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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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宓的唇角似揚(yáng)非揚(yáng)地瞅住眼前富荀本應(yīng)雪白細(xì)膩而此時卻遍布紅色可疑痕跡的背部,當(dāng)然,夾雜其中的還有一道尤為顯眼的紫青棍痕:“沒想到,你出手這么快。”這女人果然不可小覷。 “各憑本事,這是當(dāng)初約定好的?!备卉鞯哪X袋安然地側(cè)靠于枕間,谷宓的突然出現(xiàn),她雖是滿心好奇,但似乎,也并不急于一時。 “的確…”打開隨時攜帶的醫(yī)藥箱,取出藥味濃重的跌打酒,“忍著點(diǎn)?!?/br> 低沉的悶哼無法抑制地從口中吐出,雙手緊緊攥住床單,但轉(zhuǎn)眼間卻想起一事,“小義也被打了,等會兒替她瞧一下?!彼冀K不能理解自己闖入會議室見到的那一幕,道義為什么會任由爺爺?shù)墓照嚷湓谏砩希?/br> “放心吧,不用你說,我也會好好替她治療?!眓ongnong的笑意從眸眼中驀然閃過一抹寒光,不曾停留分毫,“好好休息,先別急著工作?!?/br> “宓,別欺負(fù)她?!痹陂T即將合上的剎那,富荀輕聲叮囑,但卻被某人當(dāng)成耳旁風(fēng),一吹即逝。 “宓學(xué)姐,荀學(xué)姐怎么樣了?傷得重不重?疼不疼?我剛剛好像聽到她…”喋喋不休的啰嗦話語最終在谷宓斜睨中消失匿跡,“那個…”道義真恨自己為什么說話總是這么不經(jīng)大腦?身子像是不由自主地感知到了危險(xiǎn),漸漸向門邊移去,她現(xiàn)在可不可以選擇離開,當(dāng)什么也沒發(fā)生過? “過來,你的荀學(xué)姐說了,要好好瞧瞧,你傷哪了?”迭起雙腿,谷宓食指微翹,向道義作出勾引之態(tài),而瞳眸里更是散發(fā)著數(shù)不盡的媚意。 心尖輕顫,笑容早在對方咬重“你的”兩字時便開始僵硬起來,道義倏地對今日來富茂一事悔得腸子都青了,你說,不來就不會被打,不來就不會恰巧遇上谷宓,不來就不用接受即將可能面對的某些“疼愛”。 “沒事,沒傷哪,所以不用看,不用…的…啊…”逐漸后退的身體不知什么時候被谷宓扯進(jìn)沙發(fā),而身體接觸物體的瞬間,忍不住痛呼出聲,“疼…疼…嗚…”這下手也太狠了。 “不是說沒事?”柔麻的氣息悄悄吹浮于耳際,惹來道義另一道悶哼。 “嘶…宓學(xué)姐,我錯了?!鄙砩贤蝗缙鋪淼闹亓空垓v得她只能哀求不斷,她造了什么孽,會認(rèn)識這么個妖精? “錯哪了,恩?”谷宓嬌嗲的嗓音與其舉止完全呈相反之態(tài),使道義的眼角忍不住沁出晶瑩水漬,“不該騙你說自己沒傷著…”皮膚上的灼痛時刻提醒她,撒謊是絕對會受到懲罰的,可為什么每次都是她倒霉? “還有呢?”輕輕撥弄起道義不知什么時候已過肩胛的長發(fā),卷于無名指上,谷宓突然覺得,對方離自己很遠(yuǎn),遠(yuǎn)得讓她莫名產(chǎn)生心慌,當(dāng)這種想法肆無忌憚地躍入腦海時,雙手竟不自知地環(huán)住身下人的腰際,透過層層衣物感受著那似乎稍縱即逝的暖意。 還有?她還做了什么事能惹這位大小姐生氣?轉(zhuǎn)動著黑溜溜的眸珠,道義怎么也想不明白,只能選擇噤聲不語,以免為自己惹來更大麻煩,只是身上的刺痛卻在時刻提醒她,谷宓的體重可不是棉花球那般輕盈。 “那個…疼…”道義被疼痛連續(xù)的折磨下,輕輕開口。無論如何,富荀、邢寧與谷宓三人在往日里,可是舍不得她受“半點(diǎn)傷”的。 “活該,誰讓你逞強(qiáng),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少能耐?!眿擅牡穆裨癸柡z絲不舍,谷宓直起身子,瞅著正撇動嘴角的人,臉上的笑靨瞬間漾開,嬌媚妖嬈,令人頓時轉(zhuǎn)不開眼來,“把衣服脫了…” “哦?!惫怨缘爻ヒ路懒x沒有任何扭捏,對她而言,結(jié)果都一樣,她又何必做垂死掙扎?只是從不知富家的老頭竟會下手這么狠,每動一下,都能從身體里透出一抹刺骨的疼。 逐漸顯露的肩胛與胸koujiao錯的青紫條痕令谷宓倒吸一口涼氣,細(xì)細(xì)打量下竟有十余條杖痕,心疼的同時卻有更多不解,她不明白,富老爺子對第一次見面的道義為什么會下如此重的手?但那一條條的明顯杖痕又無不透露著下手者的恨之入骨,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笨蛋,你難道就不會躲么?”谷宓從這些痕跡中可以清楚地判斷出道義當(dāng)時并沒有任何閃躲動作,要不然身上也不會如此清晰地顯出拐杖上所雕刻的圖紋印痕。 “當(dāng)然會啊,可是他老了,如果富老爺一不小心因?yàn)樽肺叶故軅?,荀學(xué)姐會生氣的?!边@又不能怪她,如果換個年輕點(diǎn)的施暴者,她才沒那么傻等著被打呢,“嗚…”淚汪汪地望向突然使上狠勁的谷宓,不明白,這是又怎么了? “是不是很疼?”笑容可掬地問著一臉快哭的人兒,只是卻瞧也不瞧受傷的人一眼,似嘲諷又似惱怒地開口,“既然是為了你的荀學(xué)姐,那就好好忍著?!笔趾莺輭喝嗟懒x被杖痕布滿的肩胛,故意忽略耳邊此起彼伏的痛呼。 唔…身邊的酸意似乎一下子濃郁起來?還有身上不斷加深的疼痛:“如果是宓學(xué)姐的爺爺,我也同樣會這樣做?!泵摽诙龅脑捳Z格外真誠,下一秒,身上的刺痛頓時輕了不少,果然,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只是,她太可憐了… 輕嚙唇瓣,谷宓暗惱,這家伙總是這樣,無意間點(diǎn)起他人怒火,在燒得正旺時又云淡風(fēng)輕地輕易撲滅,她都不清楚道義現(xiàn)在這副傻傻的模樣是不是在扮豬吃老虎。 “小義義,昨晚…”俯下身子,呼吸悠柔地吹于道義耳際,而眼前,如預(yù)料般地見到鮮色紅暈,“真是奇怪了,聽荀說,她似乎累了一夜呢…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谷宓故作疑惑的話語與背上的灼熱觸感令道義垂下腦袋,心里的起伏更是只能靠眼神的游移來緩解那越攀越高的心虛感,而聲音就像卡在喉間般發(fā)不出聲響。 道義不知該如何去回應(yīng),怕一個不好,說不定自己的下場就會如谷宓手術(shù)臺上的一垛rou,任人宰割卻無力抵抗,最后欲蒙混過關(guān)地嗯嗯呀呀了半天也蹦不出一個字。 “你瞧我這記性,荀好像說過她昨夜是跟你在一起的,所以小義義一定知道,對不對?”道義的身體再次僵硬,“小義義,你背上有抓痕呢?是怎么弄的?怎么這么不小心?!?/br> 如果可以,道義真想一頭撞死算了,憑谷宓這么聰明的人又怎么會猜不出她與富荀之間發(fā)生了什么?而此刻的疑問或許只是為了讓她親口說出實(shí)情以便能抓住機(jī)會好好整治她罷了,至于怎么個整法,身子隨即一哆嗦,怕也是她無法想像的,所以還是沉默的好。 道義蝸牛似的把臉埋進(jìn)沙發(fā)中,反正不說話最狠,看她能拿她怎么樣? 又想蝸牛了是吧?!