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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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螢醒來的時候,身上蓋著被子,床褥也都已經(jīng)換了干凈的,那床濕噠噠的被褥就在院子里晾著,流螢瞧見上面的痕跡又羞了個大紅臉。 這叫什么事兒啊,她本是要幫四少爺疏解,結(jié)果自己失控,哭著xiele兩回還睡了過去,明顯還是四少爺給自己善后的。 她拉起被子將自己整個裹進(jìn)去,不知道往后該如何面對韓心遠(yuǎn)。 半晌屋里也沒有動靜,她伸出頭瞧了瞧。 “四少爺?心遠(yuǎn)?” 沒有人答。 她坐起來,發(fā)現(xiàn)屋里只有她一個,沒見到韓心遠(yuǎn)的蹤跡。 * 韓心遠(yuǎn)是被三姨太的人給“請”回去的。 下人過來的時候,他收拾妥當(dāng),正在院子里晾褥子,那褥子濕了一大片,就像往上潑了一盆水,所以并沒有引起旁人的猜想。 “少爺,太太讓我請您回去,說是弄了個西洋懷表,請您過去看看?!?/br> 韓心遠(yuǎn)皺起眉頭,“不過一個表,有什么好看的?” 下人答,“太太不大會用,請您回去給調(diào)一下。” 韓心遠(yuǎn)嗤笑,“知道了,明早我去看看?!?/br> 說罷拍拍手就要轉(zhuǎn)身進(jìn)屋。 下人趕忙上前一步,搶著說道,“太太說,無論如何今天都請您回去一趟。” 韓心遠(yuǎn)心下狐疑,“為什么?她到底有什么事?” 下人不答。 他這才發(fā)現(xiàn),來的人不止一個,說話的這婆子背后站著幾個男丁。 韓心遠(yuǎn)撒腿就跑,男丁也沒含糊,在他跑回屋之前就將人按在地上。 韓心遠(yuǎn)想喊,卻被人捂住嘴巴,流螢還在床上睡著,對外面發(fā)生的一切渾然不覺。 韓心遠(yuǎn)拼命抬著頭,下人低聲說,“少爺,太太說,您要是鬧得厲害,便將四姨太一起綁了送到老爺跟前去?!?/br> 聞言,韓心遠(yuǎn)瞬間失了力氣,不再掙扎了。 韓心遠(yuǎn)被人“請”回房,三姨太還真就拿著個懷表過來讓他瞧。 “你滾出去!”韓心遠(yuǎn)根本不想看到三姨太。 三姨太也不氣,徑自在椅子上坐下,翹起二郎腿將那懷表放在桌上。 “我聽說,你昨兒跟流螢睡一起了?” 韓心遠(yuǎn)早知道這事兒瞞不住,此刻也不想裝什么乖孩子,便瞪著眼吼道,“是哪個不要命的亂嚼舌根子?給我出來!” 三姨太仔細(xì)端詳著自己的指甲,慢條斯理地說,“我勸你啊,省省吧,知道你打小就喜歡流螢,還道你是個孩子,沒想到你還真是對她有那心思,可她已經(jīng)是你爹的人了,你也該收收心,不該惦記的就別惦記?!?/br> “不該惦記?”韓心遠(yuǎn)怒視著三姨太,冷笑一聲,“這話兒子原樣奉還!當(dāng)初若不是你惦記韓家的家業(yè),何至于落得現(xiàn)在這步田地!你咎由自取,還有臉來管我?!” 三姨太原也是大戶出身,年紀(jì)輕輕勾搭上韓老爺,娘家是不愿意她去給人做小的,三姨太豬油蒙了心,以為入門就能得一份家產(chǎn),執(zhí)意嫁過來,跟娘家鬧翻了臉,也就失了娘家的支持。 沒有助益,她便只能靠自己,除了年輕,她一無是處,這幅身子老爺最是喜愛,各種花樣都玩過,她伺候人的辦法跟窯姐有得一比,看上去光鮮,實際很沒有臉面,弄得韓心遠(yuǎn)也抬不起頭來。 