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二十)
書迷正在閱讀:繼父是惡毒駙馬(古言h)(繼父女)、誤入男校的女生(高h、np、luanlun)、好朋友、落敗童話(出軌)、迫入歧途(1v2 強迫 囚禁)、壞小孩【姨甥H】、暗戀對象竟是我迷弟(校園 1V1)、買可樂嗎、丁點愛(骨科)、熱戀發(fā)覺中(師生h)
喬蜜此時正悠哉悠哉地坐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喝茶,等了好一會兒才看著下屬來報信,便問道:“事情怎么樣?老爺打算怎么處理那個女的?” “二姨太,老爺進了大少爺?shù)脑鹤又皇橇R了幾聲就走了,并沒有說什么處置。” 喬蜜驚訝地站起身來,一臉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老爺就這么走了?” “是……是的……” “怎么會這樣?”女人滿臉不可置信,“明明應(yīng)該……” “明明應(yīng)該怎么樣?”身后忽然傳來男人的聲音,喬蜜嚇了一跳,手一抖,不小心撞上了桌子上的茶杯,熱茶全部倒?jié)娫谑稚稀?/br> “嘶……”她猛地抽回被燙著的手,怕的卻是身后的人。 不過片刻之間,江予就已經(jīng)從身后走來,在自己面前的椅子前坐下。 “二太太倒是挺有閑心雅致,還有時間喝茶?!?/br> “大……大少爺怎么來了?”喬蜜連忙把手緊握著放在桌子下,努力保持著自己儀態(tài)端正,拿出二姨太的氣度來,不讓男人瞧出端倪。 可他來了這兒,就是看透了一切。 “自然是來找二太太說些話,”江予倒是毫不客氣,也給伸手自己倒了杯茶。 男人輕啜了一口茶,直接開門見山:“二太太真是好膽量啊,算計九姨太就罷了,竟然還算計到了我和我爹的頭上?!?/br> 喬蜜雖然怕,但料想自己的身份在這兒,再加上江予也沒證據(jù),應(yīng)該是奈何不了她的,便裝傻:“大少爺……在說些什么?” “我爹最討厭那內(nèi)宅里的人心算計了,你以為派個小丫鬟在江嶺棠面前說些閑話,他就不會查出來是誰干的?你未免也太小瞧了,二太太管你江府內(nèi)宅事務(wù)也有好幾年了吧,就不害怕這么一來惹了老爺他把掌握內(nèi)權(quán)的事物轉(zhuǎn)交給五姨太?畢竟五姨太生性淡然,又細心認真,又不像二姨太這般富有心?” 江予不愧是會談話的,這般一條條地分析局勢,對面的女人已經(jīng)完全扛不住了。 江予適時松了嘴,“雖然我以二太太沒什么情分,但按照輩分你也是我的姨娘,咱們不該這么生分,也不能這么不留情面,你說對嗎?二太太?!?/br> “對……”喬蜜抬起頭來,看著男人,“你想要什么?” * 第二日,九姨太就被二姨太從江府趕去了舊宅,連帶著府下說幾個閑話的下人也挨了板子被趕了出去。 具體事情緣由除了老爺與二姨太,似乎沒別人知道。 盡管江府下人規(guī)格森嚴,沒有人多嘴,但是私下里還是有人會有些八卦。 從把九姨太娶進門到現(xiàn)在,老爺似乎沒在九姨太那待過幾次,那么一個貌美如花的女人,就這么被送去了舊宅,也就相當于被打入了冷宮,以后恐怕再無翻身之日。 更何況下這道命令的人是二姨太,很難不讓人懷疑她是為了爭寵而故意這般做,關(guān)鍵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老爺竟然也同意了。 不過九姨太畢竟是個戲子,也上不了什么臺面,現(xiàn)在江府的下人都跟在七姨太身邊轉(zhuǎn)悠,畢竟七姨太剛誕下女兒,深得老爺喜愛,下人之間細微的八卦傳聞不過一兩天便消失殆盡。 南歡離了江府,只覺得一口氣放松了下來。 那天發(fā)生了那樣的事,本以為自己會大難臨頭,結(jié)果沒想到不僅沒出事,反而還獲得了能夠離開府邸的機會。 