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愿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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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之后的事,便是何家以凌鷺為質,將凌鶴送上了老皇帝的床榻。一開始凌鶴還頗為受寵,但不知為何,又驟然失寵。后宮浮沉,卻又在最后宮變之時一鳴驚人,成了太后。 這其中關節(jié)十公主已不想再追究了,她木然地站起身來,打開上鎖的屜匣,熟稔地摸出深處那只虎符:“出京前,你們陛下將這只虎符贈給了本宮。可惜,它還從未派上過用場。” 陳二看清了她手中的虎符,將手中的劍一立跪了下來。 姜將軍也看清了她手中的東西,燈影幢幢將他的臉色映得晦暗不明,仿佛知道十公主要做什么,本該贊同的他,手卻下意識地扣住了十公主的手。 連素質從他二人的反應中也猜出了這虎符的重要性,連忙膝行至十公主腳邊,不住磕頭,連聲哭求:“求求公主救救陛下吧!” “毓敏不可?!苯獙④娨环闯B(tài),強硬地壓下了十公主想要抽出的手,“京城兇險,你去不得。” “師父,我是最好的人選?!笔髻M力抬起雙眼,將姜將軍的眼神與面容看得清楚,“師父你也去不得,這北疆還需你來守,切不可使京城腹背受敵?!?/br> “那讓陳一陳二去!如何攻城,如何施援,他們比你更擅長!” “不,我是一定要去的?!?/br> “陳一陳二固然比我知曉如何攻下一座城,但沒有我,他們?nèi)绾螏煶鲇忻俊?/br> “連素質能跑到北疆,說明順妃并不敢趕盡殺絕。而子蠱未碎,說明他還沒有死?!笔鲗⑹殖槌觯站o了虎符,“我只知道這些,就足夠了?!?/br> 雪光透著窗子將她眼中噙著的淚光照亮,姜將軍仿佛被這利光懾住了,許久,才緩緩收回手,不再言語。 陳二叩首:“愿隨公主往?!?/br> 十公主將掛在墻上的那把劍摘下,反手橫在了自己與姜將軍之間:“師父,承蒙您這些年來的照顧。毓敏與他之間的事,已是一筆糊涂賬。師父不必提毓敏算清,毓敏也不欲算清了?!?/br> “現(xiàn)下,不僅是毓敏,更是一國的公主,只向師父問一句,可否堅守北疆?” 姜將軍緩緩單膝跪下,低頭稱諾:“臣,遵旨?!?/br> 十公主將姜將軍扶起,示意他低頭看自己手中的劍:“師父曾以此劍教導毓敏,國之將傾,君子應舍己而出,無謂力之大小?!?/br> “毓敏愿做君子,以此劍請,清君側。” 姜將軍反手握住她持劍柄的手,緊了又緊,最終只有一句:“風雪大,路上小心?!?/br> 十公主微微頷首,將錦匣內(nèi)的那一根玉簪撿起,又將那只人偶攥在手中,依在心口。 風雪紛紛下了一夜仍未停,次日清晨的北疆城下,一隊偽裝成商隊的人馬已整裝待發(fā)。未免惹人耳目,姜將軍并未親自送行,只是站在城樓上遠遠地眺著用帷帽掩住面目的十公主一行,神色莫名。 連素質站在他身邊,輕聲道:“我記得,第一次出征北疆,十公主也是這般,偷偷溜出宮送您。” 不知是不是因為風雪太大,姜將軍有些迷了眼睛。許久,才感到嘴邊有一抹冰涼的苦澀將他刺痛。 城下的十公主卻遇到了些麻煩。陳二沒有來,只有陳一背著他那把大刀出現(xiàn)在隊尾。 十公主看向臉色沉郁的陳一:“陳二呢?” “姜將軍說有事要托付予他,屬下便先來了。” 