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鐘響的時候，姜北賴了會兒床，緩了緩身體的疲乏，才坐起身，掀開被子往下看。

    白皙的皮膚慘不忍睹，像被人毆打過，深一塊，淺一塊，腿間隱隱發(fā)麻。

    姜北取出衣柜里一件布料舒服的浴袍款睡衣披上，進(jìn)了浴室。

    沖洗完后，姜北對著鏡子，回憶起昨晚的荒唐。

    交纏的身體，壓在鏡子上的手印，耳邊的喘息和強(qiáng)力的沖撞……

    竟然有些不真實，像是夢，要不是身上的這些印記……

    姜北背著身，看著鏡子，撫摸右臀胎記上他故意留下的咬痕。

    虧她還覺得他變沉穩(wěn)了，耍起流氓來，比以前更沒節(jié)制。

    姜北下樓時，家里人在吃早餐。

    江如珩見她精心打扮，耳上夾著金屬耳夾，脖子上圍了個別致的薄圍巾，問：“你今天不上班嗎？”

    姜北平素在單位穿著低調(diào)，偏基礎(chǔ)款，今天顏色也低調(diào)，是卡其色，但款式卻很特別，絨面襯衣配黑裙，加一件搭肩不規(guī)則外套。

    不像上班，像是去約會，平時姜北只有跟謝曉楠出門才會特意打扮。

    姜北坐下，接過傭人遞來的桂圓紅棗粥，說：“嗯，我請了兩天假?！?/br>
    江如珩冷情冷性地“嗯了聲，又想起昨天的家庭會議，問：“昨天你們家庭會議討論什么？”

    江如珩大一開始，就不住家了，是姜北回來，他又搬回來住一段時間，所以家庭會議，他缺席多次。

    現(xiàn)下問也不是真關(guān)心，更像是問過就當(dāng)參加過了。

    江丹青有意逗他：“小北交男朋友了。”

    江如珩知道姜北相親的事，看向她，對她的眼光不太認(rèn)同：“顧思源？”

    姜北大方笑了笑：“是云馳?！?/br>
    姜北到云馳家時，還記得江如珩的表情，似乎云馳比顧思源更糟糕。

    姜北摸了摸包，發(fā)現(xiàn)她忘帶云馳給她的鑰匙，只好按門鈴。

    云馳出來開門時，身上圍著圍裙，見她就笑。

    “忘帶鑰匙了？”

    語氣像是恩愛丈夫的輕聲責(zé)備。

    姜北“嗯”了聲，覺得昨晚的衣冠禽獸和現(xiàn)在人夫感的男人判若兩人。

    怎么有人白天晚上這么割裂？

    “吃過早餐了嗎？”云馳關(guān)門，習(xí)慣性牽她進(jìn)屋。

    “吃過了?！?/br>
    姜北進(jìn)門，客廳臺幾、沙發(fā)擺著數(shù)十個大小不一的精貴盒子，問：“這些是什么？”

    “見面禮?！?/br>
    姜北點點頭，知道是明天他上門見她父母的禮物。

    但這是不是太多了？不像見面禮，像是下聘。

    云馳端給她一杯熱水：“藥呢，吃過了嗎？”

    “還沒。等會兒出去，路過藥店的時候買。”

    姜北原本想買了藥再來的，但發(fā)現(xiàn)，走到小區(qū)門口的時間比到他家長，于是改道來了他家。

    “在這兒等我，我出去買。”

    云馳解了圍裙，進(jìn)臥室穿了件外套，出門了。

    姜北那棟靠小區(qū)門口，走路要十分鐘左右，云馳這棟更靠里面。

    知道他沒那么快回來，姜北脫下外套，拿起他的圍裙，想幫他繼續(xù)做早餐。

    她轉(zhuǎn)悠一圈，發(fā)現(xiàn)廚房里只有一鍋湯，還是漂著油花的枸杞雞湯。

    他一大早就吃這么大補(bǔ)的東西嗎？難怪身體好。

    姜北摸索一圈，確定真只有這鍋雞湯，收拾灶臺，跑去客廳，坐沙發(fā)等他，順便幫他挑選上門禮物。

    禮物數(shù)十件，各個用貴重的盒子裝著，要是他把這些都帶去她家，那場面，估計真是下聘了。

    姜北掃了圈地上的禮盒，挑出一瓶紅酒，是給辛康盛。

    又看了幾個明顯是裝首飾的禮盒，挑了個古董祖母綠項鏈：“這個給mama?！?/br>
    江如珩的禮物，姜北有些犯愁。

    想起早餐時，江如珩冰山崩塌的表情，估計什么禮物都不好使，于是她從剩下的禮物里盲選了一件，看天意。

    姜尚的禮物，姜北一眼就看到了。

    她從那堆古董、字畫里，只挑了一幅，是餐廳花鳥畫里的春系列，把另外兩個系列放了回去。

    “分開送。這種難湊齊的畫，要么隔幾年送？這樣更顯誠意。這樣一來，后面幾年，上門禮物也不用愁……”

    姜北有些得意自己這幾年在人際關(guān)系上的長進(jìn)。

    云馳回來時，剛好看見姜北蹲在地上，黑色裙擺散開，發(fā)絲搭下幾根，嘴上念念有詞，把手里的兩個長盒放回臺幾。

    云馳笑出聲：“你在做什么？”

    “你回來了?！苯卑烟舫鰜淼亩Y物放一起，跟其他禮物分分開，“幫你挑禮物?！?/br>
    云馳拿起她放禮物堆里的水杯，走進(jìn)廚房：“不用挑。一起送的?！?/br>
    姜北蹲地上，仰頭看他倒水的背影：“見面禮送這么多？怎么拿？”

