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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彩云易散(職場 NP H)在線閱讀 - 是跟著感覺

是跟著感覺

    紀(jì)月下樓的時候,看到地上一片狼籍,宋霽輝聽到她走路的聲音,轉(zhuǎn)身看她,這回,看到她手里拿著行李袋,一下子慌了,“那么晚了,你去哪?”

    “我要回家?!?/br>
    “這里就是你家,你還回哪?”

    紀(jì)月覺得有些好笑,腳步停也沒停,“這是你家,不是我家,我要回我自己家?!?/br>
    他徹底慌亂了,拖鞋踩在地上的紅酒,拖出猩紅的痕跡,“老婆,你別走。我知道我錯了。”想去抓她的手,被她堪堪避過。

    她走得很快,噸噸看到她出來了,也從自己的木屋里鉆出來。

    “紀(jì)月,你別這樣,我知道我錯了。”

    她還是沒有停,他跟在后面,“那么晚了,你回去不安全。”

    這次,她突然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宋霽輝,我在那住了那么多年了,哪里不安全?只有你,才會監(jiān)視我,真惡心?!弊詈笕齻€字,她咬著牙說出來。

    她說的一點都沒錯,宋霽輝覺得自己無言以對,他舔了舔嘴唇,突然覺得整件事情就像陰謀,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從那個信封開始,到花籃,宋懷汎的話,再到今天,他沒有辦法串起來,但是,直覺告訴他,像一張網(wǎng),正將他們慢慢收起來,“不是,紀(jì)月,我真的覺得,所有的事,像是有人在cao控?!?/br>
    紀(jì)月覺得這些話實在太過好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怎么,有人當(dāng)年逼著你別離婚嗎,有人逼著你監(jiān)視我嗎?”她收起笑容,“你沒覺得你錯,你只是覺得有些倒霉罷了?!闭f完,她不想再多費(fèi)口齒了,踩著花園小徑,向車庫走去。

    看著她決絕的背影,宋霽輝像被踩著尾巴的貓,突然就炸了起來,在她身后大聲說道,“對,我沒離婚是我的錯,你沒錯嗎?我們談戀愛的時候,你沒和梁辀上床嗎?就因為我太愛你了,我不想失去你,才做的這些。”

    見她停下腳步,他又繼續(xù)說,這回,聲音變得哀切起來,“老婆,以前的事情,就這樣算了好嗎,你也有錯,我也有錯,翻過去好不好。我真的很愛很愛你,不能離開你?!?/br>
    “宋霽輝,你愛的不是我,愛的是你的掌控欲?!?/br>
    他剛想說話,看見她折回來,連忙換了個口氣,“老婆,你說什么都行,對,都是我的錯。”

    可她在他一米遠(yuǎn)的距離就停下腳步了,在花園里微弱的燈光下,他看見她的右手覆在左手上,瞬間就反應(yīng)過來,他的心已經(jīng)沉到谷底,慌亂的不行,說話也有些磕磕巴巴,“別這樣,紀(jì)月,你別這樣,真的我求求你了?!甭曇衾飵е耷?,說到最后,好像要崩潰了。

    戒指有些緊,她費(fèi)了點力氣才摘下,她握在手里,看著他,其實她心里也有些痛苦,也很掙扎,過了會,才輕輕放在花園里的那張小桌上。隨后,頭也不回的離開,任由他在身后,哀切著道歉。

    紀(jì)月拉開鐵門時,噸噸想跟著她出去,她用腿擋了下,把它擋在花園里。噸噸是只很有禮貌的小狗,平時只有在特別興奮的時候,才會吠叫,現(xiàn)在,它突然猛烈地叫了起來,“汪汪汪”一停不停,它前腿從鐵門里伸出來,好像想擠出來一樣,它不停地吠叫,等到紀(jì)月走遠(yuǎn)的時候,它叫得更大聲了,帶著嗚咽,仿佛像一個被拋棄的孩子。

