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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我本來跟兄弟姐妹們在邊境附近生活....一直安分守己,從來都沒傷過人,是那些人一看見我們就把我們抓過來,還逼我們吃人做替死鬼。” “那些人非常奇怪,感覺一點也不像活人,他們跟幾個大禍妖聯(lián)手,或逼迫或控制的把我們推出來,每日死上幾個給他們轉(zhuǎn)移注意力?!?/br> “他們就藏在地下,但是具體位置我不知道,他們把那里叫做地堡,里面還有可以隔絕探查的法器?!?/br> “我不清楚他們這么大動干戈是要干什么,但我也偷聽過一些.....好像是他們在找什么東西,那個東西在某個人身上,所以他們得先找著那個人。” “我真的沒有主動吃過人,你們能不能放我回妖族....我的兄弟姐妹們都被他們害死了....我真的不想再這里呆下去了?!?/br> 審問結(jié)束后,李暻之和林逸并排走在廊中。 “你對那妖怪的供詞有什么看法?”林逸問道。 “跟我們先前猜測的差不多?!崩顣侵溃骸暗溠卦诘叵?,他們還有更大的圖謀?!?/br> “我們不能放那群禍妖為非作歹,我想向長老們提議挖地尋妖?!?/br> “修行者的數(shù)量根本不夠挖地,更何況這還會消耗掉他們的精力與體力,等戰(zhàn)斗起來會更力不從心。普通百姓雖可用錢財驅(qū)使,可一旦挖到他們藏身的地堡,又來不及疏散那么多的百姓,必會造成慘重的傷亡。”在聽李暻之說完話后,林逸皺了皺眉:“雖然天羅地網(wǎng)只進不出只能針對妖族和提前做好標(biāo)記的人,但火練宗靠近魔族地界,離此地甚是遙遠,等他們鍛出翻地的法器再用最快的速度趕來支援,也得用上三四個月?!?/br> “.....你有別的想法?”李暻之聽出了的言外之意。 “翻地確實是最穩(wěn)妥的方法,但太過費力不討好?!绷忠莸溃骸拔矣X得剛才那妖說的很可能是真的,那些禍妖真在邶關(guān)城里找著什么人?!?/br> “我想.....或許我們可以先一步找到那個人....然后讓禍妖們不得不乖乖進網(wǎng)。” 李暻之:“可我們并不知道禍妖們在找什么?!?/br> “我有個猜測,他們找的人很可能就是白瑩....或者跟白瑩有關(guān)?!绷忠蓊D了頓,又道:“我到得早,見過白瑩幾次。我總覺得這姑娘有些奇怪.....明明氣色紅潤精神飽滿,怎么瞧也瞧不出毛病,可就是給人一種身體虧耗過度、壽元臨近的遲暮之感?!?/br> “如果白瑩身上有什么連禍妖都為之垂涎的東西,那便能解釋她身上為何會有衰竭之相?!?/br> 玄澤悠悠轉(zhuǎn)醒,半睜的眼眸中滿是呆滯。 他就像是一具沒了動力的傀儡一樣,雖睜了眼,但身體與神志依舊陷還在那無邊無際的虛無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眼皮一顫,空白的大腦開始慢慢浮現(xiàn)起自己昏迷前的一幕。 這是...誰....哦...沉晴顏........那些人....不認識....沒見過.........沉晴顏!?。?/br> 就像是噩夢驚醒一般,玄澤忽然清醒,身體雖還綿軟無力,但精神已然從那神秘人的手段里脫離了出來。 他的眼瞳轉(zhuǎn)了轉(zhuǎn),張望著沉晴顏的下落。 沉晴顏就躺在他身前四米多遠的地方,濺在身上的血就像一場了卻無痕的夢境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但被人壓制而弄亂的衣裳和頭發(fā)卻證明著之前的種種并非迷夢幻覺。 玄澤努力朝沉晴顏的方向移動身子。也不知道為什么,他就像是十年百月沒吃過飯似的,肚子餓得能啃十頭大牛,不僅身子像餓狠了一般無力,腦子也好像是餓傻了似的遲鈍。 好在這異樣的感覺在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慢慢消失,漸漸恢復(fù)力氣的玄澤花了將近半個時辰的時間才挪到沉晴顏的身邊。 他眼含淚光地舔著沉晴顏的臉,見她呼吸正常,便用頭去撞她、想讓她蘇醒過來。 沉晴顏似乎只是被單純地弄暈了過去,還有些發(fā)虛的玄澤撞了她幾下,她便慢慢睜開了眼。 看沉晴顏醒過來,玄澤立馬喜極而泣,兩只圓燈籠似的眼睛漾著層層漣漪,好像下一秒就要滴下來水一樣。 沉晴顏皺著眉,從地上緩緩起身。她一只手捏了捏酸痛的后脖頸,那神秘人走前一記手刀敲在她后頸,也不知道自己在此地暈了多久。 她看向玄澤,腦海中浮現(xiàn)出他之前對抗那些怪人的畫面。 .....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小咪再怪異,它呆在自己身邊這么久也沒有傷害自己.....還是那邪修更危險。 想到此處,沉晴顏將衣裳和頭發(fā)整理好,抱起玄澤,準(zhǔn)備先回到修行者眾多的白府以保心安。 糟此變故,沉晴顏再怎么維持心態(tài),也難掩慌張驚恐。