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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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傳來女人尖叫的聲音,和女鬼一樣凄厲。 護工洗完餐具剛到門口便聽見了,慌忙推開門,只見少女手執(zhí)一把鋒利的水果刀俯身對向病床上亂喊亂叫的許媽,嚇了一大跳,趕忙沖過去拉開她,隨后護士醫(yī)生都涌了進來。 另一邊的許懷信也遇到狀況,因為楊立廉早就料到許爸的想法,暗地里注冊了空頭公司,不僅挖了錢還要挖人,有才能的早就離開,余下的烏合之眾被煽動抵制許懷信。 他一面被驅逐,一面接到護工的電話,不顧許爸一再挽留,匆忙回了醫(yī)院。聽完護工夸張的描述,臉色陰冷地盯著許惟一。 許惟一差點以為他要打自己,想說是因為許媽的尖叫聲吵得她腦袋疼,她只是想讓她別叫了,卻被護工誤以為自己要圖謀不軌,她就算再怎么狠心,再怎么失去理智,也不可能對親媽下毒手。 不管多么誠心誠意解釋,許懷信充耳不聞,別說讓她進病房,還不允許她待在醫(yī)院,許惟一不愿意,許懷信就強制地壓她回家,準備好充足的食物,并沒收她的手機,再把房門鎖死,扼制一切逃出門的可能。 “哥,你把門打開!我不是犯人,你不能這么做!”許惟一瘋狂地拍著門。 門內少女苦苦祈求,門外的男人無動于衷,又請王姨費些精力照看,“一周后我就會回來,送你去上學。”撂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許惟一發(fā)現(xiàn)人真的走了,不死心地跑去窗邊拉窗戶,可她家住在十二樓,光是伸頭往下看,眼前一陣陣眩暈,她恐高,斷然不會找死爬下去,接著去雜物間翻箱倒柜,找了些起子錘子,和廚房的菜刀,對著門鎖一頓敲打。 王姨聽到驚人的拆家的聲響,害怕這丫頭真瘋了,在門外扯著嗓子安撫,直到傍晚,許家那邊才安靜下來,她吃完晚飯,耳朵貼到門上,什么動靜也聽不見,問了幾句話也沒回答,以為她終于死心,這才回到家里。 房門如銅墻鐵壁,撼不動分毫,許惟一完全沒轍了,靠在門邊坐了很久,肚子咕嚕嚕響起,爬去廚房里煮了點東西吃。 后面兩天,她不再白費力氣,餓了吃吃了睡,好像也不是那么煎熬,然而過了第四天第五天,許懷信一點也沒有管她的死活,許惟一的腦子甚至胡想林妤那女人是不是又要乘虛而入,討好許媽,拉近和許懷信的關系,想著又沖到門口,拖起一把椅子瘋狂砸門。 王姨見這架勢,實在受不了,找到陳媽家請求幫助,陳媽聽說許惟一被鎖在家里很是不理解,“這怎么行啊,要把人憋死的?!?/br> 王姨點頭附和:“她哥不給她出門,別是在醫(yī)院又惹出什么事了吧。” 陳媽不放心,準備去許家看一眼,正要和王姨出門,陳源從房間里出來,自從知道許惟一和自己親哥luanlun,躲在家里好幾天不見人,陳媽沒說什么,讓他跟著一道去了。 一行人來到許家門口,里面砸門聲不減,陳媽出聲問:“一一,你怎么樣了?” “放我出去!”許惟一的聲音傳來,聽著生龍活虎的,陳媽這才放下心,“你別害怕,我和你王姨都在?!?/br> “陳姨,你放我出去!”她聽出聲音,求道:“我要去看mama和哥哥?!?/br> “你哥后天就回來了,再等兩天好不好?!睕]有許懷信的準許,陳媽也不好擅自過問別人的家事,要是再惹出禍端,自己怎么有臉面對還躺在醫(yī)院的老姐妹,“一一,這兩天我們都會過來陪你的,你再堅持一下?!?/br> 房里又安靜下來,陳媽試探著和許惟一說話,但里面根本不回應,她們待到晚飯點才回家,陳源盯著房門看了一眼,跟著陳媽離開了。 隔天,陳源借口把王姨支到自己家,聯(lián)系了換鎖師傅,再次回到這里。 許惟一聽到門外弄鎖的聲音,從沙發(fā)上沖過去,急切道:“哥哥是你嗎?” “我是陳源?!标愒椿兀骸拔揖饶愠鋈??!?/br> 那邊又沒聲了,換鎖師傅將門弄開,纖細的人影子一下沖了出來,陳源立刻攔腰抱住她:“你要去哪?” 她掙扎著要推開他:“我要去找我哥。” 陳源死死抱住不放手:“你還想繼續(xù)被他鎖著?” 許惟一終于安靜下來,陳源給師傅付完錢,又將房門鎖上,完全看不出打開過的痕跡,他在外面開了間賓館,將她安置在那里:“你安心住著,想出去玩就去,想回家就悄悄回,要是想找人說說話可以找我?!?/br> 一旦脫離開封閉的家門,許惟一沒再胡思亂想了,或許是陳源每天舔著臉過來陪她吧。