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危,各種意義的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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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我就久違地做了噩夢,但具體的內(nèi)容完全想不起來,只知道自己做夢做到一半就被一爪子給撓醒了。 深夜里,黑貓那雙金色的豎瞳散發(fā)著微光,看起來格外詭異。 “你醒了?!笨吹轿覜]什么事,它的語氣有些失望。 “嗚嗚。”我含著淚,恍惚地說,“我夢見阿撒托斯到處給我找后宮,然后……然后我就不記得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耳畔還能聽到一些詭異的低語。 “沒關系,你可以試著回想一下。”黑貓頓時來了興致,“要是精神狀態(tài)出了什么問題,我會幫忙殺了你的。” “……我才不要!” 我一個激靈,抱住了已經(jīng)被我捏成孕婦抱枕形狀的阿撒托斯,對著他嚶嚶嚶:“我真的不需要什么后宮!你信我!” 我怕呀,我真怕這貨下一步就把莎布·尼古拉斯給我找來,說這是剛給我納的小妾…… 黑貓還是老樣子,一臉要死不活的表情,完全不看場合地吐起了槽:“你以為你拒絕的是誰的愛?一個天神的愛!” “我覺得你剛剛的那個夢還挺有意思的,看來也不能再給你講了?!卑⑷鐾兴惯z憾地說,他貫徹了“不要理會奈亞拉托提普”的中心思想,把關注的重點放在了另一個方向,“人類的精神好脆弱啊?!?/br> “想不起來就想不起來吧。”黑貓說,“把恐懼留在未知的地方也是樂趣之一。” 它經(jīng)常說一些細思恐極的話,考慮到自己是個精神脆弱的人類,我沒深究下去,虛弱地伸出手拽過它的尾巴,擦了擦臉。 “你不是能進入我的夢嗎?怎么會不知道我夢到了什么?” “我在打游戲呢,還沒睡?!焙谪埗读硕段舶?。 我回過神來,看著它溜達到電腦前,繼續(xù)玩打了一半的《沙耶之歌》高清版,游戲里那個充斥著精神污染的BGM低沉地回蕩在整個房間……我好像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做噩夢了。 強行關了電腦,我把黑貓當做抱枕塞進懷里,腦子里迷迷糊糊地想著關于它的一切,不知不覺就再次入睡。 我和黑貓其實認識很久了——作為網(wǎng)友。 那是前幾年的事了,我出于好奇在網(wǎng)上查一些資料,不知不覺摸進了一個全黑色的網(wǎng)站,點進了一個克蘇魯模塊,然后被一堆從沒聽說過的詞匯糊了一臉。 黑貓是論壇上的一個大佬,待人禮貌,知識面很廣,說起和克蘇魯神話相關的東西就停不下來,他非常熱情地給新人們解釋著很多內(nèi)容,甚至還會煞有介事地提供一些儀式相關的資料,寫得非常真實。有人在論壇里跟他開玩笑“萬一我照著做真的召喚出邪神怎么辦”,它也只是好脾氣地順著對方的話吐槽:“醒醒,死宅。” 后來論壇不知為何就404了,我和幾個經(jīng)常一起聊天灌水的朋友建了一個群,每天過著持續(xù)和沙雕網(wǎng)友聊天的日常,黑喵也在群里,平時會饒有興趣地跟我們聊天,說起自己感興趣的話題就洋洋灑灑打出一大片字。 哦,雖然它待人親切,但說話著實不太客氣,特別喜歡杠人,甚至有一次氣得我把它給拉黑了。 后來我問它:“你說話為什么這么KY?” “這不叫KY?!彼鼘嵤虑笫堑卣f,“KY是不自知的,而我是有自知之明的。我只是單純地喜歡潑別人涼水而已啦?!?/br> 氣得我又把它拉黑了一次。 這家伙就像任何一個普通的沙雕網(wǎng)友,很平靜地在我們身邊存在著,除了喜歡抬杠,完全看不出來有什么不對勁——也許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幾年來我們都相安無事,彼此也從未見過面,直到兩個星期前,我忽然就被一只貓給碰瓷了。 這只貓渾身黑色,躺下的時候宛如一個黑洞,口吐人言,坦然自若地到我家蹭吃蹭喝,甚至還會搶我的游戲機,十分煩人。 它說它有許多的稱號,都是人類給它的起的,比如“淵之住人”“彷徨觀星者”之類,都是一些我沒聽說過的稱呼。 最重要的是,它說自己是奈亞拉托提普。 哈!作品里的虛擬角色忽然出現(xiàn)在面前,這是多么讓人激動的一幕??!