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廢太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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婠婠在皇后的長吁短嘆里探聽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心下里也不由得為自己的太子長兄捏了一把冷汗。 臘八宮宴,太子為表仁孝之心,特意為皇帝上貢了一壺好酒。 只是此酒性烈無比,本不適合年事已高的皇帝服用。可為了一展春秋仍鼎盛之意,也或許是為了在臣工們面前逞一回能,皇帝還是飲盡了此酒。 未曾想到了半夜里,皇帝果然就開始燒心燒肺的百般難受,雖想請御醫(yī)來看,又拉不下這個面子,只能在那張碩大的床上翻來覆去強忍著。 侍奉在側(cè)的大太監(jiān)李茂安適時地捧上一碗解酒的藥膳:“陛下離席之后,五王爺特意讓親自送來了這杯解酒湯,說是管用又安神,往年在軍營里和部下們拼酒、喝到肝腸都燒心的時候,五王爺便習(xí)慣喝下一碗,所以也讓奴才備下給陛下用?!?/br> 這話讓皇帝聽了很舒心:你看,這不是因為我上了年紀(jì)才有的毛病,軍營里正當(dāng)壯年的兵士們也是這樣的,人之常情而已。 于是他便接過了李茂安遞來的瓷碗。喝下一碗之后果然舒服了不少。 李茂安又試探地說道:“這會兒宮里沒有好用的太醫(yī),皇上要是喝了之后緩和些了,奴才也放心了,待到何時太醫(yī)們回來了,皇上還是該叫他們來請個平安脈?!?/br> 皇帝皺了皺眉,冷了臉:“這是什么混賬話?這會宮里怎么沒有當(dāng)值的太醫(yī)了?” 李茂安的頭低地更深了:“聽說、大約是太子殿下有了什么不舒服的,今天下午時候就請走了幾位宮里的太醫(yī)到太子府上問診,暫時還未說什么時候回來。” “請走了幾位?” “奴才方才去問過了,只剩一位專通婦科的九品末流小醫(yī)吏,平日只給宮里宮女太監(jiān)們問診的,侍奉不了陛下。” 皇帝問:“那太醫(yī)院的陳良成、趙多容、是平日專門服侍孤和皇后的,也被太子請走了?” 李茂安答是。 皇帝因太子的僭越之舉而感到不悅,但也只是臉色愈發(fā)難看,還未說什么。 眼瞧著到了后半夜,皇帝也沒了什么再睡的心思,索性就披了件外袍起來批折子,同時吩咐人即刻去太子府問一句,太子請了這么多御醫(yī)走究竟是看了誰的病。 于是事情就越發(fā)又壞了—— 皇帝剛坐上龍椅,恰巧收到晚上自己一個安插在太子府的心腹寄來的密報: 說是太子前月從河西涼州郡請來了那被誅殺的齊王的老師白桉太,將人安置在自己府中意欲為他養(yǎng)老,因白桉太年事已高多病纏身,這些日子以來尋訪了不少名醫(yī)為他問診。 晚宴上太子獻給皇帝的美酒,也是白桉太從河西那邊帶回來的西域物。 事已至此,皇帝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怪道今晚上趁著合宮家宴,太子要請走那么多御醫(yī),原來是去替這個白桉太治病! 皇帝越想越氣,竟猛地一把哇啦哇啦把方才喝下去的解酒湯也一把吐了出來,隨即便趕到胸悶氣短就要昏了過去。 他最后用力握住李茂安的手:“讓南江王帶醫(yī)士來侍疾,除了南江王,孤誰也不見!” …… 即便一向端莊自持如君婠,也忍不住狠狠放下了手中白玉般的茶碗:“他是瘋糊涂了不成!從前就為了那個齊王的事情惹出許多紛爭來,現(xiàn)在好不容易齊王一家老小都見了閻王去了,他還要和那個白桉太有來往!” 皇后一拍鳳椅扶手,亦是一臉憂愁焦慮:“你父親生平最恨那個齊王,為了殺他,不惜背下了什么弒弟、殘暴的名聲,當(dāng)年文武百官進諫也阻攔不了他的決心,如今我只怕為了這個白桉太,皇帝又要勾起往日的憤恨來,弄不好還要遷怒于太子?!?/br> 當(dāng)朝皇帝在登基前本就不是嫡長子,他是寵妃所處的庶子,而那個被他誅殺的齊王才是先帝最寵愛的嫡長子。 可惜偏偏最后該做太子的做了一個王爺,該做王爺?shù)淖隽颂印?/br> 皇帝和齊王的新仇舊恨,明眼人都看在眼里。 新帝登基,齊王靠著先帝給他留下的一群輔佐他、偏袒他的老臣們?nèi)匀缓苁菄虖埌响枇艘魂囎樱尰实蹜嵑蘖嗽S久。 