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瘋女人(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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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她開口了。 簡安笑了,那輕輕的笑聲在四個人之間飄散開,有一種詭異的冷靜。 “孩子?!彼托χ?,重復(fù)了一遍。 她看著宋遠洋,和宋遠洋的憤怒相比,她看上去太過冷漠,口氣淡的像是在說一件和自己無關(guān)的事,“那孩子還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是不是用‘胚胎’更合適?” “簡安——!” 那話一下子激怒了宋遠洋,他剛向上前,一條手臂穿過他的胸前,擋住他動作,是顧遇。 盡管還在震驚之中,顧遇沒忘記防著宋遠洋,他喚了一句“簡安”,想讓她冷靜下來。不管那件事真相如何,繼續(xù)激怒宋遠洋都不是一個好選擇。 她不管,只站在那里冷冷地說:“你的孩子?” 那語氣透著nongnong的嘲諷,宋遠洋面色一僵,以為簡安要說真相,屏住了呼吸。 “我想你弄錯了一件事。” 她緊盯著宋遠洋,咬牙道: “那是我的孩子?!?/br> 她莊嚴(yán)地宣告,那話像是在做一種強調(diào)。她強調(diào),那是她與生俱來的權(quán)利,誰也別想從她手里奪走,誰也沒有干涉她的權(quán)力。 “那是我的孩子,那孩子長在我的肚子,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至于孩子的父親,你他媽給我聽好了——” “老娘他媽根本就不在乎——!” 聽到這里,宋遠洋再也忍不住,發(fā)起抖來,眼圈都紅了。 “簡安,你……” “所以別在我面前說什么如果那是你的孩子你會負責(zé)之類的話,別以為我會感激你有這樣的責(zé)任感,我沒有……”她越說越激動,嗓音像是沾上了哭腔,但她吞咽了一口,很快恢復(fù)了正常的分貝,她看著宋遠洋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強調(diào),“我沒有請,你,負,責(zé)?!?/br> “所以你也不必強調(diào)你擁有崇高的責(zé)任感?!?/br> “簡安——!”宋遠洋怒喝,再次掙扎,那股沖擊力可不小,顧遇不得不花了更多的力氣鉗制他,還要防著自己被宋遠洋帶著摔一個跟頭。 “簡安……”他頭疼地喚她的名字,可是簡安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是你擅自對我抱有期待!”她越說越激動,帶上了憤怒的顫音,“我沒有答應(yīng)你的求婚,孩子?母親?妻子?我沒有答應(yīng),”她搖了搖頭,垂落在肩膀的長發(fā)隨著動作晃動,“我統(tǒng)統(tǒng)都沒有答應(yīng)!是你自己覺得我會答應(yīng),一直以來……” “都是你在自作多情!” “簡安——!”他怒喝,用力挺胸,想要掙扎,現(xiàn)在他除了憤怒地喊她的名字以外什么也做不了,顧遇牢牢按緊他的肩膀,不讓他動彈。他簡直是狼狽不堪,一個男人該有的尊嚴(yán)都被她丟在地上,踐踏得體無完膚。他只能憤怒地喊她的名字,雙眼充血,緊盯著她,像她是他有著血海深仇的仇人。 顧遇攔住他,可他的臉上也是火辣辣的生疼。那話是打在宋遠洋臉上的耳光,可自作多情那四個字仿佛也打在他的臉上,像是印證他之前的想法。那時候,他不也是…… “你問為什么我要打掉那個孩子?”她笑了,“你當(dāng)初就問過,是不是?可是我沒有告訴你真相,你想知道原因?好啊,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 “我恨它。”她咬緊那三個字。 未想到聽到這樣的話,宋遠洋驚呆了,顧遇和顧時也愣住了,他們看著簡安,像是看著一個他們從來不認識的陌生人。 恨一個孩子,一個未出世的孩子,聽上去怎么都不像一位母親會說的話。 即使那孩子沒有出示,他們始終是想相信,簡安有不得不那么做的理由??僧?dāng)她那么說,那恨意是真實的,那快意也是真實的。她是真實的恨著,也為此感到快意。 那是一位母親,她作為一位母親,真切地憎恨,厭惡她那個沒有來到這個世界的孩子。 那是三個男人無法領(lǐng)會的,他們都為此感到混亂。在這之前,他們的生活里,從來沒有聽說,有哪位母親會恨自己的孩子。 她觸到他的眼神,眼淚一齊想要涌上來,有那么一瞬間,大約有一兩秒,她畏縮著,想要后退,但她沒有那么做。她抬起頭,她只能抬頭,吞下所有想要奔涌出去的眼淚,雙手握緊,指甲嵌進手心的皮膚里。 她沒有回頭的路,她不能回頭,也不想回頭。 “簡安……”宋遠洋沙啞著,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他只能無力地喊出她的名字,他氣得渾身發(fā)抖,絕望地質(zhì)問,“你到底有沒有心……?” 她沒有馬上回答,因為瞪得太用力,眼睛都疼了,她眨了兩下眼睛。她望著宋遠洋的方向,那里不止有宋遠洋。