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大婚 #8471;o1⑧ЬЬ.#9374;o#9436;
一朵長壽菊,孤直綻放在玄色錦上,璀璨金色的花瓣,紅艷艷的花芯,鮮綠的莖干,翠綠色的葉子。 晏晏并不討厭女紅,這一針一線,可讓她靜心。 昭華湊過來,贊道:“你這繡工,精進了不少呀。” “jiejie莫要笑話我了,快來指點指點我。” 晏晏的繡工只能說平平無奇,并不出彩,比不上繡藝巧奪天工的昭華。 “可在這兒,用金線繡吉祥紋,再在花枝上,綴以銀絲勾勒?!?/br> 晏晏頷首而笑,“不愧是jiejie?!?/br> 視線落在昭華的繡品上,繡工果然是奇巧,繡的,堪堪是一副鴛鴦戲水圖,忍不住打趣道:“jiejie繡的這鴛鴦著實精巧,可是……要送給情郎?” 昭華已及笄,自小就與娘家表兄定下婚約,再過些時日,那表兄該要請旨賜婚了。 瞧昭華一臉少女懷春的模樣,晏晏忍不住作勢,雙手托著香囊,打趣道:“香囊贈君,表以情思?!?/br> 昭華羞赧掩面,“你、你說話愈發(fā)混賬了!死丫頭,還有沒有點未出閣女子的矜持?”?ǎоɡùоsんù.cом(yaoguoshu.) 晏晏怔忪了許久,未出閣女子,她可還算未出閣的女子? 窗外雪花簌簌而落,一朵朵雪花輕盈旋轉著,如絮,如絨,舞姿翩翩,裊裊婷婷。 晏晏側臉的一瞬,恰好一片雪花落在她鼻尖,一時覺得好笑,伸手輕輕拂去。 昭華在一旁憂道:“父皇的病,也不知何時能好。” 晏晏淡淡道:“父皇是真龍?zhí)熳?,自有上天庇佑,龍體定會安然無恙,千秋萬代?!?/br> 實則,父皇會如何,于她而言,并無什么干系。 手中的銀絲線莫名斷了,她重又尋了一根銀線,隨口道,“對了jiejie,這些日子,怎么不見玉華meimei?” “聽她殿里的宮女道,她在閉關齋戒,為父皇祈福。” 晏晏眉梢輕蹙,心中覺得蹊蹺,“玉華她平日就吃不著什么油水,還需特意齋戒?” 玉華平日里的吃穿用度,連皇后身邊的掌事宮女都不如。 昭華長嘆一聲,“許是為了博個好名聲吧。你也知道的,她命苦,母親久病臥床,一個人無依無靠的,趁這時機表現(xiàn)表現(xiàn),等父皇病好了,說不定能顧念她一二?!?/br> “jiejie本要議親了吧,若父皇……” 若父皇駕崩,身為兒女都需守孝叁年,不得成婚。 昭華笑,“我是不礙事,我的未婚夫婿是娘家的遠房表兄,小時候便定好了,若父皇真……那么多年都等了,讓他再等個叁年又何妨?” 都道,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倒是太子哥哥,應該是要大婚了,諸大臣想借著此次太子婚事來沖喜?!?/br> 晏晏一怔,“太子妃人選定了?” 昭華細想了會兒,“據(jù)聞是瑯琊王氏,王丞相家的幺女,記得名字是——王鳳儀?!?/br> 晏晏頷首,“如此極好,太子哥哥與王姑娘是表兄妹,此番親上加親,龍章鳳姿,當是天作之合?!?/br> 見到那位王鳳儀,是半月后,太子大婚之日。 病榻上的皇帝,怕自己離世后,兒女守孝叁年,會耽誤愛子婚事,遂下旨賜婚。 蕭崇終是拗不過父皇,一則不忍忤逆這一片拳拳父愛,二則想接著婚事沖喜,不得已只好應了。 