    其實,離開時,紀(jì)月也哭了,她也暢想過他們的未來,兩個人,和孩子,和狗,還有湖邊的房子??山裉?,就像生活無情地抽了她一個耳光,告訴她,你不配擁有。

    她流著淚,沒有回頭,不知道是在哀悼愛情,還是哀悼自己命運(yùn)多舛。

    大半年沒有人住過的房子,帶著灰塵的味道,紀(jì)月打開屋內(nèi)所有的窗通風(fēng)。家里什么都沒有,她想喝點水,看到放了很久的水杯,隨即放棄了。

    晚上10點多這個時間,對于申城來說,不算太晚,不過,徐匯濱江是居民聚集區(qū),這個時候,就顯得有些晚了。

    寂靜的馬路上,大部分店鋪都關(guān)門了,只有24小時便利店散發(fā)著光。她拿了幾瓶水,又在空空蕩蕩的冷柜上拿了僅剩的一個三角飯團(tuán)。

    結(jié)賬后,坐在窗邊的吧臺吃了起來。

    她看著窗外的馬路,偶爾有出租車呼嘯而過,這個感覺像極了好多年前。那時候剛買房子,也沒什么錢,下班回家,就坐在這里,吃一個飯團(tuán)填飽肚子。

    她吃著吃著,眼淚混合著米飯,有點苦澀,吃完之后,她把包裝扔到垃圾桶,拎著馬夾袋回家。

    小區(qū)很安靜,現(xiàn)在這個時間,連散步的人都看不見了,她突然想到宋霽輝的話,覺得有些好笑,可看到樹叢后人影憧憧,她又收起了笑容。

    “老婆,對不起,我真的知道我錯了,我錯的很離譜?!?/br>
    紀(jì)月擺擺手,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擦肩而過時,手肘被他抓住。她看了他一眼,示意宋霽輝放手。這次,他立刻就松開了,“你早點回去吧?!?/br>
    “我們好好談?wù)??!?/br>
    “宋霽輝,我們現(xiàn)在談,就是那一個結(jié)果,你還要談嗎?”

    他的唇緊緊抿成一條線,“那我看著你到家了,再走?!?/br>
    紀(jì)月走進(jìn)電梯,按下樓層數(shù)字后,就靠在一旁,電梯沒啟動,過了會,門重新打開,紀(jì)月看了一眼,進(jìn)來一個男人,頭發(fā)微卷,穿著一身黑色的運(yùn)動外套,一副夜跑的打扮。她往后退了一步,看到男人按下23樓。

    她一整晚都沒有睡好,反復(fù)在做夢,醒來后,卻什么都不記得,只覺得整個人都很疲憊。

    她醒來后,便再也睡不著了,于是起床,將家里的日常用品整理出來,又擦了擦家具上的灰塵。

    全部都做完后,她提著垃圾袋下樓,剛出樓宇,就看見泊位上宋霽輝的車,整個車身上都覆蓋著的露水,擋風(fēng)玻璃一片霧茫茫,顯然這輛車停在這,停了一整晚。

    宋霽輝也看見紀(jì)月了,他搓了把臉,才下車,他沒戴眼鏡,看上去整個人憔悴的不行,下巴上有泛著青色的胡渣。

    “紀(jì)月……”他聲音帶著沙啞,說出來時,自己也嚇了跳,趕忙咳了好幾聲,“老婆,你跟我回去吧,我們回去慢慢說,你說什么,我都聽,以后,我再也不會做這些事了?!闭f完,他舔著干燥的嘴唇,痛苦地看著她。

    “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吧?!?/br>
    “不要?!彼锨耙徊?,想去拉她,“噸噸還在家里等你?!?/br>
    她卻后退了一步,“我會找人去接它的。”

    “這樣,你回家住,我搬走,不打擾你,我真的不放心你一個人住這?!彼碱^擰起,表情變得很凝重。

    “你別被害妄想癥了?!彼匆娺h(yuǎn)處走來巡邏的保安,“這里治安那么好。”這次,她不想再說了,垂下眼眸,“你回去休息吧?!闭f完,就朝垃圾房走去。

    扔完垃圾回來的時候,她看見他的車還停在那,他站在車邊上凝視自己。

    不過這次,她決定不再停留,直接走進(jìn)門廳。

    早上,是電梯高峰期,所有上樓的人聚在一起,等著它從頂樓一層層下來,紀(jì)月也沒帶手機(jī),就站在那發(fā)呆。電梯來了之后,她又隨著人流走進(jìn)去,站在角落里,也沒注意自己沒按樓層。

    電梯到23層停下,突然有個男人說話,“到23了?!?/br>
    她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按下17樓。

    梁辀從北京一路開回來,沒拍車牌,而是直接買了量增程式的電車,上了新能源的申牌。連著開了7個小時之后,終于開進(jìn)服務(wù)區(qū)里休息,順便給車充電。

    他插上充電槍,站在充電樁前掃碼,過了會,充電樁發(fā)出響亮的電流聲,他這才重新坐回車?yán)铩?/br>
    梁辀也終于拋棄了CD,用起了音樂APP,聽了一路,有點膩,他關(guān)了APP,點了下中控屏幕上的多媒體功能。

