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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不良人同人】春山可望(np)在線閱讀 - 第四十七回道是無情卻有情

第四十七回道是無情卻有情

    李云昭道:“李公子,請隨我移步書房,我好將高人的書信交予你?!崩钚窃泣c(diǎn)點(diǎn)頭,起身跟在她身后。李云昭對余下諸人道:“倘若等會(huì)兒我與王兄往冰英洞去,便是我沒能勸服他,還請各位……不吝相助。”幾人互望幾眼,點(diǎn)頭答應(yīng)。

    李云昭引著他走向書房,取出厚厚一封書信交給他。

    李星云揭開信封,抽出兩張信箋,朗聲讀起第一張:“星云小友,貧道聞不良帥行伊尹、霍光之事,放君于荒島。而君雖智勇雙全,佳偶相佐,仇家倒戈,但能置之死地而后生,頗賴散佚舊書《乙巳占》。貧道之師門與貞觀朝太史李淳風(fēng)淵源極深,貧道仰慕其人道骨仙風(fēng),不凡才學(xué),愿以拙作《毒經(jīng)》作為交換,請小友默寫下《乙巳占》?!?/br>
    嘶……這個(gè)人究竟什么來頭,當(dāng)日島上發(fā)生的事情怎么這么清楚?

    他去看第二封:“貧道頗擅推衍占卜之術(shù),當(dāng)日島上之事自然清楚?!?/br>
    ……這熟悉的像是在隔空對話的感覺,讓他想起了李淳風(fēng)給他的留信。

    他接著讀道:“不良帥乃社稷之臣,而非顛覆之賊。君無帝王之命格,卻擁帝王之多疑。望君好自為之,莫教孤忠無路,老臣積憤?!彼麘岩傻溃骸斑@真的沒有在罵我多疑負(fù)心么?”

    李云昭強(qiáng)忍笑意:“怎么會(huì),這位高人最是和氣不過?!?/br>
    李星云:真的么?我不信。你剛剛一直在笑,都沒停過哎。

    兩封信之下厚厚的那一本就是《毒經(jīng)》,李星云熟讀醫(yī)書,對各種毒物也了解極深,但這冊書內(nèi)容博大精深,精微奧妙,所載毒物包羅甚廣,有苗疆蛇蟲,塞外毒物,最奇的是連萬里之外的宮廷秘藥也有記載,足見作者見識(shí)廣博。李星云見獵心喜,津津有味地翻閱起來。

    翻看了一會(huì)兒,他沉吟道:“以這冊書的價(jià)值而言,遠(yuǎn)遠(yuǎn)超過我所見過的《乙巳占》,說來是我占了個(gè)大大的便宜。煩請女帝命人備好紙筆,我現(xiàn)在就默寫下《乙巳占》全文?!?/br>
    李云昭點(diǎn)點(diǎn)頭,拍拍手命侍女準(zhǔn)備好筆墨紙硯。李星云和她同處一室,有一種小時(shí)候在師父面前受訓(xùn)抽背醫(yī)書的沉痛感,有些難以啟齒道:“呃,要不我拿了筆紙出去寫?”

    李云昭溫和道:“還是李公子在這里罷。我出去處理些王府事務(wù)?!彼叱鰰浚娝南聼o人,輕聲道:“出來罷?!币恢庇腥烁谒磉?。

    李存忍出聲道:“二嫂果然好耳力?!彼叱觯樕系陌毯垡训嗽S多?!安恢┡c岐王感情如何?”她手底下的“殤”也不閑著,朱雀門前的事打探得清清楚楚。

    李云昭猜到她的想法:“不可!我與王兄從無結(jié)怨,何況王兄的武功與李嗣源之流不可同日而語?!崩畲嫒碳由蠋孜弧皻憽敝械臍⑹?,能擊殺李嗣源這個(gè)武功級(jí)別的,但和王兄動(dòng)手……毫無勝算。

    “張子凡與李大白都是你的舊識(shí),你不去與他們見上一面么?”

    李存忍搖搖頭:“我是義父麾下的殺手,他們曾是李嗣源手下的殺手。殺手之間哪有什么情誼,只有你死我活。還有一件事……二嫂,我見到二哥了。我把義父的事情、晉國的事情都告訴了他,他的臉色……對不住,二嫂,我不該說出來的?!?/br>
    二哥見到她的時(shí)候很高興,以為是義父惦記他。可哪還有什么義父呢?

