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太深。

    小雨淅瀝瀝地下著，輕輕敲打玻璃，宛如彈奏一曲漫長的怨歌，蒼涼而孤寂。

    “——不要?！?/br>
    睡夢中的喬浠尖叫著彈起，驚恐地盯著前方，滿頭熱汗。

    “怎么了？”

    站在窗邊吐煙的男人掐滅煙頭，上床，抱她入懷，聲音低沉溫柔，“做噩夢了？”

    “嗯。”后續(xù)傽節(jié)綪至リт?κу?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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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埋在他懷里，靜靜感受到他的體溫，冰涼的身體逐漸有了溫度。

    “有個青面獠牙的怪物滿世界追我，我跑到哪里，他追到哪里，怎么都甩不掉。”

    邢崢眸光一輛，調(diào)笑道：“這種時候你應該大喊一聲，哥哥救我，然后我穿著超人服從天而降，一腳一個小怪獸?！?/br>
    “撲哧?！?/br>
    喬浠不禁笑出聲，哪知道看著正經(jīng)古板的男人，笑話講得又爛又不要臉。

    她坐直身體，一臉嚴肅地控訴。

    “作為一名中國人民警察，請你無比堅持信念，不能受西方文化的影響，超人鋼鐵俠有什么了不起，我們有關(guān)公耍大刀，什么妖魔鬼怪都能斬落馬下?！?/br>
    “有道理?！?/br>
    男人若有所思地點頭，一面擦拭她額前的汗，一面拐著彎的調(diào)侃她，“下次換我做噩夢，我喊一句喬喬救我，你出門前記得檢查一下，別把大刀給忘了。”

    “”

    喬浠聽得懵里懵懂，回神后猛撲上去，吸血鬼似的啃他脖子吸他血，“混蛋，你一天不陰陽我兩句是不是渾身不自在？”

    “哪有，我可舍不得?！?/br>
    “哼?！?/br>
    他一手枕著頭，一手按在她腰后，放軟身體一動不動，任她在脖子上留下淺淺的吻痕。

    “餓不餓？”

    “嗯?！?/br>
    她慢慢往上挪，鼻尖貼鼻尖的親密，柔順的長發(fā)滑過他的脖子，麻麻酥酥。

    “我想去外頭吃面。”

    邢崢瞥了眼墻上的時間，沉聲提醒，“現(xiàn)在是凌晨4點。”

    “我記得湘春路有一家老字號面館，24小時營業(yè)，我們吃完后走去江邊，說不定還有機會看日出?！?/br>
    他細細一想，咽下那句“外面在下雨”，翻身把她壓在下面，單手勾著細腰掛在身上，輕松坐起，核心能力強到爆炸。

    喬浠震驚地望著他，驚艷又驚喜。

    “怎么了？”

    “哥哥好厲害?！?/br>
    她從不吝嗇夸贊，何況字字真心。

    他抬頭，嘴唇蹭過軟軟的下巴，忍不住多親兩下，“你還想不想出門？”

    “想。”

    她一秒乖成鵪鶉，埋在他頸邊傻笑。

    “刷牙，洗臉，換衣服，出門。”

    “遵命?！?/br>
    在絕對力量面前，她一向很有自知之明，該服軟時絕不嘴硬，否則就得承受某人粗暴的巴掌教育，屁股上的指印到現(xiàn)在還沒消退。

    她回想起那一夜，yin糜地舔了舔唇角。

    每次高潮過后，他都會很賣力地舔xue，延續(xù)快感的同時，順便吸干體內(nèi)腥甜的sao水，滿足他的變態(tài)嗜好。

    ＊

    不久后，廁所里傳來兩人的親密對話。

    “哥哥，屁股還疼?！?/br>
    “我?guī)湍闳嗳?？?/br>
    “好?！?/br>
    五分鐘后……

    “乖乖刷牙，別動?！?/br>
    “嗚……”

    女人咬著牙刷，含糊不清地吐字，“你別舔了……唔……難受……”

