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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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請奏?!?/br> “準(zhǔn)?!?/br> “陛下,如今已然到了五月初,這一屆貢生還在京內(nèi)等候,還請陛下趕緊舉行殿試,莫要讓學(xué)子們心寒呀?!?/br> “是呀陛下,科舉關(guān)乎重大,還是得用心對待?!?/br> 太和殿內(nèi)。 身穿龍袍的男人坐在龍椅上威風(fēng)不動不辨表情,兩手隨意搭著龍椅兩側(cè)的扶手,宮墻上的琉璃燈正發(fā)出明亮的橘黃色光,光線正巧落在男人手上的一枚翠綠扳指上,形成幾道微小的淡綠色光束。 堂下的大臣們靜默著,甚至可以稱得上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看著金鑾殿上不怒自威的天下之主,臣子的請奏良久得不到帝王的回應(yīng),只有那帶著翠綠扳指的手會時不時敲擊一下,扣動滿朝文武懸到嗓子眼的心。 許是氣氛太過焦灼,滿朝文武面面相覷,這時候皇帝終于有了動作,不過他并未看向進諫的蘇丞相一派官員,而是看向另一側(cè)的御史大夫,方御史。 仿佛是得到了皇帝的指示,方御史上前一步,舉起了牌子。 “陛下,臣有奏?!?/br> “準(zhǔn)。” 方御史先是看了蘇丞相一眼,舉牌正色道,“陛下最近龍體欠安,因著關(guān)心國事稍微好轉(zhuǎn)便組織上朝,此乃兢兢業(yè)業(yè)之雄才,本國有陛下實屬幸運。蘇相國不為陛下龍體著想,卻一直請奏殿試之事,到底是于公還是于私呢?”說罷,太和帝還配合的捏了捏眉心,似是不舒服的樣子。 “你,方御史,有話直說,不必如此拐彎抹角,老夫不過是按國律辦事?!碧K丞相冷冷的看著方御史。 “國律?我看蘇相更多的是挑了個金龜婿,著急送到朝堂中罷,可是想好了想安什么職位了?” “方勉!” “肅靜?!?/br> 正吵的不可開交之時,太和帝一聲令下,朝堂再次安靜如雞。然而,太和帝并未埋怨挑撥離間的方御史,而是冷怒的看向蘇丞相。 “蘇相國對殿試有點過于關(guān)心了?!碧熳拥恼Z氣最是透露著危險,蘇丞相連忙跪了下來,與之一同跪下的還有一派官員。 “陛下息怒,臣有罪?!?/br> “有何罪?” 天子的聲音透著冷冷的笑意,昔日的青年男子如今已然是成熟的君主,不怒而笑,彈指之間便叫人不寒而栗。蘇丞相皺著眉,心里頭是拔涼拔涼的,這也更堅定了那個想法。 “臣沒能顧及陛下龍體?!?/br> “只是這樣嗎?” “臣還妄圖催促陛下,挑釁龍威,恐有僭越之疑,實屬罪該萬死。” “哼,你倒是一清二楚,那朕問你,你可知罪?” 出乎眾人意料,蘇丞相橫眉一豎,一咬牙作了一拜,“臣雖有罪,但恕臣不知罪?!痹捯魟偮?,太和帝的氣息頓時凝固成霜,滿朝文武都看著跪在地上的老者,這相國不要命了。在皇帝眉頭氣的直抽抽之時,許多官員連忙站了出來。 “陛下息怒,蘇相許是一時心急言重了,還望陛下能夠?qū)捤∫欢??!?/br> “對呀,蘇相以后還是注意一些?!?/br> 滿朝文武左一句右一句,一人攬罪,眾人勸解,上朝仿佛在話家常,而太和帝坐在龍椅上,眉頭越皺越緊。 “陛下,臣還是那句話,還請陛下以國事為重?!碧K丞相趁機大呼,擺出一副忠臣進言的架勢,卻不想他這模樣直接惹的天下之主又是一記冷笑,“國事,朕何日不在處理國事,蘇相國倒是越發(fā)直言不諱了,就不怕朕賜你一死?” 