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陣子(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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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端端她不會莫名其妙提到定遠侯,于是謝植伸手捏捏她的臉:“剛剛你在找什么?” “剛來的時候我把這邊的卷宗都瀏覽過一遍,有關(guān)定遠侯的案子總是不了了之,我印象最深的就是當年那一樁火燒小甜水巷的事兒?!苯獣U從桌子上跳下去,“你還記不記得譚贊,在畫舫那個晚上,我正是因為看到那卷宗,才知道他和衛(wèi)蘭真的事?!?/br> 說起定遠侯,謝植自然不會陌生,飛揚跋扈的老頭,年輕的時候有神宗壓制著還不敢多肆意,結(jié)果等到了趙元思這一輩的時候,越發(fā)囂張。 “你找卷宗做什么?”在謝植的印象中,雖然定遠侯犯了不少事兒,但畢竟手持著丹書鐵券,何況也沒什么事兒需要由提點刑獄司出面審查的。 姜書綰嘆了口氣,將今日在薛子望家里吃飯時候的所見所聞悉數(shù)告訴了謝植。 “我知道那些卷宗也沒什么大用,他為非作歹的事情多了,區(qū)區(qū)一樁強占民宅的案子,哪里敵得過丹書鐵券的恩情?!彼行o奈,“便是官家,也不能奈他何,更別說是我?!?/br>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趙元思一身便服,邁著輕快的步子踏了進來:“姜愛卿,什么人這么厲害?連朕也不能奈何?不如說來聽聽看。” 他一抬眼,見謝植也在,笑容更甚:“謝相每每總是與朕心有靈犀,好像知道朕要來這里似的?!?/br> 他們倆人趕忙要上前去行禮,然而趙元思卻擺擺手:“不必了,今日朕微服私訪,原本是想約上姜愛卿一起去大相國寺看一看。不過,先說說你剛才提到的這位厲害角色吧……” 姜書綰慶幸著趙元思沒有更早一些進來,否則她只怕是百口莫辯,但現(xiàn)在這樣的問題也讓她難以回答,于是她求救似的看著謝植。 “厲害的不是人,是這人手里拿著的東西?!敝x植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對趙元思說道,“姜提刑也不是外人,剛剛她在尋找多年前小甜水巷縱火案的卷宗,據(jù)臣所知,那樁案子與定遠侯脫不了干系?!?/br> 趙元思的臉色一變,陰鷙了起來:“定遠侯,又是定遠侯!” 不慎之中打碎了桌面上的一只硯臺,黑色的墨汁撒了一地,還有不少濺到了姜書綰的身上。 “朕失儀了,姜愛卿可有其他衣衫在衙門里頭,不如先去換一身吧?!彼麥芈暤溃岸ㄟh侯的事情等你回來再說也不遲?!?/br> 姜書綰哪里敢動,她就住在附近,走兩步路就能回去,但她自知今日趙元思的怒火是自己挑起來的,哪里還好叫皇帝陛下在這里等著她更衣。 于是她壯著膽子:“不如下官先說吧?!?/br> “姜提刑,沒事的?!敝x植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去吧?!?/br> 聽見謝植說這話,她總算有些定心,朝趙元思拜別后,快步離開了往外走。 “看來皇帝說話不如右相好使,哈哈——”趙元思一臉看不透的情緒:“朕竟不知道,姜愛卿和小舅舅的關(guān)系這么融洽了?!?/br> 然后起身走到謝植身邊,詢問他:“出去走走?” 趙元思不動聲色,卻將手背在身后,他的拳頭緊緊握住,剛剛的硯臺是刻意打碎的,即便他尚未臨幸過任何女子,卻也知道剛剛屋子里曖昧潮濕的氣味來自于什么。 他無法容忍姜書綰身上帶著謝植的氣味和他同處一室。 謝植卻全然不知他已經(jīng)生出這樣的心思,還當他是真的在意姜書綰只聽自己的話,怕她后面的升遷受阻,于是替她解釋了幾句:“姜提刑一根筋,她只當自己惹惱了官家,一時之間嚇住了?!?/br> “當年女子科考后,朕記得是讓姜書綰去鴻臚寺,最后是小舅舅執(zhí)意調(diào)任她去燕山府路的吧?”趙元思沒有接他的話,突然問道,“當時還有人說是右丞相睚眥必報,刻意鏟除異己,小舅舅,朕有些好奇了,到底真實原因是什么呢?” 也許現(xiàn)在說出來是個好機會,謝植道:“姜書綰這個人,聰慧心細,但是卻過于倔強固執(zhí),鴻臚寺要舌燦蓮花的本事,臣想著,不如讓她去刑獄司歷練一番也好,燕山府路偏遠苦寒,最是磨練人的心志。” “唔,苦寒也是真的苦寒了些……” 謝植頓了頓,見趙元思也沒繼續(xù)說什么,而他的表情也是示意自己繼續(xù)說下去,于是回道:“太后和官家力行女子科考,要的是什么?是讓這天下的女子都知道,她們也是能夠和男人一樣平分秋色,但歷來的女官都是去的哪里?不過是九寺五監(jiān)內(nèi),光鮮亮麗的差事,卻無實權(quán),官家可曾見過刑部、工部和大理寺出過女官?” 趙元思深深吸了一口氣,剛才心中那一點不快,似乎正在消散。 “朝廷需要給天下女子立一個標桿,尋一個表率,而臣當時就覺得,姜書綰可當此任?!弊约阂恍囊灰鈨A慕著這樣一位女子,謝植心中亦有榮焉,不禁面露自得之色,“臣尚且欠官家一個副相,楊益出了這么大的事,臣也是反思多日,不知道官家覺不覺得姜書綰……” “她可以去更高的地方?!壁w元思微微一笑,悄悄阻止了謝植繼續(xù)說下去的話,“安王的棋下得很好,布局也不錯,也許很快就有遼國要攻打北境的消息傳來?!?/br> 謝植的眸子亮了亮,只聽趙元思繼續(xù)說道:“到那時候,定遠侯調(diào)兵遣將便有了最佳的理由,誰會知道他們的軍,究竟是去降遼,還是來逼宮呢?” “他們打的竟是這樣的主意?!敝x植也是咂舌,“不過玉貞公主剛嫁過去沒多少日子,遼國又豈會有其他理由出兵呢?” “安王最擅長此道,他有的是手段,小舅舅莫不是忘了明州姜家的案子?!壁w元思笑笑,“不過這其中也有變數(shù),若是朕提前大婚了,遼王必然要來赴宴道賀,到時候,還有沒有宋遼之戰(zhàn)的可能性,就未必了。” 姜書綰已經(jīng)換好了衣服,正遠遠走來,趙元思率先看見了,便對謝植說:“朕覺得這件事,姜愛卿是配合的最佳人選。” 謝植有些震撼,不確定趙元思這個決定是自己做出來的,還是與孟太后商議之后的結(jié)果,他有些遲疑卻還是問出了口:“官家是要做一場戲么?” “如果姜愛卿愿意,也可以是真的。”他輕快地回答謝植地問題,然后對著他身后揮了揮手,“我們在這里!” 謝植愣在那里,有些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 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他竟是絲毫沒有留意,趙元思已經(jīng)對姜書綰有這樣濃厚的興趣和心思了。 姜書綰一身青翠綠裙,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剛剛說要去大相國寺,官家都穿著便服,下官便也擅自作主換了件便裝?!?/br> “愛卿甚美?!壁w元思笑意盈盈,“看你穿上這件衣服,朕倒是想起那一日,你跳舞的模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