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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蝸牛先生的孤單薔薇在線閱讀 - 第七十三章G?J

第七十三章G?J

    簡安是乘坐地鐵去的。

    還未到下午的高峰,地鐵車廂沒什么人,空蕩蕩的。她挑了個位置坐下,明凈的車窗倒映出她的身影。雙臂以保護的姿態(tài)圈著那只看上去就很昂貴的包裝袋。地鐵啟動,車廂顛簸,她的心思一直放在包裝袋上,怕弄皺,送出去不太體面,舉起雙臂,稍稍離得遠(yuǎn)了一些。

    她嘆口氣,真是給自己找了個麻煩。

    不止是包裝袋麻煩,就連從商場去那里也很麻煩。乘坐地鐵,還要換乘公交。簡安走出地鐵站,找到附近的公交站,看著公交站牌,確定接下來要乘坐的公交,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給自己找麻煩。

    抵達高中已經(jīng)過了下午四點。太陽光一點也沒變和善,照舊火辣辣地摧殘每個人的頭頂。汗水順著眉峰落下,模糊在簡安眼前,她眨了眨眼,眼睛傳來一陣刺痛。

    高中變化挺大,最大的變化就是門口的招牌煥然一新,金色大字在陽光的照耀下更加顯眼。簡安站在街口,老遠(yuǎn)就能看見高中的全稱使勁散發(fā)著恨不得能閃瞎人眼球的金光。金光右下角寫著高中建立的年份。燙金的大字,久遠(yuǎn)的時間,無不在訴說這所高中深遠(yuǎn)而又了不起的歷史,似乎這歷史就能自動將這所高中和其他普通高中區(qū)分開來。

    直到現(xiàn)在簡安都覺得不可思議,不過不如說她年紀(jì)越大越覺得當(dāng)初她的分?jǐn)?shù)能碾過這所高中的分?jǐn)?shù)線簡直就是一個奇跡。

    可能她也曾經(jīng)擁有過繃緊神經(jīng),捧著書本埋頭苦背的精神,不過那種艱苦奮斗的精神已經(jīng)和老師教授的知識一起被她拋在了腦后。

    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徹底成為“躺平派”了。

    通往高中的街道兩邊,小店林立,簡安行走在斑駁的樹影里,一間一間地悠然走過??吹侥羌依吓f的奶茶店,她吃了一驚。來這里是為了碰運氣,她也沒想到那家奶茶店真的還在。

    那家奶茶店位于道路的轉(zhuǎn)角旁,高中的斜對面。走進奶茶店,一位中年婦女站在柜臺后面,百無聊賴地玩著手機。簡安看著記憶中的店主,那話脫口而出。

    “這家店還在?。俊?/br>
    “歡迎光臨?!钡曛魈ь^,笑著迎接簡安,“你以前在這里念書嗎?”

    簡安上學(xué)時,這家奶茶店就已經(jīng)開著,店主當(dāng)時不過是個二十出頭,年輕,時髦?,F(xiàn)在的模樣看上去比過去成熟不少,但簡安看到她的短袖下露出的紋身,那里還是記憶中的樣子,沒有變化。

    店主沒有認(rèn)出她,簡安一開始有些失落,隨后立刻罵了自己一句神經(jīng)病,店主每天要接待不同的學(xué)生,這么多年過去,學(xué)生來來去去,都已經(jīng)長大成人,她自己也和穿校服那會兒不一樣,店主認(rèn)不出她,也是正常的。

    “是啊,”簡安笑道,“以前在這里上學(xué)?!?/br>
    店主來了興致,“那是故地重游?”

    簡安笑著點頭:“是啊,以前經(jīng)常來這里買奶茶。沒想到這里還開著?!?/br>
    “哈哈,”店主笑道,“以前想過關(guān)店,搬到別的地方去。不過現(xiàn)在競爭太大了,哎,這里好歹有學(xué)生,穩(wěn)定的客戶。”

    簡安跟著笑起來,附和店主。閑談幾句,店主說:“你要喝什么?老同學(xué),我請你!”