天子的怒火迅速燃燒過來,蘇丞相撐著壓力,想到家族的目的與理想,他似是一下子有了勇氣,竟然直面龍顏。 “陛下貴為九五之尊,這耳邊最不缺的便是讒言,可終歸還是需要有人說些逆耳忠言的,陛下不妨讓戶部尚書來說說,如今這天底下的子民都在過的什么生活,去年大改政令,致使商賈亂作一團,壓力全都平攤到子民身上,處處叫嚷著斗米斤鹽,現(xiàn)下南邊又隱隱傳來亂黨之兆,如今迫切需要派遣官員南下治理,陛下卻還不重視,遲遲不舉行殿試,此乃昏庸呀?!?/br> “放肆!” 太和帝被激怒了,站了起來,“蘇相國,真以為先帝把你封為相國朕便不敢把你怎么樣?” “臣不敢揣測,臣只望陛下不要忘了一國之君的職責(zé)?!?/br> 太和帝忽然走了下來,竟然直接逼近蘇丞相,“蘇相國,你當(dāng)真不知道朕為何如此?你可真是個狐貍?!?/br> “臣不知?!?/br> “呵呵,蘇相國藐視龍威,拖下去罰俸三年?!?/br> “陛下圣明。” “退朝?!?/br>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br> 隨著一聲草率的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這場亂糟糟的上朝便結(jié)束了,什么都沒有解決,不痛不癢的。 離開皇宮的時候,方才在朝堂之上一直默默關(guān)注爭論的魏太傅走到蘇丞相身邊,壓低嗓音說,“蘇相怎的這么急,不管怎么說如今都是太和當(dāng)?shù)邸!?/br> “呵呵,如今是以后就不一定,魏太傅還是早早選好站隊,如此搖擺不定可不會贏來生機,不過是清算時間有所差別罷了。”蘇丞相冷冷的回以一句便快步離開了,蘇方魏分別作為三公,蘇家和方家在對立,而魏家卻一直搖擺不定,想兩邊討好,最后恐怕會輸?shù)淖顟K。 魏太傅攥緊了手。 母君,你可真是給魏家教出了一對麻煩的臥龍鳳雛。 與此同時,遠在翰林書院的魏夫子打了個噴嚏。 “方御史,陛下有宣。”正欲離開的方御史被御前太監(jiān)叫住,他看了眼離開的蘇丞相,跟上了太監(jiān)。 養(yǎng)心殿內(nèi)。 太和帝已然換下了繁瑣的朝服,坐在龍案前百無聊賴的查閱太監(jiān)呈上來的奏折。 “陛下,方御史到?!?/br> “進來?!?/br> 方御史連忙走了進去,來到皇帝的書案前匍匐跪下,“臣見過陛下?!?/br> “平身,賜坐?!?/br> “謝陛下?!?/br> 方御史坐好后,太和帝把一份折子遞給太監(jiān),太監(jiān)轉(zhuǎn)交方御史。 方御史打開奏折,里面全都是全國各地民生艱難的請奏,起初只有商賈,可現(xiàn)在商賈引起的反應(yīng)就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不僅各路商賈摻合了進來,就連地方大部分小官員都和商賈勾結(jié)在一起,致使民生越發(fā)艱難。 “陛下,這。” 太和帝屏退了太監(jiān)宮女,這才帶著慍色道,“起初朕只是為難一下那群商賈準(zhǔn)備收回鹽引,可那群商賈倒是一群不怕事的瘋子,現(xiàn)在地方官員明面上兢兢業(yè)業(yè),背地里想的什么不用猜也都知道。弄的全國上下一團糟,這便是你說的好法子?” 方御史聽聞連忙作了一拜,“陛下息怒,亂正是查明不忠的好時機,今日蘇丞相儼然急了,還望陛下暫且再等一些時日?!?/br> “等等等,現(xiàn)在外頭一幫貢生在等,你倒是說說怎么等?”