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亂碰別人的手機是不對的
書迷正在閱讀:檸檬很酸(糙漢H)、枕釵媚【女尊架空】、反擊游戲(骨科,1v1)、仗劍(gl武俠np)、凋碧樹(GB)、歲時高塔、我家大明星很傲嬌、偽渣女的校園日記【NP1V5】、愛的輔導(dǎo)在課后(校園 1V1)、與你
離到站還有一個小時,我恍恍惚惚地從昏迷中醒來。 過道上陸陸續(xù)續(xù)有人走動,車廂里只開著幾盞小燈,對面床鋪的姑娘已經(jīng)起床了,正在收拾東西,兩個人低聲地交談著,上鋪還是沒什么動靜,似乎還在睡覺。 我爬起來之后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尋找沙包……當(dāng)然找不到,有別人在,我也沒辦法把阿撒托斯捏成沙包來出氣,只好把手機殼剝下來扔到床上,一個人去過道上揮了幾拳,順便伸展一下身體。 天蒙蒙亮,慘白的燈光照耀著狹窄的走道,窗外起了薄薄的霧,風(fēng)景顯得有些模糊,我表情麻木地對著窗口嘆氣。 都是自己作的孽啊…… 用黑貓的話來說,我是個靈感值極高,同時SAN值極低的人,只要精神再受到較大的刺激就極有可能瘋掉,而造成這樣的原因就是我的夢。 我在夢里離阿撒托斯太近了。 ——這完全就是巧合。夢的世界是不遵循現(xiàn)實世界的規(guī)律的,作為一個渺小得不值一提的人類,我不小心與睡夢中的神明擦身而過,受到了不可磨滅的影響,所以,我的夢里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一些現(xiàn)實生活中沒有的、缺乏邏輯而又可怕的事物。 但正因為自己從小到大都做這樣的夢,所以我根本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反而特別沒節(jié)cao地在夢里懟天懟地,把一個個好好的恐怖片劇情給扭到了奇怪的方向…… 阿撒托斯本身是沒有人類所謂的“理性”的,他是不可知、不可直視的神祇,然而在幻夢境里,他遵循著夢中的邏輯。 而我在夢里建立的最深信不疑的邏輯之一就是—— 萬物都可以變成帥哥(美女也行)。 ……說、說到底!都怪最近市面上擬人題材的乙女游戲太多了!害我的世界觀也變得越來越奇怪! 在意識到自己在做夢后,就算面對著可怕的東西,我也能抱著蜜汁自信,覺得對方可以變成美人跟自己來一發(fā)……畢竟只是做夢嘛!是做夢!現(xiàn)實生活已經(jīng)如此不如意了,做夢有什么不好! 于是夢中的阿撒托斯如我所想地呈現(xiàn)出人類可以理解的姿態(tài),并且在理性狀態(tài)下實現(xiàn)了我潛意識的期望:變成帥哥。 更慘的是,我還毫無危機感地希望他能出現(xiàn)在現(xiàn)實世界。 ……所以我就是自找的!地球要是毀滅了也怪我! 我自暴自棄了,木著一張臉去上廁所,努力不讓自己想起昨天晚上發(fā)生的事,不然可能會羞恥到跳火車自盡……我對坐火車這件事已經(jīng)有心理陰影了,不,不僅如此,我覺得我對rou文和小黃油之類的東西也有心理陰影了…… 從廁所回到車廂,我忽然覺得氣氛有點不對。 過道上的燈光還亮著,但像是壞掉了一樣完全沒有照亮周圍,車廂里灰蒙蒙的,所有的事物都顯得很陰暗。 原本幾步就能走到盡頭的車廂,現(xiàn)在變得特別漫長,窗戶被濃厚的霧氣遮住,看不清外面的景色,視線內(nèi)偶爾會閃過一些扭曲的影子。 火車在鐵軌上摩擦的聲音隱約傳入耳中,但這聲音聽起來很遙遠(yuǎn),且十分單一,像是一段被重復(fù)播放的音樂。除了這個聲音,我什么都聽不到,原本富有生活氣息的車廂現(xiàn)在一片寂靜,沒有任何人聲。 我往來處走去,身旁所有的房門都安靜地開著,一個個看不清細(xì)節(jié)的人動作一致、整齊劃一地躺在床上,白色的床單遮住了他們僵硬的身影和面容,有陰冷的空氣從四周滲透出來,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的視線內(nèi)終于出現(xiàn)了自己的車廂。 和周圍其它的房間不同,半掩著的房門內(nèi)微微透出些許光芒,還有輕快的聊天聲。 我頓住腳步,正準(zhǔn)備推開門,一聲凄厲的尖叫忽然從里面爆發(fā)了出來。 “啊啊啊啊啊——” 這聲慘叫的音調(diào)實在是太高了,以至于我走進房間,才發(fā)現(xiàn)發(fā)出聲音的是睡在我上鋪的那個男人。 看到我進來,他抱著自己的枕頭縮在床角,哭喪著臉繼續(xù)尖叫:“呀啊啊啊——鬼啊!噫呀啊啊啊啊——” 我忍不住踢了床腳一腳:“你才是鬼,你們?nèi)叶际枪?。?/br> 他抽泣了兩下,緊緊抱著枕頭,視線落在我身上,又看向?qū)γ妗?/br> 坐在我對面的兩個姑娘,其中一人正在化妝,化妝的手法只能用慘絕人寰來形容。 