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幕遮(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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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天剛過,謝植好夢正酣,忽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他罵罵咧咧地睜開眼,首先發(fā)現(xiàn)懷中摟著的姜書綰不知何時已經(jīng)離去,心中悵然了一瞬,便披了外衣前去開門。 原來是汪景明的夫人發(fā)現(xiàn),汪翰林失蹤了。 謝植面色不悅:“你家官人不在你房里,自然是在別人房里,來本相這里找什么?” 汪夫人趕忙搖頭:“謝相切莫生氣,我是瞧見這張字條,擔心他會出什么事兒。” 這艘畫舫還在沿著既定路線緩慢移動,不到天明尚且不會靠岸,好端端的一個人,要么藏起來了,要么跳船了,否則不可能憑空消失。 “什么字條?寫了什么?”謝植問道。 汪夫人一一作答。 謝植驟然間想起昨夜與姜書綰在房中聽見那“噗通”一聲,即刻喊來隨從,下令道:“讓應急的小船回頭去打撈,看看是不是真的墜湖了?!?/br> 不到五更時,一船達官貴人都從睡夢中被叫起,睡眼惺忪地集中在船艙里,不知所措。船艙角落里頭放著什么東西,上面蒙了一塊白布,周圍淌了一攤水。 所有人都被通知前往大廳,船上小廝挨個敲門通知。 譚贊與姜書綰最后才來,大家伙兒疑惑地看著他倆,紛紛詢問身邊的人,似乎昨晚的宴席上并未見過,是何人邀請來的? 譚贊早些年一直在各路做監(jiān)察御史,調任回京不久,和姜書綰情況差不多,但汪夫人卻認得他,心中一驚,率先喊了聲:“譚御史,沒想到你也在此?!?/br> 就在眾人竊竊私語之際,謝植一臉凝重地推門而入,他走到那塊白布前,蹲下身一掀:“昨夜汪翰林遭人殺害,目前兇手還在這艘船上?!?/br> 濕漉漉的一具尸體突然曝露在眾人面前,在一片驚呼聲中,汪夫人差點兒昏過去。 姜書綰仔細觀察著眾人的表情,心中暗暗判斷著哪些人有嫌疑。 “汪夫人,勞煩您回憶一下,最后見到汪翰林是什么時辰,有沒有發(fā)生什么特別的事?!?/br> 眾人尋著聲音看去,才發(fā)現(xiàn),是剛剛站在譚贊身邊的那位小娘子。 “你是什么人,豈能對我家夫人這般無禮?”還不等汪夫人說話,她身旁伺候著的婢女就伶牙俐齒地搶白道,“便是在公堂之上,也不能這般審問的腔調?!?/br> 謝植冷著臉:“京畿路提點刑獄司的公事,便是本相她也能審得,問汪夫人幾句話怎么了?” 眾人再次把目光聚焦在姜書綰身上,早就聽聞提點刑獄出了一位女官,燕山府路外放三年,新近才回了京,卻沒想到,居然是眼前這位俏麗的小娘子。 那些目光之中有探究,有好奇,也不乏有欣賞。謝植方才出了頭,這會兒又有些后悔,不動聲色地轉過頭去,似與姜書綰說話,實則擋掉那些男人的眼光。 “姜提刑,可有論斷?” 姜書綰看了他一眼,微微搖頭,還未來得及檢驗尸體,她不能輕易做出判斷。 又對汪夫人說道:“汪夫人,若想盡快找出兇手,還請你配合,如實回答我剛才的問題?!?