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成一鍋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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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沉珩氣走之后馮宜絕望地發(fā)現(xiàn)沒人幫收拾他留下來的一盤盤吃食,手機丟在離半個房間遠的沙發(fā)上,她躺在床上聞著味兒在下床和不下床之間斗爭,只恨剛才話沒說得再難聽些罵個爽。 終于迷迷糊糊熬到了天亮護士例行查房馮宜才得以從滿屋的油腥氣中解脫出來,唯一的念頭就是她要洗澡! 雖然她不知昨晚沉珩動了什么手腳讓她叫不來醫(yī)護,但今天她支使他們收拾房間遞手機之類的活兒倒是她說什么都去做。 馮宜無心為難打工人,只撥通了梁澤世給她塞的護工的電話想把人叫來幫她洗頭,還沒開口就聽那阿姨憤懣不平地對她說:“馮小姐,您還好吧?昨晚我聽到了您的呼叫鈴想過去的,結(jié)果在門口就被兩個穿著西裝的壯漢拉走看管了一晚上!這個點大少爺怎么也起了,我現(xiàn)在就去電告訴他。您是梁家的貴客,管對方是什么來路也不能如此囂張!” 說罷,電話那邊就響起了嘟嘟聲,馮宜:…… 梁澤世翻了翻日程表,下午要跟老爺子見底下分公司的主管,晚上某個乙方公司負責人約他用餐,他對著上午的空白沉吟一會,決定去醫(yī)院看兩眼。 很奇怪的是他到了VIP病房所在的五層時看到了沉珩站在走廊盡頭,手里點著煙看向氣窗外發(fā)怔,離他幾步遠還有一個高大的男性垂首靜默。梁澤世心想昨天來時明明這層只入住了馮宜,難道這么短短十幾個小時沉家也有什么人入院了? 突如其來的鈴聲將沉珩的思緒喚回,轉(zhuǎn)身只見梁澤世正站在電梯口接起電話,見他已經(jīng)看過去匆匆說了句“你等會當面說”便掛斷。 兩人相視一眼,梁澤世主動上前與他寒暄。其實梁澤世一直知道梁啟林的小動作,沉家有個澳賭協(xié)會主席不假,可沉珩一不插手博彩業(yè)的泥潭,二驕傲的人眼光也免不得更高,梁啟林那水平…… 可惜他總也不愿安心吃分紅閑散度日,梁澤世和梁瑞鵬懶得說他,反正掀不起什么大風浪。 “沉生也有親朋在這里住院么?”梁澤世開口詢問,若真是沉家哪位前輩他順道拜訪一下也使得。沉珩瞟他一眼,淡淡道:“那倒不是?!?/br> 這可把梁澤世堵住了,那他來這干嘛? 沒事視察一下自家醫(yī)院的建設(shè)水平? 梁澤世覺得有點不對勁,但再多言又像在窺探別人的隱私,想想沒必要硬攀談后干脆告辭:“那先不打擾沉生,我得去探望病人了?!?/br> 他臉色奇怪地敲了敲旁邊的房門,打下門把手的瞬間電梯叮的一聲又到了五樓,里面出來一個燙著方便面卷的壯實中年婦女。 她看到梁澤世便加快了腳步,還沒到他面前就開始說:“少爺!昨晚這里闖來好幾個人把我看管在下面一晚上,也不知他們對馮小姐做了什么!” 梁澤世腦子差點沒轉(zhuǎn)過來,哪家劫匪有這膽子和實力進這里?還專程為打劫一個非富豪非政要的內(nèi)地人? 馮宜從已經(jīng)打開一條縫的門看出去,他們的對話清楚地落入耳中,接著那婦女竟抬手指了梁澤世身后,聲音尖利起來:“就是他!昨晚的人里有他!” 她指著的不會是沉珩吧?馮宜還以為他昨晚就走了。 不知道他能跟這位阿姨擦出怎樣的火花。滿屋的油腥都不能把馮宜逼下床,但此時她扶著桌沿伸著脖子只恨自己是個半殘。 一生好奇而愛看熱鬧的中國人。 梁澤世看著吳德蘭憤懣急切地指著他身后的動作頭皮發(fā)麻,同時剛才跟沉珩對話的種種不對勁兒一下就串了起來。 一對年紀相仿的適齡男女最可能的關(guān)系無非是兒女私情,如果順著這思路想下去,沉珩既然昨晚就到了,他來的時候卻在門口心不在焉地守著,怕不是鬧了別扭又不舍得走! 這叫什么事啊,要是那種花點錢養(yǎng)著解悶兒的也就罷了,叫他撞到的還是這種在女人門口守了大半晚的驚悚場面。 梁澤世一邊尷尬著一邊在心里暗嘆吳德蘭在梁家做了這么久還是這般魯莽,原本是秘書打聽到馮宜偏好大補的湯羹食膳,他面面俱到的強迫癥既知道了就得周全上,便選了做這手還不錯的吳德蘭來照看,現(xiàn)下讓他陷入兩難又尷尬的處境,若非她是mama留下來的唯一一個家仆他真不會再用。 他認命地轉(zhuǎn)身,還好吳德蘭沒有直接指著沉珩,而是對著他旁邊的保鏢尖叫,而那倆人臉色一個比一個淡漠,根本沒把吳德蘭看進眼里。 梁澤世順著沉珩的方向看過去,一個坐靠在床頭正好奇地向這邊投來目光打量的女人,在醫(yī)院里誰都得洗盡鉛華,她素顏朝天,膚色偏白,眉毛唇色淺淡,一副弱不禁風而憔悴的模樣。 “定是吳姨誤會,我先代她道個歉。我正是來探望馮小姐的,沉生是否要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