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三哥……”

    被兩個男人抵在中間，熟悉而炙熱，只覺得筋骨都融化。

    身體上的變化沒有帶給他們?nèi)魏胃淖儭?/br>
    她依然是哥哥們的嬌嬌兒，彼此心意相連，眷戀、契合。

    “寶貝兒隨三哥回府中去？”

    溫存饜足，陳聿貼著她耳邊畔輕語。

    “嗯……等明日過了除夕，阿紜便去三哥府上住兩日，好不好？”

    他低頭吻一下紅唇，也沒應(yīng)好或不好。

    抱著她坐了一會兒。

    陳逸方才便先行出去了，說是吳全有事情通稟。

    穿戴好之后，寢殿內(nèi)重新恢復(fù)白日光線，陳聿察覺她容顏更甚以往，非是相貌五官，而是一種氣韻上的變化，似乎更加脫俗清麗。

    不施脂粉尤勝雪。

    “乖乖在方縱山都學(xué)了些什么？”

    他抱著她在桌案前玩迭字游戲，就是他寫一筆，她加一筆，使之變成不同的字。

    如一變二，二變?nèi)?，三變王，王變土；亦或者一豎變十，十變千，千變?nèi)伞T如此類。

    聽他這么問認(rèn)真想了想，“好似學(xué)了很多，又好似什么也沒學(xué)?！?/br>
    時光安靜流轉(zhuǎn)，不管與三哥相處還是與七哥相處，總是松愜。

    陳聿留在紜曦宮用了晚膳，三個人圍坐一席，陳紜派人將陳折也請進(jìn)了宮。

    趁著眼下的時機，是該與七哥說明八哥哥身份了。

    然而陳逸聽完毫無意外。

    “七哥難道一早就猜到了？”

    原來是陳聿早幾天便跟陳逸說明，八皇子尋回，身份是否昭告天下，這取決于陳折自己的決定。

    王室身份榮耀，同時也是枷鎖，陳聿與陳逸都明白，沒有人勉強他一定要認(rèn)祖歸宗。

    只是若不恢復(fù)皇子身份，明日的祭祀禮他也無資格參與。

    “八哥哥不管做什么樣的決定都好?！彼兆∷氖謱捨?。

    一切都比她想的要順暢，七哥也成長了很多，她醒然察覺。

    原來不只是自己在進(jìn)步、在改變，身邊的人，他們也不斷的變化著。

    “meimei還能想著八哥哥，不管是為你，還是為了父王，該擔(dān)起的責(zé)任，我自然也擔(dān)得起。”

    讀了書讓他知道，“孝子之至，莫大于尊親?！薄疤斓刂?，人為貴；人之行，莫大于孝。”“百善孝為先，常存仁孝心，則天下不可為者，皆不忍為?！?/br>
    皇嗣的身份，他自然要認(rèn)。

    不為尊榮富貴，只為行心中孝義。

    而身為皇子，他更能配得上她，也能像醇親王那樣，給她更加尊貴體貼的呵護(hù)。

    坐在陳折腿上用膳，七哥也難得的沒有吃醋，才吃飽饜足的兩人，似乎都讓著這個八弟。

    “八哥哥，吃那個?！?/br>
    她指了指桌中間那道軟溜珠廉魚，陳折挑起一塊魚腹嫩rou喂她。

    rou質(zhì)鮮美可口，微酸微甜。

    此菜原是蜀國菜系，形如珠廉，汁酸甜，略有辣度。在蜀王宮吃到過，她很喜歡。

    陳懷知她不能吃辣，叫御廚改進(jìn)后，除去了辣味。

    做法也被帶到了陳國來。

    但凡她在蜀宮喜歡吃的，陳懷都有命人整理出專門的菜譜來，送到陳宮內(nèi)。

    怕陳國的御廚做不出原汁原味，還特地在王城內(nèi)選拔培養(yǎng)了廚子送來。

    陳逸一邊開懷笑納蜀王明面兒上代表兩國友好的各項饋贈，一邊心中自也明白了他這個meimei大抵也將老五收作了裙下臣。

    看起來這個天下是男人在掌權(quán)，怎么到了她這里，好像天下都成了她的后宮。

    陳逸既無奈，又心酸。

    一杯薄酒下腹，看著她與陳折親昵。

    “七哥，你今日有生氣嗎？”晚間共眠，她窩在他懷中問。

    “生什么氣？”