/br> 汪夫人看了一眼四周,船艙內站著坐著烏泱泱一片,她面色為難,汪景明如今死了,那些事兒若是說出來,自己豈不遭人恥笑,于是篡改了事實,信口說道:“昨夜宴席結束之后,我與官人回房了,亥初時分,他說有些事要去尋謝相,就離開了,一直到……” 說著說著哽咽了起來,這些年他們雖然頗有爭執(zhí),但畢竟是自己曾真心愛過的男人,汪夫人看到他的尸體,說不悲傷也是假的。 這番話說出口,倒叫謝植錯愕:“本相昨晚未曾與汪翰林單獨會面。” 但偏偏汪夫人從口袋中取了字條出來遞給姜書綰:“我家官人收到這字條之后,便說要去找謝相解釋清楚?!?/br> 那字條皺成一團,上面寫著:壺中滿翁香,玉樹后庭花。 “這跟他有什么關系?”姜書綰看不懂,她只聽過玉樹后庭花這首曲子,卻不知和謝植有什么關系。 “昨夜宴席上,謝相曾對我家官人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蓖舴蛉死^續(xù)說著,“當時官人的臉色就不太好看,謝相中途離席,他也追了出去,他們許久未歸,不知在外頭說了什么。” 再說下去,謝植就與這件事脫不開關系了,姜書綰不知為何汪夫人非要把這件事往他身上引,面色有些不悅地問:“汪夫人,昨夜你與汪翰林可有發(fā)生過爭執(zhí)?” 汪夫人的心咯噔了一下,眨了眨眼:“沒有,我與官人感情甚篤,從不爭執(zhí)?!?/br> “恐怕不是吧?”姜書綰盯緊了她的眼睛,“昨晚本官分明聽見你與汪景明在甲板上爭吵,你似乎還說,你爹一定會殺了他。” 峰回路轉,沒想到汪夫人竟成了最大嫌疑人。 她沒想到姜書綰會聽見自己和汪景明的對話,不經(jīng)嚇,慌亂地連連搖頭:“不是我殺他,那些不過是一時之氣,又豈能當真!” “你編造這些謊話,引導我們把謝相當作殺人兇手,也是一時之氣么?”姜書綰不免懷疑汪夫人的動機,“汪夫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謝植的目光落在姜書綰身上,再難側目,他才不管,這番話分明就是護著他。 “你一個人聽見能代表什么——”人群中一紫衣女子走出來,眼中帶著得逞的笑容,“你和這謝丞相只怕關系匪淺,否則深夜你又為何會去他房中?” 紫衣女子繼續(xù)說著:“說不定是你二人合謀呢。” 眾人嘩然,目光來回在謝植和姜書綰身上掃,這事兒荒唐之余似乎又透著一些合理。 他們大多不是朝臣,并不知曉謝植與姜書綰之間那些糾葛,只覺得這樣貌美的小娘子,怎么能吃得了提點刑獄的苦,名不見經(jīng)傳的女流之輩,還能出任京畿路提點刑獄司一職。 但若是傍上了右丞相,一切不就順理成章了。 “憑你也配與姜提刑齟齬?”謝植冷哼一聲。 他還要說些什么狠話恐嚇,卻被姜書綰以眼神制止,她不慌不忙地回應著紫衣女子的指認:“那你且說說,你是在何時發(fā)現(xiàn)本官謝相在房中的?我們又做了什么?” 紫衣女子得意:“亥初時分,宴席剛剛結束,嬤嬤讓我在謝相房中等候,結果你們倆一前一后地進來了。”說罷,又恨恨道,“他還為了你將我趕走,你們敢不承認么?!?/br> “聽清楚了嗎汪夫人。”姜書綰面向她,“亥初時分,謝相和本官在一處,且有人證,如何去害你家官人?” 紫衣女子急了,沒想到反倒幫他們洗脫了嫌疑:“我走之后,你們必然有茍且?!?/br> 謝植十分痛快,長指敲了敲桌面,吩咐隨從:“出言誹謗朝廷命官,拖下去關起來,從此別讓本相在汴京看見她?!?/br> 二人配合默契,姜書綰走到汪夫人面前:“這船上如今你的嫌疑最大,還不說實話么?” —————————— 抱歉啊各位寶寶,昨晚太累了早早睡了,讓渣男多活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