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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落座在梳妝臺前的椅子上,慢悠悠地取下了佩戴的玉鐲子。 “歷朝歷代帝姬們的婚事,向來是聽從天子和皇后的安排,父皇和母后讓我嫁給誰,我就嫁給誰?!?/br> 輕飄飄地一句話,讓晏珽宗怒意更甚。 他被她噎了一句,想反問她說“倘若他日我為天子呢?”,又怕嚇到了她,終究是咽了下去。 再生氣,也只能好言規(guī)勸:“婠婠,你不能嫁給別人,只有我會照顧好你一輩子的?!?/br> 君婠放下了手里的玉簪,冷笑:“本宮是帝姬,難道還缺你的照拂?” 晏珽宗卻不以為然,聲音中帶著蠱惑之意:“你想不想再嘗試一下那天的事情?婠婠,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意思。” 高高在上的帝姬頓時花容失色,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想逃:“你給我滾開,我不要、我不要……” 南江王向皇帝請命出征的前一晚發(fā)生過什么,他們彼此心知肚明。 那段時間帝姬因為和親之事整日憂心忡忡,思慮過度之下又受了春寒,竟然連著大半個月一病不起了。 帝后、太子等人皆關心甚切,一天幾趟的遣太醫(yī)們過來把脈問藥,可是開的方子帝姬服下去非但不見好,反因為這一趟趟的折騰,讓她愈發(fā)虛弱了。 直到有日晚上,南江王屏退眾人潛入了帝姬的寢殿。 他褪去了殿下的衣衫,摟著殿下肌膚相親地睡了一夜,將內力和真氣源源不斷地輸入殿下體內,與她在意亂情迷中耳鬢廝磨,親吻交纏。 第二日帝姬的身子就好了大半,意識也清醒了許多。 只是后來接連幾天沐浴時,帝姬都不敢叫宮婢們進來服侍,只因她的鎖骨、美背上都讓那人給留下了深深的吻痕,久不消散。 舒服么,自然是舒服的,可是帝姬的高傲和尊嚴讓她不能承認這些。 晏珽宗見她露出情急之色,連忙安慰她,讓她定下心神來。 這便是出力不討好,還叫人記恨上了。 可是那又有什么法子呢,誰讓他喜歡。 誰讓他愛她。 在他很小的時候,他便曉得自己與太子殿下不同,和帝姬也不同。 皇帝雖然對他們一視同仁,可是畢竟國務繁忙,很少能顧及得到自己的孩子們。又因為他的皇后賢良能干,他就更少過問了。 皇后的三個孩子都養(yǎng)在自己的椒房殿里,命運卻不盡相同。 太子殿下備受重視是不必說的,人人崇敬這個將來的皇帝;而帝姬娘娘是個精雕細琢的瓷美人,碰不得磕不得,皇后整日將她抱在自己身邊看顧,寵愛也可見一斑。 只有他,被隨意安置在了椒房殿的一個偏殿里,既沒有皇后母親的疼愛,連下人們似乎也仗著他寡言少語性子沉默,就不將他放在心上,克扣他的衣食穿戴都是司空見慣的。 隨著年歲漸大,只有在皇帝來椒房殿詢問孩子們功課的時候,皇后才會讓人給他收拾好衣衫拉到人前來。 他在椒房殿雖不得寵,可是難掩天資過人,學什么都比太子快,在皇帝面前奏對回答的時候順暢如流,常被皇帝褒獎,還順帶著要批判一下太子蠢笨。 太子憨憨的不說什么,還為自己的弟弟被父皇夸獎而高興,皇后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了。 至于后來有一次晏珽宗不慎打翻了燭臺,傷了太子的臉,直接讓皇后對他的不滿升至了頂點。 她怨恨晏珽宗。 這個“兒子”出身低賤,還搶占了她親生兒子的名位。 隨著對那個早夭的小皇子的思念,皇后總是疑神疑鬼,顛倒因果地認為是他克死了自己的親生兒子。 于是她不費吹灰之力地編造了一個星象之說,讓欽天監(jiān)啟奏陛下,說晏珽宗與皇帝、太子相克,是個災星等語,要將他挪出去住,最好幾年之內都要避諱、不可相見。 皇帝點了點頭便準許了,他以為不管挪去哪個宮里住,皇后肯定都不會虧待自己的親兒子。 可是他想錯了,皇后將只有不到十歲的晏珽宗安排在了冷宮邊上的空殿里,只留一個小宮女和一個小太監(jiān)伺候。 有了皇后的默許,這兩人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根本不把堂堂五皇子放在心上。 皇后一家獨大,她都不把五殿下放在眼里,六宮妃子又誰會多嘴去告訴皇帝“你兒子被人虐待了,你快去看看他吧”。 她們的兒子皇帝都沒功夫去看呢。 那段時間他的日子過的很艱難,個中酸苦自是不必說的。 唯一時常來看望和陪伴他的是圣懿帝姬。 是他人生里獨一束照在心上的皎皎白月光,讓他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