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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天生壞種(高干強取豪奪)在線閱讀 - 巧遇

巧遇

    “您需要我去做個假的處女膜嗎?”汪懸光的語調(diào)平穩(wěn),毫無感情,“只要金主吩咐,我沒問題?!?/br>
    秦銷在壁燈光下靜靜地打量著她,那張俊美的面容上看不出情緒變化,眼底卻明顯浮現(xiàn)出一絲微妙:

    “當(dāng)然不需要?!?/br>
    他撫摸著汪懸光的側(cè)臉,目光溫柔似水:“你的過去……念過的書、走過的路、做過的項目、睡過的男人……共同塑造了現(xiàn)在的這個你,我很喜歡?!?/br>
    汪懸光對他這番矯情的形容沒有絲毫觸動,依然冷冰冰地:“那繼續(xù)嗎?”

    秦銷搖頭微笑:“你早點休息?!?/br>
    汪懸光一言不發(fā),柔和的壁燈下,她那雙無機玻璃般的眼睛直直地望著面前的金主,像謊言探測器一樣。

    秦銷摸了摸她的發(fā)頂,低聲笑了笑:“說過了,我喜歡一步一步來?!?/br>
    語畢,他轉(zhuǎn)身邁入電梯,修長的雙手交叉在身前。挺拔修長的身影,消失在電梯門后。

    撒謊。汪懸光想。

    秦銷下車時給司機做了個手勢,即便不在這里過夜,也絕不是把她送進門就離開的速度,否則司機不會把車開走。

    ——金主很在意。

    ·

    翌日早上八點,汪懸光倒過來時差,按習(xí)慣做空腹有氧,接著一面吃早餐一面看看財經(jīng)與科技新聞。

    臨近中午來了一位訪客。

    “汪小姐你好,我是導(dǎo)演丁寄倫,昨晚在泳池旁見過……”

    “你好?!?/br>
    汪懸光站在玄關(guān),灰襯衫黑長褲,氣質(zhì)冷淡肅然:“你知道我是秦先生的人,那就知道我不方便把你請進屋里……”

    “是是是……”丁寄倫僵笑著說,“您敢請,我也不敢進啊?!?/br>
    汪懸光:“你有什么事?”

    “是這樣的……汪盞小姐出事前正在拍一部電影,劇組停工這幾天,都在白白燒錢……今天厚顏無恥登門拜訪,就是想請您,大發(fā)慈悲,救苦救難救個場?”

    汪懸光干脆拒絕:“我不會演戲?!?/br>
    “您不用演,后期換臉,只要采集你的神態(tài),”丁寄倫急迫地說,“也不會耽誤您很長時間,兩三天就夠了!”

    汪懸光問:“還有別的事嗎?”

    “汪小姐您別拒絕得這么快,您再考慮一下,工期最多四天,付您五十萬,走我的私賬,不用您交稅。我知道您跟著秦先生不會缺錢,但女人最好……不是……不管男人女人,最好得有筆能應(yīng)急的私房錢嘛。呸呸呸,不應(yīng)急、不應(yīng)急……那個……有了私房錢,逢年過節(jié),您給秦先生買禮物的時候,也有底氣說這是您自己賺的了!”

    汪懸光端起手臂,轉(zhuǎn)身往回走:“我沒興趣。”

    丁寄倫沒想到這位汪小姐這么油鹽不進,他不敢跟進去,站在門口嘴皮子像機關(guān)槍一樣噠噠噠個不停:

    “汪小姐!您就當(dāng)積德行善……幫幫我們吧。汪盞心地善良,以助人為樂,您既然是沾她的光,也不能光靠臉像吧,所謂相由心生,幫幫忙,行嗎?”

