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談6-灼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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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奇爾德結束的時候,太陽都到正午了。催情的血液終究抗不過生物鐘的影響,他整個人都有點昏昏欲睡。 烏澤瑞特指責他荒yin無度的作息:“你都睡了一晚了?!?/br> “那是徹夜勞碌后的休息,我也會累的?!彼@么說著,打了個哈欠。 “……”阿貝爾艱難地推開他,沒什么力氣,像是在引起他的注意。 “jiejie又不是你,肯定餓了?!鄙倌晟焓?,理直氣壯把她擁到自己懷中,仔仔細細清洗著她的身體,最后套上輕紗的襯裙。 “jiejie想吃什么?” 為了照顧她,他們一般會選擇靠近人類集市的場所居住,因此烏澤瑞特沒有在他的山脈上,而是另外在山腳建了一座屋子——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能用這座小屋永遠囚住她,成為他的諸多珍寶之一。 阿貝爾望著他,卻沒有說話。 “?”少年歪了歪腦袋,“jiejie想說什么?” “沒胃口?!彼j喪地垂下眼瞼,地上有一縷刺目的光。 不自覺循著光線向窗外望去,高高的窗戶似乎離自己很遙遠,遍布全身的疲憊讓她連動動手指的力氣也沒有了,只能眼睜睜看著透過窗戶施舍般印在地板上的陽光。 “嗯、嗯。”他瞬間明白,吧唧給了她一個濕濡的親吻,“我們去曬太陽?!?/br> 說著向黑暗中的吸血鬼投去愉悅的目光,他剛結束一場酣暢淋漓的性愛尚未緩過神來,仰面躺在浴盆里,蒼白的肌膚劇烈起伏著,他的手背擱在眼睛上,選擇視而不見。 烏澤瑞特的院子里有個小秋千,是奇爾德前兩天用藤蔓編的,所以看上去和他在洛倫佐的那只秋千非常相似。 阿貝爾百無聊賴地在秋千上一晃一蕩,腳尖時不時用力點地,望著那雙赤裸的腳,圓潤瑩白的腳趾勾起的模樣就像在勾著自己,奇爾德毫無出息地又硬了。 烏澤瑞特蹲在屋檐下,他原本想和她一起玩,沒想到被趕了出來,郁悶地雙手托腮,望向那個害怕陽光還出來曬太陽的家伙。 “你怎么也來了?!辈慌滤烂?。 “我不能來?”他嗓子還很沙啞,帶著nongnong的鼻音,有點像感冒了。 可吸血鬼會感冒嗎?烏澤瑞特對此毫不關心。他只關心他什么時候死。 “看這么緊有什么意思,jiejie其實很喜歡你。”少年酸溜溜地說。 奇爾德倒是習以為常,十分平靜:“因為我長得最像他?!?/br> 少年不置可否。 他們心知肚明他指的是誰?,F在想來,她失憶的時候透過他的眼睛看著的人,就是菲姆斯。 一樣的獠牙,一樣的瞳孔,聲音都極其相似,甚至連讓人發(fā)情的血液都一模一樣…… 無論是魅魔還是吸血鬼,雙方對此都深惡痛絕,一旦有機會,都恨不得讓對方永遠消失,因此那一次魅魔下手壓根就沒想過讓他活。 “所以,為什么不利用你的優(yōu)勢呢?”烏澤瑞特撐著下巴,琥珀色的眼里全是她。 盛陽之下,那璀璨的金發(fā)如同黃金的海浪,從白皙圓潤的肩頭披下來,散落在吹拂而過的風中。 奇爾德哼出一聲笑:“我的優(yōu)勢?長得像他是我的優(yōu)勢?” 橫貫心臟的傷疤隱隱作痛,睚眥必報的吸血鬼還沒把這仇報了,竟然還要上趕著模仿他? “不然你以為jiejie總是容忍你什么?!备星槭范嗟铰鍌愖舻膱D書館都放不下,本人傲慢又自以為是,愛玩弄些奇奇怪怪的姿勢,還總是打破約定,仔細數起來沒幾個優(yōu)點……但他長得像菲姆斯,單這一點這就夠了。 “我有病吧,我要靠他臉色?!逼鏍柕潞翢o紳士風度可言地翻了個白眼,他就是他自己,絕不是誰的下位替代品。 況且、他嘴上這么說,可誰不想看對方出局? 什么優(yōu)勢,分明是最懸峭的危崖,只要他聽信烏澤瑞特的話走上這條路,那便沒了回頭路,但凡稍微走錯一步,不那么像他了,他就會立刻遭到厭棄。 奇爾德很清楚,保持現狀是最好的辦法。 烏澤瑞特見慫恿失敗,狀似失落地嘆了口氣,很輕,也沒那么失落。這些家伙的心眼加起來七百九十九個,不必急于一時。 他循著微微晃動的影子看去,阿貝爾時不時踩著地面晃蕩秋千,她仰著腦袋,透過樹葉的縫隙,瞇起眼睛觀察起了斑駁的陽光。 “她真可愛?!蔽硗蝗徽f,“我好像聽見了我的愛情在guntang灼燒?!?/br> 烏澤瑞特說:“是你在燃燒。” “我感受到了發(fā)自內心的熾熱愛意?!?/br> “你皮膚焦了。” “哪來的煙火味?” 烏澤瑞特的語氣沒有起伏:“你?!?/br> “不,不不。”奇爾德擺手,“是我們如同熱焰一般交融的軀體?!?/br> “……”他真的該睡覺了,腦子已經熬得神志不清了。 “所以我決定!” “嗯?”時間之龍終于不耐煩地瞥了他一眼,準備隨時給他一場深度睡眠。 只見腦子不正常的吸血鬼渾身被陽光炙烤得發(fā)出焦糊,義正言辭地說:“我要在她心底留下最深刻的印象!” 烏澤瑞特一下警覺起來,緩緩放下撐著腦袋的手肘,皺起琥珀色的眼瞳,敏銳地預判他的動作,防止他做出什么奇怪的事。 就在他要起身制止他的時候,就見對陽光避之不及的吸血鬼忽然頂著正午太陽直奔阿貝爾而去:“小糖果,我們去——呃!” 阿貝爾瞪大眼睛看著他在自己面前撲通一聲倒下,緩緩露出身后給予他沉重一擊的少年。 “沒事的,我沒下死手。”他一腳把奇爾德踹進阿貝爾的秋千下,那里好歹有點陰影,讓他不至于消散在太陽底下。 至少在她面前,他還是個純真的少年,不能留下壞印象。 阿貝爾彎下身子看了看沉睡的奇爾德,秋千搖搖晃晃,時不時將他暴露在陽光下,她不得不用腳趾抵住他的身子,穩(wěn)住這一片小小的陰影。 泛著粉的白嫩腳心踩在他的頭上,烏澤瑞特心底咯噔一聲,想要立刻拉過她,沒想到奇爾德的手更快,猝不及防捉住她的腳踝。 急促的鈴鐺聲陣起,阿貝爾條件反射要踹開,卻因為在秋千上沒有著力點,劇烈晃蕩之下驚呼一聲,無助地向后倒去。 然后她整個人結結實實地砸在奇爾德的身上,膝彎還勾在秋千上,而他還緊緊抓著那只腳,讓她狼狽又尷尬地掛在上面。 烏澤瑞特呆愣愣地伸著手:…… 阿貝爾仰面朝天:…… 而罪魁禍首被這么狠狠地砸中,居然還沒醒,握著她的腳踝依舊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