    “水好多，屁股再翹高一點……”

    “不要……唔……”

    她仰頭看著暖黃色的頂燈，一圈一圈模糊她的視野，她吐出牙膏泡泡，咬著唇悶聲嬌喘，在他guntang的唇舌撩逗下忘情地顫抖，最后噴他一臉汁水。

    等不及她緩口氣，廁所門重重關(guān)上。

    “邢崢……”

    “噓，吃早餐?！?/br>
    “……”

    禽獸。

    ＊

    下樓時，天還沒亮，屋外雨停了。

    男人神清氣爽，如沐春風，手里牽著幽幽怨怨的小女人。

    她兩腿發(fā)軟，走路都在飄。

    上車后仍在無聲地詛咒，時不時偏頭瞪他兩眼。

    邢崢看得一清二楚，探身過來給她系安全帶，略帶委屈地辯解，“七年沒聞過rou味，這才吃幾頓，怎么可能喂得飽?！?/br>
    印象中他很少示弱，只需稍加幾分演技，喬浠很沒出息地心軟了，指腹順著在他的手背溫柔滑動。

    “那你能不能輕一點，每次都被你弄疼了?！?/br>
    男人反手握住，十指緊扣。

    “好，下次一定溫柔?！?/br>
    “聽著像是假話?！?/br>
    邢崢勾了勾唇，“的確很假?！?/br>
    “……”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

    身心疲憊的女人又餓又累，一鼓作氣干完一碗面，順便搶走他碗里的煎蛋，美滋滋地吞入腹中。

    兩人手牽手走出面館，沿著江邊小道緩慢行走。

    天還沒完全亮，經(jīng)歷過風雨洗禮的路燈孤零零地立著，像一位飽經(jīng)滄桑的老人佝僂地彎著腰，用僅存的那點幽光照耀世界。

    喬浠一眼發(fā)現(xiàn)不遠處的涼亭，拉著邢崢往那處走，一路都在感受樸實而溫暖的市井氣。

    早起的老人三五成群，或是晨練，或是下棋，或是組樂隊演奏，還有人在空地玩大型陀螺，鞭子抽得震天響。

    她由衷地發(fā)出感慨，“這里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br>
    邢崢笑而不語，牽著她走進涼亭。

    兩人并肩坐在長長的石凳上，仰頭看向?qū)掗煙o垠的江面，淡淡腥氣撲鼻而來，捎著雨后清晨特有的濕潤。

    “你還記不記得，高二那年，有一次你半夜醒來，睡不著就跑來房間鬧我，我也是這樣帶著你出來吃面，吃完溜達到在這里來等日出，結(jié)果那天是陰天，等到快遲到都沒見到太陽，你憋一肚子氣回家，氣全撒在我身上，怎么哄都哄不好。”

    “你胡說，我哪有那么不講道理?！?/br>
    “別想抵賴，回去翻日記本，2010年4月18日，絕對沒有記錯?！?/br>
    “”喬浠啞然，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日記本是記錄生活的，不是用來記仇的！”

    邢崢愉悅挑眉，“我樂意?！?/br>
    “你魔鬼！”

    “夸獎了?！?/br>
    男人微微一笑，“我受之無愧。”

    “呸?！?/br>
    經(jīng)他這么一提醒，她隱隱約約記起了一些模糊的片段。

    相同的位置，相同的兩人，不同的是那年稚嫩的少男少女早在時間的長河里逐漸褪去青澀模樣。

    她偏頭看他硬朗的側(cè)臉，野性十足，嘴角那抹笑很勾人，同記憶中的翩翩少年完美重合，她挽住他的胳膊，歪頭靠著硬實的大粗臂。

    “哥哥，太陽是不是要出來了？”

