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之主21有難同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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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靠近港口,遠遠的,就有數(shù)艘羅馬戰(zhàn)船在海上巡邏。 “你們是哪來的?”商船被兩艘羅馬船夾在了中間。 我被關(guān)在房間里,此時正透過門板的縫隙查看外面的情況。 最近這兩日,隨著目的地逐漸接近,以撒越發(fā)小心。他把我鎖在屋內(nèi),除了遞送吃的以外不再開門。 沒有侍女是很麻煩的,無論是洗澡還是出恭,都由蒙托代勞輔助。之前還會送洗澡水,如今我是已經(jīng)一星期沒洗了。感覺自己都要發(fā)臭了。 屋子沒有窗,想來以撒是不希望我和外界接觸,以防變故。 于是我讓蒙托在夜里悄悄給門開了個口, 平時把木板蓋上,不仔細看不出來。此時我正小心翼翼的窺視著。 那些羅馬士兵跳上船,態(tài)度十分不友善。 “大人,我們是商船,運送貨物耽擱了一段時間……”以撒一邊解釋,一邊將通關(guān)文書拿出來。 那些士兵看了一眼,來回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大人,前面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羅馬士兵道:“前面不讓過。” “呃,那我們繞道走……” “你們船上裝的什么?” 以撒作了一番解釋。他讓帕爾卡和船工搬運一些貨物上來,將幾箱貨物和一袋錢幣塞給了對方。 “就這些了?”羅馬軍官眼神輕蔑的掃視著。 “大人,就這些……”以撒躲躲閃閃道。 盡管這么說了,船還是被搜刮了一遍。我這房間卻是沒有被搜的,顯然那個通關(guān)文書起了作用。 這群士兵應(yīng)該就是來“巡查”尤拿的人了。也就是阿塞提斯之前安排的,將尤拿納入版圖前用來“調(diào)查情況”的軍隊。 顯然,這支軍隊獲得了可以自由擄掠的“通行證”,凡是附近海域經(jīng)過的小船,都被幾經(jīng)盤剝才肯放過。 這邊羅馬軍官給以撒的通關(guān)文書上又蓋了個章,而后放行。 我蠢蠢欲動的求救欲望也隨著這群羅馬人猶如強盜一樣的行為而冷卻下來了。 船繼續(xù)行駛著,卻拐了個彎。 門打開,以撒站在門口,雙目炯炯有神的望向我。 “夫人一言不發(fā),這很好?!币匀稣f,“那些羅馬人可不是您的同伴?!?/br> “我身上能證明身份的東西不是都被你搜刮干凈了嗎?”我怒瞪著他,“我可不想沒命。” “您知道就好?!币匀銎ばou不笑的看著我。 “所以呢?我多久能離開這艘該死的船?”我強忍著抓撓自己的沖動。 “原本是計劃著要直接到加沙城,現(xiàn)下看來是不行了。”以撒說,“換個目的地也好,相信夫人感觸會更深。” 隔天,船抵達目的地北邊的海港城市推羅。 推羅此時聚集了很多衣衫襤褸的難民,都是從南方逃難而來的。 “你要做什么?”我被夾著帶下了船,蒙托拉著我,帕爾卡則抓著阿蓓拉。 “找到我的人。宣揚我們的教義,集結(jié)力量對抗暴政?!币匀鲆荒槆烂C。 他繞開密集的人流走到了一家驛站,此時驛站的客店老板的奴隸正驅(qū)趕著不斷擁擠而來的難民。 路邊歪歪著數(shù)具軀體,或坐或臥,有老有少,皆是一副神情麻木的模樣。 我們在人群中穿行,盡管穿著打扮不見華麗,卻依然被這群人用發(fā)綠的目光盯著。 到了驛站,見到了熟人。 最前方是一男一女,女子是我在羅馬時見到的那名貌美女人,她身旁站著的正是伊扎克大叔。 一段時間不見,大叔看起來依舊英俊瀟灑,只是多了幾分滄桑。