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戒(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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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歡護(hù)送著鄭彥湫小青等人火速上山找樹爺爺,其余被放出來的小妖則是各自逃竄。 樹爺爺?shù)脑硎且豢梦嗤洌F(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暮年。就跟老年人平時愛打盹一樣,樹爺爺平日里也喜歡睡覺,只有少數(shù)天氣晴好的時候才會睜眼曬曬太陽,順便跟山上的小妖怪講講故事。 可能是最近大限將至,天也不留它,前些天一道雷劈中了他的一根枝椏,這幾天一直在正在調(diào)養(yǎng)生息,陷入沉睡之中。南歡和小青也是喊了很久才將他喚醒。 “怎么了?”樹爺爺緩緩睜開眼,許是剛睡醒,沒注意這幾日的情況,還有些迷茫。但他聲音渾厚響亮,一開口聽著就讓人覺得安心。 南歡扒著它的枝干請求:“樹爺爺,求求你救救小米。” 鄭彥湫把小米輕輕放在一旁的枝干上,雖然有些害怕,但也跟南歡一起發(fā)出了請求:“樹……樹爺爺……小米她的內(nèi)丹被掌門給奪去了,若是再不救……怕是她的性命……” 樹爺爺仔細(xì)看了小米一眼,隨后不知哪里伸出的藤蔓纏上她的手腕,替她輸送真氣。 南歡見此就知道小米暫時是沒有大礙了,可懸著的心仍舊是沒放下來,她轉(zhuǎn)頭,望著不遠(yuǎn)處的另一個山頭,憂心忡忡。 道士……你可得安全回來啊…… “歡歡,”樹爺爺喚她一聲,才把她的思緒拉回,南歡回頭:“怎么了?” 只見樹爺爺干枯的臉上有了些許擔(dān)憂之相:“山上的瘴氣結(jié)界是不是被破壞了?” 南歡心里一個咯噔,但還是實(shí)話實(shí)說,“是……前幾日有個道士來山上,他修為強(qiáng)硬,就將這結(jié)界給……” 她原本以為樹爺爺會怪罪江予,誰料他只是反問:“那這山上的妖,除了小米之外,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人也造此橫禍?” 南歡突然反應(yīng)過來什么,問:“您是不是知道點(diǎn)什么?” 只見梧桐樹閉眼,緩緩道:“我本以為這里的結(jié)界會一直存在下去的,看來真是大限將至……” 南歡有些聽不懂樹爺爺這神神叨叨的,不過大概曉得那結(jié)界破了肯定沒什么好事,她輕撫著樹干安慰道:“放心吧,樹爺爺,那道士一定會順利回來的?!?/br> 老梧桐樹不說話了,又開始閉眼。 小青在一旁看著南歡神色緊張,手指緊緊捏著衣角,身體有些許的戰(zhàn)栗。便知道她是擔(dān)憂那道士,只是現(xiàn)在他們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等待。這樣漫長的等待更折磨人心,總要做些事轉(zhuǎn)移注意力才好。 她側(cè)著頭看著鄭彥湫,輕聲問:“你是隔壁山上的道士?” 鄭彥湫沒想到小青會跟他說話,一時緊張,說話也磕磕巴巴:“是……是?!?/br> 他有些不敢看小青臉上的青鱗,盡管知道面前這女子沒有壞意,可他向來膽小,還是有些不敢抬頭看。 “你幫忙小米逃出來的?”小青又問。 鄭彥湫點(diǎn)頭:“……是?!?/br> “為什么要幫小米?你們山上的道士不是成天要想著抓我們嗎?”小青面色冷淡,言語犀利,幽青的眸子似乎像是帶著瑩光的青刃,一下一下掃在鄭彥湫身上,嚇得他節(jié)節(jié)敗退,未曾想踩到一根樹枝,“撲通”一聲,摔在地上。 他們二人的動靜太大,把南歡的注意力一時吸引了過去。小米還在沉睡著,一時沒醒過來,也不能幫他解釋,鄭彥湫臉上直冒冷汗,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我……我……我之前被小米救過……她……她救了我。” 鄭彥湫原本就膽小,現(xiàn)在又被南歡和小青這般審視著,一時間更是說不清楚。 他是被父母強(qiáng)逼著送上山的,因為自小身體弱,很容易感染疾病,也不知是從哪位占卜大師口中得來他的體質(zhì)天生容易招邪,父母便把他送到了這山上。 可惜他天資不夠,力氣又小,掌門所教的劍式練了不過一柱香就沒了力氣,可能也是知道他不是練劍的料,便將他送去了廚房,成日里劈柴擔(dān)水對他來說也是另一種鍛煉。 只是有時想著其他師兄弟下山除妖降魔,他也覺得很羨慕,只是這種羨慕無法化為實(shí)際的力量,他也只能為師兄弟們做一頓好飯,僅此而已。 遇見小米的那天,是他去山下砍柴,這兩座山峰間多的是妖物存在,那一次他被一只成了精的猴子捉弄,一時腳下不察竟然跌下了山,好在半路上不知哪里生出來的藤蔓將他纏住,不然他那小身板待滾到山下時,恐怕連命都沒了。 等到鄭彥湫回過神反應(yīng)過來抓住一旁的樹干往上爬時,回頭一看,哪里還見什么藤蔓,只有一個穿著黃綠色衣服的女孩子在對他笑。 那女孩子似乎不是尋常家的女子,身上的衣服很舊,頭上也沒首飾,滿頭秀發(fā)只用一根簡陋的木簪挽著,但那雙眼睛卻亮得晃人。 這山上哪有什么女人?只有對面山上勾引人的妖精。 他整天聽師兄弟說長道短對面山上有著禍害人間的妖精,會用媚術(shù)把人的魂都給勾了,只是那山上布有奇怪的結(jié)界,無論怎么樣都進(jìn)不去,反而那些妖怪卻無所限制。 鄭彥湫當(dāng)時就怕得很,連滾落在一旁的柴火都不撿了,一溜煙地跑上了山,也是過了很長時間,他才反應(yīng)過來,是那女子救了自己。 他也想當(dāng)面道一些恩情,只是從那之后再未見過,人妖本就有別,更何況他還是山里的小道士。 只是鄭彥湫沒有想到的是,有朝一日他與救命恩人相見,竟是那樣的場景。 她渾身是傷,奄奄一息地被自己的師兄弟們押送著悄悄帶入后山的那一處密室。 他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勇氣潛入那里想跟小米道謝,結(jié)果就是那兩天,山上的師兄弟們被掌門用特殊的功法將修為奪去大半。而他自己身上并無法力根基,因此逃過一劫。 他每日都活在心驚膽戰(zhàn)中,生怕下一個死到臨頭的就是自己,可是在他死之前,他很確定,有一件事要做:他要將小米送走。 斷斷續(xù)續(xù)聽完鄭彥湫的遭遇,小青只是冷哼了聲:“虧你還有些良心?!?/br> 南歡雖然是在聽著鄭彥湫講話,心卻一直在飄往別處,她只覺得心臟被一只手狠狠揪著,呼吸不過氣。 鄭彥湫說山上的弟子的修為都被那掌門給奪去了,怪不得那日潛進(jìn)去時見不到幾個人。那……江予他與那清風(fēng)對戰(zhàn)……有勝利的把握嗎? 小青則是坐在一旁的樹枝上,神色有些黯淡。 