谷宓瞅緊眼前的黑色腦袋,眼里閃過憤慨,而后輕笑,低下頭便是一口兇狠地咬在道義印有抓痕的脊背上… “啊唔…”仰起頭,臉龐傾刻蒼白,握緊拳用力抵在唇間,身體上本就有的絲絲刺痛再加上谷宓這突如其來的嚙咬令道義發(fā)出低沉的悶哼,“宓學(xué)姐…”再咬下去,非得把rou給咬下來不可。 理你才怪。嘴里下著狠勁,當(dāng)嘗到一絲血銹味時才微微松開,盯著已滲出血水的地方,谷宓坐直身子,挑眉緩緩開口:“疼嗎?” 伸手輕觸被撕咬的地方,當(dāng)瞧見指尖的血跡后,道義真恨不得跳起來反咬眼前這嬌滴滴的女人一口,血都出來了,能不疼?滿肚子的怒焰,最后轉(zhuǎn)化為哀怨望向一臉笑意的女人。 哎呀,看來某小孩真惱了,連腮邦子都鼓起來了。瞇起的雙眼如同狐貍般,谷宓指尖輕輕滑上道義正緊緊抿起的粉色薄唇,嬌笑道:“這就生氣了?” 偏過腦袋躲開誘人的碰觸:不理她,不理她,不理她… 瞧著道義別扭模樣,谷宓挑眉,指腹輕輕落在對方背后突起的,緩緩下滑,而指下果不其然觸及絲絲輕顫:“小義義很偏心呢…” 偏心?哪有,就算有也是被逼的,絕不是她本意。道義賊溜溜地轉(zhuǎn)動眼珠,心里立刻反駁。還有,她可不可以不要用指尖這么逗弄她? “這才見面幾天,你就與荀共赴巫山云雨,還說不偏心?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這張臉可全寫著你心里想說的話?!倍嫉竭@地步了,還想敷衍她,妖嬈地白了眼對方,點(diǎn)著道義鼓起的雙頰,真是可恨至極。 “那是有原因的,但你咬我,就是你不對?!毙÷曕饺?,又不全是她的錯,為什么全都怪在她身上,還讓她受這份罪? “不對?”強(qiáng)行扶起仍想趴著不動的人兒,“就因?yàn)橐Я四??”頭微傾,谷宓總是不經(jīng)意散發(fā)出的惑人氣息令道義的心跳驀然加速,心中不由暗恨:妖精! 這女人為什么總是妖媚得讓人心跳失序?時時都在迷惑眾人的眼睛。可卻偏偏,有著一顆掩藏極深又黑得讓人咬牙切齒的心。 “你是不是吃醋了?”道義不怕死地小聲開口,谷宓是不是因?yàn)橹浪c富荀之間發(fā)生了親密關(guān)系所以才會這樣? 微怔,谷宓危險(xiǎn)地瞇起雙眸:蝸牛什么時候,竟長膽了? “你說呢?”取來之前褪下的衣物重新為道義穿上,雙手環(huán)上對方頸間,身子微動便順勢坐進(jìn)道義懷里,“看你平時一副老實(shí)窩囊的模樣,沒想到動作堪比火箭還快?!表膬A斜,剎那閃爍著妖媚之光。 窩囊?!敢情在她眼里,她就這形象?這簡直是對她最大的侮辱,再怎么說,木頭、呆子也比這個詞好聽多了。 呸呸呸!哪有自己這樣埋汰自己的?嘟起嘴,思緒一轉(zhuǎn):“宓學(xué)姐是不是在為荀學(xué)姐療傷的時候看見了什么不該看的東西?” 她怎么會忘了富荀身上的傷是必須脫衣后才能醫(yī)治的,而依她昨晚那么賣力的索取,自然是留下許多痕跡。 眉宇輕挑,不該看的?哼…有什么是不該看的,不就是那滿身的紅艷吻痕? “你這個小混蛋?!痹较朐綒?,谷宓最終忍不住又是一口咬在眼前道義的細(xì)白頸間,仿佛不這樣便不能揮散心底越聚越多的酸意。 道義頓時大聲痛呼,谷宓是不是屬狗的,怎么又咬她?心里雖有怨念,但身體卻不敢動彈,任由懷里人咬個痛快,反正咬著咬著也就習(xí)慣了,現(xiàn)在就權(quán)當(dāng)在培養(yǎng)訓(xùn)練。消極地勸慰自己,但事實(shí)是,脖子真的很疼! “今晚跟我回家。”松口,谷宓眼波流轉(zhuǎn)間瞥了眼臉色扭曲的人。 道義怔愣地望緊懷里的媚惑嬌顏,剛剛,她好像聽見谷宓說了什么…話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