耐著性子住了兩天,轉眼到了許懷信要送自己去上學的日子,反而不打算輕易回去了,她要讓許懷信著急心焦。 她等許懷信找到她,卻等來了許爸出事的噩耗。 話是陳源帶來的,起初覺得他在開玩笑,可回到家看見許懷信疲憊的帶有不易察覺的哀傷時,忽然就信了。 許懷信望向一起回來的男女,只是冷淡地瞥了一眼,而后讓許惟一跟他去醫(yī)院。 當她看見躺在太平間的許爸時,更是一陣腿軟,抬頭看向許懷信:“怎么會這樣?” “這句話留著問問你自己。”他的聲音幾乎沒有溫度。 許惟一茫然睜大眼睛,不懂話里的意思。 “如果不是你放了那段視頻,他不會被楊立廉逼到死,媽也不會還癱在病床上?!彼麕缀跏且а狼旋X地說完,看她的眼神也是陰冷無情,像看仇人似的,“許惟一你害了多少人,你心里難道沒有一點愧疚嗎?” 許懷信接著又搖頭,神色顛倒著痛恨和后悔:“不對,連自己親生父母也能下手,這么一個惡毒的女人,我最該問自己為什么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相信你口口聲聲的愛?!?/br> 許惟一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了下來:“哥,不關我的事,我不知道會這樣的!真的,我真的不知道……” 許懷信無動于衷地繼續(xù)說:“許惟一,你知道我現(xiàn)在有多后悔嗎?不過后悔也無濟于事,如果重新來過,那天我還是會出現(xiàn)在青鳥旅館,還是會喝下你遞過來的藥,所以我不該后悔——” 他一步一步逼近她,說出極其殘忍的話:“我應該殺了你?!?/br> 當他說完那句話后,許惟一尖叫著跑了出去,她邊哭邊跑,陰沉的天空驟然落下一場大雨,層層迭迭的雨珠形成迷宮般的白霧,她被困在里面逃不出去,直到在前方出現(xiàn)了梁風的身影。 雨水將她的衣服淋得濕透,梁風搬過椅子坐下,拿干毛巾幫她擦完臉龐擦頭發(fā),許惟一就那么安靜地站著,眼神也是虛焦的,梁風解開她衣服,把身體擦了一遍,這才抱住她進了臥室。 他幫她拉上毯子蓋好,低頭仔細看了一會兒,摸摸她的臉:“睡一會兒,我去燒洗澡水?!?/br> 許惟一覺得很不真實,抓住臉上的手,不讓他走。 太久不見,有兩個多半月了,這段日子梁風沒有一天不想她的,脫了衣服,掀開毯子躺進去,觸到柔軟的帶著水汽的女體,幾乎瞬間抱緊了她,壓在上面,捧著她的臉蛋沒命地親,“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熱吻如同剛才的雨落在臉上,許惟一閉上眼睛。梁風親了一陣,發(fā)現(xiàn)她情緒仍舊低落,克制住強烈的欲望,自己動手弄了出來,完事后緊貼著她的額頭喘息。 許惟一平躺著看向天花板房頂。 梁風想和她說說話,于是把人轉過來,面對著面:“一一小名叫豬豬是嗎?” 許惟一猜他看見了網(wǎng)上的視頻,不然他也不會出現(xiàn)得這么及時:“嗯。” “因為一一的生肖?小豬的豬?”他覺得這個名字略帶著憨厚的可愛,有點不符合女孩的形象,可是當他看見她在許懷信的面前那么嬌憨,忽然意識到自己還沒完全走進她的心。 “不是這個豬,是珠寶的珠?!痹S惟一才不情愿被叫豬,于是換了別的字代替,哥哥幫我起的小名,這后半句話又說不出口。 “我能叫這個名字嗎?” 她搖搖頭,在這個問題上很有原則。 “好吧?!毕啾扔脛e的男人方式,他其實更愿意把她當心肝寶貝寵著愛著。 許惟一瞥了他一眼,喃喃地問:“我是不是很惡毒?爸爸死了,mama住院了,都是被我害得?!?/br> 梁風安慰道:“不管一一的事?!?/br> 許惟一忽然推開他,歇斯底里地叫道:“可我就是壞!就是惡毒!你為什么還要對我這么好?。?!” “一一一點都不壞?!绷猴L把人抱進胸前,手心拍著她的后背:“一一只是想要很多很多的愛而已?!?/br> “我不想這樣的,雖然爸爸不愛我,我也沒想要他死......”她額頭抵住男人溫厚的胸膛,眼淚涌了出來:“哥恨我,他恨死我了?!?/br> 房間里安靜了好一陣子,直到她哭累了,梁風才開口—— “跟我走好不好?” “我?guī)汶x開晉城,選一個你喜歡的城市生活,我會努力賺錢,一一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快快樂樂地生活,到時候就沒有這么多煩惱了?!?/br> 許爸的事寫的比較匆忙,將就看,下章找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