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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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轟——哧——” 晚點二十分鐘的火車終于進(jìn)站了。 蘇融背著書包,疾跑進(jìn)第七車廂,因著要坐24小時,她索性買了張臥鋪票。 下午兩點半,車頭迎風(fēng),沿著軌道勻速運(yùn)行中,繞過群山萬壑、交錯河湖。 她微撐著下巴,看窗外流景變幻,也偷偷在心里計算,一千三百公里的距離,已經(jīng)縮短了多少。 “姑娘,也去北城嗎?”對面落座的老人笑瞇著眼問她。 “嗯……很想……去那里?!?/br> 蘇融扒拉著手機(jī)屏幕,對著那串號碼,再三猶豫,要不要打過去。 反復(fù)思索,依然糾結(jié)無解,她選擇隨機(jī)求助,怯怯地問:“奶奶,如果我傷害了一個對我很好的人,現(xiàn)在后悔了,決定去找他,可是我不確定他還會不會接受我,見到他第一面時我該怎么做呢?” 翌日,北清大,學(xué)生活動中心會堂。 社團(tuán)文化藝術(shù)節(jié)即將開幕,負(fù)責(zé)籌劃舉辦和把關(guān)流程的組織干部們正在如火如荼做準(zhǔn)備中,燈光、道具、影音設(shè)備、服裝、參演人員等,確保不能有分毫閃失。 偌大舞臺上,男女主持剛對完一遍臺本,兩人互相商討,斟酌著刪減不適合的陳詞。 十點鐘,瞧著大家排練太辛苦,部長就安排了幾個干事,及時端茶送水。 由于地上的彩帶未收拾打掃,其中一個工作人員可能沒注意到腳下的路,突然慘烈地絆了一跤。 “嘩啦——” 開水全潑到了桌子上,還把一部手機(jī)澆了個透徹,都冒起了白煙,工作人員爬起來時又笨手笨腳地撞到桌凳,登時手機(jī)又摔下來。 “對不起,對不起。” 賀戍蹙著眉,臉冷得像冰,迅速撿起手機(jī),甩掉了水,卻怎么也開不了機(jī)。 “你怎么端茶的???”女主持言雅瀾呵斥道,“人家可是房老師邀過來臨時救場的,還害得人壞了手機(jī),奇了怪了,明明都是大一的,怎么差距這么大?” “抱歉學(xué)姐,我……我可以賠他錢?!?/br> 言雅瀾更不爽了,直翻白眼,抱臂看著唯唯諾諾的新生。 “不必了,今晚主持結(jié)束,我明天會拿去修。”賀戍斂著睫,看都沒看旁邊兩人一眼,擦干屏幕上的水,放進(jìn)兜里,又拿著話筒去舞臺上順臺本去了。 攝像機(jī)里,一張分外俊挺的臉,讀著激昂的臺本,卻冷漠得不含一絲溫度。 人群一望無垠,蘇融站在潮涌中,捏著打到?jīng)]電的手機(jī),雙目掠過一張張素不相識的面孔,又環(huán)顧這座陌生忙碌的城市,她已經(jīng)坐了不知道多少趟公交車。 眼神依舊迷茫,心卻堅定,尋找一個人,雖然像大海撈針,但至少有目標(biāo)。 她打給他的電話,發(fā)給他的微信,一直沒有收到一條回訊,所以她的心情是忐忑不安、緊張害怕的。 腦子一亂,就容易產(chǎn)生不好的聯(lián)想,那種失落感,把心和腳步都變得沉重。 由于是路癡,她總是來來回回走到一個地方,他的學(xué)校簡直大得離譜,她漫步了三個小時,一無所獲。 其實她知道他長得好,成績又那么突出,或許只要向別人問一問名字、亮一張照片,就會有消息,可她也執(zhí)拗,太想要靠自己找到他了。 走廊拐角處,一個男生忽然跑出來,把她撞倒在地,那一瞬,人疼得發(fā)懵,甚至起不來身。 “啊,抱歉抱歉,沒事吧?” “沒關(guān)系。” 她拒絕他的攙扶,扒著墻慢慢站起來,應(yīng)該摔到了膝蓋,骨頭悶痛,她捂了會兒,等這陣痛過去,又繼續(xù)去找。 夜晚八點半,屬于北清大的校園風(fēng)采,拉開帷幕。 臺上臺下,配合天衣無縫,場次安排井然有序,各種精彩節(jié)目,輪番上演。 