    云馳換了杯熱水，蹲在她身邊，和藥一起給她：“我請了搬家公司，到時候直接搬到你家?！?/br>
    姜北吞下藥，不太確定他是不是在說笑，他眉目的壞笑，跟以前他戲弄她時，一模一樣。

    喝了碗大補(bǔ)的雞湯，姜北陪云馳去商場，挑選登門拜訪的衣服。

    姜北印象中，云馳穿衣風(fēng)格是桀驁冷硬的，就像那天相親時的皮質(zhì)風(fēng)衣，的確不太適合見長輩。

    商場一家西裝店，云馳換完一套黑色仿軍裝制式套裝走出試衣間，揚了揚眉：“你確定你是在幫我挑阿姨喜歡的衣服？”

    姜北心虛地沖他笑。

    “是啊?！敝灰欠蠈徝赖模齧ama都喜歡，而他，應(yīng)該挺符合她mama審美的。

    曾經(jīng)，辛康盛還因江丹青夸云馳外形，開始減肥健身。

    從他們進(jìn)來，云馳已經(jīng)換了好幾套，英式西裝、人字紋休閑西裝、親王格西裝、意式西裝、美式西裝到現(xiàn)在的仿軍裝制服，

    姜北原先只是想，沒見過他穿西裝的樣子，想看他穿西裝是什么樣的，于是起了私心，把他拐進(jìn)西裝店。

    沒想到，他不管穿哪套都很蠱，就一發(fā)不可收拾了。

    難怪她mama什么都想買，她現(xiàn)在也想都買回去。

    “姜北?！痹岂Y聲線也蠱。

    “嗯。”姜北不自覺用了嬌媚的第三聲調(diào)。

    “認(rèn)真點。這個面試，對我很重要?！痹岂Y眉目藏笑，眸若星河。

    姜北“喔”了聲。

    誰說她不認(rèn)真了？她看得可認(rèn)真了。

    店員又挑了一套過來，剛好聽了個“面試”，問云馳做什么工作。

    云馳瞎扯了一個：“上門女婿?！?/br>
    店員看看云馳，再看看姜北，從一旁取出另一套西裝說：“二位是挑選新郎服嗎？那要不要試試這套，這套更適合婚禮上穿?！?/br>
    好吧，論不要臉，誰斗得過他。

    最后結(jié)賬時，云馳試穿過的幾套全訂了，但云馳比模特高一點，店員說重新制作成衣，會更貼合他的身形，姜北應(yīng)了。

    店員給云馳量了尺寸，告訴他們，衣服做好后會送上門。

    他們出店時，只拿了那套不需要重新制作的仿軍裝制服。

    走出店門時，云馳很自然地勾了下姜北的手。

    姜北后退一小步。

    云馳彎下腰，附到她耳邊后：“晚上留宿嗎？穿給你看?！?/br>
    姜北回他兩字：“禽獸?！?/br>
    她那里還酸呢。

    買完適合“當(dāng)上門女婿”的服裝后，云馳又陪姜北買了數(shù)十套衣服和鞋子，從貼身衣物到日常到睡衣……那架勢，估計能占據(jù)一堵墻的衣柜。

    幸好商場能送上門，否則他們兩人就算長出三頭六臂，都不一定拿得過來。

    商場逛下來，兩人又去看了場電影，吃了頓晚餐，回到他家，姜北也沒力氣收拾剛買的東西，仰躺在他的大床上，更沒力氣讓他一逞獸性了。

    但云馳總是有招勾引她。

    他穿著那套仿軍裝制服出來，雙排扣修身西裝，披肩外套，極好地修飾他的寬肩窄腰大長腿。

    他脫掉外套，從床尾爬上她身，解著鎖骨處的扣子，像只勾引人的男狐貍精：“很累？”

    姜北渾身充了電，又忍不住被他太過刻意的動作逗笑：“嗯?！?/br>
    他突起的鎖骨露出來，姜北往微開的衣領(lǐng)下一瞥，看見他美好的rou體。

    他不會里面什么都沒穿吧？

    等云馳解開第二個扣子。

    姜北確定了，是沒穿。

    姜北推他，帶著譴責(zé)：“你太會騙人了?！?/br>
    “我騙你什么了？”

    云馳的東西硌著她，聲音低啞，氣息也熱，在她耳邊潮濕地舔舐。

    姜北偏開頭，躲他越來越沉的喘息。

    云馳在她耳邊又重復(fù)了一遍：“我騙你什么了？”

    他把手探進(jìn)了她的襯衣，拉下她的胸衣，手心暖熱，手指粗糲，摸得她想繳械投降。

    騙她什么？

    她以為他變了，至少不像以前那樣壞心眼，這幾年電話里的他，是個端方沉穩(wěn)的人。

    “啊……哈……云馳……云馳……”姜北抱緊他的寬背。

    云馳側(cè)臥在她身邊，軍裝勾出v字線領(lǐng)，呈現(xiàn)“半抱琵琶半遮面”的風(fēng)情，精壯的手臂一只掩在她的襯衣底下，一只在她的長裙底下。

    姜北被他三管齊下的招式弄得有些神魂顛倒，軟著身子，癱他懷里。

    云馳手指揉弄她絲襪上的水暈，體貼地詢問：“很累嗎？累的話，我不做到最后?！?/br>
    姜北搖了搖頭，晃亂幾縷微卷的發(fā)絲：“還能堅持?！?/br>
    云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