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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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笙的確是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沉十離跟莊易, 但令她更吃驚的是從莊周嘴里念出的沉十離這幾個字。 一種很荒誕的可能性立即占據(jù)了她的腦海,又瞧見莊周的目光落向莊易那邊握著她的手驀地攥緊。 原來如此,難怪“墨莊”與南苑有關(guān)系,難怪方饒會提起莊周還未知道那把刀的事情。 如果這世界上有因緣巧合,那么現(xiàn)在這邊因果與緣分還真是天雷勾地火,全趕上了。 插在周誠右手臂上的那把匕首小巧精致,刀柄上刻著繁復(fù)的花紋,這是一柄康熙年間的流光匕首,沉十離平日里喜古玩,也喜歡冷兵器,書房內(nèi)除了線裝殘本外,另一側(cè)還有一個書架放的全都是這類的小匕首或者小刀,他一手飛刀玩的出神入化,幾乎是百發(fā)百中,但實際上身邊熟識的人才深諳他真正擅長的不是什么飛刀,而是一桿標(biāo)槍,尤其是在狩獵的時候能夠一標(biāo)槍插死一頭兇猛的小野豬,更能在叁十米外射中獵物。 這個來歷不明,身份不詳?shù)纳倌暝谕狡碌倪@些年,沒少跟著老李在后山獵物,進了江湖后這一手技藝似乎就成為了年少的記憶,然而實際上他轉(zhuǎn)動扳指的習(xí)慣就是從拿捏標(biāo)槍時候喜歡微微摩挲標(biāo)槍的木柄傳下來的。 周誠壓在手臂上的左手掌不斷的滲出鮮血,還好這把的匕首插入不算深,還未見骨頭,可到底是劃開了皮rou,不斷涌出的血漬已經(jīng)將周誠外套染出一片紅。 那幾個一開始被踹在地上痛嚎的鴨子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以至于只敢繼續(xù)匍匐在地上,生怕自己站起來就被對面一飛刀給扎死。 后邊的幾個富婆則津津有味的看熱鬧,畢竟看熱鬧不嫌事大,尤其是黑裙女人瞇著眼勾著唇,只怕此時手里更想捧著一把瓜子,上下打量著這一群可以說是龍鳳之姿的男女,又定定看了顧笙許久,忽然感慨顧笙還挺有自己年輕時候的風(fēng)采,但眼下還是拿起電話。 這里面莊易的眼底除了起初的些許詫異外,眼下已經(jīng)恢復(fù)平靜,眼神不著痕跡的從莊周握著的手挪開,對沉十離笑道:“你跟莊周認(rèn)識是吧?” 沉十離攏緊的右手倏地松開,才淡聲道:“所以你早就知道一切了是嗎,知道莊周跟她在一起,也知道她在江城胡鬧的事情,不過我還是低估了你,能讓莊周出現(xiàn)在她身邊,看來你這些年在商場上能做到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確是靠著‘忍’出頭的。” 莊易扯著唇,眼底的笑意多了一些炎涼,他不是沒聽出沉十離言語中的譏諷,他的確與莊周的關(guān)系勢如水火,可顧笙的性子他更清楚不過,既然顧笙已經(jīng)與莊周這些人糾纏在一起,如若是強迫他們脫離關(guān)系,按照那丫頭的性子只會疏遠(yuǎn)自己,既然如此,倒不如將他們聯(lián)系在一起,一網(wǎng)打盡。 至于他跟莊周的關(guān)系,那也是莊家的事情,顧笙再氣自己瞞著他,那至多只是一時氣惱,而莊周如若真與那塊地扯上關(guān)系,再加上沉十離中間的牽線,她不會原諒與之有關(guān)的任何人。 