    邢崢望向天際綻放的橙色彩霞，長臂順勢攬過她的肩，緊密地摟在懷里。

    “快了?！?/br>
    雨后朦朧的霧氣散去，耀眼的金色光芒自灰白的云海中慢慢升起，柔和的光線越來越亮，漸漸地，太陽露出半個頭，天邊的朝霞逐漸變色。

    霎時，萬丈金光照耀大地，給遼闊的江面染上一層胭脂紅。

    喬浠用手遮擋眼睛，手指緩緩分離，分割的金光射進眼底，她輕輕閉眼，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注入身體，周身發(fā)熱發(fā)燙。

    她笑著，抑揚頓挫地念起詩，“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br>
    邢崢詫異地看她一眼，明明什么都沒說，她卻能讀懂他的意思。

    “時過境遷，我早已不是那個無所事事的小學渣，去美國后我奮發(fā)圖強，挑燈夜戰(zhàn)，雖說文化課一般，但我可是以專業(yè)第一的好成績畢業(yè)的，夸自己一聲學霸不過分吧？”

    “不過分?！?/br>
    他憋著笑，特別喜歡看她較真時的傲嬌樣，順嘴提了一句，“離開我的那些年，不打算和我說說嗎？”

    她唇角的笑意僵住，情緒淡下來，“沒什么好說的，我全都忘了?！?/br>
    邢崢也不愿勉強，即使內(nèi)心深處想要更多地了解她，可又害怕自己的私心把她重新推進那個好不容易爬出的深坑。

    他沉思片刻，小心翼翼的說：“喬喬，我只有一個問題，你只需回答是或者不是?！?/br>
    她輕輕眨眼，“嗯?！?/br>
    “那年你突然離開我，離開江州，是和某些人有關(guān)嗎？”

    喬浠苦澀的笑，轉(zhuǎn)頭看著天邊冉冉升起的太陽，日復一日的墜落攀升，依然能讓人感覺到初升的暖意。

    “哥哥，你知道在美國的那七年，我最開心的是哪一天嗎？”

    邢崢沒說話，用眼神詢問。

    “是你順利當上警察的那一天，mama給我發(fā)了一張你的證件照，你穿著筆挺的警服，特別特別好看。我在練舞房跳了整整一夜，那是屬于我一個人的狂歡，我所有的犧牲都變得有意義?！?/br>
    “我下決心好好學習，即使你不在我身邊，我也想證明給你看，我，喬浠，有能力也有信心成為一個優(yōu)秀的人，等到某天我們再次相遇，我可以很驕傲地告訴你，邢崢，我配得上你。”

    說完最后一個字，她眼眶泛起紅光，用笑容掩飾內(nèi)心的傷感。

    明明回答得驢唇不對馬嘴，可邢崢還是從字里行間聽出話里的深意，他長長地嘆了口氣，用力抱住她，親吻她的額頭，滿腹歉意，“對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讓你一個人承受這么多?！?/br>
    “我從來都沒有后悔過，心甘情愿為自己所愛的人拼盡全力?！?/br>
    她睫毛顫動，一滴淚砸在他手上，燙出一朵絢麗的花朵。

    “喬喬”

    “陽光升起，所到之處皆是溫暖?！?/br>
    喬浠抬頭看他，笑著掉下眼淚，“黑暗，不復存在?！?/br>
    *

    六月，初夏的微風透著一絲黏膩的濕熱。

    小院里的花束爭相綻放，開得分外嬌艷，空氣中彌散著撲鼻的花香。

    唐如薇的咖啡點陸續(xù)上了新品，喬浠近期的最愛，提拉米蘇。

    周二的客人不多，喬浠坐在二樓的窗邊，一口咖啡一口蛋糕，美好的小日子無比愜意。

    唐如薇端來剛出爐的蛋撻，見她沉迷寫日記，輕輕敲響餐桌。

    “喬老師，今天沒課嗎？”

    “有?！?/br>
    她合上筆記本，收進包里，咬了口香甜的蛋撻，笑瞇瞇地回：“晚上6點?！?/br>
    “外面下雨了，邢崢會去接你下班嗎？”

    喬浠郁悶地搖頭，委屈巴巴的小可憐樣，“邢隊長最近忙著抓壞人外加打小怪獸，已經(jīng)很久沒有寵幸我了?！?/br>
    “他才舍不得讓這么漂亮的小嬌妻獨守空房，相信我，他一定也是心癢難耐。”