灼灼紅嫁衣,似火,似血,紅得無比艷麗,王鳳儀臉上的紅妝,也是那般艷麗逼人。 重姐妹圍著新娘子,訴說著太子的趣事,和樂融融,時不時惹起哄堂大笑。 此情此景,又有誰會聯(lián)想到,蕭崇與眾姐妹關系極淡薄,甚至連她們的名字都記不清。 逢場作戲罷了,既然大家都這般會做戲,她也要好好發(fā)揮,可不能辜負了她與太子的兄妹情深吶。 她微笑,叁月春風的笑意,又暖又甜,“嫂嫂好,安華見過嫂嫂?!?/br> 王鳳儀,瑯琊王氏女,世代簪纓,因家風關系,她自小詩書雙絕,頗有美名。 王鳳儀抬眸對上晏晏,驚了一瞬,嘆道:“你便是安華meimei?安華meimei生得可真是好看,這花容月貌……真真我見猶憐啊。” 她自負美貌,本以為帝京貴女中,無人能與她相提并論,不想今日,卻落了下風。 曾聽聞安華公主有傾國之色,彼時只覺得是奉承之詞,不曾想,是這般令人艷羨的絕世容色。 心知這位公主與別的公主不同,是太子重視之人。她親昵拉住晏晏的手,退下一只紅玉鐲子,戴在她那截皓腕上。 “來,這是見面禮,區(qū)區(qū)薄禮,meimei不要嫌棄才是。”王鳳儀笑了笑,“聽聞安華meimei是太子親自教養(yǎng)的,與太子間的兄妹情誼比其余皇子公主都要親厚。今日初見你就覺著親切,以后,我們定能好好相處?!?/br>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 晏晏心中一凜,她可是……知道些什么? 心中翻江倒海,面上卻波瀾不驚,依然掛著甜美可人的笑顏,“謝謝嫂嫂,這見面禮太貴重,著實令meimei受寵若驚。meimei祝哥哥嫂嫂琴瑟和鳴,永結同心!然后……早生貴子!” 王鳳儀掩唇而笑,對身旁女眷道:“瞧瞧這嘴甜的。” 有一公主卻是不服,“呀,嫂嫂偏心,只給jiejie見面禮,不給我,我也要見面禮!” “好好,下次給你補上?!?/br> 眾人和樂融融,直至吉時,新郎來接親,眾女眷才散去。 十里紅妝鋪滿街,萬里飛花,舉國皆喜,共賀這對金玉良緣。 太子蕭崇的迎親隊伍到來時,晏晏乖覺地躲到角落,無意湊這熱鬧。 方才為了哄新娘開心,笑得臉都僵了。 從種種傳聞來看,那位太子妃王鳳儀,可不是省油的燈。 她不想節(jié)外生枝,還是避開為好。 日落后,諸女眷都齊聚東宮后院。 從廳堂里不絕于耳的賀喜聲看來,前面是十足的熱鬧,賓客滿堂。 此番太子大婚,眾位公主齊聚,連遠嫁的jiejie都特地趕回來參加太子婚宴。 唯有玉華,因病缺席了。 晏晏和昭華坐在一起,無意瞅見昭華一臉惆悵,便湊近她耳旁,打趣道:“我瞧jiejie今日這神情,似是羨慕的緊,是不是也想早早穿上嫁衣了?” “死丫頭,凈會打趣我,我瞧你才是,你今日心情似乎不錯,是不是也想著有朝一日,能十里紅妝?” 十里紅妝,十里紅妝呵…… 一個失了貞的公主,哪有資格想這些?能安然度過余生便是萬幸。 真要細說,太子大婚于她而言是好事。 成婚后,東宮內務都該交由太子妃執(zhí)管,有太子妃盯梢,以后蕭崇的行事作風必會有所收斂,恐難再肆無忌憚的對她強取豪奪。 是以,她心情大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