    第一欄都是廣播調(diào)頻。這里將近申城了,系統(tǒng)推送的都是申市的廣播頻率。他從90多開始點,前面都是新聞頻率,到了101.7才是音樂頻率。

    音樂在車內(nèi)響起,是朗朗上口的臺歌,臺歌結(jié)束,女主播甜美的聲音出現(xiàn),“您現(xiàn)在收聽的是光大信用卡冠名播出的音樂人來瘋,我是木研。早先預(yù)告過,今天第二個小時的直播中,會來一位我的朋友,也是我們改版之后,音樂愛遠(yuǎn)行板塊的第一位嘉賓,跟聽眾朋友們打個招呼吧?!?/br>
    “大家好,我是紀(jì)月。”

    梁辀原本放平了駕駛座,整個人躺在上面  ,突然坐了起來,大概是電波的關(guān)系,她的聲音聽上去有些不真實。

    “其實,紀(jì)月也是國內(nèi)一家非常大的旅游平臺的CEO,所以今天,請你來和我們音樂愛遠(yuǎn)行的聽眾朋友們分享旅游的故事,真的是非常的合適?!?/br>
    “謝謝?!彼曇魩е?,好像現(xiàn)在又像她了。

    “我們也認(rèn)識了很久了哦。大概,有7,8年了吧?!?/br>
    “應(yīng)該是吧?!?/br>
    “那時候,我們都還是媒體行業(yè)的從業(yè)者,現(xiàn)在,我做了廣播DJ,你做了旅游相關(guān),這就讓我覺得,好像人生就像一場遠(yuǎn)行,你永遠(yuǎn)不知道,下一個終點在哪里?!?/br>
    “沒錯,我覺得旅行的意義,可能就是在認(rèn)識不同的人的過程中,尋找自我?!?/br>
    “沒錯。所以,紀(jì)月,要不要先和我們分享一下,最近一個旅行目的地是哪里,有沒有什么好玩的人和事?!?/br>
    梁辀點了點屏幕,調(diào)高音量,這下,她的聲音也聽得更清楚了。

    “我去了德國的巴伐利亞州。那邊是巴伐利亞王國,又受到奧匈帝國的影響,一直是德國歷史文化非常濃重的區(qū)域。”

    “我們說到巴伐利亞州,不約而同就會想到天鵝堡,茜茜公主,這些景點你都有去過嗎?”

    “沒有誒?!彼α似饋?,“我去了一個地方,叫黑森林,是有一點小眾的徒步路線。它在萊茵河谷里,森林覆蓋在山脈上,阿爾卑斯山脈上積雪終年不化,一個個小鎮(zhèn)就坐落在山谷中?!?/br>
    “我現(xiàn)在看到,紀(jì)月給我看了一張照片,真的很漂亮。聽眾朋友們?nèi)绻信d趣,可以發(fā)送黑森林三個字,到公眾號,可以看到這張非常漂亮的照片。這是教堂嗎?”

    “沒錯,17世紀(jì)的教堂,現(xiàn)在是修道院?!?/br>
    梁辀在微信里找到公眾號,添加關(guān)注后,發(fā)了“黑森林”三個字過去,立刻,就收到了照片,就像她描述的一樣。草原中還有一條灰色的狗。

    他想,后面的教堂,就是她婚禮儀式的舉辦地吧,他將照片放大,細(xì)細(xì)查看,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不放過。

    “今天,紀(jì)月還給我?guī)Я藗€禮物來,是什么?”

    她笑著,“巴伐利亞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東西,就是巴伐利亞奶油,它其實是一個法式甜品的技藝。”

    淅淅瀝瀝的聲音從電波里傳來,“所以,這是你德國帶回來的嗎?”

    “沒有沒有,那沒辦法帶回來。這是一家本地法式甜品店的招牌,主理人以前在藍(lán)帶做甜品老師。”

    “剛才開玩笑的,聽眾朋友沒有辦法看到,紀(jì)月帶給我的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巧克力蛋糕,有什么說法嗎?”

    “巧克力淋面很漂亮,沒餡也是用奶油和巧克力調(diào)配,整體入口層次分明,而且非常的絲滑。”

    “真的誒,這個很好吃,我們編輯也在看,很想吃的樣子。好的,一會我們還會再分享旅行的故事,我們先聽一首歌,這首歌也是紀(jì)月平時旅行的路上會聽的,對不對。”

    “對,開車的時候會聽?!?/br>
    “我們一起來聽這首歌,來自鄭鈞的私奔?!?/br>
    梁辀坐在車?yán)?,輕輕跟著哼唱,唱過太多次了,他好像看到很多個不同的畫面,在眼前閃過。

    “下一個城市,有目標(biāo)嗎?”

