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姈是周一才知道周子呈還應(yīng)邀來南大給體院的學(xué)生們演講的。

    一個連高考都沒參加的人給一群大學(xué)生演講，戴姈擔(dān)心他上臺就給所有人表演玩手機睡大覺。

    不知道校方怎么想的。

    “我無論如何也要搞到門票，看一看他本人是不是真那么帥！”

    梁菲菲趴在電腦前啪啪地敲字散播這個好消息。

    戴姈無語地攤手，正要打電話呢來電鈴聲就響了。

    想誰來誰。泍文唯ㄚI梿載棢址:?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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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姈拿上手機去了外面的陽臺，壓抑住喜悅，故作冷淡：“喂？”

    她今天一天都是課，還沒跟他通過電話。

    他說：“我26號要來你們學(xué)校?！?/br>
    “嗯，我剛剛知道了。”

    “給你留張第一排的票？”

    她撩了下頭發(fā)，傲嬌地應(yīng)：“有空就去吧。”

    這個答案，那頭不是很滿意，約她：“晚上一起吃飯？”

    戴姈這次答得很干脆：“不去?！?/br>
    鬼知道他又要折騰出什么花樣來。

    “就應(yīng)該把你干到下不了床?！?/br>
    “哼?！?/br>
    臭流氓。

    她現(xiàn)在在寢室，人身安全有保障，才不怕他。

    “快出來，去約會?！?/br>
    周子呈換了個態(tài)度，柔聲誘哄。

    戴姈心動了，語調(diào)上揚：“約會？”

    兩個人聚少離多，確定關(guān)系后還沒像樣地約會過。

    “嗯，我現(xiàn)在開車來接你?！?/br>
    “好吧?！?/br>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還是他們的第一次約會，戴姈好好打扮了一番，還讓吳霜給她化了個淡妝。

    結(jié)果這廝口中的約會就在家里約

    “今天挺漂亮的，那就交給你了。”

    周子呈跟沒骨頭一樣懶洋洋往沙發(fā)里一倒，人不動了。

    戴姈氣惱地踢他：“說好的約會呢！”

    她以為他是回家來換衣服。

    “家里約?！?/br>
    他臉埋枕頭里，手指了指餐桌上放著的瓜果蔬菜和新鮮生rou。

    要她做飯，怎么不上天呢。

    戴姈一屁股在沙發(fā)空處坐下，“我不會做?！?/br>
    就算會也不做。

    “那就點外賣。”

    他伸手去夠茶幾上的手機。

    戴姈氣結(jié)：“天氣熱，青菜不炒放到明天就壞了！”

    “壞了就扔掉?！?/br>
    理所當(dāng)然的浪費食物，九年義務(wù)白學(xué)了！

    戴姈惱得往他屁股上連踹兩腳，包往沙發(fā)里一扔拎菜進了廚房。

    戴姈會做的菜不多，小時候跟在姑姑后面學(xué)了點皮毛，廚房里倒騰近一個小時，勉強湊出來個叁菜一湯。

    她夾面前的rou末茄子吃，忽生感慨，“我還記得第一次炒菜就是rou末茄子，我爸喜歡吃，但他一次都沒吃過我親手炒的?！?/br>
    小時候以為是自己不乖才不討人喜歡，所以會努力地去討好大人，長大了才發(fā)現(xiàn)有些事是強求不了的。

    周子呈盛一碗湯放在她手邊，輕捏了捏她的臉頰。

    飯畢。

    他又化作一具死尸，賴在床上不肯動。

    戴姈抄起所有能用的被子枕頭往他身上砸，“必須出門！”

    現(xiàn)在還八點不到，留到明天早上，兩個自己都不夠他蹂躪的。

    “你家里什么都沒有，我們?nèi)ゲ少忺c家用物品。”

    她把包挎在肩上，打定了主意要出門，失望地嘆息：“我還記得以前有人對我說想做什么就去做，他會是我堅實的后盾，永遠支持我，這才過去多久，唉”

    “cao”

    逛個街都能被她上升到政治高度，這個門不想出也得出了。

    周子呈不情不愿地爬起來，抄了車鑰匙揣兜里，“那走吧，女主人。”

    “哼。”

    戴姈挽上他的胳膊，隔著衣服在他腰上撓了一把。

    他一只手臂把人圈在身側(cè)，“找死是吧。”

    “就要撓”

    “嘖?！?/br>
    行，晚些時候讓她撓個夠。

    有周子呈開車，兩個人去了市中心物品最齊全的一家商超，戴姈直奔生活用品區(qū)，先給自己拿了牙刷牙膏，再拿了一雙女士棉拖，覺得粉色的兔子毛巾可愛，順便也拿了兩條。

    周子呈一手推著購物車，勾唇耐人尋味地笑。

    被戴姈看見，免不了又是一記粉拳，“你笑什么笑？”

    “沒什么，你盡管挑。”

    他那里都裝得下

    兩個人把超市逛完了一圈，購物車裝滿了才罷休，結(jié)賬時一前一后排隊，周子呈非常順其自然地抓了一把避孕套。

    對，不是一盒，是一把。

    他手掌大，把貨架上自己的號全拿了，行事作風(fēng)之sao浪，連路人都側(cè)目，偏偏他戴著帽子口罩，路人曖昧的目光就轉(zhuǎn)移到他胳膊圈著的女孩身上。

    眉清目秀，白白凈凈的，高挑的身材，跟男人一相比卻顯得小小一只。

    戴姈頂著大紅臉接過收銀員找回的零錢，一頭撞他的前胸恨不得鉆進地底。

    他不要臉，她還要的??！

    從超市出來，東西放后備箱，他要求回家。

    “不回！”

