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3lonelyf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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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原是一個統(tǒng)稱,由許許多多的名字,不同的場所組合起來,共同構成一個吉原。 吉原里面到底有多少女子?沒有人清楚。 表面居住在吉原人數(shù),和其他地方的和屋中,那些被隱藏在暗地里的藝伎,大概有數(shù)十萬吧。 不,有數(shù)百萬吧,數(shù)千萬吧。 一位前輩和她說過,“女人一生下來就是沒有家的?!?/br> “在幼年時代,她們不認為是家庭里面的成員,到了性成熟的時候就被迫去通過買賣來專補家用,無論是這些被我們買到這里的,被家人賣到這里的,所有人都只會落到一個下場:那就是在陰沉的角落里死去,皮膚潰爛,器官衰竭,連最后時刻望一眼天上的太陽都是奢侈?!?/br> “女人的一生就是在不斷的人手中流轉(zhuǎn)的,他們普遍認為流轉(zhuǎn)的人越少,女人就會越值錢?!?/br> “唉,宛如浮萍般,只能任由周圍的環(huán)境來使自己有所動靜,任憑活水的流動使自己的身板搖曳不已,但是卻無法脫離泥沼之中;想要靠微風的浮動使自己心靈有所感觸,得來的卻是無人理會的酸楚;依靠雷聲只能讓我們?yōu)橹澙酰嬷鋮s不能劈醒叫不醒的人,水不行,風不行,雷不行,大抵是只有徹底脫離這里時,需要一場徹頭徹尾的,吞噬天地的,永不停歇的熊熊烈火!” 前輩的眼睛由于過度勞累而顯示出的暗沉,下一秒被熾熱的東西所占領,“只需要一個人逃出去就好了!” “哪怕是一個人!” “春光正好,可是,已經(jīng)是快要到夏天的時候了。”千推開窗戶,將手伸出去探尋鳥兒的蹤跡。 她吹起了小調(diào),希望這種逗弄鳥雀的聲音能夠獲得它們的喜歡。 前輩的向往,她到死也沒能實現(xiàn)。 然而,這門生意,不,這幾座屋子,哪怕遭受到了美國人的戰(zhàn)機攻擊,美國人的爆炸物攻擊,美國人的恐嚇之后,它們都在戰(zhàn)爭中完好無損。 只不過,它們周遭的建筑塌了大半。 崩塌的瞬間終于顯露出來這幾所屋舍的狹小了。 完好無損的是建筑,里面的人卻死的死,傷的傷。 可惜唯一值得被憎惡的mama還在。 唉,這是什么世道,本該死去的人活著,不該死去的人死了。 千子給自己點上煙。 隨即就引來了來自mama的呵斥:“你不能偷偷抽香煙!” 她沖上來,把窗戶關上。木框重重的抖了一下。 mama是個上了年紀的人,她的牙早就由于過度的吸煙感里面的煙而變得熏黃脫落。 “你難道不知道,除了幾個還算看得過去的小丫頭外,就沒有幾個可以稱得上領進門的丫頭了么?” “千,再過幾年,你的容貌度過了花期,難道就要憑這幾個連??投妓悴簧系哪腥耍涯銕С鋈??” mama又說道:“十二點一過,你脫好衣服等在房里。他要好好打你一頓。聽見沒有?” “喏?!彼裏o趣的撇撇嘴。 戰(zhàn)敗的男人無法接受自己的戰(zhàn)敗,往往會把原因歸結于她們這些女人身上,打罵都是小事,還有一些喜歡玩見血的男人,mama為了保持她們的長久之計,只會找一些忍耐力高的,或者是新進來的丫頭,叫他們玩。 “別給他扯你頭發(fā);一扯女人頭發(fā),他就打得上癮,打斷氣他都不知道?!?/br> “嗯?!鼻Т瓜卵劢蕖?/br> “等有白鬼來了,你記得要說什么。” “當然?!蹦切┐┲品?,帶著袖章的白鬼們,千是見過的。 他們一進來就要最好的姑娘。 隔壁屋舍的主人為此還嫉妒不已,因為有了白鬼的庇護,白鬼會打發(fā)給她們糖果,巧克力吃,連錢也不用給。 可是,白鬼照樣能把她們玩死,一個不聽話的孩子直接被弄死在了床上。 等到他狂暴地叫起來的時候,mama迅速的跑過去彎腰道歉,“給您換一個,” 她點著姑娘的頭,像點雞籠里有幾只雞般,“就你!” 千看著她不停點頭哈腰的姿態(tài),厭惡極了。 “千,你必須去給我找回來一個新的姑娘,不管用什么樣的手段。” 正當?shù)牟徽數(shù)?,都算?/br> “哦?!?/br> 千就這么上了街,也不算上街,在街道上嗅著空氣。 “……荻屋,是這里嗎?” “嗯?” 汽車離千那么近地隆隆駛過,千都能聞到它們輪胎橡膠的焦味。 千抬起眼睛,在電線的錯綜復雜的圍繞中,準確無比的撈到了一個…… 同齡人? 對面人的臉上涂了一層濃重的白色粉末,就像一堵被太陽照耀的云墻。頭后有厚厚的發(fā)髻,閃爍著黑色漆器般的光芒,發(fā)髻上插了一根木頭簪子。 “是啊。” 她走進了,千這才看出來她的全貌,大概是很受男人歡迎的鵝蛋臉,五官端正,小巧玲瓏的往那邊一站,連旁邊鄰街櫥窗里的木娃都會由于她們相似程度高被驚掉出來。 “這樣啊?!?/br> 她手里捏著一張紙,“沒找錯?!?/br> “找誰?” 女人低著頭,大紅色為主的和服在她身上不覺得艷麗,繡著的金色蝴蝶在她衣料上姍姍起舞,反而更好的突出了她的黑發(fā)之美。 “我本來來自京都的,”她說話很好聽,京都腔變成絲線纏纏繞繞,“房子被炸了,mama說這里有熟人……沒人收留我?!?/br> “房子被炸了是吧,你為什么不跑?” “呃?” “找錯地方了。” 千一個扭頭就要走。 “呀?”阿桃蒙了。 抱著她的藝伎小包,又對了一遍地址,“不是這里嗎?” “說了不是就是不是!” 完蛋了潛入不成功,就當她要仔細看她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時,面前的姑娘一個轉(zhuǎn)身要把她推倒墻壁上。 “阿千,和誰說話呢,上次白鬼給你的香煙還有嗎,我那象牙簽子不錯,和你換換?”一個高個子,就像是一根竹竿的女人走進。 “哎呦新面孔啊,快快快,還不去和mama說?來投靠mama的吧,咦喲,瞧瞧這皮膚,這小手,一握男人就會酥了,” 她拉起阿桃的手嘖嘖稱奇,“有繭子,會彈三味線,這姿態(tài),哪家的預備花魁跑這里了?” “快來快來——” 阿桃就被這個竹竿拉走了。 千跟在最后,發(fā)現(xiàn)她走路的步幅小得看起來像是在滑行,只有和服的底部會有一點顫動。 哈,還是完美的內(nèi)八字! 是藝伎沒錯了。 阿桃走過小巷子,沒過一會,就來到了一個建在河川上的建筑物門口。 竹竿的手勁很大,一把把她拉進去,“沏茶——” “噢,” “這是新來的姑娘,mama?!敝窀驼f著輕輕地推了阿桃一下,估計這是讓她鞠躬的信號。小姑娘盡量向下鞠躬,離地近得都可以聞到從地基底下冒出來的霉味。 隨即她的臉就被粗糙的手指抬起來。 年長的,女人用手指細細摸索她的面部輪廓,“真好,千,年輕真好啊——” “真是漂亮的眼睛。” “你肯定是個頭牌,或者也是跟在頭牌背后的,”mama說,她的牙一個個萎縮在牙床上,拿起來她的紙看了看,“好吧,收下你吧!” “給她一個單獨的房間!” ———— 于是阿桃就這么順理成章的住了下來。 