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之主36深夜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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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在床上坐好,門外守門的蒙托就敲門說以撒來找我。 我扭頭看了眼窗戶外的天色,天已經(jīng)全黑了,月亮高懸在天。 “好吧,你讓他進來?!蔽艺f。 門外安靜了一會。 蒙托的聲音再次傳來:“夫人……不安全……” “那你也進來?!蔽艺f。 女奴打開門,以撒朝我微微彎腰,然后走了進來。他身后跟著蒙托。 女奴手里提著油燈,火光很微弱。整間屋子里也就月光更明亮一些。 蒙托進來后,站在門口。我住的這間屋子很寬敞,床和門之間有堵墻,而且床也有紗帳。之前就是看中了這里的隱私性才選的。 以撒走了過來,他手里拿著油燈。 “你來干嘛?”我換了個方向斜倚在枕頭上。 “看看你。”以撒說,“有話想和你說?!?/br> “我短時間內(nèi)不想再用那個能力了?!蔽艺f。 上回一管青霉素就掉了門框,但由于一管不夠用,我還說了大話,簡直是被架在火上烤。沒辦法,我我強忍著心痛又通過以撒取了幾個單位。 狼之心連接著的那座神殿情況看著很糟糕。 或許我該想辦法問問希拉克利特。 以撒靠近了些,把燈放在桌上。 我看著那簇火苗,嘆了口氣。 “你晚上來找我,根本就是浪費燈油或者蠟燭?!蔽艺f。 照明條件在這個年代實在是太簡陋了。 “今天的月光足夠明亮。”以撒走過來將火苗熄滅。 屋內(nèi)少了黃色的光源,整間屋子顏色變成了藍色。 “我跟女奴打聽過,說你這兩天睡眠不好。”以撒把什么東西放在了桌上,然后緩緩的在黑暗里走來走去。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疑惑的看著他。 我看到他走到黑暗里,那里是放著我每日洗漱用具的地方。女奴已經(jīng)被我打發(fā)去休息,她的小床在門邊,只不過蒙托在門外,她在門內(nèi)。 一陣動靜過后,以撒重新走入光線,我見他手里端著水盆,盆沿掛著毛巾。 “…是有點吧。不過我心情并沒有很差?!蔽业_口。 他把水盆放在地上,走了過來。 “唉。”我聽到他嘆了口氣,“你有不安是正常的。沒人能聽到那個消息還能安心?!?/br> 他指的是他們的人從圣城附近打聽到的消息。當然,因為羅馬人也根本沒有隱瞞的意思,甚至故意想要讓消息傳的更快更廣,所以就很輕松打聽到了。 哈爾給我遞的消息與以撒說的大差不差。 “我沒有不安。羅馬人只是要處死你,又不是處死我?!蔽逸p哼一聲。 他像是要坐到我旁邊,人靠近了點,白袍被映照的那層毛邊像是在發(fā)光。 “但是咱們兩人在外人看來已經(jīng)是一體的了。”以撒說,“先前,多虧了你的建議,連城外的疫病都壓下來了。如今護幼院和禮拜堂都初見雛形,有很多朝圣者專門來投奔我們?!?/br> 想到這個我就如鯁在喉,感覺自己是被半推半就的推了上去。 大災之后有大病,戰(zhàn)亂之地什么人都有,之前甚至還發(fā)現(xiàn)了有可能是羅馬派來的斥候要傳播疫病或者趁機混進來搞事的動靜。 如今我身在敵營的情況知情者不知有幾個。尤其是阿塞提斯,得到的消息是他知道我現(xiàn)在的情況,總而言之,與以撒扯上了關系。而他理所當然的也沒有改變過決定,要處死以撒,消滅不服從審判的尤拿勢力,我肯定也會受到牽連。 我現(xiàn)在越想越覺得自己當初有些沖動了,還死要面子。人的心態(tài)真是一天一個變啊。沒聽到阿塞提斯的消息的時候,我的想法還是比較積極的。聽到圣城那邊羅馬人的消息后我的心情又變了許多。 