    “不用了。普通的珍珠奶茶就好了。”

    說完心底的聲音又開始嘲笑她,明明積蓄見底,還在這裝什么大方。

    店主很熱情,不過簡安堅持,兩人爭執(zhí)間,一男一女踏入奶茶店,打斷了她們。

    “老板!”穿黑色校服的少女熟練地招呼。

    還是學(xué)生的時候,簡安就覺得她們的母校在校服方面的審美很有品位。雖然那時候校服的款式萬變不離其宗,簡安就讀的高中校服款式也和全國各處高中沒什么區(qū)別,不是那時候很多學(xué)生會羨慕的,流行日韓劇中的西服短裙款式。校服的外套,校服的褲子,男生女生沒有多大的區(qū)別,只除了夏季時女生會多發(fā)一條夏裙,要不要穿,也由女生自己選擇。雖然校服是普通款式,但學(xué)校請來的設(shè)計師在配色方面做了巧妙設(shè)計,黑白相間,和諧搭配,配色大方典雅,被其他學(xué)校吐糟土氣的校服在簡安的高中還挺受學(xué)生們的歡迎。

    這么多年過去,高中校服的款式也沒什么變化。簡安看著兩道黑白身影走近,有些懷念地笑了起來。

    兩個人手握著手,明顯是一對情侶。簡安和店主就奶茶錢的事推來推去,見有學(xué)生進來,她退后一步,讓她們先點單。

    少年和少女各自說了要喝的奶茶,店主做的很快,兩杯奶茶放上柜臺,那兩人一人一杯,喝著奶茶一起走了出去。

    等他們離開,簡安才說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這么開放了?”

    店主是見怪不怪的,不明白簡安為什么這么說,“嗯?怎么了?”

    簡安指了指已經(jīng)走遠(yuǎn)的背影,“他們不擔(dān)心被老師捉???”

    她那個時候,老師家長耳提面命,再三強調(diào)學(xué)生不能早戀,學(xué)習(xí)才是最重要的。然而無論老師家長再怎么禁止,依然有學(xué)生私底下蠢蠢欲動,偷偷摸摸,想盡一切辦法越過界線。談戀愛,約會,到上床,各項都有人嘗試,別說其中有不怕死的人,就連有些怕死的,也是春心萌動,被喜歡的人,被戀愛的感覺吸引,冒著各種風(fēng)險也要去嘗試一次戀愛的滋味,使出渾身解數(shù)和家長老師斗智斗勇的學(xué)生不在少數(shù)。

    簡安當(dāng)年頁是其中一員,而簡爸簡媽至今不了解她談過多少次戀愛,想到這件事,怎么她心里有種自豪感油然而生呢?

    店主笑著回答道:“聽說現(xiàn)在比以前寬松了?!?/br>
    作為曾經(jīng)在雨中行走的人不應(yīng)該去掀翻別人打著的傘,但簡安還是忍不住憤憤不平。

    真是可惡,現(xiàn)在的學(xué)生可以自由地牽著手行走在陽光下,她絕不會承認(rèn)自己的憤怒是因為嫉妒。

    “大概是發(fā)現(xiàn)怎么管都管不住,”店主說,簡安噗嗤一聲,贊同地笑起來,“與其堵,不如疏,也有老師家長擔(dān)心強行拆散反而會影響學(xué)習(xí),所以干脆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br>
    “真好啊,”簡安感嘆道,望著街道,像是想起什么回憶,“以前放學(xué)和同學(xué)來這里買奶茶,看到過有的家長帶走早戀被發(fā)現(xiàn)的女同學(xué)……”

    回憶歷歷在目,她不止一次聽到過有同學(xué)早戀被發(fā)現(xiàn)的傳聞。記得有一個女生,和男朋友偷偷躲在校園某處角落約會,被教導(dǎo)主任抓了個現(xiàn)行,教導(dǎo)主任通知給家長,女生的mama在放學(xué)時來帶走女兒。那是個水靈靈的女孩子,長相清秀,可是那天,簡安和朋友看著那個女生被母親抓著長發(fā),那母親一口一個“婊子”,罵女兒不知道好好學(xué)習(xí),凈想著“勾引男人”。

    那母親嘴里爆出許多難聽的詞匯,有些簡安聽著耳熟,有些簡安從來沒聽過。母親的衣著很樸素,可能也不是什么知識分子。女兒談一次戀愛,在做母親的眼中是天要塌下來的大事,她想挽救女兒,不致女兒走上歧路,一句一句,用羞辱性的語言想激起女兒的羞恥心,將她從錯誤的道路上拉回來。