看到我時,眼里閃過些許復(fù)雜之色。 “您親自來了,真是我的榮幸?!?/br> 我沒好氣的開口。 蒙托見了他,像是大松了一口氣一般,終于松開了緊抓著我的手。他一路上一直抓著我的手腕,用劍打開朝我抓來的難民,既像是在保護,又像是怕我跑了。 貌美女子芝諾比婭身邊還跟著兩個年輕女奴,她見到阿蓓拉時露出驚訝神色。 伊扎克上前向我行禮。 “不,能來接您才是我的榮幸。”說罷他側(cè)頭示意,兩名女奴上前一左一右的攙住了我,“你們來照顧夫人,務(wù)必要細心妥帖。夫人不滿意,就沒有報酬?!?/br> “是,大人?!眱蓚€女奴乖巧的應(yīng)聲。 “伊丹呢?”我左右看了一圈。 “伊丹有事要處理。”伊扎克說。 “沒有您在身邊?”我開口,“您不是一向是個跟屁蟲嗎?” “并不……”伊扎克苦笑。 他朝我攤開手掌,我以為他要給我什么。兩人對視片刻,我那剛才被抓在蒙托手里的手腕落到他手上。 “失禮了?!币猎苏f著抓緊了我。 我感到一股古怪的滯澀感從他手掌心中傳來,神力受到了阻礙。 詫異的瞪大眼睛,我望著他,開口欲言又止。 我還有一個力量,類似于瞬間移動,但距離很受限。路上蒙托一直抓著我,其實我想掙脫也很容易,但我沒有。 而伊扎克這么一抓我,我試著想要使用那個神力,發(fā)現(xiàn)果然不行了。 “您可真是有備而來啊?!蔽衣犚娮约阂а狼旋X的聲音。 “都是索亞爾他安排的。”伊扎克一路揪著我到了馬車門前,而后拉開車門,把我拖了上去。 馬車一路向前走,蒙托和伊扎克的隨從兩人左右驅(qū)趕著不斷要扒上車來的難民。 到了城門口,蒙托高高的甩起鞭子,將擋路的人全部打開。 “你是來說服我的嗎?”我盯著車窗外面看。 “我是來保護你的?!币猎苏f“順便…和你聊天解乏?!?/br> 我轉(zhuǎn)頭看向他:“為什么?你不喜歡我?!?/br> “伊丹喜歡你?!币猎藝@了口氣。 “你應(yīng)該勸他冷靜?!蔽艺f。 “以什么樣的立場呢?”他說,“我不會自作多情。他是王,而我是他的下臣,他想要什么,我應(yīng)該幫他得到,而不是阻撓。” “我聽說你曾經(jīng)不是這樣的。你無論輔佐誰,都必須要尊重你的意見,否則你對結(jié)果概不負責(zé)。如今這是怎么?雄鷹自斷雙翅了嗎?”我輕笑。 “雄鷹從未自折羽翼,它一直為一人而翱翔?!币猎瞬灰詾槿?,“你不用嘲諷我,我不會為此生氣?!?/br> 我低頭看了眼肚子 “你是為這孩子而來。那的確有要你親自來的理由?!?/br> “正是如此?!币猎宋㈩D,“最少,我也要帶走這孩子?!?/br> “你不用擔(dān)心,我不喜歡小孩?!蔽逸p哼一聲,“這孩子該給你們養(yǎng)著。” 馬車內(nèi)一片安靜。 片刻后,我開口:“以撒和你什么關(guān)系?” “故人之子。”伊扎克回答。 “真的不是你的兒子嗎?”我向后倚靠進褥子。 “不是?!币猎苏f。 “很奇怪,你居然沒有孩子。這不應(yīng)該?!蔽艺f。 “并不是有血緣關(guān)系就是我的孩子。”伊扎克開口。 我微微一愣,詫異的看著他。 又是一片安靜后,我開口:“你是說,你來保護我的安全,并且……和我聊天,逗我開心?” 伊扎克一直看著我,無論我視線朝哪看,他都這么盯著。那是一種平和安寧的眼神,沒有侵略性,存在感也很弱,不會讓被盯著的人毛骨悚然。 聽聞我的話,他露出謙和有禮的微笑。 “聽說你在羅馬的日子過得很平淡?!彼f,“我不說是事事知曉,也能勉強算得上閱歷豐富。你想聽些什么故事,我可為你講些。若能取悅到你,便算是我任務(wù)完成了一半?!?/br> “你其實是來我說服我……”我頓了頓,“拋棄阿塞提斯,并且與他作對。利用我,讓你們的分裂計劃更進一步?!?/br> “…嗯,是有這一部分原因?!币猎瞬⒉环裾J,“但這不是全部。學(xué)習(xí)掌控邊境線的這片土地的知識是每個波斯君主必修的課題,即使沒有你在,伊丹也要這么做。” “其實大可不必。