    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李云昭也不能面面俱到。她幽幽長嘆一聲:“這不能怪你,他總是會(huì)知道的。他現(xiàn)在身體大好啦,我又不能拘著他不讓他走動(dòng)。”這岐王府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若不是有心閃躲,走動(dòng)時(shí)遇上那再正常不過了。

    “稍后我去見他?!爆F(xiàn)在,得先去見見王兄。她聽到焊魃沉重的腳步愈來愈近,愈來愈急,知道一定是王兄到了。

    李云昭立在衣架前,撫摸著那套王服上長長的綬帶,聽到李茂貞推門而入后轉(zhuǎn)過身來。

    李茂貞注視著她:“十年來,你變了許多?!敝烊搁T前再見,阿云這通身的氣度,比在場其余任何一位諸侯,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長成了自己期望的模樣,可這究竟是對是錯(cuò)呢?

    李云昭及地的裙擺拖曳出一朵朵盛開的牡丹,她沒有如朱雀門前那般近乎失態(tài)地凝望著自己的兄長。像是輕風(fēng)吹拂遍地塵沙,掩埋在其下的珠寶不朽不滅,一如往昔,她心頭對兄長的記憶逐漸鮮活起來。她淡淡道:“是啊,十年,足以令一個(gè)無憂無慮的女子成長為一代冷血的王侯。這都是你的功勞呀,王兄?!彼?dāng)然應(yīng)該感激他。岐王居廟堂,女帝處江湖,見識(shí)眼界頗為互補(bǔ)。

    李茂貞瑰麗異瞳掩于長睫之下。他問道:“在長安時(shí),為何與我對立?”

    李云昭沉聲道:“李星云是天子之身,我若不攔你,你便會(huì)犯下弒君的大罪?!?/br>
    李茂貞毫不在意:“如今這世道,誰沒有罪?”

    可李唐后裔的身份,不該成為李星云亂世求全的原罪。何況……她不想來日史書工筆,她的王兄與朱溫之流同列。她反駁道:“這便是你助紂為虐的借口么?”

    她頓了頓,語調(diào)柔軟了下來,懷著某種期待問他:“你此番回來,果真是為了寶盒么?”

    他喉嚨滾了滾:“是,也不是。我是為了岐國,為了我們李家的……”

    “宿命么?”又是這一套老生常談,她聽得夠夠的了。她究竟在期待什么呢?十年之前她不就明白了么?在他的宏圖霸業(yè)面前,哪還有她的容身之處。

    “我明白我欠你許多,但現(xiàn)在……”

    “現(xiàn)在岐國很好,”李云昭嗤笑著打斷,“你在與不在,都一樣?!睙o所謂。十年過去,王兄也不是她心目中最重要的了。他教導(dǎo)有方,她從善如流,如他一樣躊躇滿志地望向這天下。

    這才是宿命。

    她緩聲道:“沒錯(cuò),真正的寶盒在我手上,可那與你無關(guān)。”

    李茂貞話不算多,一開腔往往一語致勝,被人堵得接不上話還是頭一遭。他沉默許久,一字一頓開口:“可你,與我有關(guān)。”即便拋開那些不可說的心思,她也是他的親meimei,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怎么能說沒有關(guān)系呢?

    李云昭的身形明顯一僵。李茂貞順勢道:“你說過,你以后要游遍岐國以外的所有地方,去畫出你看到的世間百態(tài)和繁花似錦,去尋找……你渴望的相濡以沫和風(fēng)月無邊?!彼麘延兴叫牡匾笏艞壸杂桑瑪?cái)嗲橛?,如今看來倒是一句笑話空談了。他握住她赤裸的肩頭,“可為兄知道,你心中一定……”

    李云昭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堅(jiān)決地隔在兩人中間。凜冽的寒鐵貼在他薄薄的頸部肌膚上,他也不后退,手上抓得更用力了,垂眸望向她。執(zhí)匕首的手微微顫抖,她像是為了鼓舞自己,咬唇厲色道:“我的心中只有岐國,以后也是!”