阿塞提斯那個冷血動物,是肯定不會允許我給他在元老院本就不好的名字上增加污點的。 我知道自己的目前的情況對他而言是個麻煩,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不弄死我算是好的了。不,他應該不會弄死我,但是我之后處境肯定會很糟糕… 手背上突然搭上熱熱的東西,我一看,是條熱毛巾。 嘴上說著沒有不安,可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手是冰涼的。 以撒把熱毛巾敷在我手上,隔著毛巾拍了拍。 “冷靜點,情況沒那么糟糕?!币匀稣f,“你確實受到我的牽連…可是背后也有支持啊。帕拉提雅人會支持我來對抗羅馬人?!?/br> 我又煩躁起來,反駁道:“可是他根本不在這?!?/br> 我說的是伊丹。 伊扎克和蒙托在這里能說明他對我的重視程度,尤其是蒙托的寸步不離,而伊扎克大叔也絕對不會離開我超過三天。 可是本人不在這里,我就想,他其實也只是把我當成個好用的工具??上?,他既然都不在乎,阿塞提斯那個唯獨在他最在乎的“工作”這件事上冷血十足的狗東西也不會在乎。 我拿著熱毛巾捂手,長出了一口氣。這股熱意讓我覺得不安感消去了不少。 “這是熱水嗎?”我問。 “之前讓他們準備好的。夜里會冷一些,我跟女奴打聽說你晚上總是坐在窗口不休息?!币匀稣f,“冷靜點,會有解決辦法的?!?/br> “解決辦法…你是指什么?”我問。 “還是和他談判,好好的談?!彼f,“其實承認不承認羅馬的判決都無可指摘,本身承認也不過是屈從于他們的軍隊人多勢眾。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吧,為了抵抗羅馬軍,帕拉提雅的那位伊扎克大人聯(lián)系到了達特里尼皇帝,他送了一支雇傭軍給我們,正在路上。會和互市一起到來。在那之前,把時間拖住就好了。城攻不下來,或者太困難,羅馬人就會改變主意?!?/br> “羅馬人不會罷休的,到時候就會真的和迦太基滅國一樣的結(jié)果?!蔽艺f,“而且你不要小看韋魯斯這個人,他擅長經(jīng)營和指揮軍隊,絕對不只是說說好聽?!?/br> “我知道…我知道。”以撒輕輕嘆氣,“但打仗自古以來都是花錢的事,魚死網(wǎng)破肯定不是他想要的。而且——說不定,推上我那位比約戈王兄長是他一意孤行,元老院意見也不統(tǒng)一呢?” “元老院意見本來就不統(tǒng)一,但他用的那些人,都是他培植出來支持自己的人。做事本來就是壓著不服的那些人去做,無論做什么決定都有持反對意見的,但他沒有把握不會這么做?!蔽艺f。 “好吧,我同意你的意見?!彼f,“可是沒有投降優(yōu)待的條件了。只能僵持,逼他同意劃地而治,改變主意。但這中間有個過程。” “讓我和他通信,我會把話都問清楚?!蔽艺f。 “實際上,他已經(jīng)寫信過來了?!币匀稣f,“但你相信嗎?相信我們沒有在他的信上做手腳?!?/br> “你讓我看了才知道?!蔽艺f,“信什么時間到的?” “就在剛才。所以我才過來的?!币匀稣f,“不過現(xiàn)在太晚了,我建議你留到明早再看?!?/br> “……那你晚上拿來給我做什么?”我生氣道,“不看我會睡不著的?!?/br> “我擔心你看了更睡不著。”以撒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拿來?!蔽页焓?。 “不行,根本看不清。”他說。 “那你拿過來做什么?又不讓我看。”我說。 “怕你懷疑我動過信。并且,一有消息我就過來告訴你,這不是顯得我很有誠意?”他說。 “呵呵?!蔽也恢每煞?。 “別生氣?!币匀霭牍蛳聛?,“那個叫哈爾的波斯小男孩不是已經(jīng)給你辦事了嗎?