歡歡有那個道士護(hù)著,小米有鄭彥湫護(hù)著,她身旁卻是一個人都沒有,多少有些孤單。 突然一道驚雷涌現(xiàn),直接炸裂在對面的道觀上,嚇得一眾人心里咯噔,南歡最怕雷這種東西了,下意識地蜷著身體往樹爺爺那邊躲。 “轟隆!” 又是連續(xù)幾聲,幾道刺眼的閃電隨之而來,環(huán)繞在那道觀之上,分明是青天白日,也無風(fēng)雨,可那驚雷卻一聲連著一聲,閃電眼隨著雷聲一下一下出現(xiàn),即便隔得有些距離,也能感受到那股強(qiáng)大力量的震撼。 樹爺爺也被這股強(qiáng)大的力量給驚醒,他打了聲哈欠,問:“老朽只是困了打了個盹,怎么一醒來就這么熱鬧?難不成那群人已經(jīng)殺上來了?” “不知道……”南歡搖了搖頭,她心里也覺得疑惑。 那是……江予的力量嗎?還是清風(fēng)的?南歡有些分不清,可心里的恐慌卻越來越重了。 千萬不要……千萬不要死在那里。 也不知是怎么突然迸發(fā)出來的感情,南歡很不希望那臭道士會死在這里。 片刻過后,雷聲平息,萬物歸于寂靜。 南歡心突然沉了下來,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嗎?那么贏的人會是誰呢? 她腿腳開始不聽使喚地往前走,眼神一直注視著不遠(yuǎn)處的道觀方向,期待著那里有個人能走出來,走入她的視線之中,那人會穿著一身藍(lán)色的道袍,腰間掛著一把雪白的劍,一步一步穩(wěn)穩(wěn)地向她走來,仿佛下凡的仙人。 她想去看看,可腦海里想著那人跟他說的話,又突然停了下來。 他說:“等我回來。” 小狐貍不知道站在那里等了多久,眼神時刻注意著來時的那條路,終于,那個人,一步一步地出現(xiàn)在自己的視線當(dāng)中。 她再也按捺不住,連忙朝他飛奔跑過去,激動地叫了一聲:“道士!” 南歡兩只腳腳底生風(fēng),恨不得變回原形跑得再快一些,跑到他的身邊為他道賀。 可真的跑到他身邊時,卻又突然停下了,江予藍(lán)色的道袍上氤氳的全是血跡,不知是他的還是那清風(fēng)道長的,但是他的臉格外慘白,左眼眼睛詭異地漲紅,嘴角邊的血跡也沒抹干凈。 原本掛在腰間的劍此刻被他拿在手中作為拐杖,那劍鞘處有多處破損,握著劍的虎口處也有一個很大的血口子。 南歡一時說不出話來,只覺喉嚨被什么東西堵住了,眼淚也忍不住往下流:“江予……你回來了。” 他贏了……卻以這些慘痛代價將那清風(fēng)打敗。 江予輕輕喘氣,伸手將小狐貍臉上的淚抹去,輕笑道:“哭什么?我這不是贏了嗎?只是……” 他聲音漸漸虛弱下來,一直緊繃的身體突然倒下,南歡眼疾手快將他扶住,可男人的身軀是那么重,如果不是旁邊有一棵樹作為支撐,她可能就要被壓在地上了。 耳邊是男人極其微弱的聲音:“我只是……有點(diǎn)乏……想……先休息一下…” …… 江予在廟里睡了五日才醒,他身上的傷很重,南歡費(fèi)力把他拖到樹爺爺那邊去想讓樹爺爺幫忙療傷時,樹爺爺說什么也不干了。 “你們這群小王八蛋有什么事全來找樹爺爺我,都快把我修為給吸干了都,給你們妖渡點(diǎn)氣我還行,現(xiàn)在讓我給人?是不是也想讓他變成妖怪?讓他睡個幾天自己就醒過來了。我看你們就是成心的,就是不想讓我活!” 南歡也是難得見樹爺爺發(fā)這么大的脾氣,不過她也知道這老梧桐樹是說著玩的,都是些氣話,也沒當(dāng)真。 江予醒后又修養(yǎng)了些時日身子才緩緩見好,后來在一次拜訪樹爺爺時將實(shí)情告訴了眾人。 