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陣子(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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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還跟自己打過照面的人,短短一夜就已經(jīng)變成冰冷的尸體。不知為何,姜書綰忽然想起了那個離奇死去的魏國大長公主。 也是一樣的手法,謝植涉嫌其中,說不上的巧合與詭異感。 像是行走在迷霧之中看不清前路一樣,但是,再給她一點時間,她好像就快要把這些事都串聯(lián)在一起,沖破云霧找到真相了。 粗略地一眼看去,母子倆人還是不同的死法,死亡時間之間相隔著至少一個時辰,看樣子不像是同一個兇手所為。 黃阿婆死得早一些,她的手臂上有一些擦傷,已經(jīng)結(jié)了一層薄薄的痂,那些血痂并不呈塊狀,應(yīng)該是撞到墻壁或者地上摩擦破皮膚產(chǎn)生的,她身上的致命傷在胸口,創(chuàng)面有些不規(guī)則。 “你看這個刀口,不是匕首和劍造成的,應(yīng)該是尋常的菜刀,一會兒記得派人去黃大林家中找一找,看廚房里有沒有這個尺寸的菜刀?!边@個案子里,薛子望是證人,且與黃大林母子相熟,并不太適合驗尸,姜書綰便又讓他像從前一樣,從旁記錄。 薛子望也在傷口上瞧了瞧:“的確是單刃刀,而且從長度深度來看,很可能就是家里的菜刀。” “不錯,再結(jié)合她的傷口來看,應(yīng)該不是蓄意謀殺,反倒像是沖動殺人?!苯獣U指著黃阿婆的傷口,意味深長地對他說,“你懷疑的謝植,他大概連只雞也沒殺過,黃大林家廚房門朝哪邊開也未必搞得清,就算他要動手,也不會選擇用菜刀?!?/br> 見薛子望不說話,她暫時停下手上的動作,走到他身邊:“子望,你為什么要針對謝植,他之前對你言語上是不客氣了些,但畢竟是個好人,不至于如此窮兇惡極,況且,他沒有殺人的理由?!?/br> “你怎么知道他沒有?”薛子望脫口而出,臉漲得有些紅,“你不應(yīng)該對他這樣偏心?!?/br> 姜書綰失笑:“我沒有對他偏心,只是在說事實?!?/br> 薛子望依舊窮追不舍:“師父,如果真的是謝植殺了人,你會親手抓住他嗎?” “且不說我已經(jīng)調(diào)任,即便是刑獄司,也不會管抓捕犯人的事兒?!?/br> 不存在這種如果,姜書綰也不想回答這種可能性,她不知道薛子望和謝植之間究竟有什么誤會,于是選擇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低頭繼續(xù)去看黃阿婆的尸體。 她從薛子望手中抽出那一本記錄本,將它卷成一團(tuán),然后讓他重新握著,模擬那是一把刀。 然后比對了一下角度。 她身上有且僅有一個傷口,切入口也不深,根據(jù)她剛剛對傷口檢查的結(jié)果,被捅的部位在胸口處,傷口自內(nèi)而外翻,黃阿婆最后是死于失血過多,刀刃傷及了重要臟器。 已經(jīng)徹底排除了蓄意謀殺的可能性,因為那道致命傷明顯就是意外。要么是過失殺人,要么就是她不小心撞到了刀刃上。 “身高上來看,不是男性?!苯獣U搖搖頭,剛剛她和薛子望模擬了一下,黃大林的身高和黃阿婆的差異過大,如果是黃大林手持著刀,最多只能插到肩頭,謝植比黃大林還要高一些,更加不可能。 薛子望已經(jīng)知道了姜書綰在做推案,便也提出疑問:“那有沒有可能,是他沒有提刀對著人?!彼麑⑽罩鴷淼哪侵皇执箟嬙谘H,“這個位置呢?黃阿婆剛好撞了上去?!?/br> “如果這樣的話——”姜書綰突然撲向書卷,薛子望猝不及防,往后退了幾步。 “我們的假設(shè)就是意外撞在刀刃上被刺死,如果在這個位置上的話,手松開刀就可以掉在地上,即使插進(jìn)了血rou里,也不會致命?!彼屟ψ油匦伦ズ媚潜緯?,擺出合適的動作,“刀刃正對著,做出防御的動作來,并且手握得很緊,才符合我們剛剛那種假設(shè)?!?/br> 薛子望點點頭,趕忙拿起筆繼續(xù)記錄。 “師父,我要跟你學(xué)的東西還有很多?!彼恼Z氣柔了下來,“你升遷去了禮部我很開心,但總覺得心里沒著落了一樣。” 姜書綰繼續(xù)去檢查黃大林的尸體,頭也沒抬:“從前我在燕山府路,和左提刑共事多年,他也是個一身正氣的前輩,你可以跟著他學(xué)到更多?!?/br> 黃大林的傷口就簡單多了,后腦勺受到了重創(chuàng),血管爆裂。 今天早晨她在那間屋子的墻壁上看到的血跡,不出意外就是黃大林的。 薛子望把這些都記下來:“師父,你心悅于謝植,對嗎?”還沒等她回答,又自顧自地說:“你不用否認(rèn),我都知道,但是,我真的不忍心看你被他欺騙,踏入火坑。” “他從來都沒有騙過我?!苯獣U平靜地去洗手,然后又掏出了口袋里的帕子,將一雙手仔仔細(xì)細(xì)擦干凈了之后,將帕子丟在了桶里。 薛子望想起之前,她也是把一模一樣的帕子給了自己,一激動,語氣又急促起來:“這、這帕子看起來還是新的,你不要了么?” “對啊?”姜書綰不知道他為什么看上起來這樣激動,“青竹用邊角料給我做了很多條,不說幾百也有幾十,就是讓我用完之后直接丟棄,不必帶著臟帕子在身上麻煩?!?/br> 原來竟是這樣…薛子望心中那最后一點不切實際的幻想也破滅了。 姜書綰沒有留意到他的變化,驗尸已經(jīng)完成,她需要再回黃大林家中確認(rèn)一些線索,現(xiàn)在的一切就好像一張被撕碎的紙片,散落一地。 她只需要再有一點時間,就可以把它們拼湊,恢復(fù)成原來的模樣。 薛子望握緊了拳頭,謝植那種紈绔子弟,若非跟官家沾親帶故,又怎么能居此高位?他平日里斂財不知節(jié)制,每年科考去他府上溫卷的學(xué)子數(shù)不勝數(shù),只是踏進(jìn)那道門就要給五兩銀子,更別提要他背書,跟他一屆參加科考的學(xué)子就曾經(jīng)向他透露過,自己許諾了謝相良田百畝。 而后來,那個同窗果真調(diào)去了富庶的福建路。 況且,他的名聲也著實不好聽,傳聞他昔年走馬章臺,夜夜流連于教坊酒肆之中,身邊不知換了多少女人。 不過是靠著一副騙人的好皮囊罷了。 這樣的一個男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根本沒有一點配得上他的師父。 “我們現(xiàn)在一同再去黃大林家里一趟?!苯獣U對薛子望說,“你去跟左提刑說,務(wù)必要好好審一審黃大林的娘子,然后讓他安排將那幾個去黃阿婆家砸墻的混混也帶過來一并提審。” 薛子望愣在那里,沒有聽見一樣。 姜書綰走到了門口,卻見他沒有跟上來,折回頭拍了拍他:“怎么傻愣著?” “沒、沒什么……” ———————————— 謝植:感謝小薛認(rèn)可了植的皮囊,嘻嘻。 (下章出現(xiàn),備忘錄劇情來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