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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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九月十叁日,本來應該和往年沒什么不同,許慎會按往常的慣例,親自出門采買祭奠生母會用到的一應物什。自從他成年后許書瀚就這樣要求他,不過目的更多是為了讓他為人子而盡孝,抑或是為了讓自己得到些許心安,許慎不得而知也不愿細究。 他從不迷信,也不信因果報應。 若世上真有,那真正該受到審判的人為何還活得好好的呢? 人死了就是死了,什么都留不下,所謂的詛咒不過是作惡的活人內(nèi)心的恐懼煎熬在作祟。 他對死去的許盼熙也沒有太多特殊感情,你很難要求一個自小只見過生母一面的人對她有多少懷念,更何況這個女人還給他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 他只是像完成任務一般,盡職盡責親力親為,從采買到布置,再到當天晚上和許書瀚兩人避人耳目地祭祀,聽他對著虛空或懺悔或深情或痛恨地自言自語。 年年如此。 不過今年又有些不一樣了。 比如,這一晚許書瀚將會把象征家族最高權(quán)力的信物交給他,他終于能得償所愿。再比如,他身邊還多了一個張優(yōu)爾,他以后將與之共同攜手組建一個完滿家庭的女人。 因此到了這天,早上起床后他沒有急著出門,而是耐心等著她醒來,又陪著她下樓吃早餐。 此時已經(jīng)有些晚了,這頓早餐其實已與午餐無異,餐桌上只有一個許照怡撐著腦袋睡眼惺忪地吃包子。 這幾天因許書瀚還病著,張優(yōu)爾又懷孕,飲食上各有忌諱,于是到了飯點餐桌上也都很難全員齊聚,基本都各吃各的。 張優(yōu)爾跟她打了個招呼,她也只懶散地抬了抬眼,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許慎見狀很是不滿,想訓斥幾句又怕她突然發(fā)起瘋來波及到張優(yōu)爾,只好作罷。 不想叁人安靜地吃了一會,許照怡又冷不丁來了句:“不知道今天會不會下雨?!彼D(zhuǎn)頭看了看窗外并不算明朗的天色,有些懨懨地嘟囔:“要真下可就不好玩了……” 前一陣臺風過境,霖城這些天確實接二連叁的大暴雨不停。 許慎只當她又要出去惹是生非,當即不悅道:“爸還病著,你就成天只知道跑外面玩,像什么樣子?” 許照怡斜眼瞟了瞟他,哼了一聲道:“有你這么個大孝子在跟前伺候著,就夠老爺子活個長命百歲啦,還能有我什么事?再說了,明明二哥才是成天出去鬼混吧,你怎么不說他?” 許慎氣得臉色一沉:“你——”倒是身旁的張優(yōu)爾安撫似的拍了拍他,抬眼打圓場:“應該不會再下雨。昨晚天氣預報說,這一季最后一場雨已經(jīng)下完了,接下來都會是晴天?!闭f著她還沖許照怡笑了笑:“你可以放心大膽地玩?!?/br> 許照怡聽她這么說,竟也難得沒有再抬杠,只看了她一眼又默默低頭吃自己的。 許慎因著張優(yōu)爾這一番轉(zhuǎn)圜之舉,心情也好了不少,轉(zhuǎn)頭給她添了碗粥,細致叮嚀著。只是腦海中一絲怪異之感一閃而過,又被他忽略掉了。 后來許慎再回想起那一天,才驚覺后面發(fā)生的一切,原來在此時就已顯出了些許蛛絲馬跡。 吃完飯后,回到兩人的房間又磨磨蹭蹭快到下午,許慎才動身驅(qū)車出了門,直奔早已相熟的殯葬店。 不得不說這些年殯葬行業(yè)也很是與時俱進,做出來的紙扎祭品花樣層出不窮,仿真的別墅豪車洋酒奢牌包都不新鮮了,細到連掃地機咖啡機按摩椅都能做出來。 許慎沒太大興趣關(guān)注這些,只按著以往的經(jīng)驗拿了一整套,又把香燭紙錢貢果花圈等一樣樣買齊后就沒再多逗留,開車回了家。 等車開到老宅門前,他下來打開后備箱,正要叫個保鏢過來幫他一起把東西搬去舊樓那邊,一抬頭就看見了一臉醉醺醺正晃晃悠悠往宅子里走的許惇。 