她抱著玄澤跑回白府,連之前叫她買的那些藥材都給忘到了腦后。 “還有那妖怪口中的‘人’.....我記得沉姑娘之前也說過她看見了一些不正常的人?或許她們看到的是同一種東西?” 陽光穿透了亭廊的格柵,灑在廊柱上,將其鍍上了一層微微閃著的金光。林逸和李暻之并肩走在廊道上,走到拐角時,林逸說道:“我們可以再問問沉姑娘,問她.....嗯?沉姑娘?” 說話間,林逸瞥見匆匆而過的沉晴顏。他剛要叫住沉晴顏,問她關(guān)于那些‘人’的事情,就見她面色驚恐,似是遇上了什么難以自解的事情。 還不等林逸開口叫她,看見他們兩個的沉晴顏便快步走來,眼中藏著怎么也壓不住驚慌:“.....我、我剛才遇上了一個很奇怪的人。” “那個人身邊跟著很多不似活人的人....就像我上次在貧民區(qū)見到的那些一樣。”沉晴顏怕那人借自己的口舌來將修行者們引上歧路,于是盡量將信息說的模糊不清:“他威脅我,讓我告訴你們,說那失蹤的白瑩被人藏在城外的某處廟宇.....還有,他提到了上京城.....” 她身子微抖,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李暻之扶著她,問道:“那人有沒有傷到你?” 沉晴顏搖搖頭,道:“沒有.....他只是在說完這些后打暈了我?!?/br> 李暻之怕那人在沉晴顏體內(nèi)留下東西,便握上她的手腕,將真氣探入她的體內(nèi)。 收斂凌厲的真氣在沉晴顏的體內(nèi)轉(zhuǎn)了一圈,在觸及那縮成一團的紅色后,李暻之身形一頓,抬眼看向了沉晴顏。 “......怎么了嗎?”沉晴顏心頭一跳。作為一個‘外行人’,她不知道內(nèi)視可以探查身體內(nèi)部的情況。 沉晴顏還不知道自己的邪修體質(zhì)已經(jīng)引起了李暻之的注意,她只是本能地察覺出李暻之眼神里的不對勁。 李暻之垂下眼眸:“......沒事?!?/br> 他在心中安慰著自己,煞氣虛虛散散、極度單薄,看著不像是正常邪修該有的狀態(tài)?;蛟S是那邪修為了讓沉晴顏引起懷疑,故意在沉晴顏身體里留下的引子。 邪修需食金丹激發(fā)體質(zhì),李暻之跟沉晴顏相處了這么長時間,很清楚沉晴顏不會是那種吃人的惡徒。 林逸對沉晴顏口中的邪修非常在意,在李暻之關(guān)心沉晴顏身體的時候,他便出聲問道:“那人還說了些什么?你是在哪里見到的他?” “我是在客棧那條街上的藥鋪遇見的他?!被貞浧鹣惹暗膱鼍埃燎珙伾碜右欢?,聲音也帶上了幾分顫意:“那鋪子里的人似乎都被他用某種術(shù)法給控制住了.....我這幾天經(jīng)常替仙醫(yī)閣的人去那里采買藥材,那些人在今天之前絕對是正常人?!?/br> 林逸皺起眉頭,面上盡是嚴(yán)肅之色。 他扭頭對李暻之道:“我現(xiàn)在帶人去沉姑娘說的那家藥鋪檢查一番,你去告知各位長老,疑有邪修出世?!?/br> 李暻之一點頭,道:“我先把沉姑娘送回房。” 邪修手段神秘莫測,無法捉摸。李暻之怕沉晴顏真被那邪修給設(shè)下了什么隱患,便叫了璇璣、楚馨和孫幸羽照看著她,防止事故發(fā)生后沒人及時應(yīng)對。 他叫璇璣過來是因為她與沉晴顏是閨中蜜友,有璇璣在,沉晴顏可以放松很多。而楚馨和孫幸羽純屬是半路上遇到的,楚馨見他神色嚴(yán)肅,便自告奮勇地提出看守沉晴顏。 期間,楚馨曾提出過幫沉晴顏檢查身體,但沉晴顏記著李暻之先前的眼神,怕自己的邪修體質(zhì)暴露在眾人眼下,便找借口婉拒了楚馨的好意。 因為擔(dān)心自己的邪修體質(zhì)會招來禍端,沉晴顏不敢再有所動作,那趁機弄來的修士金丹也被她藏在了隱秘之處、擱置了下來。 金丹什么時候都能吃,但沉晴顏怕吃下后自己的邪修體質(zhì)就捂不住了??催@些修行者們對邪修的態(tài)度,她若是被發(fā)現(xiàn)了,想必定是落不下什么好下場的。 藥鋪人去樓空,沉晴顏醒時那里就已經(jīng)沒有人了,后去的林逸自然不可能抓到邪修的蹤影。 他也知道邪修不會傻愣愣地等在那兒,他帶人過來,是為了摸清那邪修的能力。 邪修手段千奇百怪,每一人都各不相同。為了能更好地對付邪修,即使是無用功,各門各派也要在發(fā)現(xiàn)邪修蹤影時到對方出現(xiàn)的地方搜尋一番,以求在細散的線索中摸清該邪修的能力。 畢竟如玄澤這般身魂強悍的家伙,在對上那神秘邪修后,依然反抗不能、輕飄飄地就被對方放倒了,他們這些依靠外物對敵的弱小,又怎能不提起十二分的警惕來面對那未知的敵人。 玄澤氣的在床上直打滾,自降生以來,他哪里受過這么大的屈辱。 當(dāng)年大衍四象陣攜天道之力都差點沒能將他制服,那瘦胳膊瘦腿的小白臉怎么能打個響指就給他弄昏過去了? 尤其這次還沒保護好沉晴顏,他便更是狂怒了。 玄澤肝火熬身,燒得他后槽牙都疼了。 驕傲自大的魔君這輩子第一次保護別人就嘗到了敗果的滋味,這等奇恥大辱玄澤怕是過了千年萬年都不能忘卻。 他下定決心,一定要找回自己剩余的骸骨,好能殺了那邪修一雪前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