    但那天,簡安看到那個女生流著眼淚的臉上還是留著堅決,就知道羞辱性的言辭是沒有辦法叫她回頭的。

    好像她也是,簡爸簡媽教育中越使用激烈的措辭,只會越激起她心中的反抗。逐漸地,每一次,她和父母吵起來,雙方都變成像有血海深仇的仇人一般,誰也沒辦法理性冷靜,就事論事。他們是血脈相連,朝夕相對的親人,可一旦落到憎恨的境地里去,就會拿起最尖銳的言語,往對方身上最痛的地方捅去,彼此捅得遍體鱗傷才會考慮停止戰(zhàn)爭。爭吵過后就是冷戰(zhàn),看誰先找到臺階讓雙方走下,但誰也沒有想過去學(xué)會一句“對不起”。

    店主雙手?jǐn)R在柜臺上,跟著簡安也發(fā)出感慨:“就是啊,過去也會看到很多那樣的例子?!?/br>
    簡安看著帶著舊日幾分影子的街道喃喃:“他們都去哪里了呢?”

    店主沒有聽清,問道:“嗯?”

    “那些曾經(jīng)早戀被發(fā)現(xiàn)的學(xué)生,”簡安說,“那些被父母痛罵的學(xué)生,尤其是女孩子,也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怎么樣了?!?/br>
    那些孩子,那些被父母怒罵,痛斥,好像談個戀愛就是多么了得的罪過,抑或是做下其他的,被父母老師認(rèn)為是大罪過的錯誤而遭到沉重責(zé)備的孩子們,他們?nèi)ツ睦锪四兀?/br>
    店主笑道:“應(yīng)該都已經(jīng)長大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過得很好?!?/br>
    簡安看向店主,目光隱隱銳利,“你怎么知道?”

    “這是當(dāng)然的啊?!钡曛餍χf,“人總會長大的。等到他們長大以后,總會發(fā)現(xiàn)過去學(xué)生時代的痛苦算不得什么大事。他們也要進入社會的,等到他們知道在這個社會生活多不容易,就會明白他們的父母當(dāng)初是多么擔(dān)心他們會走錯路。只要學(xué)會體諒父母,以前的痛苦也算不得什么了?!?/br>
    “學(xué)會體諒,就可以原諒了嗎?”簡安的目光一下子犀利起來。

    店主吃了一驚,“沒有原諒那么嚴(yán)重吧?”

    簡安哼笑,忍不住加重譏諷的語氣:“因為是家人,所以不論怎么傷害都沒有關(guān)系,是吧?”

    店主愣在那里,說不出話。

    意識到自己忽然變得咄咄逼人,簡安驟然xiele口氣,強迫自己放松下來,“抱歉?!彼缓靡馑嫉貫樽约旱氖B(tài)道歉。

    店主眼神復(fù)雜,“人總是要走下去啊?!?/br>
    “要是只記著以前的事,很難走下去的?!甭牫龅曛饔袆裾f的口氣,簡安知道店主可能誤以為自己曾經(jīng)也是早戀被抓住的一員,她牽起唇角,沒有說明。

    可能人要學(xué)會遺忘,要擅長遺忘,起碼要學(xué)會忘記那些不好的事,這樣才能夠輕松地走下去。

    “是啊?!彼偷透胶?。

    其實她為什么要記得。那些痛苦的事并沒有發(fā)生在她的身上,她為什么要替別人記得?

    他們與她有什么關(guān)系呢?那個被母親扯著頭發(fā)的女孩子,又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奶茶最終還是簡安堅持,付了錢。錢是從小金庫里出的,沒有用信用卡。在花了那一大筆錢以后,她也不敢再用信用卡,生怕未來會發(fā)生什么意外,需要動用一大筆錢。她總得有所準(zhǔn)備的。

    這時候,她又免不了有幾分得意,果然人還是需要學(xué)會存錢,還得學(xué)會分類存錢,想辦法在各處地方塞點錢比較好。

    長長的不銹鋼茶勺在制作奶茶的塑料杯里轉(zhuǎn)動,打擊的聲音回蕩在只有兩個人的奶茶店。剛剛聊到早戀的話題,店主還在繼續(xù)說。

    “人總要學(xué)會懂事。我以前叛逆期的時候,哎呀,我爸媽天天打我罵我,我還天天咒我爸媽趕緊死呢。后來生了孩子,自己當(dāng)了父母,就知道為人父母的艱辛。”說到這,她放下手中的杯子,拿起柜臺上的手機,點了兩下,放在柜臺上,推到簡安面前,然后趕緊繼續(xù)做起奶茶,一邊興奮地問簡安,“可愛吧?”

