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迷惘
謝嶼霖用沉默和離開拒絕了倪清。 說不傷心是假的,但有宋染這個難兄難弟,倒也能分享療傷。 那天回宿舍,宋染告訴她喻柏是喻家的私生子,見不得光的時候在她家寄宿過幾年,那時候關(guān)系很好,但自從他出國后就再也沒有聯(lián)系。 試鏡時他們就認出了彼此,再后來就是一系列的糾纏。 她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對這個半生不熟的哥哥,偏偏他又窮追不舍的要管著她,所以很頭疼。 倪清聽得入神,但也有這倆人不會就此打住的預(yù)感。 可對于她自己的喜歡,她看不透前路。 “清清,你還喜歡那個謝先生嗎?” 深夜,她以為宋染睡了,卻突然聽到這樣一句提問。 在心里斟酌半晌,她回答:“嗯?!?/br> “那就怪了!”宋染表現(xiàn)得很驚訝:“要是有男生拒絕我,我會馬上就不喜歡他,怎么你就不行呢?” “可以這么快的嗎?”倪清哭笑不得。 “怎么不能?他拒絕你,不就說明他品味低下伴隨視覺盲目嗎?這和殘疾有什么區(qū)別?!?/br> 宋染的腦回路新奇到她想不出反駁的理由,卻又不能及時架構(gòu)到自己身上。 一夜長談后,兩人誰都沒再提彼此的他,安靜正常的過著生活。 倪清再沒有去過二樓的包廂。 有時她仍能在工作時看到遠處樓梯上他一閃而過的身影,但那道炙熱又溫和的目光,再也沒有落到她身上過。 不知不覺,已經(jīng)在這間酒吧工作了兩個多月,她幾乎已經(jīng)賺到了未來一整年的學費和生活費。 圣誕節(jié)之際,也是她在這間酒吧工作的最后一天。 她向經(jīng)理辭職,準備專心回學校準備期末考試。 這天的酒吧人格外多,多到她忙得連坐下的時間都沒有,也沒能在人頭涌動里看到他,便以為他沒來。 所以,再度在電梯口遇見時,她感受到了加倍的驚喜。 她看得出,他喝了不少,眉頭微皺,半醉的狀態(tài)很明顯。 但即使這樣,他也做到了對她如陌生人般的極致疏離。 這一趟下行的人很多,她被擠到了角落里,他也被人就沖到了她的身前,高大到足夠擋去一切不安分的因素。 烈酒混合著薄荷的清香,倪清恍惚有種自己也醉了的感覺。 “謝先生?!彼÷晢?。 狹窄的空間里時而有人說話,嘈雜得很,她不指望他能聽到,但他給了回應(yīng)。 只是一個幅度微小的轉(zhuǎn)頭,卻也給了她繼續(xù)說下去的勇氣。 “謝先生,圣誕快樂!” “我還是很喜歡你?!?/br> 電梯門正好打開,她見他隨著人流走遠,那股迷惘的醉意也清醒過來。 坐進車里,謝嶼霖靠在椅背上,抬手揉了揉內(nèi)心。 一天之內(nèi)連續(xù)好幾件糟心事,剛才他的心情還可以用糟糕二字形容,但聽到她那幾句軟話后,便不再能找到合適的詞匯。 “李叔,查一查倪清吧。”他聲音里充斥著疲憊感。 “好?!?/br> 一來一往的對話,到此為止。 車里的暖氣有些悶,他將窗戶打開,任由冷空氣灌進來,幫他找回理智。 其實,他以為自己對倪清是欣賞,認可她的真實和努力,也想著她條件不錯,等大二她學校允許了,就著手給她喂一喂資源,當顆小草似的,培養(yǎng)著玩玩。 但那天之后,那句“我喜歡你”之后,這顆小草,似乎就養(yǎng)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