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你們聽說了沒，就我們放學(xué)每天經(jīng)過的弄堂，聽說旁邊就是市醫(yī)的太平間?！?/br>
    “咦，難怪每次經(jīng)過那里時陰風(fēng)陣陣的?！?/br>
    “我小姨就在市醫(yī)院上班的，聽她說太平間年初時鬧過鬼?！?/br>
    ......

    周一清晨，戴姈一走進教室就聽見學(xué)生們在討論醫(yī)院鬧鬼的事。

    她把書包放在桌上，拉開椅子坐下，前座的劉琦轉(zhuǎn)過頭來：“你聽說了嗎，市醫(yī)院太平間鬧鬼的事?！?/br>
    戴姈點點頭，心道剛剛聽你們說了。

    醫(yī)院鬧鬼，老生常談了，她早見怪不怪。

    劉琦覺得意外：“你不害怕嗎？”

    “有什么好怕的，都是假的?！?/br>
    她是堅定的無神論者，跟著姑父熟讀馬克思主義，才不信這些。

    劉琦見她神色淡定，瞟一眼她的同桌，“也對，有男朋友保護的人，是不用怕。”

    “......”

    周子呈起早鍛煉完后直接過來，大清早就趴在桌上睡覺，聽到她們的說話聲睜開眼，“你來了？”

    “嗯，你今天怎么有空過來？不用訓(xùn)練？”

    “下午去?！?/br>
    “哦?！?/br>
    相比于他早到，學(xué)習(xí)到深夜的戴姈總是睡不飽，經(jīng)常都是踩著點到教室，吃早餐也是匆匆忙忙的。

    她嘴邊叼著半個小籠包邊拿出課本邊問他：“你借到教材了沒？”

    “還沒?！?/br>
    “......我看你壓根就沒去借吧?！?/br>
    “人緣差?！?/br>
    他又用這個借口，拿筷子夾起餐盒里的另外半個小籠包吃掉。

    戴姈瞪眼：“那是我的筷子，我的小籠包?！?/br>
    “嗯，明天還你一盒?！?/br>
    “重點是這個嘛?！?/br>
    幸好還有備用的筷子，戴姈拆了雙新的，邊咀嚼邊抱怨：“每次來這么早都不吃早餐，就會搶我的，下次你要來上課的話提前一天告訴我，我給你帶行了吧......”

    她哪里知道他已經(jīng)吃過了，就是想搶她的逗逗她而已。

    周子呈撐著下巴，和她共用一本教材，“中午回家還是在教室午睡？”

    “再說吧，這是老師發(fā)的試卷，你抽空寫了，不會的可以問我?！?/br>
    戴姈從自己的書桌里拿出幾張空白的試卷給他，戳他朝自己張開的兩條腿，別扭地低斥：“收回去......”

    明明他那邊那么寬，非要朝她這里伸，自從那天在游泳館知道他會自慰后，她就再也無法直視這家伙朝自己張開腿......

    周子呈懶洋洋地把腿收回去一點，就一點點而已，并且理直氣壯地表示：“沒辦法，腿太長了，你如果不爽也可以把你的伸過來。”

    回想起第一天被夾腿的戴姈：“......”

    流氓！

    市醫(yī)院離家有一定距離，除非有不得不回家的理由，戴姈中午放學(xué)后都是在醫(yī)院附近草草解決午餐就回教室午睡，等下午放學(xué)了再回家。

    烈日當(dāng)空，弄堂里卻涼颼颼的，周子呈抓住戴姈的胳膊，“走慢點，等我?！?/br>
    “干嘛？”

    她著急吃完飯趕緊回來預(yù)習(xí)下一科，步子邁得很快，生生被他拉住。

    周子呈兩臂把她圈在懷里，身體大半重量壓在她身上，努力裝出很害怕的樣子：“怕鬼?！?/br>
    “......”