實際上沉十離與莊周的關(guān)系莊易也是無意間才知道,如果不是那次回莊家在莊周的房內(nèi)發(fā)現(xiàn)一幅沉十離親自提筆落款的畫卷,他的確不知道原來兩人是舊識。 既然發(fā)現(xiàn)了這個秘密,這讓原本就與莊周與沉十離有些嫌隙的莊易抓到了機會。他是個成功的商人,而商人最善于的便是投機取巧,他知道如何去讓這兩人的關(guān)系分崩離析,更知道顧笙的底線是什么,一旦沉十離或者莊周真碰觸了顧笙的底線,那便是萬劫不復(fù)之地。 “你跟莊易認(rèn)識?” 莊周沒側(cè)過頭看她,但抓著她的手卻一直很緊。 顧笙抿著的唇微微掀動,“我也沒料想到莊易居然會是莊家的人?!?/br> 當(dāng)初調(diào)查莊周背景的時候,莊澤宇的確只有一個獨子,看來莊家也隱藏了很多事情,譬如莊家實際上還有一個外子。 莊周眼底的陰鷙退了一分,只因為她那聽著淡漠的話里卻在告訴他自己并不知道他與莊易的關(guān)系。 方饒只猜測顧笙與莊家有些不可說的秘密,否則老爺子寶貝了一輩子的那把刀不會出現(xiàn)在她的手里拿去拍賣,只不過她居然與莊家這個外子有關(guān),的確叫人大感意外。 “莊易,你真是玩得一手的好棋子……”莊周眼底的陰鷙驟然消失,不多時他臉上的笑意再次浮現(xiàn),這不過這一次的笑與平日里那種虛于表面的不同,這次的笑之中多了幾分的詭譎,你看不透他此刻究竟在是算計下一步還是在隱忍而爆發(fā)。 顧笙手腕倏然一松,莊周才笑道:“江城的那塊地也是莊易的吧,否則你不會這么問?!?/br> 顧笙皺了皺眉,明知道他已經(jīng)誤會,但卻不想解釋,已經(jīng)地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她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見她沉默,莊周眼底也并未覺得失望,只看向沉十離,遂笑著說:“你書房的那幅畫,是她?” 初見顧笙心底的不平靜,以及日日夜夜的念想,那幅畫中人終于有了影子,知道真相的莊周卻沒有絲毫的愉悅與興奮。 沉十離沒回答, 眼神卻看向周誠,半晌涼薄的目光打在顧笙的臉上,“你在外頭怎么玩都行,偏要找個殘次品?!?/br> 顧笙聽著這話反而笑了,以前目光總喜歡追隨他,自從打算換一雙鞋后,卻發(fā)現(xiàn)有人不允許自己脫下。 “沉十離,當(dāng)初不就是你讓我出去隨便玩的么,我以為你不會在意這些,再說了,是我自己打算放下了,你又何必遷怒于人?!?/br> 她不否認(rèn)說這話的時候帶著怨憤,但這傷人的話一旦出口便無法收回,反而就跟吁出一口氣濁氣,心里驟然舒服許多。 兩人的話讓周誠捂著傷口的手發(fā)緊,別人尚且能聽出的叁四分的內(nèi)涵,他作為當(dāng)事人豈能不清楚對面那風(fēng)霽月明的男子為何長得有些許眼熟了。 恰好此時后面圍觀的富婆A笑著打趣:“那長袍的男人跟這邊這個長得可真相, 兩人要是在娛樂圈這都能當(dāng)臉替了呀?!?/br> 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心,對于氣氛漸于緊張的一瞬間,這一句話仿佛驚雷,頓時讓周誠額上滲出冷汗,但隨即卻憤恨的將右手臂上的匕首拔開,那鮮血猶如噴墨濺出,旁邊的連徐立即低聲道:“周誠,別亂來!” 周誠咬著唇,恨聲道:“都被人玩到頭上了,還能忍不成?”