    “他不回來也好，回來了也只會欺負我，沒完沒了沒日沒夜地折騰，一點節(jié)制都沒有，煩死了?！?/br>
    唐如薇低低地笑，明明什么都沒說，眼里卻全是話。

    喬浠掃去狐疑的眼神，“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笑什么。”

    “?。俊?/br>
    她擺出一副無辜臉，“我怎么了？”

    “你是不是想說，其實我一點都不煩，并且還有一絲絲的開心和期待?！?/br>
    唐如薇面帶微笑，“恭喜你，答對了。”

    “”

    喬浠噎一嗓子，跳起來指控，“薇薇，你學壞了！”

    唐如薇還想為自己辯解什么，周霽川忽然出現(xiàn)在身后，旁若無人地往她嘴里塞櫻桃。

    “老婆，嘗嘗這個，特別甜?！?/br>
    她來不及拒絕就被人強行投喂，男人的服務也很周到，手心放在她下巴處，“核吐我手上，沒事?！?/br>
    她臉一紅，乖乖照做了。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喬浠憋得通紅，胸前波蕩起伏，“你們太過分了，赤裸裸的秀恩愛喂狗糧，欺負我老公不在這里！”

    “你老公在又怎樣？”

    周霽川三天不挑釁皮就發(fā)癢，“這里可是我們的地盤，麻煩你對周老板客氣一點，如果我心情好，可以考慮免你的單?！?/br>
    “謝謝，不用，君子不為五斗米折腰?！?/br>
    她從錢包里掏出一張百元大鈔，帥氣地拍在桌子上，“不用找了，剩下的是我賞你的?！?/br>
    他一臉欠扁的笑，“老板大氣?！?/br>
    喬浠拎著包扭頭就走，走到樓梯處忽然停下，徑直繞回來，搶過他手里的錢，驕橫地懟回去，“差點忘了，我老公是這里的股東，我樂意吃霸王餐怎么了，你咬我啊？”

    “欸，你”

    她見好就收，跑出安全距離再繼續(xù)挑釁，“周小狗，周小狗，愛哭鼻子的周小狗，扎麻花辮的周小狗，汪汪汪，汪汪汪”

    “”

    周霽川被戳到痛楚，有些神志不清，直到她跑下一樓，他才回過神來沖著樓下吼，“你個幼稚鬼，你下次再來試試，我一掃帚給你轟出去！”

    “我呸?！?/br>
    喬浠站在一樓和他對峙，冷嘲熱諷，“薇薇才是大老板，你頂多算是老板娘的小嬌狗，你算了屁?！?/br>
    “”

    他差點吐血身亡，眼睜睜看著又打了勝仗的女人歡天喜地地離開，煩悶地嘆了口氣，轉(zhuǎn)身見到穿花裙子的閨女，頓時喜上眉梢。

    “小紅薯，干媽欺負爸爸，你要不要給爸爸做主？”

    小家伙皺起眉，裝模作樣地摸了摸rou乎乎的下巴，嚴肅地抬頭，“爸爸?！?/br>
    “嗯？”他眼底重燃希望。

    她開心地拍拍小手，“下次還想看爸爸扎麻花辮，美美的?！?/br>
    “”

    此時此刻，周霽川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是說好再也不提這件事了嗎？

    騙子。

    *

    天色漸暗，綿綿細雨融進微風，銀針般墜落在身上，觸感清清涼涼，一點都不冷。

    喬浠去面包店買了三明治和牛奶當晚餐，剛上計程車，手機震了一下，隱隱能猜到是某人的微信，打開一看，果不其然。

    悶sao怪：【晚上吃了什么？】

    她拍了張照片傳過去，咬著三明治單手敲字。

    喬喬：【超想吃紅燒排骨。（可憐GIF）】

    悶sao怪：【今晚要加班，估計回不來，明天回家給你做?！?/br>
    喬喬：【算了，明天不想吃了?！?/br>
    悶sao怪：【生氣了？】

    喬喬：【沒有，我是一名合格的警嫂，不能黏人，自立自強?！?/br>
    悶sao怪：【乖，老公回來好好疼你。】

    喬喬：【呸?！?/br>
    她笑著收起手機，對著窗外干完最后半個三明治，拿牛奶的時候無意間瞥到包里的日記本，鬼使神差的掏出來，隨手翻開，看著自己親手記錄的生活，細細回顧過去的半年多，那些甜蜜又美好的溫情時刻