    ——這句話應(yīng)該是“你有幸給汪盞當(dāng)替身”的最委婉說法了。

    汪懸光忽然止住腳步,轉(zhuǎn)身看向他。

    丁寄倫松了口氣,心說有戲。

    下一秒,卻聽汪懸光平靜地說:“出去的時候把院門關(guān)上,關(guān)完還得用力扣一下,謝謝。”

    丁寄倫:“……”

    汪懸光回到二樓書房,慢慢地抽了根煙。

    透過窗口,她看見丁導(dǎo)演在門外徘徊良久,不知跟誰打了個電話,再三回顧汪盞的別墅,才猶猶豫豫離開門前。

    她掐了煙,掏出手機,給汪盞的助理董秘秘打了電話,請她下午到家來見一面。

    “……泳池派對?我知道的,四五年前的事兒了。秦先生救下了盞盞之后,開車送她回家,還很體貼地把外套借給了她?!?/br>
    董秘秘坐在二樓小客廳的沙發(fā)上,望著汪懸光那張與汪盞如出一轍的面容,有剎那間的恍惚。

    “當(dāng)時盞盞二十三歲,秦先生只比她大三歲,也很年輕,其實應(yīng)該叫他‘秦少’的。他也是開國那輩的后代,跟那些京圈太子爺不一樣,非常有正事兒,是完美的‘別人家的小孩’。

    “中學(xué)在英國念貴族男校,大學(xué)順理成章地念了劍橋,回國后接手自家公司,做地產(chǎn)、軍工和互聯(lián)網(wǎng)金融。為人溫和有禮,行事鐵腕雷霆,在一群風(fēng)流紈绔里簡直像一股清流。最重要的是,他喜歡女人……不是gay,這一點在老革命們眼里真是太好了。

    “一般被長輩器重的小孩,都會被同伴排擠。秦先生人緣卻很好,據(jù)其他太子爺說,小時候大家一起干壞事,秦先生是事前出招和事后扛雷的那個人。雖然是“別人家的孩子”,卻不會讓發(fā)小們討厭,非、常、會、籠絡(luò)人心?!?/br>
    董秘秘頓了頓,凝視著汪懸光的眼睛:“他懂禮貌、知進退、還有手段,從小就露出與年輕不相仿的穩(wěn)重,以至于沒有別人不知道,他是個反社會。”

    汪懸光并不驚訝。

    在療養(yǎng)院走廊上,她見到秦銷的第一眼,敏銳的腦神經(jīng)就向她發(fā)出了危險的警報。就像自然界里,帶著劇毒的生物往往外表花哨絢麗。秦銷的完美皮囊下,是用旁人的血淬煉出來的邪惡靈魂。

    冬日陽光照著柏木地板,玻璃杯在日光中反射著粼粼彩光。

    董秘秘接著說:“泳池解圍之后,盞盞苦惱了好久,秦先生的西裝外套怎么辦。一件外套二三十萬,留著不合適,她花了相當(dāng)于小半個月生活費的錢,把外套洗干凈了,卻不知道怎么聯(lián)系秦先生,只能一直擱手里。至此,兩人沒什么聯(lián)系了。

    “秦先生還是高高在上的秦先生,盞盞的處境越來越不好。得罪大佬之前,還能跑跑龍?zhí)祝瑥慕?jīng)紀(jì)人那出來,連龍?zhí)讬C會都沒了,她的臉又當(dāng)不了群演。那段時候真的很難。

    “演不了戲她就去站各種展會,十幾厘米的高跟鞋一站一天,晚上腳腫得拖鞋都穿不進去,但車展、畫展、古董展都一樣,仍然逃不過性sao擾。有一次從展會出來,盞盞被一個老男人拖進了車?yán)锊铧c被強暴。她掙扎時,抓壞了對方的眼睛。

    “那混蛋有權(quán)有勢,沒人愿意得罪他,能證明盞盞是自衛(wèi)的監(jiān)控消失了,現(xiàn)場痕跡也被破壞了,對方還一口咬死是盞盞先勾引了他的,上車因為價錢沒談攏,反口咬他強jian。

    “而且,他除了要盞盞坐牢、要賠錢……那混蛋還要盞盞……”董秘秘猶豫了一番,實在說不出口,“舔他的菊花?!?/br>
    汪懸光微微皺眉。

    這件事她居然一無所知。

    董秘秘看出她的疑惑,解釋道:“盞盞總說她是jiejie,你是meimei,你一個孤苦伶仃地在國外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她不能一直靠著meimei養(yǎng)活?!?/br>
    汪懸光神色沒什么變化,卻端起面前的姜茶,輕啜了一口。

    阿姐對她,向來報喜不報憂。

    而她對阿姐,一直喜憂都不報。

    “實在是走投無路了,盞盞找了秦先生?!?/br>
    汪懸光問:“怎么找到的?”