    “若是如此,你便該讓那天子助你,而不是你助他!”有那么一瞬,他懷疑過阿云對那李星云起了心思,畢竟二人年歲相差不多,阿云對那小子又是照拂有加,在長安為他可謂奮不顧身。不過仔細(xì)一回想,二人之間相處的模樣不像有情愫。李星云和李存勖雖然同樣令他惱火,但必須承認(rèn),李存勖綜合來看還是比李星云高出那么一星半點(diǎn)的,即便他死了,阿云也不會(huì)輕易移情。

    你怎知我正有此意。李云昭故意曲解道:“挾天子以令諸侯么??上ВT侯是我們,挾天子的只有袁天罡一人。他一日不除,天下和岐國就不會(huì)有一日太平日子?!彼栈刎笆祝肆藥撞?。

    李茂貞閉上眼睛,再睜眼時(shí)瞳孔更加幽深,像是即將在沉寂的海上掀起狂濤亂風(fēng),“好!無論如何,如果你認(rèn)為這是正確的,為兄愿助你一臂之力,幫你打開龍泉寶盒?!?/br>
    “你要我如何信你?”

    “我心中所想,你應(yīng)當(dāng)最清楚不過。你又有何理由不信我呢?”

    撒謊。

    李云昭悲哀地發(fā)現(xiàn),太了解一個(gè)人不是什么好事。她只要望著那雙峻麗的眼睛,就知道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隨我來罷?!闭嬲膶毢芯驮谶@間屋子里,就在他們眼皮底下,“我把寶盒藏在了冰英洞?!?/br>
    她似乎充滿信任地將后背交給他,可在她伸手取下寶盒時(shí),卻被他在肩上輕輕一指點(diǎn)了xue道。她迅速轉(zhuǎn)身讓開,可仍被他得手了。

    她苦笑道:“王兄……”

    李茂貞輕輕拿下寶盒,“抱歉。你既知我心執(zhí)著,又為何帶我來這里?”

    “因?yàn)槲疫€愿意相信你……現(xiàn)在,我是真正死心了?!彼郾牨牽粗∽邔毢?。

    “果然,這世上最知我的人還是你。我背井離鄉(xiāng)受盡磨難,只為了它?!彼麙伭讼率种械膶毢?。他左手手背上繁麗的蠱紋亮了起來,他視線下移,從她苦澀的笑容到飽滿的唇珠。

    他湊近捏住了她的臉頰,吻了下去。她完全沒有料到,猛地睜圓了眼睛,睫毛顫動(dòng),仿佛一只被掐住了翅膀的蝴蝶。高大的體型帶來的壓迫感極其明顯,將她完全籠罩在他的陰影里。

    這是一個(gè)非常霸道而有所目的的吻,充滿著進(jìn)入和攻掠的動(dòng)作。她第一反應(yīng)居然不是悖逆人倫,而是去揣測他這樣做的意圖。等到口中被送入了一枚圓圓的東西,她突然有一種果然如此的釋然。

    是包在糖丸里的蠱蟲罷。

    可是等她吞下蠱蟲后,他也沒有停止動(dòng)作,叼著她的雙唇,像是要把眼前的人吞下去。

    陸林軒蹲著身子,手托著腮,問戀人和師兄:“你們看得見他們在干什么么?”

    張子凡貼著她耳朵道:“看不見啊。李茂貞太高了,完全遮住了女帝?!彼ь^問侯卿,“老兄你長得高,看得見么?”一行人中就侯卿筆直站著,也不找個(gè)掩體。連焊魃都知道蹲在那拿塊大冰塊擋在前面呢。侯卿完全沒有彎腰的意思,眉頭微蹙道:“太遠(yuǎn)了,看不清?!?/br>
    他目力極佳,看得很清楚,心情復(fù)雜至極。

    李星云低聲道:“管他呢,咱們動(dòng)手罷!再不出手他就要帶著寶盒走了!”

    人家下蠱都是額頭貼貼,就你李茂貞搞特殊是吧?很好,我讓你更特殊一點(diǎn)。(doge)

    本來計(jì)劃先見世子親熱親熱,再見哥哥,但想了想哥哥來得太快了,所以先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