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與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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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許眠歡的力氣一點點泄掉的當(dāng)頭,一道氣沖沖的女聲倏而橫空劈來: “姜澀之!” 許眠歡發(fā)覺到少年錮著她的動作有明顯的一僵,他低聲罵出幾個臟字,抬眼時卻還記得撐出一張?zhí)搨蔚暮臀跣γ妫骸皻g歡?!?/br> 可惜他的假惺惺被姜鶴歡徹底無視,她幾步邁過來,一把揪住他的衣領(lǐng),惡狠狠地瞪著他:“你什么意思?” 姜澀之指下一重,面上卻半分不顯,從容回答:“小歡剛剛沒有站穩(wěn),我扶了她一下?!?/br> 姜鶴歡嗤笑一聲:“姜澀之,你當(dāng)我眼瞎?” 姜澀之微微絞起眉心,吐字仍然不慌不忙:“歡歡,你聽我說……” 卻被姜鶴歡毫不客氣地打斷:“我不想聽你說,你把她給我?!?/br> 姜澀之表情頓時一陰,他終于斂盡笑意,扶著額角冷道:“姜鶴歡,你這是恃寵而驕。” 他的話沒能動容姜鶴歡半分,她揚著下巴,喉口諷出簡短的一聲“哦”,絲毫不退步。 姜澀之安靜地看了她許久,最后慢慢閉上眼,輕顫著澀聲:“偏偏我拿你沒辦法?!?/br> 說完就松開了對許眠歡的桎梏,姜鶴歡的一雙眼則仍防備地盯著面前的姜澀之,一邊語速極快地催促許眠歡:“歡歡,你快走。” 許眠歡點點頭,邁開步的一剎卻突然想起一件事,她跑回到兄妹倆面前,當(dāng)著姜澀之的面將口袋里的那枚校牌扔進一旁的垃圾桶。 姜鶴歡面色僵住,第一反應(yīng)是偏過頭難以置信地看向身側(cè)的姜澀之。 注意到姜鶴歡投來的目光,姜澀之的臉色霎時陰郁,他定定地盯著許眠歡,半晌過后卻又慢條斯理地笑開: “宋溺言喜歡評價你自作聰明,其實自作聰明也是一種聰明呢?!?/br> 許眠歡面無表情地回視他,語句譏誚:“過獎,我不這樣覺得,畢竟我一直沒有看出來你是個爛人,以前還拿你當(dāng)真心朋友。” 姜澀之不置可否地聳聳肩,顯然對許眠歡的話無動于衷,他只是淡淡地說:“許眠歡,你跑不掉的?!?/br> 許眠歡恨恨地咬住下唇,無意間與滿眼震驚和憤忿的姜鶴歡短暫對視一秒,兀地心下了然,回過眸用五個字回敬姜澀之: “看來你也是。” 事情后續(xù)的發(fā)展許眠歡便不得而知了,以姜鶴歡的性格,許眠歡相信她絕對不屑于與姜澀之虛與委蛇,而彼時的許眠歡已經(jīng)成功從姜澀之的視野里逃離。 卻沒能如一開始的計劃登上飛機。 洛雀突然開始反悔。 原因很簡單,那位姜澀之顯然是宋溺言那方的人,而洛雀的臉已經(jīng)在無意間被他看到,這意味著宋溺言馬上就會發(fā)現(xiàn)幫助許眠歡逃跑的是洛氏,洛雀雖然迷戀宋溺言,卻也不是完全不顧大局的戀愛腦,此時貿(mào)然將許眠歡送走,實在魯莽且不計后果。 可她也不是言而無信的人,既然已經(jīng)答應(yīng)救許眠歡,就不會在半途棄她于不顧,于是在退完許眠歡的機票后,洛雀將許眠歡藏在洛氏旗下的一套小區(qū)里。 安頓好許眠歡后,洛雀沒打算逗留,出門的前一刻卻忽然被身后的女孩喊住,洛雀回過頭,對上許眠歡躊躇不定的眼神: “洛小姐,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在車上說的那些話……宋溺言不是什么好人,正常的追求方式是無法打動他的?!?/br> 洛雀一頓,旋過身來直視許眠歡,眸光平靜:“是嗎,那你跟我說說他是怎么喜歡上你的吧?!?/br> 這是許眠歡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問自己。 她的第一反應(yīng)是迷茫,宋溺言是怎么喜歡她的? 