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愿也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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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一躺在病床上的第三天,解救的人終于到來。 自來到這里,藤珠就感到強烈的壓迫感,那是想象力豐富的恒遠星給精神性生物的一點限制。慈倪在路上就警告了她,這次是私人任務,絕不能告知任何高層。 雖然大腦時不時嗡一下,藤珠還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無語地看著這個真正的高層來這里畏畏縮縮地搞私活。 薩摩耶和她有點交情,頂著一腦袋灰毛東瞅瞅西看看,悄悄挪到她旁邊捏了捏她的手臂。藤珠瞥他一眼,無語地接過了一個小小的精神減壓器。 “我們幾個裝備挺齊全,但是我看你好像沒有什么準備……” 藤珠不忍心打擊他,只好掰下耳朵里小小的一個黑點取下,擦一擦給他戴上。手指在光腦上一點,薩摩耶頓時感到腦海里的隱約嗡鳴都沒了。 “哇……好…厲害”,他的眼珠亮晶晶的,一下子就對這個儀器有了巨大的好奇。他小心翼翼地指了指耳上的東西,問臉色發(fā)白的藤珠:“戴了這個…你還是難受嗎?” 藤珠點點頭,伸手把黑點取下來戴回去,在薩摩耶好奇又擔憂的目光中合上眼休息:“應該是我精神力等級比較高的原因?!?/br> 不知道為什么,藤珠感覺旁邊的薩摩耶耳朵好像垂了下去。繼續(xù)忍耐的小姑娘,縮回角落,忍不住翹了翹嘴角。 這次的行程是秘密的,但卻一路暢通,仿佛有人引導著他們快點到達目的地。將隨既安排好后,慈倪回到仇佑一的房間,開始取樣。 金發(fā)少年就站在角落,在針扎下去的同一時間,獨角獸在窗外大喘著氣,四蹄不安極了。藤珠一手展開著屏障,眼角卻一直留意著朗泉。 雖然知道情況,但并沒有從姐妹那里挖到什么猛料,不過看起來朗泉是真的挺擔心的嘛…… 小姑娘忍了一波大腦里針扎般的痛楚,看向床上安靜沉睡的佑一。 回來沒幾個月,佑一姐已經(jīng)暈過去好多次,這樣的情況,去白塔確實是最好的選擇。藤珠想到隨上校近日愈發(fā)冷峻的面孔,和他剛剛守在門口的神情,心里的憂慮愈演愈烈。 萬物靜止的一方天地里,感知和能量如冷暖流匯接,一頭接一頭聯(lián)通起來,佑一的感知范圍成百擴張,視野從腳下一點到原野的遠方,熟悉的感覺重回手中,漸漸止住了淚水。 貓咪感到她的情緒平穩(wěn)不少,抬頭望向海色的頭頂。 佑一接口:“我知道?!?/br> “對,是一個哨兵?!?/br> 碧綠雙瞳看回來。 佑一苦笑:“對不起……” 黑貓的尾巴抬起來搖了一搖。 她愣住,“是嗎,那我要好好謝謝他了” 尾巴又搖了一下。 “???”佑一裝傻,“沒有吧,就那么兩個啊…” 黑貓歪頭。她也歪了頭。 “???那……那到底是誰啊” 她開始感到頭暈:“不是…沒那么多吧?” 尾巴上下晃動。 “我怎么知道為什么變成這樣了啊!” 她心虛地鼓起了臉頰,干脆一屁股坐下。草葉快樂地沙沙,似乎也在悄咪咪八卦。 “而且……我都不知道他們還活著沒有,糾結(jié)這個也沒用啊。” 貓貓輕輕地喵了一聲,她憂愁的眉頭落下來。 她并非不知道幾人都對她有影響,可真要計算誰的占比最大是不可能的。要說最后的刺激,隨既和朗泉的受傷大概也就讓她劇痛了一瞬,而讓她承受不住暈厥過去的,是自己想要保護兩人時突破極限的感知崩潰。 哨兵的精神力應該真的能促使高匹配向?qū)У倪M化,可連她自己都不清楚——或者說其實不再在乎——是誰幫助她做出了最后的突破。 以往的二十幾年,她只為戰(zhàn)斗而生。唯一出格的也就是和隨既的關系。他沒有同意伴侶關系,其實她一直有點隱約的慶幸。那時候的她跟著他,每一天都在成長,已經(jīng)是難得的相知相伴了。他從來不說,但有過那么幾次的……連接后,向?qū)б呀?jīng)知道他的情緒沒有臉上那么平靜,所以她也不在乎那一紙簽約。他真要當時就簽了,她都會懷疑他是不是隨既了。 他和自己一樣,為戰(zhàn)爭而生,但又更勝一籌,他心系民眾,且能真的保護好他們。而這曾是她的人生追求。曾經(jīng)與他在一起的所有瞬間她都是真心,這就夠了。 現(xiàn)在和朗泉,即使開始是一種破罐子破摔、還有點利用的意味在,但他的感情十分直白,如同當年的自己一樣熱烈。她殘缺的精神也仿佛被這一部分補足,在他身邊越來越不舍。她太喜歡那只獨角獸,或許少年一開始的莽撞也注定了兩人的緣分不淺。 想到這里,她忍不住展開了微微的笑容。黑貓的尾巴也禁不住翹了起來,它舔舔爪子,有些迫不及待去瞧瞧他了。 至于堯長云……她眉眼不由得皺了起來。她看他還是有些別扭,可任何花言巧嘴在向?qū)媲皬膩硎呛翢o用處的,他的懇切和手足無措作不得假。倒是自己,情急時做了沖動的決定。她現(xiàn)在恢復了,還不知道他下一步會做什么來…想到委身政客的老戰(zhàn)友,她不由得嘆了口氣。 她真正的能依靠的,從過往到現(xiàn)在,都只有一個。 她看向溫暖光芒下的黑貓。 精神體的毛色舒展,綠瞳幽幽。 她微笑了起來。 既然世事永遠不會如人所愿,那就在過程中享受生命吧。 現(xiàn)在,完整的向?qū)?,該去看看她的哨兵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