正如許照怡所說,這些時日許惇幾乎天天都在外面鬼混,常常在大半夜喝得爛醉如泥回來,有兩次還把張優(yōu)爾都吵醒了。 今天他倒是回來得早。 還好這時許書瀚應該已經(jīng)去了舊樓那邊,他在這一天一般都會獨自在那里先待上一陣。否則要是再讓他撞見許惇這副模樣,估計又得氣倒。 許慎皺了皺眉,想叫住許惇告誡幾句,就聽見宅子里傳來一陣喧鬧,有女人的爭吵聲,聽著應該是謝雅蘊和許照怡,中間還夾雜著駿寶的哭鬧聲。 許惇聽到這動靜,煩躁地扯了扯領(lǐng)帶,喃喃咒罵道:“天天在家不消停!這臭婆娘……” 還沒罵完他就聽見許照怡咆哮的聲音:“死八婆!你敢不敢告訴許惇你兒子到底是誰的種!啊?爬灰的玩意也敢在我面前囂張!” “告訴他就告訴他!我怕你們啊!我真的受夠了!一個個憑什么這么欺負我!”謝雅蘊似是也忍耐到了極點,不甘示弱地尖聲叫道:“對??!駿寶就是老爺子的種!是你們的親兄弟呢哈哈哈哈哈!那又怎么樣!你們敢拿我怎么樣!” 許惇滯在原地半晌,聽到這里臉色已是青白交加,眼底一片陰鷙地怒吼道:“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說著他閃身就沖了進去。 “啊——”下一秒里面就傳來謝雅蘊一聲慘叫。 許慎心覺不妙,放下手中的事情大步跟了進去。一進客廳就看見許惇抓著謝雅蘊的頭發(fā)把她扯得脖子梗直滿臉通紅,咬牙切齒道:“你說!給老子說清楚!孩子到底是誰的!” 而許照怡氣定神閑一臉幸災樂禍地站在一旁看好戲,駿寶則坐在地上已哭得快喘不上氣。 “說就說……”謝雅蘊被他挾制著,神情卻沒了一貫的討好怯弱,雙眼通紅道:“駿寶就是你爹的種!我很早就跟他睡過了!還睡了無數(shù)回!” 許惇一巴掌把她扇到了地上,又撲上去掐住了她的脖子:“賤貨!我要殺了你!” “夠了,快住手!”眼見謝雅蘊都被掐得臉色發(fā)紫雙眼翻白了,許慎不想這關(guān)頭鬧出無法收場的事情,奔過去拉住許惇想要阻止。 守在樓下盯著張優(yōu)爾的保鏢見狀也過來幫忙,兩人費了一番力,竟也難以制住正處于暴怒中的許惇。 正不可開交的時候,樓上也有了動靜。許慎抬頭一看,就見張優(yōu)爾站在欄桿邊往下張望,一臉驚訝道:“怎么了這是?”說著她就走了下來。 許慎忙對她道:“這兒亂,你別過來!不是多大的事?!?/br> 可眼前的情形明顯并不像他說的那樣輕松。他顧及著張優(yōu)爾,手上便稍稍松了點勁,許惇一下子掙開了,又扯著謝雅蘊要打。兩人跌跌撞撞糾糾纏纏,弄得客廳一片狼藉,他跟保鏢只好又跟上去拉架。 而這其中,坐在地上哭得六神無主的駿寶顯得尤為可憐。此時他身邊沒有保姆,應該是和宅子里其他傭人一樣休假去了,而這群大人鬧來鬧去竟沒一分關(guān)心到孩子身上。 “小心別傷到孩子!”在看見廝打著的大人差點踢到駿寶身上時,張優(yōu)爾不禁大聲提醒道,索性走過來想要把孩子抱走。 “你別管這些,離遠點!”許慎見她過來急忙阻止道。話音剛落,就聽許惇又嚎了一聲,原來是謝雅蘊咬了他的手臂一口,他下意識把她狠狠一推,謝雅蘊踉蹌幾步往后倒去,正好就撞上了剛抱起駿寶的張優(yōu)爾。兩個大人連著孩子一起摔到了地上,張優(yōu)爾還被壓在了謝雅蘊身下。 “優(yōu)爾!”許慎瞳孔緊縮,心跳都快停滯,慌忙放開許惇跑過去。 “駿寶……駿寶……”謝雅蘊這一摔似乎才想起孩子,連忙哭著爬起來抱住駿寶上下檢查著。 許慎則抱起張優(yōu)爾,卻見她緊緊皺著眉呻吟了兩聲,心下一緊忙問道:“你怎么樣?有沒有傷到哪里?” 張優(yōu)爾靠在他懷中,手放在了小腹上,低聲道:“肚子……有點痛……” 許慎只覺全身血液都要凝固了,手腳一片發(fā)麻。他此時再也顧不上什么體面矜持,紅著雙眼對許照怡吼了一句:“還不趕快叫醫(yī)生過來!” 許照怡似是剛回過神來,這才拿出了手機。 許慎也再沒心思理會這一攤污糟爛事,冷著臉抱起她快步走上樓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