    戴姈去掐環(huán)在腰間的胳膊，沒好氣地吼他：“一個男生怕鬼！長那么大塊頭干嘛用的！”

    膽量還不如她一個女生！

    天氣太熱了，注意力全在這能熱死人的氣溫上，即使貼得那么近她也一點沒往曖昧的方面去想。

    周子呈弓著背腦袋搭在她肩上，懶洋洋地回：“有其他用處，以后你就知道了。”

    “鬼不想知道呢！”

    戴姈翻個白眼，身子亂扭胳膊肘往后頂他，“能不能別貼那么近，熱死了?！?/br>
    “不能，要經(jīng)過太平間了?！?/br>
    他雖然在睡覺，但該聽到的一點沒少。

    戴姈無語望天，此刻倒是希望有鬼把這男的收了。

    過了太平間就是人來人往的醫(yī)院門診大樓，戴姈拍打腰間的胳膊很不耐煩：“行了行了，可以松開了。”

    “哦。”

    他不急不慢地松開雙臂，掃一眼她汗?jié)竦男∧?，大發(fā)慈悲說：“請你喝奶茶?！?/br>
    “當(dāng)然是你請?！?/br>
    扛著他走了半路，她快被悶死了。

    “咦，那好像是我姑姑。”

    拎著印有市醫(yī)院logo的袋子從門診大樓走出來，姑父也在，錯不了。

    戴姈跑上前去，“姑姑，姑父！”

    兩個人回頭看到她，眼神交流了下，站在原地等待。

    “放學(xué)了？中飯吃了沒？”

    姑父笑問，她乖巧地點頭：“嗯，正要去吃。”

    “那正好，姑父開了車來，帶你回家去吃，中午在家能好好休息?！?/br>
    姑父是搞學(xué)生工作的，也心疼她學(xué)習(xí)刻苦。

    戴姈應(yīng)下:“好?！?/br>
    周子呈這時候走了過來，戴姈告訴他：“你自己去吃吧，我要跟姑姑姑父回家吃?！?/br>
    “奶茶呢？”

    “不喝了?！?/br>
    奶茶哪有回家睡午覺香。

    姑父注意到了他，略一思索后問：“你是學(xué)游泳的周子呈同學(xué)吧？”

    “嗯，朱校長好?！?/br>
    姑姑在一旁插話：“就是這位同學(xué)之前幫助過小姈?！?/br>
    “原來如此?！?/br>
    姑父欣慰地頷首：“勇氣可嘉，不愧是我們長禮的學(xué)生，比賽加油?！?/br>
    “嗯?！?/br>
    四個人往醫(yī)院大門走，戴姈想起來問：“姑姑你和姑父來醫(yī)院干嘛？”

    姑姑：“家里保健品沒了，來醫(yī)院買幾盒順便做個體檢?！?/br>
    姑姑是有吃保健品的習(xí)慣，戴姈望著裝ct圖像的專用袋子，遲疑地點一點頭。

    走到醫(yī)院門口，姑父的車就停在路邊，戴姈拉開后座的車門，跟站路邊的人揮手：“那再見?！?/br>
    周子呈皮笑rou不笑，唇縫里蹦出：“再見。”

    等著，放他鴿子的人從來都沒有好下場。

    周子呈幾天才來上一次課，桌上的空白試卷都堆成山了，老師知道他是學(xué)體育的也懶得管他，戴姈作為他的校友兼臨時同桌，自覺擔(dān)起了監(jiān)督他學(xué)習(xí)的重任。

    這一天他又沒來上課，傍晚放學(xué)，戴姈拿了他桌上的空白試卷走出教室，邊走邊打電話。

    “老師今天又發(fā)試卷了，明天就要交，要你今天務(wù)必寫完?！?/br>
    “你在不在學(xué)校游泳館？我把試卷給你?！?/br>
    另一邊的周子呈西裝革履，遠離喧囂的人群走到安靜一點的角落回答：“今天沒有訓(xùn)練，我在家，你可以送到我家來?！?/br>
    “在家？行吧，我給你送來?！?/br>
    他搖晃手里的紅酒杯，垂眸看杯子里殷紅的液體，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笑：“嗯，你來?！?/br>
    他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