不過后來皇帝終于不再忍他,尋了個莫須有的罪名將齊王一家老小誅殺,爽是爽了,也從此背下一個極壞的名聲。 白桉太當(dāng)年最得齊王信任敬重,因他是齊王的啟蒙師傅、又是齊王的親舅父。 齊王被殺,可本朝刑不上士大夫,白桉太又是文壇一大清流,享譽頗多,皇帝就遠(yuǎn)遠(yuǎn)將他打法去了河西,讓他去河西講學(xué)。 此后多年,齊王之事在皇帝心里才慢慢平息了。 可是最近…… “最近不知道又是哪個把書讀到狗肚子里的殺千刀的你哥哥的幕僚、竟然攛掇他說:皇上年老之后后悔當(dāng)年所為、思慮兄弟之誼,想挽回仁慈之聲名,讓你哥哥把白桉太接回皇都頤養(yǎng)天年,一可顯皇家對齊王的寬宥之情、二可彰皇帝仁慈、三可昭太子之為父解憂,你那個蠢蛋哥哥也就真信了!” 皇后微瞇著眼睛、視線落在了殿內(nèi)的某個角落,“皇帝現(xiàn)在只見晏珽宗,你哥哥跪在殿外幾日,他愣是一句話也沒有,不知究竟是個什么態(tài)度?!?/br> 君婠向皇后俯了俯身,寬慰她:“君父一時生氣也是必然的,但太子哥哥畢竟是昭告列祖列宗立下了的太子,君父不可能不顧他的顏面的?!?/br> 皇后疲憊地讓君婠回去休息:“你閑著也想想有什么主意,弄點討巧的東西哄哄皇帝,讓他念起你太子哥哥往日的好。哎,我兒生下到如今,還是頭一回遭這么沒臉的事?!?/br> …… 太子跪了兩日不見皇帝召見,淋了場冬雪凍昏了過去,被皇后命人抬到了宮里舊時的東宮養(yǎng)病。 婠婠親自下廚做了碗清淡的小粥給皇帝送去,到皇帝寢殿的時候,皇帝恰巧剛醒,邊上正是衣不解帶照顧他的晏珽宗守在床前。 圣懿帝姬的身份貴重,因此她要進內(nèi)殿,內(nèi)侍們也沒敢攔著。 婠婠是如此以為的,但實際原因只是因為晏珽宗給內(nèi)侍們的一道命令,讓他們不準(zhǔn)攔著圣懿帝姬而已。 她捧著羹湯,聽到室內(nèi)皇帝和晏珽宗的幾句閑聊。 “我兒麟舟,今日是何日?皇父昏睡了幾日了?你、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這副樣子?” 晏珽宗跪在床邊回他:“今日是臘月十二的清早,父親,您睡了三日多了。因謹(jǐn)遵父親君命,臣特來侍疾故還未整肅衣冠,臣殿前失儀、請皇父降罪?!?/br> 皇帝在晏珽宗的攙扶下慢慢從床上坐了起來:“給孤倒碗茶來,孤是服了什么藥,怎么嘴里一股血腥味道……” 他接過晏珽宗遞來的茶碗,瞧見他袖口的斑駁血跡,忽然就明白了。 “是你割血入藥,為孤治???” 晏珽宗輕輕頷首,并不多提此事。 皇帝問起自己的身子。 他便說道:“父親是那日飲多了酒,一時又心緒受堵,故猛地未受住、一下昏了過去,如今已無大礙了?!?/br> 皇帝又問朝政。 晏珽宗又跪下作惶恐不安狀:“臣僭越、臣罪該萬死。因太子殿下也不得空,臣便擅專國事,替皇父批閱了些要緊的折子發(fā)還下去了。若臣之言行有有礙國家、臣自請死罪?!?/br> 皇帝伸手扶他起來,并不生氣:“孤王病了的這兩日,你把一切都處理的很好,很好,很好。孤……” 孤心里已屬意你為太子。 但這話皇帝這時還并未說出來。 君婠靜默了片刻,放下湯碗,讓內(nèi)侍們轉(zhuǎn)交給皇帝,自己退了出去。 不知為何,在這個冬日,她心里隱隱有了一股強烈的不好的預(yù)感。 就好像要變天了似的。 …… 從那次昏迷之后,皇帝的脾性大變,對太子一改往日的和顏悅色,反倒橫眉冷眼,十分刻薄。 臘月十二的中午,皇后預(yù)備了精致的膳食、帶著君婠到皇帝寢殿侍奉他用膳。 皇帝對皇后也仍是淡淡的。 席上,皇后終于忍不住為太子進言: “陛下吃著這道羊rou,可好合您的口味么?” 皇帝持箸,點了點頭:“尚可?!?/br> 陶皇后凄婉了神色,頗有些哀傷:“這是咱們大殿下前陣子在圍場圍獵到的一只幼羊,因看它的rou香嫩,所以特來獻給陛下的。太子現(xiàn)下正在東宮養(yǎng)病,不知何時叫他來給陛下請罪受罰呢?” 皇帝一聽此言,夾著那塊羊rou的筷子也放了下來,神容冷淡:“孤王暫時不想去見這個胳膊肘朝外拐的逆子!” 一想起那日自己被酒燒的夜不能寐,他平日委以重任的大兒子卻將宮里太醫(yī)盡數(shù)請去給自己仇人的師傅看病、鞍前馬后的殷勤著,皇帝就氣不打一處來。 太子這是狠狠打了他的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