    “盞盞的室友,”董秘秘頓了頓,“……下海了。”

    汪懸光點了點頭,昨夜秦銷也說過。

    “但她人微言輕,夠不著秦先生。只知道秦先生的女朋友是建筑師,在三環(huán)上的設(shè)計院上班。秦先生有時會去接女朋友下班?!?/br>
    茫茫人海,守株待兔。

    汪懸光記憶里的阿姐,是個極度要強的人,只可以別人欠她,不允許她欠別人。

    向生平僅有一面之緣的人求助,不像阿姐能做出來的事。

    “那混蛋給了盞盞一周的考慮時間,盞盞一直蹲守設(shè)計院,到了最后一天夜里,下了一場大暴雨,路上早沒什么人了,盞盞也不走,大概是絕望了吧。到了深夜,她看見了秦先生的車,立刻就沖上去……”

    “雨天路滑,盞盞還是突然沖出來的,司機沒來得及剎車,盞盞被撞出去了十幾米,差點沒死了?!?/br>
    “很久以后司機跟我說,那天他撞了人,哆嗦著下車去看,看見盞盞像個索命女鬼一樣,在暴雨里往車那邊爬了十幾米,把他嚇壞了。

    “本來秦先生和女朋友坐在車?yán)锏?,沒打算下車的,見盞盞那么堅決地爬,秦先生就撐傘下車了?!?/br>
    “那天雨太大了,等救護車到,人就死了,秦先生把盞盞抱上車,親自開車,在暴雨里飆到了一百多邁,才及時送進醫(yī)院?!?/br>
    ——深夜,暴雨,一個絕望的美人豁出去撞車。

    汪懸光本以為秦先生是在哪個巨幅廣告屏幕上驚鴻一瞥,認(rèn)識了汪盞,然后以他的身份和特權(quán)要求汪盞作陪。

    要是給這不對等的權(quán)色交易披上一層浪漫的外衣,那應(yīng)該是在某個時尚慈善晚宴上,秦銷是來獵艷的出資人,汪盞是受邀的女明星。金碧輝煌,衣香鬢影。兩人在彌散的金粉中看對了眼,然后去樓上房間里云雨一番。

    她萬萬沒想到,秦銷竟然是以救世主的角色,進入了汪盞的生命。

    還是兩次。

    “后來秦先生幫忙擺平了麻煩,盞盞住院住了四個多月。出院后,自然而然在一起了,”董秘秘言簡意賅,略過了中間的許多事,“有秦先生做靠山,盞盞資源好起來,也很快就出名了?!?/br>
    客廳里一片安靜,汪懸光默然消化方才接受的信息。

    回國以后,她沒第一時間從董秘秘口中了解“秦先生”,是想先用一手?jǐn)?shù)據(jù)勾勒“秦先生”的畫像。

    經(jīng)過這三天的冷處理、昨晚的yin趴和夜里的及時剎車,現(xiàn)在只建立起一個“反社會人格”的粗略模型。

    數(shù)據(jù)遠(yuǎn)遠(yuǎn)不夠,她還需要大量的觀察。

    “汪小姐,”董秘秘突然問,“你回來,是幫你姐報仇的對不對?”

    汪懸光抬頭看她。

    “我跟盞盞是十年的好友,我知道你們姐妹倆的聯(lián)系不多,可是血濃于水,你們倆是彼此唯一的親人。

    “盞盞出名以后,再也不跟人說她有個meimei,只有對我們這種最親近的人才會把你掛在嘴上……你拿了綠卡、你成立了公司、你又上科技新聞……每一次你有風(fēng)吹草動,她都比自己獲獎還開心。

    “盞盞要是知道,我這樣跟你說,她一定怪我。她只希望你過得好……但是……”董秘秘苦笑了一下,說出口的每一個字堅定有力,“別放過秦銷?!?/br>
    汪懸光一言不發(fā),臉上仍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