說到等太和帝簡直氣不打一處來,嚇的方御史一下子又跪在地上。 “陛下勤政愛民,此番為了穩(wěn)固朝局也是無奈之舉,以后陛下多施善舉會得到諒解的。現(xiàn)在陛下不妨聽臣說件事?!?/br> “什么事?” “臣不日前才聽聞有人見到那姬家女郎身邊似是一直跟著一個神秘女子,那女子氣度不凡?!?/br> “神秘女子?” “正是。”方御史正色道。 太和帝見此來了興致,他拖著下巴,“朕聽聞前不久蘇家與姬家結(jié)親,出閣的正是蘇三小姐,那姬家女郎進京趕考帶個家眷亦是無可厚非?!?/br> “問題正是出自此處,臣打聽到那姬家女郎因病纏身十余載,可去年忽然就治好病了,緊接著便與蘇家結(jié)了親,這本就存疑,陛下可還記得公主離開后不久李太醫(yī)的長女亦是不知所蹤?!?/br> “你說的是前太醫(yī)院院判,李雨清?!?/br> “正是。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即是最安全的地方。” “方愛卿的意思是說她在鹽令之事鬧的沸沸揚揚的時候躲在姬家,不僅光明正大嫁進姬家,現(xiàn)在還冠冕堂皇的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活動?”太和帝臉色倏的陰沉起來。 “陛下圣明。” “可這到底是方愛卿的一面之言,蘇家畢竟是一國之相,姬家亦是沒有污點?!?/br> “有沒有污點還不是陛下一句話的事?”方御史笑的狡猾,甚至有幾分鄙夷,卻不知正巧是他這分鄙夷的jian笑讓天子動了怒。太和帝聽了這句話絲毫不見欣喜,反而一拍桌案,上位者的威壓碾壓而下,讓人喘不過氣來。 “呵呵,方御史倒是與蘇相國一般卯足了勁給朕添污點,怎么?方家也迫不及待要坐收漁翁了?” 方御史后背的冷汗一下子便冒了出來,他幾乎趴伏在地,“臣惶恐?!?/br> “方御史,別怪朕沒有提醒你,朕能提拔你,同樣能毀了你?!?/br> “陛下恕罪?!?/br> 方御史連忙叩頭,額頭撞得地板砰砰作響,對自己方才cao之過急的話很懊惱。自古伴君如伴虎,前一秒許是御前紅人,下一刻可能就是罪臣。 “退下罷。” “是?!?/br> 方御史幾乎連滾帶爬的跑了,養(yǎng)心殿內(nèi)又只剩太和帝,御前太監(jiān)總管適時的端著一盅參湯過來,恭敬的放在龍案上。 “陛下,那方御史?!?/br> “不過是個持寵而嬌的小人罷了,先派羽林衛(wèi)去試試那姬家女郎身邊的神秘女子,不要暴露?!?/br> “是?!?/br> 一周后,正式邁入五月,就連京城一帶的百姓都開始春耕。谷雨,正是春耕時,今年天公很給臉下了幾場雨,去年臘月更是下了幾場雪,有道是瑞雪兆豐年,莊稼人都覺得今年會是個豐收年,忙碌起來那一堆繁瑣破事也就拋擲腦后了,各個臉上都掛著笑臉。當(dāng)然,除了逗留在京城去也不是留也不是的貢生外。 考中了貢生的學(xué)子們不負起初的喜悅,焦躁中透著凝重,學(xué)子們都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距離殿試的日子已然過了將近半月,宮里依舊沒有傳來任何消息,就連拜托家里的士族子弟都沒能得到消息,更別說寒門學(xué)子了。 對于殿試,既沒有舉行的消息,也沒有取消的消息,沒有任何交代的耗著以致于學(xué)子們終日惶惶不安,京城開銷大,本就捉襟見肘的寒門學(xué)子好些甚至不得不放棄考試回家春耕,顧婉約因著接受了姬墨舒的幫忙才得以留在京中,這時候的她們倍感身為一介書生的悲哀。 