當然,她也清楚,這事跟江予脫不了干系。 那一日之后她就沒有再見到江予了,不知是回了北平,還是故意躲著不見她,她自己也不想見他就是了。 舊宅地勢較偏,且寂靜非常,之前在這居住的姨太太們有的都不知道去哪兒了,有的還在這兒繼續(xù)挫磨時光,根本就沒有人關(guān)心一個到這來的人,所以這個人就算消失了,也沒人會在意。不過未免引起江嶺棠的懷疑,來到這兒的前兩天她還好好在舊宅安分待著。 第三日南歡穿著長袖去街上時,就明顯察覺到身后有道監(jiān)視的視線盯著。 有人在跟蹤她。 女人稍微加快了些腳步,走進一旁的巷子里,手也沒閑著,立刻打開包拿出里面的東西。 走在下一個拐角處時,她停住腳步,躲在內(nèi)側(cè),手里的槍已經(jīng)上了膛,只等那人前來。 視線中出現(xiàn)一道黑影時,女人立刻舉起了槍:“別動?!?/br> 那人穿著普通民眾所穿著的粗黃布衫,看打扮像是老百姓,可手上虎口處的繭子騙不了人,而且那面相有些偏日本人。 南歡用日語說了句:“別以為我不敢開槍?!?/br> 那男人明顯是驚住了,沒有料想到這女人竟然還會說日語。 但他保持著沉默,灰色帽檐下的鷹眼直射著女人,顯露出異常的兇狠和殺戮。 南歡絲毫不懼,把槍抵在他的頭上,又問:“誰派你來的?” 誰曾想那人竟笑了笑。 “嘭!” 后腦勺一股劇痛襲來,還沒等她說什么話,眼前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整個人就倒在了地上。 閉眼前的最后一秒,視線里出現(xiàn)了一雙黑色的皮靴。 …… 再度醒來時,南歡已經(jīng)被綁在一個廢棄倉庫的椅子上,周圍聚集著十幾個之前見過的平民裝扮的人。 “醒了?” 一道男聲從身后傳來。 南歡面色卻沒有多大的驚慌,只道:“想不到堂堂的少將竟然會跟日本人有勾結(jié)。” “胡小姐這話說的就有些掉價了,”余鈞從身后緩緩走來,皮靴在地上一下一下踩出清脆的聲響,“我們這叫互利互惠,不叫勾結(jié)?!?/br> 南歡冷笑道,“不過是你給自己找的冠冕堂皇的借口罷了。” 余鈞手里拿著剛才南歡手握的槍仔細觀詳,道:“我之前一直很奇怪,明明已經(jīng)把鄺奇的線索傳遞了出去,可到最后卻沒有人動手。到今天才曉得……” 手里的槍口向前,抵起女人的下巴,露出姣好的顏貌,“原來胡小姐不僅僅是泄駁叵碌車南呷耍還是江大帥的九姨太。? 南歡笑了笑,“線人不敢當,只是他們曾經(jīng)救過我的命,為了報答,我也幫他們替孩子們教了一段時間的書,能被江嶺棠瞧上實屬意外?!?/br> 那時候她是在梨園幫安姨的忙,陰差陽錯之下被江嶺棠給看中,所以才有今日的局面。 余鈞嗓音開始有些嚴肅起來,“既然如此我就不繞圈子直接說了吧,胡小姐,你們組織其他的人在哪?說出來我就饒你一命。” 南歡笑著望著他:“你以為我這個連后勤都算不上的人,會知道他們的所在嗎?” 余鈞蹲下身來,仔細端詳了一眼女人,隨后點頭道,“也是?!?/br> “不過……”他腰間取出一把短的匕首來,又道:“都說你們重情重義,如果讓你組織的人知道你有危險了,怕是要再救你一回吧?” 看著那泛著冷光的匕首,女人卻不怕,“你可以試試啊,余少將最好動手利落一些,別讓我活著逃了出去,不然全金陵就會知道人人敬仰的余少帥竟然跟那些日本人有關(guān)聯(lián)。”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什么東西可以失去的了,也沒有什么東西能夠威脅到她,反而手上還有對方的把柄。 余鈞沉著臉,“想用激將法讓我殺了你?你放心,在你死之前我肯定會好好折磨你,讓你求生不得、求死……” “嘭!”的一聲巨響突然傳來,倉庫里的人被嚇了一跳。 余鈞還沒反應(yīng)過來,猛然一陣槍聲響起,旁邊守衛(wèi)的人頓時倒了大半,他連忙后退一步那旁邊的人做擋箭牌。 