    “阿根廷的烏斯懷亞吧?!?/br>
    “太有名了,世界的盡頭,為什么想去那里?!?/br>
    “那邊還有300公里就到南極了,你莫名的就會想去最遠(yuǎn)的地方看看?!?/br>
    紀(jì)月對烏斯懷亞的印象全都是來自梁辀,他因為工作關(guān)系,沒辦法因私出國。后來,他們重新在一起之后,他說,“南極科考船,都會在烏斯懷亞補(bǔ)給和休整。我們在那里可以呆好幾天,然后你坐你的船,我坐我的船,我們在南極相見,一起去看冰川和企鵝。你知道的,世界那么大,我想和你一起出去看看”這些話,像屬于一個理科男生特有的浪漫。

    “其實,上次去南極工作的時候,我想給你寄明信片,但是沒寄出來?!奔o(jì)月纏著他要看,梁辀有些不好意思,從一本書里拿出來,正面是燈塔照片,那是世界最南端,背面卻是空白的,只蓋了一個企鵝圖章。

    “為什么不寄出來?”

    “不敢。”他笑著,露出臉頰上的酒窩,欺身去摟她,“其實,面對你的時候,我特別慫。”

    紀(jì)月幾乎不遲到,周一的時候,破天荒,晨會拖到10點多才開始。

    她拿著包走進(jìn)會議室,“不好意思,堵車,晚了,開始吧。”

    莫奇坐在角落里,他想她開車來不過15分鐘,怎么會堵車呢?

    開完會,他在她的辦公室里等趙之望,一晃神,看見她左手沒有戴戒指,挑了挑眉毛,“最近忙嗎?”

    莫奇還兼著集團(tuán)數(shù)字事業(yè)部CTO的工作,在總部辦公,問這問題有些怪異,紀(jì)月聽著就笑了,“再忙有你忙嗎?”

    “不忙的話,那邊大家想請你和宋霽輝吃頓飯。”

    她突然垂下眼睛,去翻桌子上的文件,莫奇覺得她只是翻,一個字都沒看進(jìn)去,“再說吧?!?/br>
    “怎么了?吵架了?”

    她抬起頭,露出好看的笑容,“夫妻怎么會不吵架?!?/br>
    “那肯定是你不對,你脾氣那么壞?!?/br>
    她拿過文件扔向他,“少陰陽怪氣我。”

    莫奇笑著,把文件放回她的桌上,“那就是他不對,我給你出氣。”

    紀(jì)月雙手撐著下巴,到真有些好奇了,“怎么出氣?!?/br>
    他眉頭微微擰著,像似在真的思考,“把他車胎都戳破?”

    她笑著,回了句,“幼稚。”

    說話間,辦公室的門被敲響,她說了句,“請進(jìn)?!?/br>
    推開門的是周秘書,“紀(jì)老板,有位梁先生找您。”

    莫奇也有些驚訝,他站了起來,“不打擾了,老趙也不知道到哪了,我去打個電話?!?/br>
    他看見梁辀就站在周秘書身后,同他點了點頭,就算做打招呼了。

    擦肩而過時,莫奇覺得,梁辀其實比自己還可憐。

    梁辀在沙發(fā)上坐下,周秘書拿了瓶礦泉水放在茶幾上,隨后,虛虛掩上門。

    兩個人兩年多,快三年沒見了。梁辀記得,上一次,他還是在電視里見到她,和屏幕里不同,她瘦一點,長發(fā)披散在肩膀上。

    “找我有什么事嗎?”她坐在辦公桌后,先開了口。

    他深吸了一口氣,好像用了很多的力氣才說出來,“你打電話給我,怎么了?”

    她承認(rèn)的很快,“噢,手機(jī)碰到了?!蹦樕系谋砬閷嵲谔^坦然,他沒法懷疑真假,一時不知道說什么。

    半晌之后,才開口,“還沒恭喜你結(jié)婚了?!?/br>
    紀(jì)月突然彎下腰,一陣窸窣的聲音響起,過了會,她拿出一個盒子,站起身,從桌子后走出來。

    包裝精美的盒子被放在了茶幾上,他低頭看去。

    “這是喜糖。”

    “他對你好嗎?”

    她突然笑了起來,“好啊,怎么這么問。”

    他沒再說話,站起來,拿起盒子,“謝謝你的喜糖,先走了,我還有課?!?/br>
    她沒再說話,坐回辦公桌后,低頭看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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