    手機屏幕上是一個看上去五六歲,手拿著麥克風(fēng)張大嘴巴,應(yīng)該是在表演唱歌的男孩。

    簡安不太擅長和陌生人打交道。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面對陌生人的熱情,還有那些性格自來熟的人,她和他們說話會變得局促,不知應(yīng)該如何應(yīng)對。她也沒有辦法理解那些成為母親的人說起孩子時候的熱情,她們好像能從撫養(yǎng)孩子中獲取巨大的快樂,可簡安沒辦法理解,她們在她面前提到孩子時,簡安也會變得不知所措,不知道應(yīng)該說些什么,也生怕會說錯話,惹得對方不快。

    就好像現(xiàn)在眼前突如其來被人塞過來的手機,簡安臉部肌rou笑得都有些酸了,但為了不讓對方發(fā)現(xiàn)她的不耐煩,她只能盡力保持這個僵硬的笑容。

    “社交”似乎是一項可以學(xué)習(xí)的技能。人無可避免地必須和不同的人打交道,簡安也只能逼著自己成為一個機器,觀察著周圍人和人之間打交道的措辭,她會默默記下這些措辭,在需要的時候拿出來用。

    “挺可愛的?!?/br>
    對方也不是什么惡人,只是沉浸在撫養(yǎng)小孩的幸福中。她來這里也不是為了給對方找不痛快,簡短的語句,就能引得對方幸福地微笑。就這樣吧,簡安繼續(xù)僵硬地微笑,搜腸刮肚,想著還能用那些詞能把她應(yīng)付過去。

    附和對方的同時,簡安又忍不住唾棄自己。

    真是虛偽的大人。

    其實她也只是想喝一杯奶茶而已??墒侵皇窍胍槐滩瑁趺催€需要待在這里忍受折磨呢?

    店主做好了奶茶,用吸管戳破,不好意思地笑著說:“抱歉,我做了mama以后,就有這個壞習(xí)慣,總是忍不住和別人說起自己的小孩?!?/br>
    與其說她是在道歉,還不如說她是在炫耀自己的幸福。簡安冒出陰暗地想法,喝了一口奶茶,有種不可言說的心思蠢蠢欲動。

    可對方燦爛地笑著,渾身上下洋溢著母性的光輝。簡安咽下珍珠,笑著說:“你會和別人說起自己的孩子,是因為很愛他吧。”

    “當(dāng)然了?!钡曛饔H切地說,“哪有母親不愛小孩的呢!”

    簡安笑了笑,沒有接話。奶茶沿著吸管上升,她靠在柜臺的邊緣,打量著奶茶店。店主柜臺的對面,墻壁掛著懸掛式木桌。桌子的上方,墻壁上密密麻麻貼著便利貼,上面寫著許許多多的心愿。木桌的表面,擺放著好幾本筆記本。那些筆記本都攤開放在桌上。簡安看見其中一本,眼熟的封面。封面是粉色的,上面還印著花枝交纏的圖案。

    吸管離開唇邊,簡安看著那邊的木桌,問道:“那些本子……都沒扔掉?”

    “嗯?”店主順著簡安的目光看去,懷念地笑起來,“以前有一次打算扔掉的,太多了,而且在那邊本子上寫心愿的人都已經(jīng)畢業(yè)了,也不會再回來了,留著它們有什么意義呢?”

    “可是,后來有學(xué)生說,留著也蠻好的。他們可以看看以前的學(xué)姐學(xué)長曾經(jīng)的煩惱是什么,還有幾篇文字寫得不錯,他們還能學(xué)習(xí)上面的行文風(fēng)格,而且以前的那些人,青春期的煩惱啊,心愿啊,都留在那上面了,也算是一種紀(jì)念,雖然大概率那些人是不會回來了,不過那些回憶留下來也不錯吧?我就沒有扔。”

    簡安晃動奶茶杯,隨意地笑著說:“是么?”