又是一陣槍響過后,倉庫內(nèi)守衛(wèi)的人基本上全部倒下了。 “吱呀”一聲,倉庫的門被推開。 抬眼望去時,只見倉庫門口站著身形挺拔的男人,余鈞笑了起來,“竟然上演了英雄救美這么一樁戲碼,我說天甫,講究浪漫也要注意場合吧?也不看看你究竟是站在哪一邊的?” 門口穿著西裝的男人拿著槍,一步一步走過來,不乏絲毫不顯慌亂,他看著余鈞,道:“不站在地下黨那邊,要跟你一起站在日本人那邊嗎?” 余鈞臉上雖掛著笑,但臉色特別沉,“怎么一個兩個的都知道了?這讓我很難辦啊……” “去上海的時候就知道了,跟羽田有生意往來的不止有江嶺棠,還有你,”江予拿起槍,對著余鈞的頭顱,義正言辭道:“我不會與你為伍?!?/br> 余鈞語氣還是如同往日一般柔和,“天甫,我以為我們是兄弟?!?/br> 江予最沒耐心陪他演這場戲,只是殘酷的剖析了這個現(xiàn)實:“我們之間的‘兄弟關(guān)系’只是建立在江嶺棠的利益上而已,你只是想通過我取代江嶺棠的位置罷了?!?/br> 話都已經(jīng)說到了這個份上,余鈞也懶得再做表面功夫了,走到南歡旁邊,手里的槍抵著她的脖子,視線落在江予的身上,道:“別輕舉妄動,不然這位胡小姐就要命喪于此了?!?/br> 江予笑了笑,漆黑的眼里沒有任何情緒變化,“余大哥,你覺得我會在一個地下黨分子的死活嗎?” “要是之前你肯定不在意,不過……”余鈞眼里意味不明,“這位胡小姐,天甫應(yīng)該還是在意的?!?/br> 畢竟那一天在飯店里時,他見過天甫看這女人的眼神。 不像是在看一個獵物,也不像是在看一件戰(zhàn)利品,而是全然在意,甚至連余光里都是她。 如果不是知道江予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他甚至當時差點都要懷疑江予要與地下黨一起合謀來對付他。 “天甫也知道我,我不是什么心軟的人,如果你不把槍放下來,五秒之后,我就會射穿這位胡小姐的脖子。” “是么?”一向沉寂的女人此刻竟開口說了話,二人都稍微愣怔了一下。 下一秒,被捆在椅子上的女人突然睜開了束縛,一個揮手之間,余鈞握著槍的右手手腕被滑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手里的槍因為支撐不起而掉落在地上。 “你……” “嘭!” 在余鈞有動作的下一秒,江予開槍射出的一顆子彈打中他的腹部,鮮血逐漸浸透軍裝,余鈞也沒有支撐的力氣跪在地上。 而他面前站著的南歡,手里拿著一把薄而鋒利的刀片,上面還殘留著他的血。 江予此時已走了過來,將余鈞身上的槍卸掉,并將其制服。 復又看著女人手上拿著的刀片,以及袖口的那處缺口,眼里透露出贊許之色,“想不到你竟然還偷偷留一手,看來當時給你那把槍護身,也算我自作多情了?!?/br> 南歡對江予剛開始的出現(xiàn)是有驚訝的,不過現(xiàn)在也懶得問了,把刀片上的血擦干凈,又藏在了衣服里。 她看著躺在地上已經(jīng)因為失血昏迷的余鈞,道:“這個人我有用?!?/br> 她要把余鈞帶回去交給組織。 江予攤手,“我也沒打算跟你搶,你要怎么處理是你的事,別受傷就行?!?/br> 南歡還是忍不住好奇,問:“你不是去北平了嗎?” “晚上走?!?/br> 其實應(yīng)該是上午,但心腹來報說南歡遇到了危險,他就來了。 還好當時沒踏上那輛火車。 女人又問:“為什么要來救我?” “誰知道呢?”江予揮了揮手,轉(zhuǎn)身離去,“可能……是想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戲吧,可惜美人平時山水不露相,今日一見,也是令英雄大開眼界?!?/br> 最后一句話男人說得極輕,在空中很快就消散: “如此也好,以后我不在你身邊,……你也能好好照顧自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