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落胎藥(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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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沉。 喘不上氣。 睡夢中,赫連司感覺被重物死死的壓住,呼吸極度不暢,就在他認(rèn)為自己要憋死之際,他悶哼出了聲,有了意識。 赫連司以為自己大喊了一聲,實際上只哼出一個小小的音節(jié)。沒人注意到他的異樣。他近日入睡困難,許是身體實在疲憊,剛歪在榻上,便在闔目之時一把墜入了黑暗。 身上的重量并未消失,赫連司頭腦昏脹,他挪動了下身子,然后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猛地張開眼—— 殿內(nèi)燃起熒白朦朧的燈火,小姑娘騎在他的小腹上,嬌俏的小臉笑靨如花。 “叔叔大懶蟲!” “你睡了好久呀!” “叔叔想我了嘛?” 號稱白狄第一勇士的赫連司,戰(zhàn)場殺人無數(shù),武功深不可測的白狄王,不知在何時被何人點(diǎn)了何種xue道,整副身軀連血液都被定住了。 赫連司瞪大了雙眼,不錯眼珠的看著他身上的人兒,小姑娘眼眸瀲滟,水汪汪的眼底蕩漾著秋波,月牙似的望著自己。 “崽…崽?” 赫連司幾度張口,最終只是顫顫巍巍的吐出了這兩個字。 小姑娘甜甜的應(yīng)道:“嗯!是我呀!” 及至此時,赫連司才終于敢把目光從文易的臉上挪開,他迅速的閉眼睜眼緩解酸澀感,卻不想眼眶更酸痛了,甚至鼻腔內(nèi)都有了酸意。男人狼狽的眨眼眨掉眼前的模糊景象,關(guān)節(jié)也得以活動,他小心翼翼的抬起一根手指。 小姑娘雙腿光裸,十分怕癢,她嬉笑著躲開他,“不給碰哦!” 赫連司只好用眼神迅速的檢查一遍文易的周身,文易只罩了一件輕薄的純白罩紗,私處若隱若現(xiàn),暴露出的肌膚嫩白如雪,并不見明顯的傷痕。 赫連司身下那根很合時宜的抬了頭。 文易嗔怪的瞪了男人一眼,敞開了胸下的紗衣。 小姑娘紗衣里空無一物,碩大的肚子高高頂起,肚皮白皙,被里頭那只調(diào)皮的小東西撐到近乎透明,青色的血管尤為顯眼,微弱卻有力的起伏著。 “崽崽!你——” 赫連司的頭要炸了,他拼命的讓自己清醒起來,可那幾條不聽話的叁魂七魄拼了命要破體而出。 他怕嚇到兩個小家伙,強(qiáng)扯出一絲笑意,“崽崽乖,給叔叔摸摸我們的孩兒!” 小姑娘溫柔的托起肚子,“要輕點(diǎn)哦?!?/br> 赫連司對天發(fā)誓,他真的輕的不能再輕了,可當(dāng)他的指尖剛一觸碰到文易的肚子,那圓滾滾的大肚子忽然如xiele氣的皮球一樣,急速的收縮干癟下去! 赫連司立馬將手收回背過身后,犯了大錯誤似的看向文易:“我…我不是故意的!” “啊——我的孩子!”文易抱著一堆軟塌塌的皮rou,驚慌失措的尖叫道。 只見那小姑娘一瞬間變了臉色,再抬頭時,臉上布滿血淚,如地獄來索命的惡鬼,“是你!赫連司!你殺了我的孩子!你殺了我們的孩子!” 赫連司被文易壓住,他眼睜睜的看著文易將他的胸口剖開,鮮血汩汩而出將他們包圍。 赫連司心痛的無以復(fù)加,他卑微的為自己辯解:“我沒有,崽崽,我沒有!叔叔錯了!求求你、求你不要離開我!” “崽啊——” …… 連日來的死氣環(huán)繞,步離殿已然成為了王宮里最凄涼的宮殿。陽光照不進(jìn)的地方,寒月似乎會格外關(guān)照。男人赤腳坐在塌邊,半邊身子隱在黑暗里,身上是侵入骨血的冷,是從濕透了的中衣上傳來的溫度。 赫連司登基十幾年,早已經(jīng)不知道“害怕”的滋味兒??煞讲牛麉s被一個噩夢嚇醒。 “先布善?!?/br> 內(nèi)侍從殿外走進(jìn),暴露在刺眼的月光中。 王上寒聲道:“擺駕。” …… 先布善默默的在前頭為王上掌燈,他沒有問王上欲前往何處。自文家姑娘失蹤后,王上每日深夜都會去這個地方—— 王宮地牢。 建在王宮中的地牢,內(nèi)里環(huán)境比之普通的地牢相差無幾——陰暗,潮濕,在打開門鎖的那一剎那,血腥氣沖天噴涌。 地上的那個物體,勉強(qiáng)能看出是一個女人。 這里沒有獄卒,看管此處的是王上的親侍。 侍衛(wèi)給王上搬來椅子,赫連司命人抬起那女人的臉。 女人奄奄一息,全身上下卻沒有被上過刑的痕跡。只有她的臉,爬滿了蜈蚣形狀的丑陋疤痕,笑起來的時候格外可怖。 “王上是來殺月兒的么?” 殺了她? 赫連司:“孤王從未想過?!?/br> 女人頓住,眼里的光漸漸滅了下去,仿佛這雙灰敗的眼才能同她此時的容貌相稱。 連親手殺了她都不愿么? “您早就知道了吧,我是國師安排在您身邊的細(xì)作。” 是啊,驕傲如他,怎么會愛上一個欺騙了他的女人? 姬如月跟在赫連司身邊多年,從來窺探不出他淺棕色瞳眸下的暗潮洶涌。不只如此,原本帶著目的接近赫連司的她,早在她決定留在王宮中的時候便愛上了這個男人。 逐漸無法自拔。 宗政信被侍衛(wèi)從監(jiān)號里提出來,正巧聽到姬如月這句,他滿面苦澀,低低念叨著:“糊涂,糊涂啊…” 姬如月知道這是她最后一次見赫連司,她爬起來去抓赫連司的袍角,“王上!看在我伺候過您的份上,如月還有最后一個請求,求求您成全如月!” 侍衛(wèi)將姬如月攔下,赫連司靠回椅背,直到和姬如月拉開了一段距離,才看向她。 “請王上賜我一碗落胎藥?!?/br> “月兒!” 酷刑之下都沒吭過一聲的宗政信,在姬如月話音落地的那一霎那突然猛烈的掙扎起來,卻如一頭被束縛住的困獸,“月兒!不要!月兒!那是我們的孩子??!” 獄卒被宗政信突然的動作嚇住,反應(yīng)過來立馬將他按下??勺谡盼涔ι铣?,四個獄卒都無法將他制伏。浸了鹽水的鞭子一下一下狠狠甩在他身上,鮮血很快滲透衣料,卻始終聽不見一聲痛呼。 姬如月看都沒看這個男人一眼,一直祈求的望著王上。 宗政信也反應(yīng)了過來,對著王上的方向連連磕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