    她若無其事地走到木桌旁,找了一張凳子坐下,隨手拿起了一本本子,看上去只是隨便地翻看。

    她一頁一頁地翻過去,看到上面學(xué)生的抱怨,有人抱怨食堂好難吃,“要吃死人啦!”;也有人寫到學(xué)習(xí)上遇到的困難;也有人在上面寫到家里面臨的困難;還有人寫著對來年的期許……那些都是曾經(jīng)學(xué)生們經(jīng)歷的當(dāng)下,她一頁一頁地翻過去,看到有的在吐糟科目老師,那個老師也曾經(jīng)給簡安他們上課,教學(xué)之嚴(yán)格,被不少學(xué)生在背后“討伐”,還有人起了外號,簡安看到這個眼熟的名字,和上面的吐糟內(nèi)容,一邊驚奇后來的學(xué)生起的外號越來越毒,一邊樂不可支,笑個不停。

    她一頁一頁地翻下去,翻到有一頁,停了下來。

    那一頁上面沒有別的文字,只有兩個英文字母。

    沒有其他生意,店主閑著也是閑著,看簡安翻看那些筆記本,也走過去??吹胶啺苍谀且豁撋贤O?,店主念出上面的字母:“是G和J啊?!?/br>
    那是用黑色中性筆寫的。寫下這兩個字母的人,用黑色中性筆畫出大大的“G”和“J”,這兩個字母各占了這一頁的兩邊,寫的人霸道地用這兩個字占據(jù)了整整一頁,但是這兩個字母之間卻隔得很遠(yuǎn),像是中間留了填補的空白。

    店主笑著看那兩個字母,“也不知道這兩個字母有什么含義?”

    “咦?G和J?”少女的閨蜜靠過來,看著那名少女在筆記本上寫下這兩個字母,“啥意思?”

    “嘿嘿嘿。”少女視線落在自己的杰作上賊笑,得意地?fù)u晃手中的中性筆,“我和他的姓氏縮寫?!?/br>
    “喲喲喲!”閨蜜聞出不一般的味道,“你看上誰了?”

    少女得意地笑著,就是不回答。閨蜜在那邊猜著,“G姓,我們班的……郭?關(guān)?高?”

    “啊呸!”少女不屑地呸了一口,“我們班的那幫男的,我呸!”一口不過癮,她不屑地又吐了一口。

    “那就是別班的?”閨蜜眼睛發(fā)亮,“誰啊誰???快告訴我??!”

    少女保持神秘的笑容,說道:“等圣誕節(jié)我告白成功,到時候我就介紹你們認(rèn)識?!?/br>
    少女驕傲地抬頭,“到時候你就會見到我的男朋友啦!”

    閨蜜一驚,“你要告白?”

    少女奇怪地看著她,“怎么?不可以嗎?”

    “你這是倒貼啊。”閨蜜擺出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主動的女孩子,男孩子是不會珍惜的。”

    她們那個時候,女生告白仿佛是一件值得驚天動地的大事。一個女孩子告白,似乎得用上畢生所有的勇氣。閨蜜不喜歡女生主動表白,那樣會使得一個女生看上去很廉價。

    “呸呸呸!”少女氣得差點跳起來,維護著心里的那個他,“他才不是那種渣男!”

    閨蜜連連搖頭,“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知道他不是?”

    “我當(dāng)然知道!我……!”少女還想辯解,但想起還不能暴露那個秘密,深吸一口氣,壓下了沖動。

    “反正,”她堅定地為他說話,“我就是知道!”

    她很了解他,她怎么會不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呢?

    看少女態(tài)度很堅決,閨蜜搖了搖頭,無奈道:“好吧,你要表白就表白吧?!?/br>
    “不過這個G和J寫在這里是什么意思?”

    少女有些得意洋洋地?fù)崦莾蓚€字母,“表白是我主動的,當(dāng)然得要他留下什么證明,證明他喜歡我啊。”

    “比如……”少女做著表白成功以后的夢,充滿期待地,在閨蜜面前比了個心,“在中間畫一個心?”