她表現(xiàn)的確實和她們想象中的一模一樣,茶道花藝、樂器詩書,雖不上精通,但是是勉強可以糊弄一下白鬼的。 她正坐在那里,伸手插花時露出來的手腕角度,足以讓mama倍感欣慰。 “皓腕凝霜雪,端莊的就像幅畫,” 哪怕是她在伸手擇物,mama也會贊揚她的眼睛:“波光粼粼?!?/br> 她平常說話細聲細語,有扇子會把扇子捂住嘴角,沒有扇子也會用袖口來遮蓋嘴巴,“真是理想中的花魁啊,有貴族之氣!” 除了長相優(yōu)秀,姿態(tài)放低,就連體態(tài)看來都是弱柳扶風的嬌弱。 “你叫什么,”mama很看重她,說萬一白鬼會找一個漂亮女人來充當臺面,她就有不得不用的用途了,就像好東西大家都是舍不得用,要給來客炫耀顯示一番,是一個道理。 “我嗎?桃?!?/br> “你不應該有名字嗎?”阿桃不明白,“我沒有姓呀,藝伎都是沒有姓的呀?” 這個叫千的姑娘很奇怪。 老是盯著她看。 她得找出來那個在館里的女人是誰,年齡符合的沒有多少,要不就是太小了。 千看上去是她要找的那個人。 “你來我們這里,” “噢是呀?” “今天晚上你要去茶屋?!?/br> “嗯?!彼卮稹?/br> “你看見過白鬼嗎?” 她疑惑,但是沒有發(fā)聲。 安靜的等她說。 “就是……穿著制服的,金色腦袋的,” “……”見她還是用那雙眼睛看她,千扭頭就走。 ? 制服,金色腦袋,美國人? 阿桃想。 “希望你的茶藝能夠征服那群白鬼,”竹竿又說。 “嗯?!?/br> “你能不能傲氣點,誰家頭牌不都是很傲氣的嗎,你到白鬼前在軟弱無力些,” “?”阿桃眨巴眨巴眼。 “你真是……” “mama和茶屋的主人有合作,那間算全日本有名的茶屋之一?!?/br> “不過你從京都來的,相比也去過不少茶屋了?!?/br> “是呀?” 所謂的茶屋,要不就是日式大宅院,要不就是類似于開在路邊的兩三層店鋪。 通往茶屋入口的小徑是由打磨過的花崗石組成的,這個茶屋是標準的大宅院。 剛進入大門,一個年輕的女仆跪在地上,“請和我來?!?/br> 她幾乎是彎著膝蓋做到了和她一樣的步速。 旁邊的mama和阿桃說,“今晚都是貴客,由不同的館內(nèi)派出自己的頭牌來的,你一定要好好的給我爭口氣!” “好的,mama。” “就是看上去很聰明,實際上怎么這么傻乎乎的呢?” 夜幕降臨,茶屋就變成了男人尋歡作樂的場所。 阿桃早早的就跪坐在了榻榻米上,她被安排在了第二排,第一排都是比她更好看,經(jīng)驗更豐富的藝伎們。 唯一的好處是可以往后坐坐,沒人能發(fā)現(xiàn)。 正當她開始要腰酸背痛時,一隊憲兵隊隊員走了進來。 很明顯和這里的姑娘是老相識的,坐下來就開始談笑聊天。 這里的和服太露了,她剛準備把和服往上扯扯,就發(fā)現(xiàn)有什么在盯著她看。 “咦?” “新來的那個,坐到前面來?!?/br> 有人用一種命令式的語氣和她說。 “?” “對,就是你,” mama說沒人叫她就要一直低著頭,有人了才能抬起頭。 阿桃慢騰騰的抬起來頭,對上了一雙,藍色眼睛。 在直勾勾的朝她看。 啊。 是阿爾弗雷德啊。 不對,他怎么會在這里?! 明明馬修幫她瞞好了的! “坐我這里?!彼€不害臊的拍拍他的大腿,大腿肌rou輪廓都出來了。 真的不嫌棄她的……白色……粉底嗎?話說這是怎么認出來的啊?! “隊長!”有隊員叫著,“難得來一次,你要把她霸占到你一個人懷里嗎!” 