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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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而來的第十日,梁舒寧吃過飯后,坐在床上腦子里復(fù)盤她穿進(jìn)來的這本書里的情節(jié)。 前幾天她還在賣力打工替她賭博成性的父親還債,結(jié)果晚上回家時,一輛車疾駛而來,正過馬路的她避閃不及,腦子一片空白后,再醒來她便成了忙里偷閑看的一本女尊小說里的人物了。 咯吱一聲門響,梁舒寧回過來神,整了整披著的衣袍,一抬頭就看到她的主夫宋望遠(yuǎn)身著一襲淺藍(lán)色云紋大袖衫,正從屏風(fēng)后往床邊來。 “藥熬好了,喝藥吧。”清冷的嗓音,讓梁舒寧把目光從人臉上移開,即使這幾天與這男子見了許多面,她還是忍不住被這張醒來第一眼就看到的臉吸引。 到了床邊,宋望遠(yuǎn)從身后小廝端著的托盤上拿起了藥碗,坐在床沿作勢給她喂藥。梁舒寧不自覺往床邊靠了靠,心口怦怦亂跳,但目光一觸及到眼前人死氣沉沉的眸子和有些白的唇色,她漸漸鎮(zhèn)定了下來。 宋望遠(yuǎn)和原主成親五年,他本是下嫁,但梁宋兩家結(jié)親不久,宋家便出了事。雖一家還在這京城待著,但當(dāng)家主母被貶了官,一下就矮了梁家一頭,而原主本就不喜性格古板的宋望遠(yuǎn),成親不久還裝幾次樣子,后來宋家失勢,她明目張膽地冷落宋望遠(yuǎn),甚至還當(dāng)街給了勸解她莫要去花樓的宋望遠(yuǎn)一巴掌,自此這人心灰意冷,熬了幾年后,生了場大病便去了。 梁舒寧回憶著原書情節(jié),想著這么個霞姿月韻的男子怕是沒幾年可活了,一時嗆了一下,苦澀的藥汁從嘴角流出來,滴在了人玉白的手背上。 梁舒寧下意識便要用自己的袖子去擦,但宋望遠(yuǎn)躲開了,沒等她覺出失落,門外有腳步聲急匆匆而來,她的貼身丫鬟秋露來報,說是大jiejie梁舒毓也就是書里的女主來了。 心里一咯噔,她一邊回憶要發(fā)生什么事,一邊穿衣服下床,但想到書里描寫的關(guān)于女主的那些事,她又停了動作,把頭發(fā)弄得亂了一些。 宋望遠(yuǎn)把碗給了小廝后,一回頭看到她忽然不緊不慢地下床,眼神也有些疑惑,梁舒寧朝他一笑,知道人大概也不會回應(yīng)他,低頭穿起了鞋子,只留站著的人對著她的笑有些愣愣的。 剛走到正堂,屋門被推開,一女子迎面走進(jìn)來,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怒氣。說實話,這是五天來梁舒寧第一次見到書中的女主,與她長得有三分相似,但眉眼更偏英氣。 “jiejie?!痹谌俗龅街髯蠒r,梁舒寧行了一禮,終于想起來接下來要發(fā)生什么事了。 原書中,女主和幾位大臣被皇帝派去視察黃河春訊,結(jié)果剛回家就得知meimei在花樓與人搶一個小倌還打了一架。女主代母親來院中訓(xùn)話,被本就嫉妒不如女主且不知悔改的梁舒寧頂撞了一番后,動用了家法把人關(guān)去祠堂醒悟了。但可惜的是,書中梁舒寧并沒有悟出來什么,反而覺得母親偏心,不是親jiejie的女主虐待她,從祠堂出來后她心底便徹底記恨上了女主,這也為后來的一切埋下了最大的禍患。 “我錯了,jiejie。”收回腦海里翻涌的畫面,梁舒寧乖乖跪了下來專心應(yīng)對眼下。 “以前jiejie就教導(dǎo)我不要性子急,聽什么便是什么,可我總是改不了。這次又被人起哄,竟然為了那種不堪的事與人打架,我實在是冥頑不化,丟了自己的臉也丟了家里的臉。jiejie,你罰我吧?!?/br> 女主在外果敢堅毅,可對家里人卻最是心軟,書里她最后大義滅親也是被逼到絕路,對這個從小失了親生父親,被自己爹爹抱養(yǎng)過來的meimei徹底失望,梁舒寧抓住這一點,可憐兮兮地承認(rèn)自己的錯,說完重重磕了一個頭,直磕得原本就沒長好的額頭又滲了血。 “錯了便要改,可你哪次長記性了,你……你哭什么……” 擠了幾滴淚出來,梁舒寧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女主,大概是女尊國的女子不輕易流淚,又或是原主不是個愛哭的人,她看女主嚇了一跳想起身扶她,吸了吸鼻子又磕了個頭垂著腦袋,只是這下不像剛剛那么重了。 “阿寧雖從小沒了親生父親,但幸得主君與大jiejie憐愛,照顧教導(dǎo)體弱多病的阿寧好好長大,這次犯下大錯實屬不該。jiejie,你這次怎么罰我,我都認(rèn)的。” 不認(rèn)錯可是要被打板子的,現(xiàn)代生活里這種懲罰人的手段早已經(jīng)銷聲匿跡了,犯了錯被踹幾腳或是打個耳光都是重的了,剛過來幾天,她可不想受那么大的皮rou之苦。 女主聽了她的話,半天沒什么反應(yīng),梁舒寧心里犯嘀咕了,正想抬起頭看一眼,頭頂一聲嘆氣讓她不敢動作,“傷口包扎好,去祠堂跪著好好反省一下吧,下次再犯,我可是要重罰?!?/br> “是,jiejie?!彼闪艘豢跉?,等人走遠(yuǎn)了,梁舒寧垮了身子癱坐在地上,只是跪了這么一會她就膝蓋疼,正要揉一揉,她想起宋望遠(yuǎn)還在呢。 一回頭,男子在她身后不遠(yuǎn)處也跪著,她一骨碌站了起來,走到人身邊拉住胳膊把人扶了起來,“快起來,我的錯還連累你也跪著了。” 宋望遠(yuǎn)起來后,把胳膊抽了回去,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女子——凌亂的發(fā),紅紅的眼皮,五年光陰,她外貌沒什么變化,但心性好像變了,又或許自己根本就不識她,畢竟分院之后一年寥寥幾面,他得到的總是奚落和白眼。 “我頭有些疼,你替我包扎吧。”見人這么看自己,梁舒寧假意頭疼,輕輕碰了碰白色的包布。 十天里,梁舒寧自知露餡不少,但誰讓她第一眼就被人驚艷了呢,既然見色起意,那她也絕對要勢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