    “哇——!”閨蜜抱著雙臂,假裝打了個哆嗦,“好rou麻!你怎么會這么rou麻啊啊啊?。 ?/br>
    她靠近少女,故意逗她,“你看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呀!”少女作勢要打閨蜜,“你好討厭啊啊啊啊?。。?!”

    少女和閨蜜嬉笑著,打鬧著,她們不會看到奶茶店對面站著一個人,注視著她們。

    街道的對面,站著一個成熟的女人,冷眼看著她們打鬧。

    少女年紀(jì)還小,太過天真,她什么都不懂。

    她看著那個女孩對著即將到來的圣誕節(jié)充滿期待,冷漠地想,她真是太……

    “是哪個笨蛋吧?!焙啺驳穆曇衾淅漤懫?。

    真是個蠢貨。

    店主驚訝地問:“什么?”

    “可能是什么蠢貨,”她冷酷無情地評價道,“寫這兩個字的人,可能是想故意搗蛋,才在這里隨便亂寫亂畫吧?!?/br>
    “也不能這么說。”店主聽不出異樣,為那個在這一頁留下兩個字母的人辯解,“可能寫下的人寫的時候是有什么特殊含義,只是別人不知道罷了?!?/br>
    “可能TA也沒想讓別人知道,只是留下自己的秘密罷了?!?/br>
    簡安抬起頭,望著店主,她竟然有一種愧疚。

    先前她說店主的孩子可愛,是出于應(yīng)付的目的,沒有多少真情實意。可現(xiàn)在店主卻維護著,那個她已經(jīng)不記得的女孩,那不過是個陌生人,可她還是在用言語維護她。

    可能店主真是個寬容的人。

    可能這世上誰都比她寬容。

    “也有可能吧?!彼卣f,像是和那一頁沒有什么關(guān)系,將那一頁翻了過去。

    店主還打算閑聊,但生意在這時候上門。有一群學(xué)生走進奶茶店,她們熱絡(luò)地和店主打招呼,抱怨起最近的學(xué)習(xí)生活。店里一下子熱鬧起來。店主也忙碌起來,準(zhǔn)備制作學(xué)生們要的奶茶。

    簡安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店主,她正忙著應(yīng)付學(xué)生。她快速翻動筆記本,把紙張翻回到之前寫著兩個字母的那一頁。

    她像一個正在偷竊的小偷,眼睛緊緊盯著店主的身影,緊張地抓著那一頁的紙張,用力地一撕……

    她不動聲色,合上那本筆記本,奶茶杯已經(jīng)空了,里面的奶茶和珍珠全都已經(jīng)吃完。她把塑料杯放在桌上,淡定地往外走,臨走前,還自然地和店主道別。

    走出奶茶店,她輕松地呼出一口氣。

    她肩上背著包,雙手放在背后,手指勾著包裝袋的細(xì)繩,手心里是一團揉皺的紙。

    走過垃圾桶,她隨手一抬,那紙團扔出去了,在空中擲出了一道決絕的拋物線,落進了垃圾桶里。

    她像是一個殺手,冷靜地處理完有關(guān)案件的最后一件證據(jù)。

    旁邊的行道樹掉落了幾片葉子,簡安抬起頭,看著綠色的葉子從身邊飄落。走之前,她望向校門。晚霞余暉,學(xué)校招牌上的燙金大字看上去也終于有些黯淡。學(xué)校變了,和從前不同。周圍的小店再怎么保存著過去的影子,可終究也還是在老去,在發(fā)生變化,也和過去不一樣了。簡安也變了,所有人都會變的。不論人們再怎么懷念曾經(jīng)青蔥的歲月,再怎么留戀過去純真率真的自己,回憶中的那段舊時光可能抹上了甜蜜的糖色,看上去和后面的經(jīng)歷比起來,是一段無憂無慮的歲月,然而如果真的記起過去所有的回憶,可能在甜蜜滋味的背后,也有著寧可放在心底腐爛的秘密。

    簡安收起懷念的心思,開始按著手機地圖上的指示,尋找回家的路。

    她也不可能回去,也不打算回去。

    扔完紙團,右手和拎著禮物的左手匯合,手背交匯在一起,她的嘴中哼起曲調(diào),調(diào)不成調(diào),不是什么歌的曲調(diào),只是她胡亂哼的。她漫步走在路上,腳尖輕輕蹦了一下。

    她想讓自己走得輕松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