十公主皺眉,覺察出不對,但見陳一眼中似有懇求,似乎另有隱情,只好勒了勒馬繩:“事不宜遲,出發(fā)吧?!?/br> 在北疆這五年,陳一陳二帶出的那隊新兵,留下的已與陳一陳二兩兄弟并十公主十分熟悉,便有一人朝陳一調笑道:“那個照顧一將軍的小娘子怎么沒跟來?” 陳一卻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臉,低聲斥這人:“不得胡言!此行兇險,須得打起十二萬分的小心?!?/br> 那人訥訥稱是。 待十公主一行已離開北疆,日頭都爬上了陳二的眼皮時,陳二才猛地一個扎子起身,卻因起得太猛,帶動了隱隱作痛的后腦勺,讓他“嗤”地痛呼出聲。 環(huán)顧四周,自己竟然是在十公主在北疆府邸的柴房,柴房里有個下人反倒被他嚇了一跳:“二將軍!您怎么會在這里!” “我大哥呢?”陳二扒拉開柴堆,回想起自己醒來前最后一幕,是被他從不設防的大哥一個手刀劈暈了。 “一將軍早已隨公主他們走了?!?/br> “走了多久?” “約莫有三四個時辰了罷。” 陳二暗道不好,跌跌撞撞跑回房里,發(fā)現(xiàn)自己收拾好的包裹已經(jīng)不翼而飛。而房內(nèi)站著一人正攥著一張紙,掩面低泣。 陳二走上前,竟是侍女,她將一雙眼睛哭腫,不發(fā)一言只將手里的紙塞進了陳二手中。陳二低頭一看,只見有些許暈開的陳一歪歪斜斜的字跡寫著:“好好待她!” “這是怎么回事?” 侍女喃喃道:“陳二,是我對不住你,是我對不住你……我也對不住他……” 陳二腦袋已成了漿糊,他在侍女面前蹲下:“雙兒,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告訴我,你告訴我!” 侍女震蕩的心魂卻早已隨著陳一奔向了皇城,皇城內(nèi)的順妃卻安安穩(wěn)穩(wěn)地坐在皇帝的床邊,看著他蒼白的唇,只覺得痛快。 拿起放在一旁的藥碗,順妃輕輕攪動著渾濁的液體,那碗里的藥分明早已失卻了熱氣,她卻猶嫌不夠似地,低首吹拂起一片波瀾。良久,好似看夠了床榻上那人痛苦的樣子,順妃起身將手中的藥隨手倒在了一旁的花盆里,轉身向簾外低頭的蒙面人發(fā)問:“到底何時,皇上才能龍馭賓天?” “快了,藥效發(fā)作,再有十日娘娘便能有好消息了?!?/br> 順妃嗤笑一聲:“我能有什么好消息,不過是替天行道罷了。”冰涼的護甲悠悠沿著毫無知覺的皇帝的下頜劃過:“我的兒子,絕對不能有一個這樣的父親?!?/br> 指尖微動,一道血痕便出現(xiàn)在了皇帝的頸邊。她像是很惋惜一般嘆息道:“等閑變卻故人心啊?!?/br> 簾外那人聽順妃這話,便知道她要對皇帝說些私話,便熟練地悄無聲息地退下了。待殿內(nèi)一片寂靜,順妃突然狠狠掐住了皇帝的脖子:“你們皇室一片污糟!竟然就想這樣把我和我的兒子丟到封地去!你休想!你休想!” 夢中的皇帝好似被痛醒,在順妃的雙手間不住地咳嗽,雙眼卻依然緊緊閉著。 順妃又倏地放手:“是你欠我的,是你欠我的。誰也不能把我兒子和我的位置搶走,你休想給她留著?!?/br> 她俯身在皇帝耳邊低語:“連素質已經(jīng)帶著那個弱智的小賤種跑出去了,我就等著她自投羅網(wǎng),將你們這一對luanlun的姐弟一同送到地底下受閻王審判,萬人唾罵?!?/br> 想起前幾天被宮人從冷宮抬出的那個小賤種,順妃心中有些暢快,心胸都舒服了不少??諘绲幕蕦m里回蕩著她的喃喃自語:“誰也不能……誰也不能,奪走我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