    *

    2018年12月5日，天氣，雪。

    今天稱體重發(fā)現(xiàn)自己胖了三斤，氣到晚飯都吃不下。

    該死的悶sao怪嘴上說給我做減脂餐，實際做了一大碗紅燒rou。

    我賭氣說不吃，他也不勸，當著我的面吃得津津有味，一塊都沒留下！

    狗男人！

    一點人性都沒有！

    我決定要和他冷戰(zhàn)，至少三天！

    *

    2018年12月6日，天氣，多云。

    悶sao怪出門前跑來找我說話，我沒搭理他，也不給他親親，還在為昨晚沒吃到的紅燒rou耿耿于懷。

    起床后發(fā)現(xiàn)桌上有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冰箱里有給你留的紅燒rou。

    我收起紙條，裝作沒看見。

    我才不是那種隨隨便便就能哄好的女人。

    晚上沒忍住吃了紅燒rou，也不是特別想吃，主要是浪費可恥。

    順便說一句，真的好香。

    以及，我原諒他了。

    現(xiàn)在乖乖等他回家，趁他洗澡時，穿著他最喜歡的學生制服去誘惑他。

    這次要克制一下，不能再叫叔叔了。

    他真的會瘋。

    *

    2019年12月25日，天氣，晴。

    今天是圣誕節(jié)，約了薇薇一家去游樂園玩。

    因為多年前的賭約，周霽川很爺們地戴上假發(fā)扎起麻花辮，好看又欠扁的“小姑娘”。

    后來，我們?nèi)プD(zhuǎn)木馬，一個不怕死的男人居然找他搭訕，被他氣急敗壞地吼走。

    我和薇薇差點笑岔氣。

    約定以后每一年的圣誕節(jié)都是麻花日，“周姑娘”這輩子都沒想掰直了。

    對了，還有一件特別重要的事。

    悶sao怪在摩天輪上向我求婚了。

    我第一次見他哭得那么深情，很努力的憋笑。

    某人18歲時想送給我的戒指，現(xiàn)在戴在我的中指上。

    款式有點土，但我很喜歡。

    我答應了。

    我也好想當他的老婆。

    *

    2019年3月5日，天氣，晴。

    悶sao怪難得休假，我也沒課，很賢惠地陪著他去林科大踢球。

    以前只要他在球場上，我的眼里就只有他一個人。

    但今天不一樣，因為來了一個更帥的男人，帥到整個人都在發(fā)光。

    我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看，好死不死被悶sao怪抓個正著。

    醋壇子打翻，滿世界都是酸氣。

    他憤怒地拽著我離開，我看見一個很可愛的姑娘牽著小女孩蹦蹦跳跳走來，一個嬌滴滴地喊“程逍哥哥”，一個嗲聲嗲氣地喊“粑粑”。

    男人回頭瞧見她們，笑著迎了上來，滿臉甜蜜幸福。

    程逍啊。

    名字也好聽。

    后面發(fā)生的事，我不想寫了。

    趴著寫日記好累，全身酸疼。

    小心眼的悶sao怪，我詛咒你！

    下次再敢用皮帶抽我屁股，再敢逼我穿空姐裝，我一定離家出走，這輩子再也不回來了！

    *

    2019年4月9日，天氣，多云。

    領(lǐng)證了。

    以后請叫我，邢崢的老婆。

    *

    2019年6月11日，天氣，小雨。

    今天閑來無事跑去找周霽川吵了一架。

    他發(fā)揮依然穩(wěn)定，任何時候都不堪一擊，再這么下去我都快沒有成就感了。

    悶sao怪今天加班，上完課我還得自己回家。