他連他原先主人的命令都不聽了,說是你幫了他大忙,神力強大之類的話……明天天一亮他就會來告訴你消息吧,這樣不就更能證明我沒有改動過那信嗎?” 我想了想,覺得有些道理。我只要明天先看信,再聽哈爾的匯報就可以。 “之后和我丈夫?qū)懶牛叶枷脒^要哈爾來幫我送信。”既然以撒已經(jīng)知道哈爾現(xiàn)在跟著我了(而且這個是得到過伊扎克的允許的),那就沒有繼續(xù)藏著掖著的必要,“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币匀鲂α诵Α?/br> “那就行?!?/br> “雖然不介意……”他停頓一下,“但畢竟一個聲音說話才能證明這話確實是有效的。我更希望之后我們能開誠布公的去談怎么寫信,怎么回復,然后,公平起見哈爾和約伯輪流去?!?/br> “看來你考慮的挺細致的。行吧,細節(jié)之后再說。”我說。 兩人的對話暫時告一段落,空氣安靜了片刻。 我欲要出聲逐客,冷不防他開口:“……除了上面這些話,我來見你還有別的事?!?/br> 我見他把那水盆推到我腳邊,伸手要幫我脫掉襪子。 我連忙把腳抽了回來。 “你這是做什么?”我瞪著他。 以撒松了手,蹲在原地看著我。 “我原先一直跟在大尤拿王身邊?!彼f,“他把我留在身邊,要我飲食起居事必躬親的照顧他。捏腳捶背,喂飯洗臉,無有不做的?!?/br> “噢,是嗎?”我淡淡道,“你把我當你爹啊?!?/br> 以撒說:“我跟宮廷的一個年老女僧學了按摩推拿的功夫,完全學會之后,她就被殺了。因大尤拿王看出她有心懷不軌之意,卻又舍不得她的手藝,于是就命我一月之內(nèi)學會。我那時若是做不到,就會被逐出宮廷——我那幾個哥哥可都不是好惹的角色,到時候日子有多難過,簡直不敢想象。還有我母親,她是有與外人通jian的把柄在他手上,生或者死都在他一念之間?!?/br> “所以你就一月學會了別人吃了一輩子飯的手藝?”我問。 “其實根本不復雜?!彼种竸恿藙?,在水面挑了一下。 水花飛起來,跳躍到月光下,又落回黑暗。 “只不過她若是不愿意教,別人就學不會。”以撒對我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那一個月里只有三天時間我是真正的在跟她學。剩下的時間……” 他的聲音淡了下去。 我等了一會都沒聽他說話,開口問:“剩下時間怎么了?” 以撒頓了頓,開口:“剩下時間…當然是想方設法討她歡心,惹她憐愛,讓她心甘情愿的教我?!?/br> 他雖未說,我卻能夠聽這話聽起來意味深長。 “之后,她主動教我許多技巧…”以撒漫不經(jīng)心的說,“掌握這些,我得了真?zhèn)?,力氣又比她更大,更讓大尤拿王滿意。他那時甚至樂得給我封了個宮廷官職,讓我那幾個兄長都紅了眼。他們從小就被打發(fā)到荒涼的封地,每年只有那么一點很短的時間才能被父親召回。前往雅典求學,受盡白眼屈辱,回來還要遭父親的嘲諷斥罵。與之相比,我卻好過的多?!?/br> “也不怪他們都懷疑尤拿王把真正的財寶都留給了你?!蔽艺f。 “確實……”他又撩了下水,“說了這么多,你不想試一下嗎?如果你覺得不錯,或許可以教給更多人?!?/br> “你不教嗎?”我問。 “嗯……怎么說呢,”以撒苦笑,“我一直在盡量避免被人聯(lián)想到我的出身。這點微小的意愿應當也是可以得到諒解的吧?” “受盡寵愛,你卻不想被別人知道?”我不理解。 “寵愛?那只是你的猜測。”以撒搖頭,“我對他的感覺一直很矛盾……不過有一點是正確的。他只是把我當成一個玩物。態(tài)度和對其他三個兒子并無區(qū)別。雖然看著是不一樣的,顯得我好像很特殊。” 我若有所思。 以撒則又撩了下水。 “來吧,水快涼了?!?/br> ———— 洗腳了洗腳了 阿塞提斯:我有那么冷血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