    回去就是死路一條。

    她死死抱著他一只胳膊不讓上車，“時間還早，我們再去逛一逛?！?/br>
    擺明了的跑不了就拖。

    周子呈捏她的臉，好整以暇地揚唇：“行?！?/br>
    南城的夏天，最熱鬧的不是白天而是夜晚，戴姈拉著他在人群里穿梭，明明不是第一次來這邊逛了，可可大概是身邊的人不一樣，她看到什么都覺得新鮮。

    “這家的棒打檸檬茶不錯，你也來一杯嘗一嘗?！?/br>
    她說著已經(jīng)掏錢付款要了兩杯，省得出了店門他又來跟自己搶著喝。

    十多分鐘后，兩個人各拿著一杯檸檬茶出來，戴姈邊走邊喝，領(lǐng)著他來到處偏僻點的角落。

    周子呈摘下口罩，自己手里那杯不要，偏要去喝她的。

    戴姈翻白眼撇嘴，也只能隨他了，拿自己的那杯跟他交換。

    “人怕出名豬怕壯，如果還能像以前一樣就好了?！?/br>
    她想起以前在長禮的時候，兩個人想干嘛就干嘛不用在意路人的眼光，尤其是周子呈，連學(xué)校老師都不怕，敢拉著她在教室里干壞事。

    “這里年輕人多?！?/br>
    年輕人大多上網(wǎng)，很容易被認出來。

    周子呈摸摸她的頭安撫，“所以才讓你留在家里?！?/br>
    “呵呵”

    走著走著到了風(fēng)情街，途經(jīng)一家裝修別致的琴行，KTV殺手戴姈非要進去看看。

    結(jié)果就遇見了熟人。

    琴行里很冷清，戴姈拽了拽周子呈的衣服下擺，眼神示意正在擦琴的窈窕身影，“你有沒有覺得很眼熟？”

    店里沒別的客人，對方聽到聲音抬起臉來。

    還真的是。

    她放下吉他款款走過來，在二人面前站定。

    戴姈早就甩開了周子呈的手，挺直腰背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住，“阿姨好?！?/br>
    “嗯?！?/br>
    梁茵淡淡地應(yīng)了聲，目光落在戴口罩的周子呈臉上，吩咐說：“有空一起吃頓飯?！?/br>
    “嗯?！?/br>
    “這個‘一起’，應(yīng)該不包括我吧？”

    戴姈匆匆打完招呼就拽著周子呈出了琴行，不確定地問他。

    “你說呢？”

    他的手掌擱在她側(cè)腰上，大力揉捏了一把。

    戴姈欲哭無淚，她才大二呀。

    “都怪你！”

    周子呈倍感冤枉，散漫地提醒：“是你自己要逛的?！?/br>
    直接跟他回去，什么事都沒有。

    “你不頂嘴難受是吧?！?/br>
    戴姈咬牙，捶他消氣，才問：“你不是說你mama她跑了嗎？怎么會在南城？”

    “嗯，跑來南城了?！?/br>
    回國前梁茵聯(lián)系過他，問他以后會留在哪座城市，他告訴她了。

    說實話，他也沒想到她會來南城。

    “看來你mama還是愛你的。”

    她牽上他的手，腦袋蹭他的胳膊，欣慰地感慨：“真好啊，我們兩個，至少還有一個人得到了mama的愛。”

    周子呈笑，把人抱起來放在臂彎里顛了顛，目光灼灼盯著她：“放心，老子連你媽那份一塊兒疼你?！?/br>
    話音未落，抱著她大步走往燈光明亮的停車場。

    戴姈摟著他脖子小聲地驚呼，腦袋撞進他懷里。

    這個人，正經(jīng)又不正經(jīng)。

    她問他：“你這次會在南城待多久？”

    “不好說。”

    “哦，那就還是會走啰”

    想到他一走就是半年幾個月，離別的傷感頓時撲面而來。

    “如果不用分開就好了?！?/br>
    他得意不已：“在你身邊呢就擺臉色，還說不想老子?！?/br>
    “這能一樣嘛！”

    兩個人口中的“想”就不是一個意思。

    她都罵膩了。

    周子呈瞥一眼她氣洶洶夾雜著失落的臉，笑而不語。

    26號，周子呈應(yīng)邀來南大分享他世錦賽冠軍心得的日子，還真讓戴姈說中了，她當(dāng)天沒空。

    姑姑的乳腺癌要做手術(shù)了，她一連幾天都在醫(yī)院守著，吃不香睡不著，人也跟著憔悴了許多。

    “手術(shù)一定會成功的?！?/br>
    戴姈坐在病床邊，把削好切塊的蘋果遞給姑姑，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

    她出生起就跟著姑姑，她就是她最親近的人，不能有任何閃失。

    姑姑拿著她給的蘋果，沒什么胃口地偶爾咬一口，徐徐說道：“我雖然只是你的姑姑，但你打從生下來就跟著我，我雖然沒生過孩子，但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親閨女，我早先跟你姑父商量過把你的戶口遷到我們這邊來，他那邊也托朋友辦妥了，你如果沒什么意見，寒假回家就可以去把手續(xù)辦了，這樣即使我以后出了什么事，你還是跟你姑父過，他跟你雖然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總比你的親爸親媽強?！?/br>
    戴姈別過臉去，還是沒忍住掉了眼淚，緊緊抓住她的手，“醫(yī)生說手術(shù)成功的概率很大，你一定會健健康康的?！?/br>
    她以后還要好好孝順?biāo)?/br>
    姑姑給她擦淚，“有什么好哭的，我這把老骨頭，至少也能再陪你十年?！?/br>
    她眼淚流得更加洶涌，趴在她的腿上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