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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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府內(nèi)下人通報江予在外面候著時,胡濤拿著茶杯的手抖了一抖,guntang的茶水潑在拇指上,一瞬間也感受不到灼燙,只覺得心卡到了嗓子眼,渾身上下都冒著冷汗。 他……他怎么上了門? 目前這個情況,江予到這里來,只有一種可能…… “大少爺呢?”他問。 下人低伏著身子,聲音有些膽怯,“回……回老爺,大少爺他……他又去……已經(jīng)三天未歸了?!?/br> “混賬!” 可現(xiàn)在不是發(fā)火的時候。 有些繭子的手緊握著拐杖,胡濤沉聲道:“快把人請進(jìn)來?!?/br> “是。” 胡濤剛端正身子坐在大堂沒一會兒,江予邁著大步進(jìn)來。 他今日并未穿軍裝,只一身黯色西裝西褲,襯托著那英俊的臉更加白皙,下頜線棱角分明,一手一足之間盡是氣場。 胡濤原本想撐起來的場子就這么給壓了下去。 “江少爺怎么來了?”他笑臉起身相迎,示意下人去端茶。 江予隨意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身子斜側(cè),修長的右腿搭在左腿,胳膊支著下巴,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讓胡濤一時間有些搞不清楚這人究竟好不好相處。 “自然是為了令公子的事而來?!?/br> 胡濤的心頓時涼了半截,還未等他說什么求情的話,只聽男人又道: “令公子在警察局的牢里已經(jīng)待了兩天,也是受了不少苦,我近日才剛回到金陵,對職務(wù)摸索得還不算透徹,今日一看胡大公子竟因在賭場與他人發(fā)生口角及其爭斗而被關(guān)入牢中,想必其中有誤會,仔細(xì)查明了之后,便將胡大公子給救了出來?!?/br> 胡濤有些愣住,還不等他對江予這突如其來的“好意”而感到驚訝和疑惑,那邊胡冀畏畏縮縮地進(jìn)了門。 “爹……” 在外吃了幾天苦,胡冀身上的衣服早已凌亂不堪,還沾了不少泥,面色頹容,頭發(fā)極亂,活像從山洞里爬出來的野人。 胡濤氣得想拿拐杖打他,但礙于江予還在這兒,不能丟了面子。 “還不趕緊給我滾去收拾!” 胡冀有些見風(fēng)使舵的性子,見救他出來的江予排場如此之大,也恨不得想貼近一些跟他弄點(diǎn)交情??涩F(xiàn)在他這副模樣的確是令人嫌棄,只能憤恨地離了大堂。 胡濤再看向江予時,已是另外一副態(tài)度。 “多謝江少爺?!?/br> 他對江予鄭重地行了一禮。 雖懼怕這人,但胡冀就是他的命根子,此刻對他的感激早已勝過了懼怕。 “胡老爺不必如此多禮,以咱們兩家的關(guān)系,幫這點(diǎn)小忙是應(yīng)當(dāng)?shù)??!?/br> 若是前幾年,江予說出這話來可能還算是個場面話。那時候胡家不說在金陵城里地位有多顯赫,至少也算是有些富裕的中產(chǎn)之家。 可現(xiàn)在胡家已經(jīng)落寞至如此地步,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家,聽著江予這般有些顯近乎的話,胡濤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下一秒,又聽江予道:“方才我進(jìn)胡府時,看這院里玉蘭花開得倒挺盛,莫不是府上的小姐親自栽種的?” 話已說到了這,胡濤總算明白了江予的意思,接著他的話往下道:“回江少爺,那些玉蘭花小女甚是喜歡,平時也細(xì)心栽培著,若是江少爺喜歡,我去跟小女說說,讓她幫江少爺摘幾朵?” 江予輕笑,稍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如此,便勞煩了?!?/br> …… “真的?江予對我有意思?” 安靜的房間內(nèi)充斥著女人雀躍的歡呼聲,聲音尖細(xì),有些刺耳,胡濤聽著直皺眉頭。 “不成體統(tǒng)!”他低聲呵斥了一句,隨后又道:“趕緊攛掇一下自己,去大堂見見江少爺,有沒有意思還是得人家說了算,不過通過我剛才跟他的對話,當(dāng)是八九不離十。” 說到這兒,胡濤帶著懷疑的目光看著胡蕊,“你最近是不是也瞞著我偷跑出去了?” “沒有啊……”最近街上那么亂,她是傻了才會跑出去。 這些胡濤更是疑惑了。 