兩個人站在那里,一個是宋遠洋,渾身被抽空了力氣似的,另一個則是顧遇…… 嗓子眼冒著酸楚的疼,她用力地吞下去,挺起了胸膛,倔強地抬頭,擲下兩個字,正面回答了他的問題。 “沒有?!彼麛嗤鲁鲞@兩個字,驕傲得像一位女王。 “簡安——!”憤怒的咆哮響徹花園上方的天空。 那一瞬間宋遠洋爆發(fā)的力道太強,顧遇只能用上所有的力氣,架起宋遠洋的雙臂,不讓他沖向簡安??珊啺惨矝]有示弱,她沒有懼色,揮舞著雙拳,若不是顧時捉住她的手臂,可能下一刻她和宋遠洋就要廝打在一起。 這下子,這場面上倒是顧遇和顧時還冷靜一下。顧遇沉聲命令道:“顧時!” 無需他再多說什么,顧時匆忙點頭,顧不得輩分,拉起簡安,努力制止道:“安jiejie!” 簡安掙扎著,想要掙脫出來,但顧時的力道總是大過她的,她被拉扯著,被迫跟著顧時走向小路的另一個出口。 “簡安——!” “簡安——!” 即使簡安和顧時被帶著走出老遠,宋遠洋還在憤怒地叫喊??吹剿麄兊纳碛跋В櫽鏊闪艘豢跉?,不由放松了力道。宋遠洋察覺肩膀一松,抓住了機會,反手一拳揍過去。 “顧遇你他媽就是簡安的狗?。 彼芜h洋指著顧遇,憤怒地控訴。 打了一拳,出了氣,他開始冷靜下來,沒有再追上去,發(fā)泄似的怒吼了一聲,像是朝著虛空發(fā)泄。他擦了擦唇角,傷口還在疼,拇指擦下一片血跡。他看向顧遇,顧遇雙臂張開,躺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一邊的臉也腫了起來。 他算是還了一拳回去。 “起來?。〈蚧貋戆。 彼芜h洋大喊,雙手炒著口袋,不羈地挑釁道,“你剛剛不是很威風(fēng)嗎?!嗯?!” 顧遇沒有應(yīng),他歇息了一會兒,才撐起上半身,疼地倒抽一口氣,抬起手掌按了按臉,抬起頭,說道:“對不起?!?/br> 是他不能料到的發(fā)展,宋遠洋愣了一下,隨后冷笑,“別以為一句對不起就夠了。” “抱歉,”顧遇喘息著,手肘撐在膝蓋上,沒有站起來,“我知道光道歉不夠?!?/br> 他們所造成的傷害,不是輕飄飄一句道歉就能抵消得了的。 但現(xiàn)在,他得先讓宋遠洋冷靜下來。 “如果你那邊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找我?!鳖櫽稣\摯提出補償?shù)慕ㄗh。 “哼!”宋遠洋冷哼,踢了一腳泥土泄憤。 “要去喝酒嗎?”他帶著倦色提議。 宋遠洋警惕地看著他,“你想干什么?” “男人受傷的時候適合喝酒,”顧遇溫和地說,想辦法希望讓宋遠洋放下戒備。 “如果你有合適的地方合適的人,可以傾訴……”顧遇想了想,用了比較委婉的說辭,“那些事,那就當(dāng)我沒提議好了?!?/br> 宋遠洋面色一僵,被顧遇說中心事。到現(xiàn)在他都沒有可以傾訴的地方,親人,朋友,他都不敢說出和簡安分手的真正理由,男人被女人戴綠帽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礙于男人的自尊,他也沒有辦法告訴朋友真實的理由,也不敢告訴父母他心里的痛苦。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會淪落到會需要在情敵那邊尋找慰藉。 “找個時間,去喝一杯吧。”他如此提議。 他有需要打聽的事。 關(guān)于……那個孩子…… 他伸出手去,像是伸出了橄欖枝。宋遠洋緊緊盯著顧遇的手,內(nèi)心經(jīng)歷了種種斗爭,才握住了顧遇的手,將他拉起來。 顧遇成站起來,正要撣撣身上沾到的泥土,宋遠洋又是一拳出去,擊中了顧遇的小腹。 顧遇吃痛,“唔”了一聲。 “這下才叫算清了賬?!彼芜h洋恨恨地說。 顧遇按住被揍的地方,張了張嘴,到底沒說什么,只是豎起大拇指——宋遠洋打的夠狠的。 他打算回去,宋遠洋看到他臉上的傷口,皺眉問道:“你還要回去?你要怎么交代?” “找個說法就是了,”顧遇想起簡安威脅宋遠洋的話,安撫道,“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讓我爸做什么?!?/br> 宋遠洋冷哼,和顧遇約了時間。今天鬧了這么一場,他也不打算回去了。他心里對簡爸簡媽有歉意,但他心思亂得很,需要找個地方一個人冷靜下,整理思緒,既然顧遇還要回去,給剩余的其他人一個交代,那他干脆就把責(zé)任甩到顧遇身上就行。 也不用和他客氣。 他轉(zhuǎn)過身,走上簡安和顧時離開的那條路。 簡安渾渾噩噩的,離開了那里,眼淚再也忍不住,她怎么止都止不住。 她一直在哭,小聲的啜泣。顧時步子一頓,沒有回頭,只是安靜地牽著她的手走在前方。 就像他的小時候,她堅定地牽著他的手那樣。 直到坐入顧時的車,車門關(guān)上了,車內(nèi)只有他們兩個人,她爆發(fā)了。 簡安雙手抱頭,死死咬著唇,無法抑制痛苦的哭聲。她很痛苦,顧時看得到,可他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 “對不起……” “對不起……” 她一直在說,不知道是在對誰說。雙臂像是兩條鎖鏈,她想要捆住自己。 她警告自己許多遍,今天是顧遇很重要的日子。 可她還是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