    “阿紜……與八哥哥也……”

    “怪阿紜太有魅力了是不是？”

    “是……也不是……”肯定之后，又否認(rèn)?！叭舴蔷壏譅恳?，因果相續(xù)，縱然貌比天仙，該不喜你之人依然不喜?！?/br>
    陳逸低眸睨著她眉眼柔和，眸清似水。

    聽她講述方縱山的所見所聞。

    “七哥，人與人能合一嗎？”

    隔日一早，共同坐在御花園中用簡單的早膳，望著園中靜立的冬青，時陰時晴的陽光打落下來，她問了個玄學(xué)問題。

    “不能?！?/br>
    “可是仙圣可以。神可以相交，靈可以相融?！?/br>
    “從哪里學(xué)到的？”

    她舉著他的手溫柔一吻。

    “鳳與凰本是一體，后來卻分化成雌雄一對，七哥知道，它們后來又是怎么成為一體嗎？”

    “……”

    她將他的手放置心口，“舍心?！?/br>
    簡短兩字，卻讓他深為震撼。

    方縱山一行，果然帶給她許多改變。對于仙門道法的哲思探索、醒覺，早已出乎他的意料。

    “七哥，人間是一場夢嗎？”

    “是?！?/br>
    “七哥也是夢……”

    “是夢。”

    “那七哥還氣什么呢？”她將頭靠在他肩上。

    “會忍不住在意……阿紜……”他嘆口氣，欲言又止。

    “因為七哥有‘我執(zhí)’，meimei也有，我們都有?！?/br>
    除夕之夜最是團圓。

    陳逸隱約覺得，他不會擁有她太久，這種預(yù)感讓他心中煩亂。

    祭祀先王以后，家人共聚，東明宮極是熱鬧。

    醇親王、錦王、六王、陳折……八個兄弟聚齊五個，已是不易。

    二哥若是也能回來就好了。

    只是當(dāng)初反叛一事，他這輩子再不可能以王室身份回歸。

    陳紜與他們一同掛年畫、剪紙、寫春聯(lián)，晚上還有盛大的煙花。

    “三哥寫的這是什么？新年怎么能掛這個。”

    陳聿提了一句傷春悲秋的詞，被她否決。轉(zhuǎn)而被認(rèn)真作畫的陳折吸引目光。

    “八哥哥在畫什么呢？”

    他在春聯(lián)下角掛上妙趣橫生的小人兒，擠在一起恰恰是他們在場的六人。

    “九妹當(dāng)心點兒?！?/br>
    她踩著梯子親手去掛七哥做的紙燈籠，陳謹(jǐn)在下邊扶著不放心地盯著她。

    下來時故意不小心踩空被他接進(jìn)懷里。

    “九妹！”

    “嘻嘻，四哥好威武呀?！?/br>
    “下次不許這般犯險，四哥萬一要是接不住呢？”

    “四哥怎會接不住嘛?！?/br>
    被他看出故意為之她也毫不心虛，反而摟住他的脖子盡興撒嬌。

    好喜歡被心愛之人這般寵溺地護(hù)著、縱容著。

    今日大家都穿了嶄新又好看的年服，熱鬧又歡騰，放下平時里有所煩心事，也放下對彼此的成見，其樂融融，叫她眷戀。

    “小禍害，一轉(zhuǎn)眼就與四弟膩乎起來了？”陳聿瞟到這邊的情形，正落筆重新提對聯(lián)，幽幽飄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