三姨太被戳中了痛點(diǎn),起身便甩出一個響亮的巴掌。 啪! 韓心遠(yuǎn)的左臉立時出現(xiàn)一個清晰的掌印。 “老娘干什么用不著你管!小兔崽子,我生你、養(yǎng)你,你這樣跟我說話?!那破鞋到底有什么好?讓你們一個個都迷得不行!” 韓心遠(yuǎn)自小沒被打過,挨這么一下登時愣在原地。 三姨太話里有話,韓心遠(yuǎn)顧不上臉上火辣辣的疼,瞇起眼睛問,“你見過三哥了?是他害我??” 三姨太愣怔一下,隨后笑了,“看來這事兒比我想的精彩得多啊,老三真的對她有意思?” 韓心遠(yuǎn)嗅到一絲危險的信號,問道,“你要干什么?” 三姨太把手伸到兒子面前,嬌著說道,“手疼,給你娘吹吹,我便告訴你?!?/br> 韓心遠(yuǎn)最討厭她這幅下賤樣子,哼一聲別過臉去。 三姨太也不氣,她走到里間,將手放進(jìn)銅盆里,清水沁涼,手掌上的熱意下去不少,變成了絲絲縷縷的麻。 她將手收回來,盯著濕漉漉的手掌,水珠兒就順著手腕淌到玉鐲上,再蜿蜒爬過皮膚,鉆進(jìn)袖子里去。 這麻癢讓她面上微微一紅,口中語氣也緩和了不少。 “兒啊,娘說句實話,你我這輩子都是血脈想通,不管你愿意還是不愿意,你都是從我肚子里爬出來的,除了你我,旁的都是外人,再怎么不愿意,你我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為了自己,便是為了你,你要是不想將來落魄街頭,就老老實實地聽話,在屋里待著別出門,過了這陣子,這韓家能有你的一半?!?/br> 韓心遠(yuǎn)啐了一口,“我不要!” 三姨太裊裊婷婷地走出來,在他臉上拍了拍,“你啊,就是跟她走的太近,學(xué)得太傻。” “我樂意!” 三姨太扭著屁股向外走,旗袍貼在身上勾勒著豐腴的曲線,她抬腿跨過門檻,站在廊檐底下轉(zhuǎn)頭跟門口的男丁交代,“鎖門?!?/br> “你干什么?!” 韓心遠(yuǎn)發(fā)現(xiàn)自己要被禁足,突然就慌了,“夢蘭!你放我出去!夢蘭??!娘?。。 ?/br> 三姨太站在門外回過頭,撇了撇嘴,這傻兒子,竟是在這種時候愿意認(rèn)她這個娘。 但終究是自己兒子,她還是心疼的,便問道,“那懷表賠給你,若是悶得慌,娘再給你弄個鷯哥解悶,還要什么?就一并說了吧?!?/br> 韓心遠(yuǎn)知道自己出不去,便滑坐在地上,扶著門扇說,“你給流螢撥兩個人去吧,她一個人,太苦了。” 三姨太一聽這兒子這時候最惦記的還是流螢,氣就不打一處來,但好在她早有安排。 她輕蔑一笑,“你放心吧,虧不了那小蹄子,已經(jīng)讓迎春去了,這會兒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br> 韓心遠(yuǎn)皺著眉想了半天,夢蘭院里沒有叫迎春的丫頭。 迎春,迎春。 忽然他才想起來,那是三哥的通房! 他登時急了眼,瘋狂地拍著門扇,“你要干什么?!為什么讓她過去???!” 三姨太抽出塞在衣裳側(cè)面的帕子擦了額頭的薄汗。 “干什么?那sao貨生疏得很,如何伺候你爹滿意?從我院里出去的人,我自當(dāng)?shù)蒙宵c(diǎn)兒心,你放心吧,迎春伶俐,有眼色,你四娘的事兒,你就別cao心了?!?/br> 隨后她甩著帕子,一步一搖地走了。 韓心遠(yuǎn)急得像關(guān)起來的野雀,瘋狂地撞籠子,“別走!夢蘭?。?!你回來??!你別走?。?!放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