阿爾弗雷德不會破壞了她的潛伏計劃吧……應該不會吧……? 茶屋的女主人自然也是要陪著的,她說,“隊長先生,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阿桃繞著坐成一圈的客人走動起來,走到身邊時,她做了自我介紹。 “我希望你能原諒我?!卑柛ダ椎麻_口。 “原諒您?為什么,您做了什么呢?” “我很唐突,”他用蹩腳的日語回答說,“我都沒法把目光從你身上移開?!?/br> “咦?” 于是這間和室里充滿了震耳欲聾的大笑聲,口哨聲,當然是隊員給隊長的,其他女人在一邊陪笑。 小姑娘伸手從和服腰帶里取出織錦名片夾,抽出一張給他。藝伎和商人一樣,隨身攜帶著名片。她名片很小,只有通常的一半,厚宣紙上只用毛筆寫了“荻屋”和“桃”。 時值早夏,所以名片上還畫了楝花做背景。 阿爾弗雷德舉著它,欣賞了一陣才放進上衣的襯衫口袋,就是算挨著胸口貼著。無論什么言語都及不上這個簡單的舉動,于是阿桃向他鞠了一躬,在他旁邊坐下了。 “為什么不給我們發(fā)名片?” “得了吧你也不怕隊長生氣!” “哎呦小美人是不是不會說話,怎么一過來就去瓊斯那邊了?” “還很乖巧的后退了幾步,沒和隊長坐在一個水平線上?!?/br> “沒哇?” “怎么說話腔調(diào)也不一樣?。俊?/br> 大金毛伸手,把她往他腰側(cè)撈,“好可愛一只?!?/br> 他還要親昵的逗她玩,換作以往,阿桃早就把他的咸豬手打下來了,現(xiàn)在只能裝著笑容演戲。 就知道不能讓他來! “Lonely face?!鼻嗄昵穆曊f。 “Lovely face?”對面的隊員大聲喊,“她們又聽不懂英文?!?/br> 阿桃裝她聽不懂英文。 阿爾弗雷德笑了笑,“みんなひとりぽっち?” 他似乎是在問她,又不是, [為何大家都只是孤身一人?] 作者俺:mama就是老鴇…… 那個時期很亂,就經(jīng)常有女人走在街上消失了,不論是民國還是日本,所以大家出門都很小心。 美國人常用的伎倆,給了糖果巧克力就算給了嫖錢了。這個行業(yè)的女人都老的快,或許大家看過《jiejiemeimei站起來》嗎? 像小鳳仙、賽金花這種都是頭,方式是隔著桌子,喝茶聊天。越到底層的都不用穿褲子,之前有人和我說開玩笑說是和服就是為了方便的,后來我發(fā)現(xiàn)和服帶子系前面才是干這個的……其實和服系的很緊很緊…… 茶屋名義上其實不是喝茶的地方,而是男人們找藝伎尋歡作樂的場所。 正規(guī)的花魁是要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起碼日本的花魁要茶道花道舞蹈三味線是會的,還會說話,懂一些不可明說的技巧,她們看一眼你就會渾身酥骨頭那種,眼睛巨好看,會說話。 據(jù)說花魁要選落魄的貴族或者有貴族氣質(zhì)的。 劇情需要,就是要從那個沒被殺的女人那里套情報,套到了就收手不干了。 防止有人誤會,說我非要安排日本藝/伎角色和美/國憲兵隊角色是為了什么,劇透下,就是那個女人要從日本跑出來,為了交換情報所以瞄上了我和米米…… 米米也是假裝來的,他這個人非常潔癖,亞瑟拍他一下都會去洗手,估計來這種地方不是為了情報是不會來的…… 是個中國人都受不了偽裝成日本人去找美國人套情報的。 我也憋屈啊…… 關鍵是情報還只能我去套……我真的吐了好幾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