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還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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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仲平被俘,他娘得知大勢已去竟一頭撞死,馮姨娘嚇得小產(chǎn),早清還井井有條的激浪山莊,這會兒如凋零的夏花再無生機(jī)。 徐清玉為了查清活尸怪的來龍去脈,打算在此莊駐留一些時日,江月眠趁著他忙公務(wù),去找林舒枝正商量要緊事。 “阿枝,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想找個住處安置下來。”林舒枝歉意道:“jiejie的身子需要靜養(yǎng),外甥女們也需要安撫,我得陪著她們,不能跟你一起去苗疆了?!?/br> “沒關(guān)系,事有輕重緩急嘛?!?/br> “就是不知楚世子會不會答應(yīng)?!彼钊轁M面,“厲仲平那廝做的事忒得大逆不道,按大周律法我姐、還有我那外甥女們會不會被連坐啊?” “別擔(dān)心,我會想辦法的?!闭f完,江月眠把寶豐錢莊的玉牌子遞給她。 林舒枝忙推辭,“我姐她有錢?!?/br> “你拿著?!苯旅咦ブ氖?,把玉牌硬塞到她手心上,“也不是全都給你用。我曾托人幫忙購置房產(chǎn),前些日子收到阿慶嫂的消息說是買了一座山頭,可隨時入住了。那地方剛好就在長安西面的永安鎮(zhèn)附近,你可以帶咱姐和外甥女們?nèi)ツ抢镬o養(yǎng),順便給她些銀錢置辦些家什之類的?!?/br> “阿眠!”林舒枝一把摟住好友,“我——” 她哽住,豆大的眼淚滴在江月眠的身上,被浸濕的粉色布料瞬間變成桃紅色。 “煽情的話就甭說了,咱們可是拜過把子的好姐妹?!苯旅咻p輕拍著她的背,語氣真摯:“有福共享,有難同當(dāng)?!?/br> 聽完meimei的提議,林舒柳露出欣慰的笑意,“阿眠meimei待人赤誠,你一定要好好珍惜這份得之不易的情誼。” 林舒枝鄭重地點頭,“我省的。” 姐妹倆開始收拾細(xì)軟,等江月眠把事辦成了立馬就啟程出發(fā)。 兩人的臉上蕩漾著對新住處、新生活的憧憬,從始至終都沒有跟對方提過回藥王谷。 * 到了傍晚吃飯的時候,徐清玉看著眼前快堆成小山的菜碟,他放下玉箸轉(zhuǎn)頭問道:“你又想打什么歪主意?” “什么嘛~”江月眠眸光一閃,微微噘著嘴表示不滿,“人家就是想跟你親近親近,不喜歡就算了。” 說著伸出手想把那菜碟拿走,卻被男人一把握著。 他的拇指摩挲著嫩滑的手背,笑著說:“是我誤會小眠兒了?!?/br> 江月眠哼了一聲,“沒誠意?!?/br> “那小眠兒想要什么賠禮?” “嗯——”江月眠佯裝思考了片刻,而后才道:“那明天我跟好姐妹去城里買些衣裳首飾,花你的錢?!?/br> 徐清玉瞅著她身上半新不舊的裙裳,以及頭上僅一根素得不能再素的銀釵,頗為贊同地點頭,“是該買了。但我抽不出空陪你,不如叫首飾鋪和裁縫鋪的人過來一趟,也省的我擔(dān)心你又跑?!?/br> “我哪敢啊?!苯旅叱榛厥?,陰陽怪氣道:“某個人會打斷我的腿?!?/br> “記性不錯?!?/br> 江月眠氣得起身要走。 “讓你去。”徐清玉拉著她,“脾氣怎么越來越大了?!?/br> 她哼哼兩聲坐回圓凳上,“吃飯吃飯,都要涼了?!?/br> 飯后,江月眠生怕對方要留宿在此,正琢磨著是給對方下迷藥還是找借口回絕時,男人卻起身似要走的意思,還叮囑她:“明天別玩太久,太陽下山前就回來?!?/br> “你去哪?” “繼續(xù)處理公事,你早些睡?!?/br> 江月眠“哦”了一聲,抿嘴忍笑,真是太走運了。 但她這樣看在徐清玉眼里是難言失落,舍不得自己,男人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以前那些爛賬我就不跟你算了,好好將養(yǎng)身體,等三個月后再說?!?/br> 雖然氣江月眠給他戴了不少綠帽,沒見著時恨不得想抓到她后親手掐死罷了,可真的見著了又舍不得傷一根汗毛。 思來想去只能把一切罪名都怪在她身上那難以抑制的媚欲上,想著明天叫手下去藥王谷請谷主出山,給她把把脈治一治。 至于那些舊賬,如果三個月后江月眠沒有害喜,他就權(quán)當(dāng)一筆勾銷了。 江月眠沒有聽出男人的隱晦表示,也懶得去琢磨,等徐清玉一走她立刻去找林舒枝,跟好友一起計劃如何跑路。 …… 翌日一早,江月眠早膳都沒怎么吃就要出門。 徐清玉派了幾個手下跟著,其目的即是保護(hù)又是監(jiān)視。 江月眠當(dāng)即表現(xiàn)不爽,叫林舒枝把四個小蘿卜頭帶上,說要給四個外甥女們也置辦幾身行頭。 手下將此事報給徐清玉聽時,男人無奈地擺手,“都依著她的意思,主要看好人別傷著、別跑了?!?/br> “屬下明白?!?/br> 那人走后,徐清玉繼續(xù)拷問已經(jīng)變成啞巴的厲仲平,待他終于了解清活尸怪的來龍去脈并讓心腹去查烏衣教的來歷時,突然想到了江月眠真正的意圖。 不過,此時已經(jīng)臨近黃昏,他看著獨自回來的江月眠,臉色微沉。 “你想放她們走,直接與我明說便是,左右不過些孤兒寡母,難不成我還非要她們的命!” 江月眠心知他真動了怒,不敢再如昨日般拿喬作妖。 她低眉垂首,一幅知錯害怕的可憐模樣,“我知玉郎不是那毫無氣度之人,只是人家本就是戴罪之身,怕開口求情會遭拒,一時著急便想了這招……” 男人依舊目光沉沉地盯著她,也不說話,似有股無形的壓力籠罩其身,江月眠適時地瑟縮了一下。 過了許久,徐清玉問:“她們?nèi)ツ牧???/br> 江月眠忙道:“回藥王谷了?!?/br> 她剛說完,下巴突然一痛。 不同于昨日見面時那帶著挑逗的力道,這次男人下手很重,感覺骨頭都快要被碎了。 “我叫手下去藥王谷請來了谷主,要不要傳他過來,當(dāng)面問問他的女兒和外孫女們有沒有回去?!?/br> 徐清玉用極淡的口吻說著,好似在談?wù)撎鞖獍?,但江月眠感覺這是暴風(fēng)雨來臨的前兆,敏銳的她馬上承認(rèn)自己撒了謊,“我讓她們?nèi)ゲ讨?,暫住我?guī)煾改抢锪??!?/br> 隨著話音一落,捏著下巴的力道漸松,徐清玉的拇指揉著那塊浮現(xiàn)的紅痕,柔聲道:“小眠兒,偶爾的恃寵而驕可以,但前提是不能越過我,懂嗎?” 能屈能伸的江月眠立即點頭,“我錯了,以后改?!?/br> 才怪! 得趕緊跑,這回跑苗疆去看你怎么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