許眠歡不知道,她只知道在某天的交歡里,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藏不住的柔軟情意,可她從來都不知道他為什么會選擇她來做承受他那些變態(tài)感情的容器。 洛雀等了好半晌都沒能等到許眠歡的回答,她彎唇淺淺莞爾,語句里辨不出喜怒:“你是不是以為林阿姨生日的那天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其實我很久以前見過你。” 許眠歡愕然地抬起眼。 “就是在你們約會的照片被流到網(wǎng)上的那天,我偷偷跟了你們很久,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迄今網(wǎng)上都沒有你的照片,這是因為他那天在鏡頭前擋住了你的臉。” 宋溺言這個人傲慢且清冷,洛雀曾以為少年一生都不會被情愛冒犯,這樣的人原來也會被風(fēng)月淋濕,如何不讓洛雀著迷。 可面前的許眠歡卻在片刻的沉默過后,幅度極淺地?fù)u搖頭,聲音里的恨意清醒又悲哀: “他刻意為之,我不信他的真心能夠純粹?!?/br> * 宋溺言睜開眼時,窗外的天色正是最明朗的時刻,日光宛如一痕痕的觸手,曬干少年精致的皮囊后將其扒下,于是他腳邊的長影空洞且漆黑。 他面無表情地枯坐好半晌,隨即扶著墻慢慢站起,腳步有些許的踉蹌,下到一樓時發(fā)現(xiàn)趙蓉正昏睡在客廳里,宋溺言無視了她,他目的明確地走出玄關(guān),繞著別墅冷靜地尋找一圈,果然沒有看到許眠歡的身影。 宋溺言揉揉眉心,眸光逡巡過空蕩蕩的院落,停留在那架微微搖晃的秋千上,許眠歡一有空閑就喜歡坐在這里,于是他喜歡遠遠望著她,宋溺言無法說出秋千上揚的弧度,卻清楚記得她裙角和發(fā)尾輕蕩的模樣。 他慢慢坐在秋千上,七月的正午翻涌著整個夏天最難捱的熱浪,烈光灼痛他的眼皮,五臟六腑卻好似毫無知覺,垂下的一雙眼疏離又漠然。 趙蓉醒在半個小時以后,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之后,她跌跌撞撞地沖出房門,一眼就看見坐在秋千上的宋溺言,趙蓉手心里全是冷汗,她惶恐得幾乎要跪在宋溺言面前:“她……我不知道……她怎么……” 宋溺言沒有抬起頭,只眼簾一動,字句平平:“不是你的錯。” 清越的聲音里卻有極微的啞,趙蓉一愕,在這時瞄見低著頭的少年眼尾隱約的洇紅,忽然說不出來話。 宋溺言看著自己的手背,一溫晶瑩剛剛在那里凝固,宋溺言知道那是從自己眼睫摔下去的淚,就連開口時聲線里仍有明顯的顫: “趙姨,把我手機給我。” 趙蓉不敢再多看,連忙回到室內(nèi)翻出宋溺言的手機,馬不停蹄地趕回來時,宋溺言已經(jīng)沒在端詳自己的手背,趙蓉提心吊膽地將手機安進他攤開的手心,繼續(xù)低下頭去。 解開鎖屏后便是一條未讀消息,是姜澀之發(fā)過來的,只一句就將桃花眼里氤氳的霧氣盡數(shù)消彌: “我知道她在哪里?!?/br> 宋溺言難得有這樣方寸大亂的時刻,他絲毫沒有細思,直接將回復(fù)迅速彈出去:“說?!?/br> 是一貫高高在上的腔調(diào),姜澀之卻沒有在意:“我先告訴你,我meimei是帶她走的參與者,如果你可以做到不傷害姜鶴歡的話,我就愿意將你想知道的東西告訴你。” 宋溺言眉骨稍挑,鼻腔嗤出一聲譏諷,發(fā)出去的對話框里再次重復(fù)那顆“說”字。 姜澀之知道他這是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自己的要求,在屏幕那端松出口氣,敲出了一個名字: “洛雀。” 看到姜澀之發(fā)過來的消息后,宋溺言沒有太大反應(yīng),他將手機鎖上屏,許久過后才慢條斯理地仰起臉。 他白皙側(cè)頰的紅腫還沒消去,少年抬起指癡迷地輕觸女孩最后留下的巴掌印,剛才的脆弱情態(tài)仿佛是趙蓉的一場錯覺,他笑得恐怖又扭曲:“沒關(guān)系,讓她先跑一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