    “秦銷有錢、有權(quán)、有資源、有能力,他作惡,只能等天收。可是你智商超高,見識非凡,你就是盞盞的天?!?/br>
    董秘秘壓低聲音,懇切地說:“我會盡我所能地幫你,求你,別讓盞盞白遭這個罪?!?/br>
    周遭空氣陷入久久的死寂,汪懸光的目光在董秘秘面容停駐許久,才微笑一下:“我替阿姐多謝你?!?/br>
    ·

    一天、兩天、三天……整整一個星期,秦銷都沒再出現(xiàn)。

    兩人的聯(lián)系僅限于三天前,秦銷讓星級酒店的大廚把烹制好的松露,送到汪盞別墅。

    姐妹倆是貴州人,汪盞很喜歡吃松露,秦銷便默認(rèn)汪懸光也喜歡。

    他果真做到了“我給你jiejie什么,就會給你什么”的承諾。

    汪懸光面無表情地開門,讓侍應(yīng)生送菜、擺盤,繼而在簽收單上寫下“汪盞”的名字。等一行人離開,她拿起垃圾桶,把菜連著餐具一起扔掉。

    ——她討厭松露的土腥味兒。

    又這樣風(fēng)平浪靜地過了三天,汪懸光百無聊賴地悶在別墅里等待金主臨幸。

    這天傍晚,天色陰沉,寒風(fēng)猛刮,似乎要下雪了。

    汪懸光開車出門,打算在附近轉(zhuǎn)轉(zhuǎn)。別墅區(qū)相當(dāng)大,雙向行車道一覽無余,前后幾百米都沒有車,她也沒壓著速度,放心地往前駛。

    然而這時——

    一個全身赤裸的男人,猛然從枯枝掩映的路邊沖出!!

    光踩剎車是來不及的——

    裸男驚恐至極的夸張表情,倒映在汪懸光的瞳孔上。

    那萬分之一秒中,汪懸光腦中極度冷靜,將方向盤打死到底!

    只聽輪胎劇烈摩擦著地面,車頭原地轉(zhuǎn)了大半圈,“咣當(dāng)”一聲,撞上路旁花壇。

    “砰——”

    汪懸光開門下車。

    這場撞擊事故對司機來說不嚴(yán)重,安全氣囊沒有彈出,卻壓倒了路邊栽種的丁香樹。

    裸男嚇傻了。

    但他仿佛是偷情被抓的,后面還有情人的老公狂追不舍。一秒鐘都不耽誤,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腳下連鞋都沒穿,踩在冰冷的柏油路面上,凍得一瘸一拐地向前跑。

    而從裸男竄出來的方向,丁香樹后,又閃現(xiàn)出一道人影。那人兩三步追上了裸男,惡狠狠地將他撲倒在地。

    “啊、啊啊、啊——”

    裸男面朝下趴在冰冷的柏油路面上,呻吟尖叫,含糊不清,掙扎時抬起了頭,那張糊滿鼻涕眼淚的臉在汪懸光一閃而過。

    她立刻了然。

    這是個吸毒鬼。

    追來的男子半跪在毒蟲的背上,單手鉗制住他。一個手刀落下,熟練地劈昏了對方。接著又脫下自己的外套——冬款黑色沖鋒衣給裸男圍上,把人背到自己背上,這才抬起頭——

    汪懸光靜立在車旁,黑色羽絨服一直裹到腳踝,面色冷冰蒼白,一雙黑玻璃般的眼睛深不見底。

    從意外撞車到目睹抓人,她一直沒吭聲,周身始終帶著一種旁觀者的冷漠。

    深冬的風(fēng)起天幕盡頭而起,刮過近近遠(yuǎn)遠(yuǎn)的別墅屋頂、吹動花樹的枯枝。

    此處離別墅大門不遠(yuǎn),晚高峰時段的吵鬧鳴笛聲隱約傳來,襯得這里極度安靜,連干冷的空氣都凝固了。

    背著毒蟲的男人,約二十七八歲,身型高挑,相貌英俊,銳利的眉眼壓緊成一條線,對汪懸光說:

    “對不起,姑娘,嚇到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