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離我遠(yuǎn)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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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沉似乎沒有料到,愣了下,接過女孩雙手遞過來的紅包,厚厚的。 很精致,沒有用膠封,紙張的特殊結(jié)構(gòu)嵌合在一起,兩張紙迭得層次分明,里層紙上碎花是熙熙攘攘的小兔子,外層則是質(zhì)感厚重的紅紙。 還用了里層紙做了封條,背面金色毛筆字寫了他的名字,寫得圓圓的,不仔細(xì)看像是“?!弊帧?/br> 這本身就是一件禮物,盛滿了世俗愿景的禮物,他從沒收到過,也許小時候的某一天是期待著的吧。 “我寫了你的名字,我的字是爺爺教的,小時候因為寫不好沒少挨罵?!逼鋵嵤前ご?,她不想讓別人知道她的處境,換了個詞。 “雖然不是名家,但鄉(xiāng)下老家村里的紅榜都是我爺爺寫的,我也寫過幾次。” 少女輕快的語氣里有些小小的驕傲。她毛絨絨的頭發(fā)在日光的渲染下,好似給少女周身糅了層浮光,加上恰到好處的少女朝氣,美得不像話,他看得有些怔愣。 其實里面還有張小紙條,葉輕私心寫了自己的名字和對他的祝福語,按照慣例嘛嘿嘿。 真的巧,巧得讓多年來浸yin在勾心斗角中的他覺得她是處心積慮,于是他問: “今天是什么日子?” 葉輕以為褚沉在問她日期,老老實實回答道:“九月十二星期五?!?/br> “你有什么事要做嗎?”純黑眸子看著他,清澈又認(rèn)真,她是順口問了句。 欺負(fù)呆瓜有什么意思?他要讓呆瓜認(rèn)清他本來面目,讓她看到薔薇纏繞亂麻下是一地狼藉。 “你以后離我遠(yuǎn)點(diǎn)?!?/br> “啊?”葉輕被褚沉突如其來的惡意嚇得有點(diǎn)不知所措,手指抓緊了校裙,褶皺被揉得亂七八糟。 “我們兩清,以后離我遠(yuǎn)點(diǎn)?!瘪页琳酒饋恚瑥澭鼫惖饺~輕面前,直視她的眼,又重復(fù)一遍。不知道什么時候起,窗外的夕陽變成深紅色,教室里的光也暗下來,黑洞洞的漩渦仿佛要將她吞噬。 從震懾中清醒過來,葉輕覺得荒謬,滿眼不可置信。 她做錯了什么?她下意識反思自己。但她又什么都沒做錯。 不近人情的話,卻是褚沉的忠告。沒有使用慣常的虛與委蛇,而像箭簇一樣直擊靶心。 “好、好的?!比~輕連為什么都不敢問,討厭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她慌亂地扯好書包拉鏈,都來不及背起來,扭頭就出了教室。 像是后面有東西追她一樣,一路上踏碎葉子的聲音變得吵雜而瑣碎,她跑著跑著慢了下來,只有經(jīng)過的風(fēng)知道少女壓抑在喉嚨里的哭聲。 她向來是這樣哭的,沒有聲音,哭聲會招致更嚴(yán)重的謾罵,挨更重的打,她好久都沒哭過了,甚至學(xué)會了面無表情對待即將到來的攻擊。 褚沉一句話就可以讓她自以為堅實的防線全數(shù)崩潰,葉輕不怪他,她只怪自己,沒有把堡壘砌得高高的,這樣誰也傷害不到她,明明吃過這么多虧了,還是學(xué)不會聰明。 悲慟傷神,加上一下午腦子高速運(yùn)轉(zhuǎn),葉輕覺得有點(diǎn)暈,手扶在路邊的梧桐樹干上,羊皮卷在她手底。打開包,找紙巾,她好多年沒有這么慌亂了,沒頭蒼蠅似的,最后直接跌坐在地上,低頭找東西,可是看不清,淚珠時不時滴到手背上、書包上、地上,開出一朵朵透明小花。 她也沒告白啊,有必要這么嫌棄她嗎?難伺候,人品差,男神個屁咧。她就應(yīng)該裝不認(rèn)識褚沉,把那件衣服私吞了,錢都是她的,還不用受葉朗的氣! 眼見四周無人,大聲擤鼻涕后,葉輕惡狠狠地把紙團(tuán)扔到地上,風(fēng)又特別煞風(fēng)景地立刻吹走,跟她作對一樣,她又傷心地屁顛屁顛追上去撿,終于在另一顆梧桐樹腳撿到了,扔在不遠(yuǎn)處的垃圾桶里。 人倒霉,喝水都塞牙。葉輕轉(zhuǎn)頭回去拿書包,遇見了走過來的褚沉。 “走吧,這里人少,不安全,我送你?!?/br> 葉輕仰著腦袋不理他,嘴撅得老高,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呢。林蔭道栽了兩行梧桐樹,褚沉走這邊,她就去那邊走。 褚沉一過來就看見她在追被她扔掉的紙團(tuán),無奈地?fù)u搖頭,他原本打算換條路走,但看到空無一人的路,改了主意,走向狼狽的少女。 這路不單單只能她走,她才不去自討沒趣,這盛世如你所愿,褚沉。 她氣呼呼往前走,被地上蔓延出來的樹根絆了腳,不過手疾眼快扶住樹干,才不至于摔倒,葉輕惱羞成怒,抱著包跑了起來。 褚沉看到那翩躚的衣角,第一次質(zhì)疑自己的決定。 作者碎碎念:咱們沉子哥打臉也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