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蜜罐里的鼬鼠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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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對峙談不出一個結(jié)果,很難,意料中的。 白韞送申屠周正出門時,問道:“你想清楚了嗎,小年也同意嗎。” 在書房時他全程沒有說一個字,這一開口,便直達要害。 申屠周正少見地停頓,眉頭緊鎖,最后是嚴肅。 “如果她不想去,我當(dāng)然會尊重她的意見。” 他表了態(tài),白韞總算放下心來。 “好好和她說。” 拍了拍女婿的肩膀,話里多了幾分安慰和理解。 * 申屠周正到了公園。 目光落在秋千上,申屠念就在那兒,老地方老位置,多少年都沒變過。 他走近,看到她舉著手機,似乎在和什么人對話,申屠周正留神聽了一耳朵,都是她在講,電話那頭偶爾應(yīng)一聲兩聲。 只知道是個男的。 申屠周正難免詫異。 跟異性聊的這么熱絡(luò),甚至變身話嘮,都是他從未見過的女兒的另一面。 申屠念也發(fā)現(xiàn)他了。 輕松愉悅的神情凝固在臉上,連結(jié)束語都沒說,直接掛斷通話。 申屠周正走到她身邊,裝無事發(fā)生。 身邊的秋千晃了晃,他也坐下了,申屠念本來想起身的動勢跟著叫停了。 “是之前找你的那個男同學(xué)?” 他在問剛才電話的事。 申屠念點頭,沒否認。 “你不肯去留學(xué)是因為他?” 一點轉(zhuǎn)折都沒有直接跳到了敏感話題,且極具指向性,申屠念聽著很不舒服。 “兩碼事?!彼卮稹?/br> 申屠周正側(cè)頭看去:“那一碼一碼說說看?!?/br> 他今天應(yīng)該是受打擊了,申屠念猜測。 很明顯的失常,在這樣一個敞開式的外部環(huán)境提家事,還是解不開的矛盾點,都是癥狀。 知道不合適,但他就做了。 申屠念沒回避,正面直視他:“真想聽我說嗎,現(xiàn)在?在這里?” 她一連串反問讓申屠周正醒了神,有一瞬間啞口無言。 他笑了笑,拍拍褲子起身:“回家了?!?/br> 潛在意思是,回家再說。 這三個字像一場緩行,能喘一口氣,但救不了命。 回去路上,申屠念滿腦子都在演練,組織語言,刪刪減減,最后發(fā)現(xiàn)什么都不想說,覺得說了也沒用。 * 申屠家的書房比白家稍稍溫暖一些,視覺上,或者人物關(guān)系上。 一樣是滿墻書籍,一樣是臺燈,沙發(fā),游刃有余,唯一不同的是,少了那份幾乎要吞噬人心的壓迫感。 申屠周正坐在沙發(fā)上,落地?zé)魧⑺麖埬樥找霉庥胺置鳎幸环N雕塑般的美感。 申屠念一直不否認她父親身上有一種謎一樣的氣質(zhì),極具個人色彩或魅力。 申屠念斷定,在母親的癡迷不悔里,有一部分必然與“美色”脫不了干系。 而這點“人類的通病”大概率也遺傳給了她。 遇上趙恪,完美論證了這一論述。 在桌球廳瞥見他的那一秒,多少參了一點見色起意的成分。 申屠周正適時咳嗽了一聲,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潤潤嗓。 思緒收攏,申屠念切斷了奇奇怪怪的聯(lián)想,視線垂落指尖,開始專心。 “說說看?!?/br> 申屠周正不是喜歡拖泥帶水,往往連半句廢話都沒有。 正巧,申屠念也是如此。 “我不相信?!?/br> 她口齒清晰,簡潔到比他多不了兩個字。 申屠周正聽到了,卻沒說話,只是眉心夾出的“川”字愈發(fā)深刻。 “我不相信你可以違逆外婆,如果這件事必然不會有結(jié)果,我實在懶得花時間考慮?!?/br> 她這話說的,一個字都不錯。 申屠周正坐直了身,語氣沉而緩慢:“這回不一樣?!?/br> 她好奇反問,語氣里漏了一絲沒藏好的輕蔑:“怎么個不一樣法。” “我知道你一直……不自由,這是個轉(zhuǎn)折點,在一個沒有注視的地方,完成學(xué)業(yè),或者夢想,做你想做的事。不管你信不信,這就是我想送你出國最真實的初衷。” 他說她不自由,申屠念笑了。 真的特別可笑。 親手將人五花大綁了十幾年,突然有一天說,我看到了你的不自由,我打算解救你,我給你松綁。 那這十幾年嵌進血rou里的勒痕印跡怎么算,那一次次掙扎無果的疼痛又怎么算。 看樣子他不會去算,甚至還想聽到她感激涕零地說“謝謝”。 “所以我該說什么?‘謝謝你’,是這樣嗎。” 申屠念真說了。 申屠周正抬眸凝視她,想從她眼里找出一點賭氣意味。 然而沒有。 她只是很平靜地在問某一句話,類似于像是問“明天星期幾”,不附帶任何情緒。 申屠周正有些無力地嘆了口氣:“小年……” 只是才開了一個頭,就被切斷了后續(xù)。 “我非常非常、非常討厭被喊這個名字?!?/br> 申屠念這回倒是多了點情緒,直言不諱的惱火。 “周家寶你認識的。小學(xué)三年級,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得得瑟瑟叫了這名字,我放學(xué)把他堵女廁所不讓走,自那次后,他再也沒敢亂叫?!?/br> 申屠周正的錯愕讓申屠念看了特別解氣,幾乎變態(tài)的愉悅和爽快。 “就因為在‘小年’那天出生,所以我必須被這樣叫,我必須無條件地一次次地被提醒,有一個對你們那么重要的人……因我而死。 我必須承載著你們對她的思念,那些期望,憤恨,日復(fù)一日的監(jiān)視,我必須接受,我必須習(xí)慣并適應(yīng)所以一切。 我好像不幸,又或許是太走運。 全世界都覺得我幸福得要命,我家境好,我爸爸很大方,我從不缺零花錢,我的外公外婆都是高知,榮享盛譽,我的爺爺奶奶無條件疼愛我,縱容我,我一定是泡在蜜罐里長大的鼬鼠,也是啊,都這樣了我還有怨言,還不知足,真是沒救了。 他們都這樣想,你也是這樣想的,爸爸。 但是怎么辦,我還是恨死這個世界了。” 她說她恨這個世界。 涵蓋了一切,自然也包括他。 申屠周正又一次沉默。 申屠念起身,從沙發(fā)走到門邊的這幾步特別篤定。 她想離開,當(dāng)手旋轉(zhuǎn)把手時,時間像按下了暫停鍵。 她突然回頭,望著一言不發(fā)的父親,還是被他頭頂大片半白的發(fā)絲刺痛了眼。 “您知道這房子里外有多少個監(jiān)控攝像頭嗎。” “我數(shù)過,10個?!?/br> “如果您今天先拆掉了這些‘眼’再和我談?wù)摗杂伞?,說不定我還愿意相信一些?!?/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