既是沒有,江予又怎么會表達(dá)出想跟她見面的意思? 不過不管怎么說,這都是一個能讓胡家與江家親近的好機(jī)會。 “你好好打扮一番,到時候耐著性子陪著江少爺說會兒話,別丟了咱們胡家的臉面?!?/br> “那是自然?!?/br> 那可是江予唉,金陵城大半女生夢中肖想的男人,有權(quán)有勢,長相帥氣,能被他瞧上,不知道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胡蕊撇了撇嘴,“我才不會像我姐那樣看上一個窮書生?!?/br> 胡濤杵著拐杖的手一僵,厲聲道:“不許提她!” 胡蕊被胡偉濤嚇得身子一抖,聲音抖了起來,“知……知道了?!?/br> 胡濤此刻心臟跳得快得有些不正常,想是氣急了,不再說什么話,甩袖離去。 胡蕊才不管他,滿身心的都是等一下要見到帥哥時的喜悅。哼著小曲化完妝選衣服時,看著剛才翻找出來的粉黛色鑲花旗袍,有些猶豫不決。 她記得之前jiejie從西洋留學(xué)回來時,穿的好像有時髦好看的西洋裙子。 等到終于收拾好去大堂時,江予已經(jīng)在玉蘭花樹前等著她了。 遠(yuǎn)遠(yuǎn)的,只見身材修長站的筆直的男人立于玉蘭花樹前,看著那潔白的花。 像是不染俗塵下凡的仙人。 胡蕊一時間看得癡了,羞紅著臉慢慢走到男人旁邊。 “江少爺?!?/br> 江予并未轉(zhuǎn)頭,聽見男人的呼喚,只是淡淡應(yīng)了聲,“嗯?!?/br> 氣氛有些尷尬。 胡蕊想起父親的囑托,便伸出手來,在男人面前的花枝旁折了一朵玉蘭來,“我聽父親說,江少爺喜歡玉蘭花?” “只是看這花開得潔白艷麗,一時間被吸住了眼罷了?!?/br> 說到此處,江予總算稍微側(cè)過身,看了眼站在面前的女人,“這花是二小姐種的?” 胡蕊穿著一身米黃色的西洋群,因?yàn)闆]穿過幾次高跟鞋,腳上有些不太舒服,再加上jiejie留下來的裙子對她而言有些小了,腰箍得有些難受,稍微呼吸一下就覺得卡住。 真是搞不懂了,明明都是19歲的時候穿這衣服,就jiejie合身。 “不是……是我姐種的,只不過這幾年她……不在府中,都是我在打理?!?/br> 胡蕊其實(shí)根本都沒管過這些花,但是為了能稍微跟江予套些近乎,故意這么說。 江予看著面前與那人面容有五六分相似的少女,十八九歲的年紀(jì),正是天真無邪的時候,眼底清澈一片,對他的愛意早已溢于言表。 這樣的眼神,他在許多女人的臉上都見到過,唯獨(dú)只有那人,對他唯恐不及,從未給過一點(diǎn)好臉色。 “哦……”男人只淡淡應(yīng)了一聲,過了片刻后道:“今日真是勞煩二小姐陪我賞花了?!?/br> 胡蕊下意識就答:“不勞煩不勞煩……” “在家瑣事繁多,今日就不在府上久留了,改日再與胡二小姐聚。” 話說完,男人頭也不回地就走了,一句道別的話都沒有多說。 一旁胡蕊有些傻了,這江少爺,真的對她有意思? * 剛回府,江予就看見江顯著急忙慌地牽著南歡往這邊走。 一看見來了人,江顯皺巴巴的小臉,頓時變得活潑開朗起來,立馬沖過去抱住江予的腿:“哥哥!” 江予扶著小家伙的肩防止摔倒,看的卻是面前的女人,“怎么回事?” 五姨太不在,他們兩個人臉上的表情也有些緊張,應(yīng)當(dāng)時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經(jīng)歷過上次那件事之后,南歡就不再跟江予說過話,可這次事出緊急,也只能道:“剛才有下人到府上說七姨太因?yàn)槭艿襟@嚇早產(chǎn),身體有些堅持不住了,想見老爺……但老爺現(xiàn)在遠(yuǎn)在上海,我們根本沒辦法聯(lián)系……” 江府家大業(yè)大,江嶺棠手下更是有好幾個府邸,一些不受寵的姨太太就被安置在那邊,七姨太因?yàn)閼蚜嗽幸o養(yǎng),早先幾個月也去了那邊安胎。 算著時間,這才第七月。 江予緊皺著眉頭,一把抱起江顯往前走,道:“跟我過來?!?/br> 江府的電話并不是處處都有,存在之處只有江嶺棠和江予的書房,這兩處地方平時其他人等又不允許隨便進(jìn)入。 南歡算是第一次進(jìn)江予的房間,她牽著江顯,靜靜站在一旁聽江予跟江嶺棠打電話,他的聲音沉穩(wěn)有力,很奇怪,早先聽他的聲音莫名有一股懼怕,可現(xiàn)在聽著卻有一股安全感。 緊張的情緒逐漸平靜下來之后,南歡也悄然注意著房間內(nèi)的布局。 江予的房間不大,書也不算太多,但擺放的還算整齊。書桌上隨意放著幾個文件,看著他此時側(cè)著身子跟江嶺棠匯報這情況,在他視線的盲區(qū),女人悄悄上前了一兩步,往桌子上的文件看了幾眼。 