哪怕尤拿成為了羅馬的行省,羅馬的控制力也依舊不會有太大變化?!蔽艺f,“曾經(jīng)這里是什么樣,之后可能依舊是什么樣?!?/br> “我聽到風(fēng)聲不是如此。”伊扎克說,“我聽說他要將這里的人清除一部分,空出土地,然后搬遷一些羅馬人到這里。還要在這里建造一所新的軍事學(xué)院?!?/br> 我驚訝的看著他,這種事我都不知道,他怎么會知道? “這很好推測。”伊扎克說,“生存和信仰之間,只能選擇一個。對付不服管教,歷來有不馴傳統(tǒng)的人,就要將這些人全殺光。” 馬車停了下來,接著伊扎克下了車,又把我扶下車。 我并不想下車,因為我聞到了一股不太好聞的燒焦的味道。 我用手掩著鼻子,開口抱怨:“伊扎克,你這樣對孕婦合適嗎?就不怕肚子里的小孩有個三長兩短?” “我知道你沒那么脆弱?!币猎苏f,“更何況,這孩子與眾不同。它也該看看真相如何?!?/br> “胡亂找理由?!蔽矣行琅?/br> 燒焦的氣味的來源正是市區(qū)道路的中央。這里堆了好幾攤燒焦的樹枝壘成的臺子,上方插著木棍,木棍上則有數(shù)具漆黑的尸體。 我積累的咳嗽起來,憤怒的看向一旁的伊扎克。 “雖然如此,但我本意并不是要你觀看這些?!币猎艘荒樓敢獾目粗?,“上午我走時這里還沒有……我的據(jù)點在附近,委屈你了,蘇西夫人?!?/br> “這些人是誰燒的…”那些扭曲的焦糊尸體讓人惡心,我反胃了好久,“羅馬人?” “沒錯?!币猎苏f,“被燒的全都是尤拿的新教教徒。他們自愿選擇了信仰,拋棄生命?!?/br> 我被他帶到了一家關(guān)閉的店鋪后院,發(fā)現(xiàn)周圍或明或暗站著許多勁裝打扮的人,正警覺的觀察著周圍情況。 我看到以撒走到那些焦黑的尸體旁嘆息。他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那么看著。 因為發(fā)生過這樣一場事,周圍街道上一時無人,店鋪紛紛關(guān)門。 “同樣都選擇了在這片土地生活,我和我的族人卻仿佛永遠無法獲得一片屬于自己的安寧樂土。”以撒輕嘆,“周圍的掠奪者們出現(xiàn)又消失,反復(fù)的摧殘著這里,而無論暴風(fēng)雨有多猛烈,我的族人仍舊生生不息?!?/br> 說著,我看他張開手掌,一朵白色的小花出現(xiàn)在掌心。 他把那朵花插入焚灰上方,目露哀傷。 我打量著他,觀察著他臉上的表情。 一旁的約伯臉色是沉重又悲痛的,但與他相比,我覺得,以撒并非如此。 盡管他面容哀痛,眼眶發(fā)紅??赡切睦锞烤故窃趺聪氲哪?? “那是因為你們加入一個國家卻不愿意融入他們?!蔽艺f,“你們只愿意把自己明碼標價的賣出去,卻不愿意構(gòu)建更緊密的聯(lián)系。你們加入一個國家,卻不會認同它,甚至為它而戰(zhàn)?!?/br> “因為我們有自己的國家!”約伯聞言,憤怒的回頭沖我大吼。 “所以,那些國家的人會在危難時先把你們拋棄,要你們滾回自己的故土去。可你們回去后才發(fā)現(xiàn),故土早就不在了。因為當初為了追逐繁榮,你拋棄了這片土地。”我不屑一顧道,“我的故鄉(xiāng)有句老話,真正的親人不是看是否有福同享,而是要看是否能有難同當?!?/br> 以撒愣了愣,而后皺起眉頭。 他望著我,嘴唇翕動。 過了片刻,他笑起來。他一邊笑一邊朝我靠近,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著他,直到他立在我面前,高大的身軀造成的陰影將我籠罩。 “說的沒錯?!蹦腥说穆曇舾杏X不到情緒的起伏,“有難同當——這是句好話?!?/br> 他那眼神里蘊含著一種既非惡意,又非善念的微妙情緒,望著有種像是要將人拖向海底的窒息感。 ——— 雖然有很多計劃,但是還是要把當前的情節(jié)寫完再說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