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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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只有零星幾點(diǎn),后來人們發(fā)現(xiàn)白色覆蓋了地面,整個京都白茫茫一片,身處其中頓感寄蜉蝣于天地,渺滄海之一粟。 換上毛衣,頭戴毛帽的小子站在石墩子上,侃侃而談:“當(dāng)今天下,西邊和蕭家軍姓,東邊和魏騎姓,女皇執(zhí)掌中樞以來,什么叫清平盛世,這就叫清平盛世?!?/br> 女娃娃蹲在一旁仰望著哥哥:“蕭大將軍年中回京,我見過他一面,可你說的魏大將軍我只在話本里聽過?!?/br> 男孩爽朗一笑:“魏大將軍年關(guān)會回京述職,到時候你就知道什么叫巾幗不讓須眉!” 雪被墨色的天空傾倒下來,兩個小娃娃進(jìn)了屋子,嬉笑聲被雪蓋住,世界重歸安靜。 魏英綁好小土豆,踏著積雪走進(jìn)一年未歸的家。 府里的管家做好準(zhǔn)備明早迎接,沒想到將軍今晚就回府了。 一個身著墨綠色長裙的女孩聽見了熟悉的聲音沖出了房門,花瓣隨著風(fēng)飄進(jìn)雪里,女孩的臉凍的微紅,眼睛直勾勾盯著魏英。 墨綠在雪里融化,腳底板傳來刺痛,辛青意識到自己沒穿鞋就跑了出來。 魏英默默把雪景和美人刻畫在腦中,上前抱起怔愣的辛青:“怎么不穿鞋?” 辛青摸了摸她的臉,比去年又糙了,一看就是天天日曬雨淋:“不是夢吧?!?/br> “夢里我就是這樣的?”魏英脫下狐毛披肩給辛青披上。管家識趣地沒跟上來。 一別就是一年,叁百多天,辛青生怕錯過獨(dú)處的一分一秒,看著魏英的側(cè)臉不敢移開。 “再看臉要穿孔了。”魏英寫好明早要呈至御前的折子,放下筆。 辛青似乎更加成熟了,去年還有一點(diǎn)嬰兒肥,如今褪去稚氣,變成徹頭徹尾的大美人了。 “瘦了。平常喜歡吃什么怎么不讓小廚房做?” “思念成疾。日日食不下咽?!?/br> “……” “字有繼續(xù)練嗎?” “有的!” 辛青拿來一打毛邊紙,每一張都只寫了一個字:英。 魏英沒話說了。 魏英捏了捏手,半晌才問:“都十七了,有沒有中意的郎君。你嫁出去,我就算真的了無牽掛。” 辛青眸光暗了下來:“jiejie奔波幾天,早些睡吧?!?/br> 一直到隔天中午都沒有理過魏英。 蕭攸擺了一大桌子菜,宴請年關(guān)歸京的魏大將軍,魏英剛剛應(yīng)付完戶部的長槍短炮,保住了明年的軍費(fèi)。 鮮少有人知道魏英算蕭攸半個師傅,魏英的長槍和射藝,蕭攸學(xué)了一半,還有一半因為魏英早早被派去東北沒學(xué)成。 帶著滿腹八卦的魏英來不及吃飯,行了個禮就問:“聽說你把蕭寄忱弄進(jìn)宮中金屋藏嬌啦?” “什么金屋藏嬌!他主動的嗷,可能是累了想待在宮中享福吧?!?/br> “翱翔的雄鷹怎么可能甘心蝸居在深宮中,這小子不會暗戀你吧,他認(rèn)識你的時候你才幾歲?!蔽河⒉讲阶穯枴?/br> 門開了。 不知道聽見哪一句的蕭寄忱推開門。在京中這半年,每日都有精致的吃食養(yǎng)著,他看起來豐潤了一些,皮膚也變得光滑,沒有了風(fēng)吹日曬,整個人也褪去沙場的凌厲,溫柔起來。 魏英不清楚蕭寄忱為什么會選擇回京,更不明白他居然會替弟弟入宮,原本以為是一場做給外人看的戲,可看這兩人的眼神,又說不上清白。 “魏將軍一路風(fēng)塵仆仆,怎么不趕緊回府邸陪幼妹?” 魏英收回打量的眼神,不敢八卦了。當(dāng)初她走了,在京城沒有人幫襯,她擔(dān)心辛青受委屈,是拜托的蕭寄忱的人照顧的辛青。 說起來,蕭寄忱對她有恩。 魏英進(jìn)宮除了是為軍費(fèi)和那幫老家伙周旋,還有一點(diǎn)是報告邊疆軍情。 “阿薩爾對邊界的土地虎視眈眈,交界的土地已經(jīng)徹底變成他們的地盤,商人不敢四處游走,他們借著通商的借口,把城里的百姓都教化成了俘虜。這樣長此以往下去,民心不穩(wěn),他們很容易就慢慢侵蝕人心?!?/br> 蕭攸嗤笑一聲:“一幫喪家之犬,只知道崇尚他們那個“天神”,還搞男子為天那一套,壓榨女子成為生育機(jī)器和廉價勞動力?!?/br> 晟國周邊有女子獨(dú)尊的青陽國,也有阿薩爾這樣男尊女卑的國家,青陽國女子當(dāng)家,男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cao持家事,這幾年國力增長,與晟國也有交情。 而阿薩爾毗鄰兩國,地理環(huán)境險惡,祖輩靠狩獵和搶奪為生,到了今天女子數(shù)量減少,資源也越來越不夠。屢屢在邊界挑釁。 蕭寄忱揀了一個紅燒獅子頭放進(jìn)蕭攸碗里,“以往我們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阿薩爾的鐵騎實力強(qiáng),要是真打起來百姓吃不消,但也不能放任他們猖狂?!?/br> 魏英走后,蕭攸批了會兒折子,蕭寄忱坐在一旁看書,接近年關(guān),大大小小的事堆在一起,蕭攸好幾天都是只睡兩個時辰就起來處理政務(wù)。 蕭攸抬眼,蕭寄忱沒像往常一樣看兵書,反而是拿著一本粉紅色冊子翻閱著。 “這是什么書?”蕭攸隨口問。 “昨晚白露給我拿的,無聊拿來打發(fā)一下時間。” 蕭攸想到昨晚,兩人從書房吻到寢殿,衣服都快脫完了,箭在弦上,結(jié)果臨時有事,蕭攸只能先去處理。留著蕭寄忱獨(dú)守空房。 現(xiàn)在只能心虛地笑笑,“多……多看看書也挺不錯嘛?!?/br> “是挺不錯,白露那里似乎還有全系列的,我去借閱看個過癮?!?/br> 到底是什么書?蕭攸被勾的好奇。 打開封面一瞧:《一胎九女:麻辣王爺有點(diǎn)甜》 這這這這……是什么?。?/br> 蕭寄忱大笑起來:“哈哈哈據(jù)說是從青陽那邊傳來的,有位文學(xué)家高產(chǎn)此類文章,這個是麻辣系列,還有農(nóng)家系列,異族系列等等。要是陛下感興趣,可以去問問白露那里還有么沒有別的?!?/br> 在房間里琢磨著去青陽找兩個小郎君的可能性的白露絲毫不知自己的寶庫被大將軍全部抖出來了。 辛青從飛鴿腿上卸下紙條,看完后就放進(jìn)蠟燭上燒掉了,依稀能看到紙團(tuán)上有薩爾兩個字。 一打滿滿寫著“英”的紙放在一旁,辛青就這樣盯著紙發(fā)呆了很久。 她依稀記得幼時吃不飽穿不暖的時候曾經(jīng)想過有一天能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穿著最好的布織成的衣裙,那就是當(dāng)時對未來最美好的愿景。 可是如今錦衣玉食有了,還有一府邸的人供她差遣,辛青啊辛青,你也太貪心了。 偏偏想要最不可能的那一個。 少女突然抽出藏在墨綠裙里的刀,在修長纖細(xì)的手腕上狠狠割了一刀。 血,鮮紅色的液體流進(jìn)裙子里染成黑色,是愛人清晨的呢喃,也是可憐人夜晚的悲歌。 辛青看著被染紅的裙子,惋惜地低語:“可惜了,這裙子還是她親手挑的呢?!?/br> 平靜的夜晚,信鴿低低地飛著,它即將完成它此生最重要的使命,一支箭悄無聲息射穿它的腹部。 它仍在掙扎,只是翅膀再也無法揮動。 一只手抓住了還在喘息的鴿子,硬生生把它的頭顱掰斷,而后拿出了沾著鴿子鮮血的信紙。 “當(dāng)當(dāng)噔——” 是宮門前早朝的金鐘聲響起。 信鴿最后看了一眼,這紅色的,癲狂的,畸形的世界。 卻只看見了磚紅色的宮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