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對得起所有年輕工作人員連日來的辛苦籌備。 而掌聲最雷動的那一刻,還當(dāng)屬男主持上場,他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灰色西裝,衣冠楚楚站在燈光最亮的地方,一字一句介紹下個節(jié)目。 他念到最后一段時,后臺控?zé)舻娜瞬恢獮楹瓮蝗籧ao作失誤,把光錯切到了烏泱泱的觀眾區(qū),引起一片嘩然。 而舞臺則陷入一片黑暗,但三秒鐘后,又聽見他從容不迫的即興發(fā)揮,沒出一點差錯。 “比預(yù)想的結(jié)束時間快,大家能早點回去,整挺好?!?/br> “賀師弟,上臺謝幕了?!?/br> 靠在墻邊的賀戍眉梢微抬,掐了香煙,捏著發(fā)皺的臺本,重新上臺總結(jié)。 出了校門,繞過幾條黑不溜秋的街道,賀戍摸出打火機(jī),卻沒點煙。 “誰在后面?出來?!鄙ひ艉苁钁?,卻是帶著命令的口氣,他還在目視前方。 忽然,動靜沒了,賀戍收了打火機(jī),甫一轉(zhuǎn)身,一道嬌小黑影就直沖過來。 他還沒看清人,腰上一重,脖子一緊,雙唇就被兩片柔軟莽撞的攫取。 哪里是吻,rou打rou,痛得不行。 那一秒,賀戍覺得自己腦子銹了,鈍得都忘了該怎么反應(yīng)。 “你做什么?”他掰開黏住自己的人,一把給掀下來。 其實動手前,已經(jīng)有了零星意識,只是手快過了腦子。 推開人時,便知道是誰了,卻不敢相信,懷疑又是折磨自己的幻覺。 他亂中摁住她的肩,低頭盯著她的臉,發(fā)現(xiàn)怎么看都是熟悉的五官,他的腦海霎時炸裂一片,震驚到說不出話來,于是一直沉默著。 “哥哥。” “我是融融呀?!?/br> 蘇融水目漾漾,異常親昵地喚他。 他定定的注視著她,未置一語。 她鼓腮扯住他的領(lǐng)帶,把他的頭拽下,踮起腳尖,親上去,輕咬了一口。 還想再討好的舔一舔時,他卻偏過頭躲開,反制裁住她,奪回了主動權(quán)。 “蘇融,你是在玩兒我嗎?” 他語氣很兇,怒氣沖沖,臉色發(fā)青。 她揪住他的衣衫,流下一行淚。 語言組織了好久,還是太混亂,她咬著嘴唇,卻壓不住哽咽。 “哥……不……賀戍……你從來沒有就沒問過我愛不愛你啊?!?/br> 深攏著眉的賀戍,聽到這句話,瞬間怔住,呆愣看著她,那雙含淚的清瞳,眼尾已經(jīng)紅了一片。 “你想知道嗎?我為什么會跨越千里,坐二十多個小時的火車來找你,贏的人根本不是我,你隨隨便便就能不要我,可我卻不行!” “你說什么?” “什么意思?”問第二遍,聲音很顫。 賀戍抖著手,去摸她的臉,手背淌過一滴又一滴淚,從溫?zé)岬奖?,涼的他心臟受不了。 她往他襯衫上蹭眼淚,“小時候只要你離開我視線,我就會悶聲流眼淚;你讀體校,每受一回傷,我都會難過好久,恨不得把全世界的藥都塞給你吃;你一生氣,我就會整夜恐慌得睡不著覺,每時每刻都在怕失去你;我喜歡你在人群中牽著我,抱著我,特別是在追逐你的女生面前?!?/br> “還有,十二歲時,躺在你身邊的那天,我確實醒著,但那不是我第一次學(xué)會夾腿的時間,而是在前一個月,我坐在你一條大腿上,聽著你喝水的聲音,自己悄悄學(xué)會的。” “從那以后,我就懂了該怎么夾腿,才能獲得致命的快感,卻只有在你旁邊,才可以真正享受得到。” “我真的很愛——唔——” 炙熱如火的吻,兇狠地印在唇上,他的鼻尖沾滿了她的淚珠,強(qiáng)制勾出她的舌尖,濕熱纏卷,柔嫩的背被抵在墻面,他壓著她的唇舌,一手掐她的腰,另一手撫摸凹凸的曲線。 他不需要答案了,她來其實就夠了。 被填滿心房的感覺,太過夢幻,曾經(jīng)連奢想都不敢。 本以為觀眾席上,是虛幻的一瞥,原來,神真的把你送到了我身邊啊。 這一秒,太想把你溶進(jìn)我身體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