其中有一個文件上面寫著鄭彥湫的名字,還有一個地址。 下面的幾個文件被壓著,看不出來是什么,看著邊緣的輪廓像是什么地圖。 還不等她細(xì)想,江予已經(jīng)掛了電話,她只能收回視線,往后退了幾步。 男人沒什么別的眼神,只道了句:“走吧?!?/br> “七姨太在哪個醫(yī)院?” “聽下人說為了節(jié)省時間,就找了最近的,應(yīng)該在城南那邊,青姐已經(jīng)先過去看著了?!?/br> 男人眉頭皺的更緊了,“那邊的醫(yī)院設(shè)備不好,七姨太本就因?yàn)槭荏@過度而早產(chǎn),如果處理的不好會生命危險?!?/br> 南歡眼皮一跳,握著江顯的手一緊。 江予出門安排清風(fēng)派人去轉(zhuǎn)移,隨后轉(zhuǎn)過頭來看著他們倆,“一起過去么?” …… 三人并排坐在車的后座,一路上都沒怎么說話,氣氛有些尷尬。 江顯坐在二人的中間,小孩子有些玩鬧的性格,現(xiàn)在卻乖乖地坐著不鬧騰。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抬起頭看著江予:“哥哥,是不是等一下我就會有一個弟弟或者是meimei了?” “或許,運(yùn)氣好的話?!苯枘樕蠜]什么表情,語氣也極淡,他不是很喜歡小孩子,但也舍了幾分耐心出來給他。 “真好,那我以后就有玩伴了?!?/br> 說到這,江顯又看著南歡,小手扒拉著她的胳膊,軟懦道:“我好喜歡南姨娘,南姨娘也給我生一個弟弟或meimei吧,姨娘長的這么好看,生的孩子肯定也很好看?!?/br> 南歡這下手是徹底僵了,胸腔里像是被灌了一股冷風(fēng),涼了半截,大腦一片空白,似乎有什么過去的回憶要從腦海里鉆出來,出現(xiàn)在她面前。 那些陰暗的、慘烈的、甚至是…… 溫?zé)岬氖终瓢醋∷募?,掌心炙熱guntang,燙得她猛然回過神。 正好對上男人的眼。 這一次男人不再帶著審視、探究和懷疑,唯余堅定。 …… 到達(dá)中心醫(yī)院時,七姨太他們還沒到,但江予先一步去找了最好的醫(yī)生,負(fù)責(zé)進(jìn)行手術(shù)的主治醫(yī)師是個洋人,不怎么會說中文,因?yàn)樽罱鼊邮幉话玻t(yī)院人手緊缺,助理此時并不在旁邊。 江予聽不懂他說的什么,剛想拉個能聽得懂鳥語的人過來,就見南歡走上前一步用一口流利的外語跟他交流。 男人垂眸,這女人現(xiàn)在是一點(diǎn)都不裝了是么? 還是說……她救人心切,寧可抱著被他極度懷疑的風(fēng)險也要幫助那個連一個面都沒見過的七姨太…… 真是蠢。 七姨太很快被送過來,因?yàn)槟蠚g已經(jīng)提前跟醫(yī)生說明了情況,人一進(jìn)了醫(yī)院就立刻手術(shù)。 跟著五姨太一起在外面等了大約一個小時之后,醫(yī)生才跟護(hù)士一起出來。 醫(yī)生用著一口癟腳的中文道:“恭喜,母女平安?!?/br> 五姨太牽著江顯和南歡一起進(jìn)去查看情況,江予就站在外面看著他們幾個人,沒往里面去。 七姨太剛生完孩子,身體乏力,此時正睡著。 小姑娘倒是乖,躺在襁褓里,剛哭過,臉上還帶著淚痕。 一看有人來了,“呃呃”傻笑兩聲。 江顯看著五姨太手里抱著的小孩,輕聲道:“小meimei真的好小哦……” “是的呢,”五姨太笑著看向他,“娘生顯兒的時候,顯兒也這么大?!?/br> 看著一旁站著的有些癡愣的南歡,五姨太把孩子遞上前,“歡歡,你要不要也抱抱?” 南歡沒有絲毫猶豫,伸過手來,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在懷里。 看著那小小的、粉嫩的臉,烏黑閃亮的大眼,像是之前書本圖畫上面看到的天使。她很輕,沒什么重量??赡蠚g卻覺得異常重,重得她胸口有些喘不過氣,一下子落下淚來。 一旁看著的五姨太忍不住打趣道,“歡歡怎么這么激動,像是你生了這孩子一樣,旁人一看還以為你像是沒抱過孩子似的。” “是的呢,”南歡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澀,不過面上表情并不明顯,“我還真的……沒抱過孩子呢。” 她的那個小小天使,早在出生之前……就已經(jīng)逝去了。 她連抱她的機(jī)會都沒有…… 病房外,站在門口的男人轉(zhuǎn)過身,不發(fā)一語,靜靜離開。 ---------------------- 突然出現(xiàn)走一章劇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