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taniumWhi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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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姜早早的視角里,顧淮免是完全隨機(jī)地轉(zhuǎn)了個彎,挑了一間畫室就往里闖,更過分的是,從石膏象上拉下一件不知道從哪兒來的襯衫讓她套上。 救命,拉奧孔石膏像上扯下的衣服到底誰要穿??! “不要!” 姜早早思索了一會兒,實在無法乖乖聽話。梗著脖子,鼻尖皺起,嫌棄都寫在臉上。 然而事實上這件畫室是顧淮免專屬的,他幾年前在歐洲的時候閑著無聊順便修了美術(shù)。 雖然這幾年忙到根本沒時間畫,但偶爾興起了,也會抽空過來。 擺幾個不銹鋼、放十幾個水晶杯子、隨意擺放一件襯衫或者T恤… 這些堪稱美術(shù)生噩夢的東西,是他最喜歡做的事。 復(fù)雜的線條能讓他平靜下來。 不過姜早早顯然不是能讓他平靜下來的人。 她身上的味道在這間不算小的畫室混合著丙烯并不好聞的氣息,慢慢蒸騰,甚至蓋過了讓人靜心的距離。 “隨你。” 顧淮免垂下眸子看向越來越近的女孩,平靜地望著她。 她背著手又靠近一些,甚至踮了踮腳尖,飽滿水潤的嘴唇咫尺之間,呼吸交纏。 那套第一眼看上去確實古怪的小鴨子套裝,現(xiàn)在看著除了太短了似乎順眼了一些。 然而顧淮免沒什么反應(yīng),任由她自己踩到腿酸,也沒有讓開的意思,反而眼神一如既往地淡。 姜早早小小地哼了一聲,紅著臉別開毛茸茸的腦袋,十分不講理聲音卻弱弱的,毫無威懾力:“我要穿你的!”。 顧淮免覺得這個有時膽大到讓他驚訝的小姑娘,有時候又慫得可愛,讓人忍不住想逗她。 “可以”。 顧淮免答應(yīng)得很干脆,意味深長地微挑了眉,指甲修剪得十分干凈的指尖拉起衣服下擺,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往上拉。 姜早早完全沒想到他臉皮如此之厚,眼睛都瞪圓了,一眨不眨地看著若隱若現(xiàn)的腹肌從白色T下露出。 他的身材確實很好,穿著衣服的時候是時下流行的那種清瘦感,脫了卻滿是力量感。 這是什么絕世男菩薩! 姜早早下意識捂住鼻子,耳朵都變得靈敏許多,門外稀稀拉拉的腳步聲夾雜著刻意壓低的笑鬧聲,甚至無聲的衣物摩擦聲… 一切都隨著風(fēng)灌入她的耳朵。 下一秒,畫室里午休的學(xué)生也許會推開門,看到男人脫到一半的衣服,和臉紅得快滴血的她。 姜早早回過神來向前跨了兩步,大腦的指令還沒來得及傳到手臂神經(jīng)反應(yīng),她一把就順著心意抓在了結(jié)實的腹肌上。 兩人都愣了一下。 眼神交匯,姜早早眼巴巴地仰頭看著他,攏起掌心…捏了捏。 姜早早:“……” 現(xiàn)在說不是故意的他還會信嗎! 顧淮免單手拉掉T,拿在手里。 正值午后,半拉著的窗簾透出隱隱黃光,很適合昏昏欲睡的下午,直照得人思緒都遲鈍了幾分。 男人身材挺拔、腰腹精窄,滿屋子黃金比例的人像,似乎也比不上帶著溫度,讓人胡思亂想的觸感。 “ 到你了”,顧淮免把衣服遞給她。 明明是讓她穿上罷了,他的語調(diào)都清白得不行。 姜早早腦子里的黃色廢料飛快地被回收,避開他的眼睛,小聲地嘟囔了一句“ 流氓”。 顧淮免被她氣笑了,隨手把衣服一丟,輕飄飄地落在最近的石膏像上,角度奇妙地蓋住白色的眼睛。 她的腰像一束絹帛,又細(xì)又柔軟,這套衣服為了顯示腰身,背后的帶子又長又復(fù)雜,交迭著束住。 姜早早為了穿上這套衣服,不僅一早上沒吃東西,連口水都沒敢喝,生怕上廁所上到崩潰。 顧淮免比姜早早高出許多,一眼就看到她細(xì)膩的肌膚被壓出幾道可憐的紅痕。 既然她誤會了,那就干脆脫了吧。 顧淮免這么想著,勾住被迭在里面的線頭往外輕輕一拉。 多米諾骨牌從推倒第一塊開始,就無法停下。 很多年后,顧淮免回想起這一天才恍然發(fā)覺。 這時候一秒鐘的鬼迷心竅,姜早早就像混入白度最高的Titanium White里的紅色,徹底闖入了他的生活,再也無法挽回。 里的紅色,徹底闖入了他的生活,再也無法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