她拿起修眉刀,認(rèn)認(rèn)真真地刮著皮膚,一下又一下,臉上被刮出了許多血痕,血珠透過細(xì)小的傷口滲了出來,就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她完全沒有停下動作,繼續(xù)用力地不停刮動,空氣里回響著細(xì)小的、像是碎rou被刀割下來一樣的聲音。 先是皮膚,再是血rou,然后是骨頭,直到臉部血rou模糊,所有凸出來的器官都消失了,只剩下一對圓滾滾的眼睛還鑲嵌在里面。接著,她又拿起粉底液涂臉,慢慢地,那張血rou模糊的臉變平了,整張臉光滑得像還沒有捏五官的模型。 “哇,這個粉底液的效果果然很好,你待會兒給我一個鏈接吧!”坐在她旁邊的另一個姑娘完全沒覺得哪里不對,一邊整理著床上的東西,一邊笑嘻嘻地跟她說話。 “沒問題。”她對著鏡子開始涂遮瑕,看到我進來了,還跟我打了個招呼,“我?guī)Я艘恍┬〉案?,你吃早飯了嗎??/br> “謝、謝謝,我不太餓?!蔽易旖浅榇さ刈亓俗约旱奈恢谩?/br> “車廂里的溫度是不是有點高?”我看到她用手扇了扇自己的臉,有些嬌氣地說,“我一直在出汗,妝都快花了?!彼謱⒛樲D(zhuǎn)向我的上鋪,“帥哥,你要不要吃點蛋糕?” 我的上鋪又發(fā)出了一聲響亮的抽泣。 車廂里漸漸地彌漫出一股濃烈的油脂的臭味,化妝的姑娘身上不斷地溢出透明的粘稠液體,和血液一起打濕了床單和地板,沒過幾秒,那具年輕的身體就只剩下一層松松垮垮的皮,掛在凹凸不平的肌rou和骨頭上。 在她的皮膚也開始融化的時候,我摸到了放在枕頭旁邊的阿撒托斯,低聲問道:“什么情況?” “我不是故意的?!币欢蜒壑闊o辜地對著我,“你走了之后她走過來拿起我看了一下,然后就變成這樣了?!?/br> ……很好,現(xiàn)在我知道其他人碰到他會是什么下場了。 那位臉部變得平平無奇的姑娘看到我的動作,主動說道:“你那個手機殼好特別,早上起來的時候把我嚇了一跳,哈哈。”她的上嘴皮已經(jīng)沒有了,下嘴皮耷拉著垂下去,露出了血紅色的牙床,兜不住的口水混合著油脂啪嗒啪嗒地往下滴。 “……我現(xiàn)在都沒心情吃早飯了。”我喃喃地說。 “嗯?你還要吃早飯嗎?你不是已經(jīng)吃了挺多——” “閉嘴!” “哦……” “……總總之,這種情況還能恢復(fù)嗎?” “可以,你睡一覺就行了,穿過幻夢境,可以讓表層的世界再一次覆蓋到這里?!彼院喴赓W地說,“不過他有點麻煩。” 幾根觸手伸出來,纏在一起變成箭頭的形狀,指了指我的上鋪。 “如果不帶著他一起穿過去,他會被永遠(yuǎn)地留在這里,要帶他一起走嗎?” “當(dāng)然?!蔽覜]辦法見死不救,便點了點頭,想了想又說,“你先變成人類的樣子吧。” 手機殼咕嚕咕嚕地冒了幾個泡,把自己分成了兩塊,一塊落在床上不斷地變大,漸漸地有了人形,另一塊則飛速地鉆進了我的口袋里,抱著我的手機就開始裝死——看來他真的很滿意“我的手機殼”這個身份。 我沿著梯子爬上上鋪,問道:“還好嗎?要不要跟我……跟我們一起離開這里?” 上鋪的男人眼珠渙散地轉(zhuǎn)動了幾下,用枕頭蹭了蹭臉上的鼻涕:“你、你你剛剛在跟誰說話?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一拳捶在床上,整個床都震了一下:“別磨嘰了,你到底走不走?不走的話我就不管你了!” “我走我走!”他又嚶嚶嚶地哭了起來,動作倒是很利落,叁下五除二就收拾好了自己,把一個雙肩包背在了身后。 爬下來看到我床上的阿撒托斯的時候,他倒吸了一口冷氣,顫顫巍巍地打招呼:“帥哥你好,剛剛怎么沒看見你???” 阿撒托斯直直地看了他一眼:“我一直在這里?!?/br> “嘶——”這位哥們兒哭喪著臉,頓時不敢再跟阿撒托斯說話了。他一臉恐懼地轉(zhuǎn)過頭看著我,張了張口,猶豫了一下后做了個自我介紹:“我叫劉文森,這,這位女俠,你……你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嗎?” 我想了想:“你就當(dāng)自己在做噩夢吧?!?/br> 誰知道他的臉色一下就變得更難看了:“我就知道!自從試了那個倒霉催的法術(shù)我身上就沒發(fā)生過好事!” 阿撒托斯沒理他,伸出手拉過我,讓我坐在了他的身邊。 站在旁邊的劉文森還在繼續(xù)嚶嚶嚶,也許是因為找到了可以交流的人,他的話多了起來:“我那個表弟,一天到晚不學(xué)無術(shù)只知道打游戲,還老搞些神神叨叨的事,前段時間弄了個什么法術(shù)說可以在夢里保持清醒,非要在我身上試試,結(jié)果我已經(jīng)半個月沒睡過好覺了!嗚嗚嗚——” 聽著聽著我就覺得不對勁了——怎么聽起來這么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