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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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多年,商遲擁著段明馨,手指輕輕地從她那頭烏黑長發(fā)梳過,其中摻雜著幾根白發(fā),映在商遲眼中尤為刺目。 商遲并不知曉這幾年段明馨是怎么熬過來的,愛人落進江水之中生死不明,而后一向疼愛她的師公也忽然仙逝。 魔教稱霸后一直在不斷打壓各大門派,坤靈宮的處境并不好過,她孤身一人,卻也不得不將這一切扛在肩上,拼盡全力來庇佑山下的一方百姓和宮中弟子。 維持日常都已是頗為疲憊,更何況還要與朝廷的人一起商議討伐魔教的事宜。江湖上人人都夸著段明馨仙子的美名,可又有誰會知曉她背后的心酸? “商,遲……”一聲極輕的夢囈,卻重重地敲在了商遲的胸口,她看著段明馨不安的睡顏,心中鈍痛越來越強烈,她這些年究竟都錯過了什么? 為何明馨在中了這種號稱能夠讓人醉生夢死的迷藥后,還會露出這種令人擔(dān)憂的神情? “我在呢,不要怕。”商遲連忙收了收手將人抱的更緊了許多,低頭將自己埋進她的脖頸間,輕輕嗅著那微冷的清香。 也不知是不是因著商遲的回應(yīng),段明馨的身體漸漸放松了下來,面容也有所舒緩。就在商遲以為她已經(jīng)從噩夢中醒來時,卻忽地聽到了一聲比一聲重的啜泣。 “商遲,不要離開我……”段明馨攥緊了被子的一角身體輕顫,眼角有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夢中的人走得越來越遠,而自己卻怎么追都追不上,好不容易抓緊了她的衣袖,可那人冰冷的面具下一雙無情的桃花眼在怒視著自己。 商遲驚坐起來,輕柔覆蓋住她的手焦急道:“我就在這兒明馨……我錯了,真的錯了,我不該這么久才回來找你。” “莫要在哭了,好不好。”手指輕輕地抹去她眼角的淚水,可下一秒便被人握在了手中。 段明馨無意識地抓握住了商遲的胳膊,夢魘住了一般不愿松手。商遲輕聲嘆息著,抬手撫摸著美人一對緊蹙的眉毛,慢慢讓她舒緩開來。 “不要走~”段明馨極小聲的懇求,那一直以來被掩藏好的堅強撕裂開來,里面流露出來的溫軟脆弱一覽無余。商遲瞧得心都快化了,俯身貼住她的額頭輕輕親吻著她的嘴角。 這樣的人,她又怎么忍心去傷害呢?自己真是個混蛋,那天為什么要丟下明馨一人轉(zhuǎn)身離開! 商遲嘴角舒展開,一手將被子向上拉了拉,低頭枕在段明馨身邊,指尖輕輕撩開她眉心間零碎的長發(fā),桃花眼中滿是柔情。 今夜她那兒都不會去,只想好好陪在這個人的身邊。 …… 天色深沉,逐漸連月色都消失不見,直到一聲雷響驚現(xiàn),空中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江趾在雨中快速前進,抬腳越過樹梢,身后的丁沫白若隱若現(xiàn),幾乎就快要沒影了。 “尾巴都甩掉了?”江趾在一家客棧后院里停下來,他站在屋檐下看著剛剛落地的丁沫白甩了甩頭上的水珠。 “甩掉了?!边@家伙看上去不靠譜,沒想到輕功居然這么好。 丁沫白拍了拍身上的水珠,頭一次正視起了這個江湖浪子,他曾經(jīng)以為江湖中人的名氣,不過都是吹捧出來的,可沒想到這個盜圣的真?zhèn)鳎尤徽娴挠袔追指韶洝?/br> “群雄峰會日子越來越近,魔教的眼線也越來越緊了……不知慕飛那邊可還順利?” “說來有趣,小爺有一事搞不懂,那閻羅殿所在之處極為隱蔽,里面的人又個個跟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說著江趾側(cè)頭看向他又繼續(xù)道:“究竟杜慕飛是怎么聯(lián)系上這群貪財鬼,又開了什么籌碼才能你讓閻羅殿的人主動來淌這趟渾水?” “此事,不可說?!倍∧咨焓衷诖竭厯u了搖,頓時換來江趾一個白眼:“不說就不說,誰稀罕啊?” “臭屁精,小爺去睡了,沒事別喊我?!苯荷炝松鞈醒?,抬腳走進雨中,邊走邊抱怨著又要洗澡之類的。丁沫白靜靜站在原地,背手看著他越來越遠的身影,眸中神色略帶幾分隱晦。 與此同時,珍寶閣在江城的分舵中。肆瞳剛從江流的房間中走出,回身抬手輕輕合上門扉,生怕吵醒里面剛剛熟睡的人。 江流練了一下午的基本功,身子才剛好了沒多久,這樣一番拉扯躲不了腰酸背痛,肆瞳便只能又將她的經(jīng)脈梳理了一邊。 她手持著把雨傘徑直走進雨中,沒走幾步便察覺到身后好似有人在跟著自己。肆瞳不動聲色地繼續(xù)向前,然后身形一閃,眨眼之間消失不見。 沒過多久,一名身穿黑衣的人從空中落下,他左右環(huán)顧了眼,眉頭越鎖越緊。正當(dāng)這黑衣人想要抽身離開時,卻沒想到自己要找的人,正靜靜站在他的身后! “你是誰?來尋我有何目的?”肆瞳握傘而立,細(xì)碎的水珠從傘面上滑落,又慢慢砸入水中,但若是仔細(xì)察覺,便能發(fā)現(xiàn)一股子淡淡內(nèi)息正圍繞在她的周圍。 對面的人見此睜大了眼睛,神情帶著幾分不可思議,隨后他反應(yīng)過來便抱拳單膝跪倒在地,開口恭敬道:“屬下弦,拜見大護法?!?/br> “是你?” 肆瞳眼中露出幾分驚訝,沒想到她們晌午才剛剛踏足此地,晚上便有魔教的人尋上來了!看來魔教的眼線在這江城,早已是無孔不入。 弦站起身,身姿微屈依舊恭敬,并沒有因為肆瞳的叛離而產(chǎn)生敵意:“大護法莫要怪罪屬下跟蹤前來……屬下來是想來勸您不要在往前了。” “哦?為何。” “……恕屬下不能告知,但若是大護法一意孤行踏上千劍峰,必是死路一條?!毕掖瓜卵酆煟粗厣?/br> 肆瞳聞言不語她握著手中傘轉(zhuǎn)身離去,弦站在原地神色頗為復(fù)雜,猶豫了許久后才大聲喊道:“殷堇漪是個瘋子,她開群雄峰會不過是為了清人,峰上已是埋藏了許多開山碎石用的火藥,你若是去了只會白白送死!” 肆瞳突兀地停下腳步,側(cè)頭低聲道:“謝謝”沒想到他竟真的會將這種重要的消息說出來。 弦握緊了拳頭無奈轉(zhuǎn)身:“這是我們四個人欠你的……還有若是遇見鬼母便不要手下留情了,她和以前不一樣了。”說罷,他轉(zhuǎn)身一個點腳越起便飛躍出了庭院。 肆瞳舉傘疾步向前,心中有些忐忑不安。若是商遲現(xiàn)在已是上了峰,豈不是相當(dāng)危險?看來明日上峰之前要與夏千瑾好好商議一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