當時可把我給感動壞了,二話不說就熱淚盈眶地打算買車票連夜逃走,找個安穩(wěn)的地方度過自己的余生…… 當然我最后沒跑成,一是因為黑貓在我家里表現(xiàn)得基本上就是個只會打游戲的死宅,二是因為阿撒托斯因為完全不認識它所以用壓倒性的力量把它呼出去了好幾次,讓我感受到極大的安全感,叁是因為我第二天還有必須要做完的資料得交給領導…… 這叁個原因似乎都充滿了槽點——第一點我已經(jīng)習慣了,不管它現(xiàn)在的興趣是什么,只要別是搞事就好;第二點則讓我忍不住為它掬一把同情淚,因為這只阿撒托斯真的不知道奈亞拉托提普為何物,還是我對著百度百科念了資料,他才勉勉強強地接受了對方的存在;第叁點……算了,不說了,都是淚。 第一天的時候我對黑貓充滿了警惕,第二天的時候我對它也繼續(xù)保持警惕,第叁天它終于忍無可忍地吐槽了:“你身邊明明有阿撒托斯大人的存在!你警惕我有個鳥用??!” “你懂個屁!阿撒托斯他要是不小心毀滅世界一定是不小心的!你的話一定是故意的!” “那又有什么差別?。 彼^續(xù)怒吼,“不都是玩兒蛋嗎!” “……總、總之!我是不會相信你的!” ……如此,過了一個星期,我已經(jīng)能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跟它一起打游戲了。 我想得很開:反正這倆外神基本就跟自然災害一個等級,作為區(qū)區(qū)人類我還是不要想著抵抗了,安心接受現(xiàn)實過自己的小日子吧。 天塌下來工作還是得做,該加班也還是要加班。 雖然說了要當我的男朋友這么驚悚的話,但他們的態(tài)度沒有什么特別的變化,第二天我照舊上班、買菜、回家做晚飯、擼起袖子拼阿撒托斯。 習慣性地走進臥室,卻發(fā)現(xiàn)我的床上趴著一個玩游戲機的小正太。 小正太睜著那雙冷漠的眼睛,靜靜地看著我,一張口就吐出了讓我的SAN值劇烈震動的話:“剛剛把你打了兩百多個小時的存檔覆蓋了,不好意思?!?/br> “……我殺了你!” 他癱著臉一臉死相地被我揍了一頓:“我這不已經(jīng)打算rou償你了嗎……” “小孩子有什么用!”我怒道,想了想了覺得自己的話有歧義,補充說明,“小孩子根本用不了??!” “……”小正太虛著眼看著我。 “而且你現(xiàn)在是我男朋友!你的rou體本來就是我的!”我說得特別理直氣壯。 聽到我這么說,眼前這個怎么看都是黑貓的小正太忽然笑了一下。 他沒有像往常那樣接我的茬兒,笑得極為隨意,金色的眼瞳像是盯著獵物一樣盯著我,就連說話的語氣也低沉了幾分:“那你也是我的,我期待看到你的絕望?!?/br> 我吸了一口冷氣,沒有心思再跟他繼續(xù)吐槽,抖了抖枕頭,把一堆長歪的內(nèi)臟抖出來:“阿撒托斯,奈亞又犯病了。” “哦。”腸子上長出一張嘴,“這次要扔哪兒?” “我覺得扔到銀河系之外已經(jīng)解決不了問題了,把他扔到其它宇宙里你覺得怎樣?” “好?!?/br> 下一秒我就看到床上伸出好幾只觸手,把一臉木然的小正太卷起來,然后拉開窗,奮力扔到了空中。 看到黑貓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空中,我心平氣和地關上了窗戶。 阿撒托斯趴在窗口邊揮了揮觸手,利索地把自己團到我身邊,很努力地恢復了人形,然后伸出一二……叁四五只手臂抱住我,跟千手觀音似的。 “我想跟你多呆在一起,你今天又去上班了?!闭f著這句話的同時,有好多只觸手窸窸窣窣地往我身上爬,讓我有種自己會被吞掉的錯覺。 “這個問題不大,等你長好了,我們可以出去玩呀?!蔽野矒岬嘏牧伺乃?,同時奮力地用手抵住面前那只對著我張開了嘴的巨大觸手。 “哦。”他委委屈屈地收回了觸手,似乎對我不肯被吞掉這件事感到了不滿,忽然側過臉用舌頭舔了舔我的臉,毫無所覺地把氣氛搞得有些曖昧。 就在這時,窗戶忽然被一根黑色的尾巴拉開。 “我回來……了?!币呀?jīng)變回了貓形態(tài)的黑貓?zhí)酱翱?,看了我們一眼?/br> 我:“……” 咦?這是修羅場場景嗎?這算是嗎? 黑貓一臉的平靜:“我覺得她的敏感帶應該包括耳朵?!?/br> 我:“……???” 然后我就感覺剛才還纏在自己脖子上的觸手們緩緩地往耳朵的方向移動,繞著耳朵盤了幾轉,似乎還打算往耳洞里面鉆。 黑貓?zhí)轿颐媲埃蛄颂蜃约旱淖ψ?,我這才發(fā)現(xiàn)它的身上不知為何沾染了些許暗紅色的血跡,但它只是抖了抖身體,那些不協(xié)調的顏色就全部消弭了。 “想吃掉一個人其實有很多方式?!彼恼Z氣很愉快,表情十足像個教唆犯,“想要看到人的絕望也有很多方式。” “有道理?!卑⑷鐾兴闺y得地贊同了他的話,對我安慰地道,“沒關系,要是出了什么問題,我會復活你的?!?/br> 連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口,我的身軀向后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