    有時候真的好羨慕薇薇和周小狗，我也想有人天天黏著我，也想時時刻刻見到他。

    算了。

    不想了。

    我可是滿分警嫂。

    這個程度的寂寞不算什么，本小姐扛得住。

    *

    最后一個字落筆，筆記本合上，塞進小包。

    空蕩蕩的舞蹈室只剩她一個人，她抬頭瞥了眼窗外的雨勢，低身在柜子里翻找雨傘。

    “叩叩?！?/br>
    門口傳來清脆的敲門聲。

    她循聲望去，高大壯碩的男人懶洋洋地倚著門框，唇角勾著一絲壞笑，“喬老師，下課了嗎？”

    喬浠站起身，看著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本想裝一下矜持，可眼底的笑意藏不住，一開口就破功。

    “你不是說要加班嗎？怎么就回來了？”

    邢崢痞痞地挑眉，“天大地大，大不過接老婆下班?！?/br>
    情話說得像在國旗下宣誓，每個字都正中靶心，瞬間戳破她的偽裝。

    “壞人?！?/br>
    他裝模作樣地站直身體，深情地朝她張開雙臂，“漂亮嬌氣的樹袋熊，還不上樹？”

    喬浠不理他，哼了聲，扭捏地看向別處。

    一秒，兩秒

    三秒都撐不住，狂奔著朝他跑去，她徑直跳到他身上，他穩(wěn)穩(wěn)接住，順便轉(zhuǎn)過身摁在門上，吻用力壓下來，狂熱地吸她舌頭。

    兩人沉迷其中，親得難舍難分，直到有保潔阿姨路過才被迫停下。

    邢崢氣息不穩(wěn)，粗聲喘著，“還想吃排骨嗎？”

    “想?！?/br>
    她微笑起來，眉眼彎彎，“除了排骨，還想吃你。”

    “好，我們回家?！?/br>
    他就著這個姿勢抱她走進舞蹈室，拿包，鎖門，動作一氣呵成。

    走到電梯口，邢崢輕拍她的背，試圖叫醒裝睡的某人，“你準備這樣下樓？”

    “不可以嗎？”

    “為人師表，注意影響?！?/br>
    喬浠有氣無力地哼，“我今天都快累死了，你也不心疼心疼我?！?/br>
    男人妥協(xié)得很快，“下來，我背你。”

    “好。”

    她迅速換了個方向掛在他身上，閉上雙眼，舒服地蹭了蹭。

    他身上的味道一如既往地讓人安心。

    仿佛一秒穿越回了很多年前。

    冷漠的少年在角落里尋到哭成小臟貓的姑娘，火氣壓了又壓，最后化作一絲無奈，板著大黑臉背她回家。

    “哥哥?！?/br>
    “嗯?！?/br>
    她很小聲的問：“以后的女朋友，你也會背她嗎？”

    “會。”

    “哦?！?/br>
    她難過地吸吸鼻子，緊摟著他的脖子，“那我得讓你多背兩次，以后就不是我的專屬了。”

    邢崢笑了笑，沒接話，沉默地來到單元樓前。

    他停步，胸腔的燥火燒了一路，喉頭滾了滾，“哥哥背你一輩子，要不要？”

    四周忽然安靜下來，耳邊偶有風聲輕撫。

    她唇瓣微懂，“要”

    他的心似被什么狠狠揪起，呼吸聲靜止。

    “要糖醋排骨，多加糖?！?/br>
    “”

    邢崢怔住，神色復雜地看向某個熟睡的小姑娘。

    他深深嘆了口氣，嘴角的笑容藏不住。

    不愧是他老婆。

    可愛到犯規(guī)。

    *

    那晚，邢崢的日記里只有短短三行字。

    小笨蛋。

    我想和你蓋個章。

    以后請叫我，喬浠的老公。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