這山上的魔氣是之前他昆侖門派的先祖在人界游歷時在此處發(fā)現(xiàn)的,因當(dāng)時群妖作亂人間,魔氣的根除又極其困難,只能暫時布個法陣將此地的魔氣壓下。 那時的樹爺爺還只是一個小小的樹苗,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了參天大樹,成了這山上眾多動物的家。 “現(xiàn)在我身上的傷已恢復(fù)了大半,應(yīng)立刻啟程回歸山門稟報師尊魔氣的事,此事緊急,我在此地也不便久留?!苯鑼ξ嗤湫辛艘欢Y。 隨后他轉(zhuǎn)身面向南歡,道:“歡歡,你……可愿隨我一起回昆侖?” “唉?”小狐貍一臉茫然,不想江予竟突然問起這個。 “我……你……因你們這座山上的妖身體內(nèi)都帶有些許魔氣,已經(jīng)成為了身體的一部分,不能輕易根除。”一向話少清冷的男人此時竟然開始有些結(jié)巴起來,白皙的臉上也有些許漲紅:“所……所以,你可愿與我一起回去?萬一以后人界有魔物來襲,說不定也能從你們身上獲取些許解決之法?!?/br> “???” 本以為能從這男人嘴里聽出什么好話來,可沒想到說的竟然是這個。南歡張口,紅唇微張,卻半天說不上來一個字。 江予見狀,心里已有了答案。 “既如此,那便告辭了,”他向前來與他道別的人行了一禮,“之前有對不住各位的地方,抱歉?!?/br> …… 江予已經(jīng)走了有一會兒了,南歡靠在樹枝上,思緒飄遠(yuǎn),視線望著男人離去的方向,有些出神。 對面的小青和小米對視一眼,望著面前發(fā)呆的小狐貍輕笑一聲,只覺得有趣的很。 小青道:“既然想跟他一起,就走唄,還在想什么?” 南歡猶豫:“可我從來沒出過山……” “有他在你怕什么?” 小狐貍嘆了口氣,看著小青與小米,“可我也舍不得你們?!?/br> “那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小米輕笑一聲,“咱們這一輩子又不是不會再相見了,我和鄭彥湫就住在這山上,你若是有空來看看我們就行?!?/br> 小青道:“就是,那道士已經(jīng)走了有一會兒了,都道修仙之人腳力快,你現(xiàn)在若是再不去追,怕是到時候想追都追不上了?!?/br> 南歡心里一緊,問:“真的?” “自然是真的,那道士有多厲害你又不是沒見過……唉?” 小青話還沒說完,只見那小狐貍已經(jīng)跑了出去,眨眼間就沒了影。 “這歡歡……”小青哭笑不得,她又轉(zhuǎn)頭看了小米一眼,怨嗔道:“怎么你們身邊都有人了?之前在山下調(diào)戲人的時候還說一人一個姐妹們平分,到了現(xiàn)在就我一個沒有男人?!?/br> 小米眼睛微瞇,咯咯笑了起來:“沒有你就找一個唄?!?/br> 那邊南歡心中著急,生怕趕不上那道士,都忘記了變回原身追能跑得快一些,一時慌張,沒看清楚腳下,不小心踩到路上被落葉遮蓋的石頭,腳下一滑,又再一次從斜坡上滾了下去。 南歡:“……” 老天非要給她開這樣的玩笑嗎? 又是一陣天旋地轉(zhuǎn),這一次身上倒是不像上一次那般痛了,但是最后還是撞在一棵樹上她才停下。 那樹樹干柔軟,撞上去的時候也不覺得疼。 她用胳膊支撐著想起身,就看到面前站著一個人,如同第一次與他相見那般,只是這一次她并沒有懼怕。 那人稍微彎了彎腰,向她遞了一只手。 南歡眨眼,扶著他的手起來,語氣里滿是歡喜: “道士,我來尋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