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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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振辦事非常立落,這邊陵王剛吩咐完,一柱香的功夫外面就多了幾個死人。 然后是那個長相可怖的詭異嬰孩,木振謹(jǐn)慎地?fù)Q上一副雪白的手套,輕輕將嬰兒提起。 嬰兒吃痛哇哇大哭起來,那哭聲尖銳駭人,給人心底一種非常不妙的陰郁感。 就在木振拎著嬰兒想要離開之際,卻不料那剛生產(chǎn)后的孱弱王妃竟猛地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不,不要,求你,放過他吧…,他不是怪物,他是我的孩子……” 木振看著平時一向驕奢高傲的王妃,此時正滿臉淚光目帶懇求地看著自己,他一時竟愣在了原地。 陵王見此不以為然的冷哼一聲,淡淡開口道:“你還愣著做甚,莫不成要本王親自動手?” “王妃,對不住了?!?/br> 木振輕聲嘆了口氣大步跨出,只余后面女人痛苦無奈的哭泣聲,還有那只無力落下的手臂。 “靖微,莫要怪本王心狠?!绷晖鯎Q上一副無可奈可的面孔,俯身蹲在女人身前,伸手想要扶住她傾斜的身子。 不曾想,他眼中一向?qū)ψ约喊僖腊夙樀呐?,居然冷漠地?fù)]開了自己的手。 “……” 陵王看著自己被推開的手,有一瞬對王靖微暴起了殺心,但很快他便調(diào)整好了自己的情緒,繼續(xù)溫柔地道: “本王知道你一時半會接受不了這種事情,但此事你我皆無力改變……靖微,你且在此好好安養(yǎng)?!?/br> 王靖微聞言沉默不語,她顫抖地縮回身子,將自己掩蓋在厚重潮濕的被子下,雙眼緊閉。 直到男人的腳步聲越來越遠(yuǎn),房門重新合上,她才敢探出頭來,用一雙呆愣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方,仿佛只留下了一副軀殼。 院外木振等候在此,除了他還有另外一個男人也等在一旁,那人滿面油光肚子微挺,像是第一次來這里,總是忍不住左右看看,時不時伸手抓抓頭,一副頗為無聊的模樣。 “別亂瞧了,王爺交代你的事都辦妥了?”木振斜了一眼身邊的龐岳,面上隱隱帶著幾分嫌棄。 若不是為了王爺?shù)拇髽I(yè),像龐岳這種下三濫的江湖浪客怎么可能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嘿嘿木兄,兄弟我是誰,事兒早就安排妥當(dāng)了,你就把心放進(jìn)肚子里吧?!?/br> 龐岳抬手想要拍拍木振的肩膀,但在瞧見對方冷下來的眼神后,便把手放下來暗自搓了一搓,皮笑rou不笑。 陵王從院中走出,木振與龐岳連忙躬身請安,可能是因著一切的準(zhǔn)備,都如預(yù)期般效果無二,男人的臉上竟難得地浮現(xiàn)出一種愉悅的輕松。 陵王負(fù)手在背走在最前方,開口對身后兩人道:“將這院子圍起來,好生照顧王妃。另外,除了平日服侍王妃飲食起居的奴才,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內(nèi),違命者殺?!?/br> “屬下遵命?!蹦菊裨诤舐勓渣c頭應(yīng)下。 “王瑾那邊如何?” 現(xiàn)在王傾在為他賣力拉動朝中大員,若不是到了非常的地步,他還不想那么早就抹殺掉王瑾。 “王公子目前還沒有什么動作,不過王大人倒是經(jīng)常派人傳信給他,都是命王公子盡早與顧琳瑯圓房的無用消息。” 陵王聞言暗笑出聲,心中卻冷冷低嘲了句王傾真是個蠢貨,果然貪婪的人一旦眼饞起來,腦子就會被扔在身后。 都到了這地步,還想著做什么春秋大夢。 不過等他神功大成可號令無數(shù)蠱軍后,哪怕朝中無人站他身側(cè),他也可血洗京都! 想罷,按壓下心中蠢蠢欲動的野心,陵王繼續(xù)道:“引子既然已經(jīng)到手,本王回到京城的目的便已完成了一半!龐岳,本王吩咐你和胡屠穆的事情……?” 龐岳聞言立刻從懷中掏出一袖珍卷軸,雙手奉上后恭敬獻(xiàn)媚地回道:“回王爺,宮中的兵力分布圖已經(jīng)到手,請您過目?!?/br> 陵王拿起卷軸,打開后細(xì)細(xì)地看了一遍,上面很多地點都標(biāo)記的甚是詳細(xì),就連暫住在宮中的景國守衛(wèi)都寫上面。 “做的不錯?!绷晖蹼y得地點了點頭,將卷軸又遞給了龐岳 背對著兩人冷聲道:“我即將準(zhǔn)備閉關(guān),在這段時間里無論發(fā)生何事都不準(zhǔn)來打擾本王?!?/br> “遵命?!饼嬙琅c木振雙雙抱拳,靜靜目送著陵王大步走遠(yuǎn),直到陵王背影消失后兩人才對視一眼各忙各的去了。 很快院子就被趕來的人手嚴(yán)防死守住,龐岳向四處瞄了一眼,隨后提了提肚子往自己的住處走去。 途中有幾名奴婢捧著名貴的茶葉珍玩進(jìn)出其中一個閣樓,門口竟還守著兩個武功不低的侍衛(wèi)。 龐岳見此好奇地往里面探了一眼,只隱約瞧見了一個白衣女子,坐在蒲團(tuán)上側(cè)頭撫琴的模樣,隨后便被兩個侍衛(wèi)出聲喝走。 他自討沒趣地翻了個白眼,沒想到陵王這樣的人居然還會金屋藏嬌! “嘖嘖,還是忙一些要緊的事吧,不然又要被那位說我是在渾水摸魚了?!?/br> 外面的插曲沒有打擾到正在撫琴的阮黛雪,她垂眸凝視著琴弦,十指翻飛下,驚艷絕倫的音調(diào)蕩漾在院中,引得周圍的人心神放松又無比沉醉。 一曲罷了,已是有人呆愣在原地許久,等到奴才們回過神來的時候,方才在院中彈奏的妙人,不知何時已不在了原處。 “你的琴聲明明如此清澈明朗,真難想象你會是個如此冷漠決絕的人?!?/br> 微啞的男聲從一旁的黑暗處發(fā)出,阮黛雪淡然地放下手中的琴,沒有去看那個從密室走出來的人。 “看來你還傷的不重,如果身體能動了,就趕緊給我滾出這里?!?/br> “這可是陵王府,我如今這副樣子要怎么出的去?!?/br> 男人苦笑一聲坐在了她的對面,蒼白五指捏住茶杯輕輕抬起,盡管已經(jīng)竭力控制手臂不在劇烈抖動,但還是有水珠從杯沿溢出。 “得寸進(jìn)尺了?丁沫白,別以為在這兒我就不敢殺你?!笔种芯瓴驾p擦琴身,那人的眉眼溫潤地說著滲人的字眼。 平靜的口吻不平靜的氛圍。 丁沫白自是知道這女人做事不按常理,他把送到嘴邊的茶杯放了回去,無奈地聳了聳肩認(rèn)慫道:“阮姑娘,我們再怎么說也算是合作過,看在這份面子上,你好歹得給我口水喝吧?!?/br> “拿去?!?/br> 阮黛雪將一旁靜置的空瓷瓶給丟了過去,丁沫白顫抖著抬手接住,瓷瓶更是沉重,差點沒手軟把它滑到地上。 “……”真的就隨手給了個花瓶嗎? 丁沫白暗自無語卻也不敢在抗議什么,他提起一旁的水壺將花瓶倒?jié)M,喝了兩口后回到了密室中。 阮黛雪將擦好的琴放到一旁,指尖輕輕拂過琴弦,目光柔和地勾起了嘴角。 天下的人都贊她琴藝高絕,卻不知,這會琴、懂琴之人,從來都不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