說著也不管自己受傷的手,未受傷的左右握著那小匕首,看是對準(zhǔn)了沉十離,實則在那一刻卻是朝著從始至終帶著笑意的莊易擲去。 “嗡!” 飛刀插入旁邊樓梯扶手的上的聲響。 莊易眼底爆起驚異,雖然在那一刻反應(yīng)過來,然而那把刀卻擦過他的腰際,將衣服撕裂一道口子。 而左側(cè)猶如閃電般撲來的人影叫莊易一下子應(yīng)接不暇,腹部的刺痛讓他硬生生后退兩步,抬起頭右手終于迎接上莊周襲來的第二拳。 “不用過來,我能應(yīng)付!” 莊易見到李木邁開的腳步,便冷著臉喝了一聲。 跟莊周之間要解決清楚,這件事誰也不能插手,況且他這還是在她跟前,要讓李木出手,指不定莊周能設(shè)計一番受個傷,這種手段莊周打小兒不是沒用過,莊易可不認(rèn)為莊周手段干凈磊落到能與李木較量。 不過周誠第一個目標(biāo)是莊易的確叫人意外,周誠雖然受了沉十離的一刀,但卻在短時間內(nèi)迅速判斷出設(shè)局的人是誰,那個莊家的外子實則才是最后玩弄手段的人。 這邊兩個人的戰(zhàn)斗并未持續(xù)太久,沉十離那垂著的清眸叫人看不清情緒,但下一刻他抬起頭對顧笙道:“臉替?” 顧笙眼底一驚,在這樣的眼神之中她仿若瞧見了那年在山林里他擊殺那頭幾百斤的野豬那一刻。 “沉十離!”顧笙喊了一聲。 方饒立即回過神來,便看見沉十離手里不知何時多了另一把刀,這是老李方才從袖口遞上去的,且兩人動作之快,一切都配合得天衣無縫。 周誠被猶如鬼魅般暴擊過來的殘影擊退,緊接著一股子力道將他給推至顧淮北那邊,才看見方饒咬著唇罵道:“cao,這是真下了死手?” 方饒推開周誠后被沉十離逼退到一邊,才看見沉十離瞇著眼道:“你誰?” 方饒瞥了一眼顧笙,無視顧笙眼底的警告,舌尖狠狠一頂上顎,那里頭仿佛能蹦出鐵腥味,便橫笑道:“她男人。” 沉十離瞇著眸,那張原本清雋的臉上驟然浮現(xiàn)殺意,旁邊的連徐與顧淮北想要上前,但卻被眼前一瞎了眼仿佛行動不便但眼下卻將他們動作堵得死死地的老者攔下。 沉十離的左手用刀,刀刀致命,刀口凌厲朝著方饒過去。 方饒接了幾招,心里驚詫對方出手的速度與狠辣,這人不是簡單的花架子,從身手來看是個狠人,于是心里也不敢再放松警惕。 顧笙眉心的陰霾越盛,她很清楚這里的局面已經(jīng)失控,更不是自己一句“住手”就能輕易停止的。 而底下聽見動靜的兩撥人也紛紛上樓,顧笙擰著眉冷聲道:“把這些打架的人給分開!” 麻條兒的人出手很快,一下子就加入“混戰(zhàn)”,但很明顯他們的身手并不如這些男人,好幾個人直接被擊退。 莫盼兮這邊卻著急喊道:“給我攔下白衣服的男人!” 方饒這邊一直躲閃著,高度緊張的備戰(zhàn)狀態(tài)下卻沒料到自己把人給引到了顧笙那邊,當(dāng)發(fā)現(xiàn)沉十離沖過來的時候嘴里暴怒之下吼了一句“cao!” 也在那一瞬間的遲疑,一身悶哼在方饒嘴里溢出。 顧笙巴掌化成手刀朝著沉十離的手腕砍去,大概是因為她出手,因此沉十離并未反抗。 但還是晚了一刻,方饒悶哼一聲單手撐在地上,一張臉便得毫無血色,那背部傳來撕心裂肺的疼叫他深呼吸一口氣,下一刻便暈厥過去。 而此時樓外傳來急促的警笛聲,至少幾十輛車警車將整個人會所包圍。就連莊易跟莊周也暫時停下打斗的動作。 身后那黑裙女子則是朝著顧笙笑了笑,輕松將手機揣入皮包中,這一場好戲看夠了,也鬧夠了,再弄出人命的話怕沒辦法收場,所以她不介意自己親自出手收拾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