為了不讓家里擔(dān)心,她們各自修書一封寄回家表平安,也是盡量往好的方向報導(dǎo),只是家里人信不信就另說了。 諸事不順的姬墨舒自然心情不會特別好,特別是京城到底是貴胄之地,士農(nóng)工商,商排在最后面,而士則是第一位。豫商雖說不算真正的小商販,豫商遍布全國各地,有許多錢莊與承包的農(nóng)田,準(zhǔn)確來說應(yīng)該算弄大地主,這放在地方小官中還能有話語權(quán),在放到真正京圈大官中就真的是芝麻中的芝麻。 無權(quán)無事的兩人在京城自然會聽到一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大多都是說她們野雞也妄想飛上枝頭當(dāng)鳳凰之類的話,這話傳到姬墨舒耳中難免會覺得難受,為了活著和出頭她難道還錯了嗎?必須要被人風(fēng)雨蹉跎才是對嗎? 眼看著姬墨舒越發(fā)低沉,蘇娘也知道干著急是沒用的,她大概能猜到太和帝為何還不舉行殿試,她愿意熬,只是讓姬墨舒這么悶悶不樂也不是個辦法。這日,她正巧聽聞茶館那有人聊到畫舫,一計油然而生。 五月已然步入春末,天氣一天天暖和起來,趁著晚上去逛逛畫舫也能放松一下,不然若是忽然舉行殿試,姬墨舒這副狀態(tài)肯定是不行的,她希望姬墨舒最后殿試能奪個好名次,或者說提交一份具備足夠說服力的答卷,這樣她的部署也就能名正言順了。 有時候人一旦沉迷一個東西又或是陷在溫柔鄉(xiāng)里頭就會忽視別的細節(jié),她一門心思想著將來的部署,全然忘了自己已經(jīng)在京城不知不覺逗留兩個月了。 “唔?!背錾裰H,姬墨舒的臉忽然傳來一陣拉扯感,她快沒脾氣了,“又怎么了?”捏她臉的不是蘇娘又是誰。 “喲喲喲,這是什么語氣?顯得很不耐煩似的?!碧K娘柳眉一挑,姬墨舒越發(fā)厲害了。 姬墨舒立刻敗下陣來,反手一抄,熟練的把人擁入懷中,“哪敢生氣,只是不知娘子可是有什么吩咐?”她甚至頷首施了個禮。 “噗,你做什么?以往總惦記著我不知禮,倒是自己講究起來了。別悶著了,我已然修書給蘇家,很快就會有消息了,至于今晚?!?/br> “嗯?” 蘇娘故作神秘往袖子里一掏,隨后手指便夾著一張紙,迭起來的。 “這是什么?”姬墨舒接過紙張打開,似是類似于契約之類的,里面有著幾個字,花船畫舫,她頓時明白過來,“今夜的?” “嗯,這可是京師的畫舫,據(jù)說還請了一個老道的戲班,正巧來京城這么些天了也沒有出去玩過,趕著這回正好欣賞欣賞這京劇的妙?!碧K娘拉著姬墨舒立刻就換衣服,她還記得那個夏日,姬墨舒坐在東廂的院子里,眉目噙著淡淡的愁緒說了這么一句?!K日在院子里坐坐,看著院內(nèi)的景色倒也還清幽些,出去一趟還得興師動眾,勞心勞力,因此我也許久不曾出過門了’,昔日的自語似是還在耳邊回蕩,每當(dāng)想起她都會覺得心頭苦楚,直恨不得拉著姬墨舒到處玩,她甚至懷疑姬墨舒向往走南闖北不是因為真的喜歡,而是在后院呆久了,明明那是一個很守舊一心只想守著親人的人。 姬墨舒愣了一下,待回過神來都沒發(fā)現(xiàn)自己竟不知不覺便笑出了幾個皓齒。她也迅速換了一套衣服,雖說是去看戲,但畢竟是個畫舫花船,畫舫往往會與煙花之地之類的掛鉤,她不禁想若是讓她娘知道了肯定又得罵她,但是作為一個青春期女子自然會好奇。 蘇娘向來是說一不二的,姬墨舒又是個一呼百應(yīng)的,這便導(dǎo)致兩人總是會一拍即合,決定事情會很快,這頭剛剛決定,那頭就已經(jīng)開始實施了。蘇娘依舊是蒙上了簡單的面紗,叫上蘇影與春花便直奔畫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