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澱陽X徐侯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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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瓷瓷蘭勝了,消息再傳回魏都也需要一定的時間。 這一個月中,婠婠除了能察覺到腹中孩子漸漸長大、胎動的次數(shù)愈加頻繁之外,對瓷瓷蘭的所有消息一概不知。 住在驛站里的其木雄恩也一概不知。 去歲的時候圣章太后給漪嫻和徐侯定下了婚事,便是在今春的三月,但是她也沒說到底是三月初還是三月末。 倒是問了宮里的司天使,說三月就三月初四一個好日子,就定在這天辦吧,差不了了。 從去年到今春的婚儀,中間也有快三四個月的時間了,約莫算上小半年,也并不是很趕。 該給太后養(yǎng)女出嫁的所有體面和榮光,宮里的太后皇后和宮外的徐侯也都為她準(zhǔn)備齊全了。 按照慣例來說,出嫁的前一天是給女孩添妝的日子,準(zhǔn)新娘的閨中好友、親戚姑舅叔伯等都會再將自己準(zhǔn)備的賀禮一道送來,準(zhǔn)新娘的母親、祖母等人為她再最后理一理女孩兒要帶去夫婿家中的所有妝奩物件。 漪嫻的母親已經(jīng)逝去了,為她主持她添妝宴的是她的外祖母楊公夫人。大約是楊家的人對平陽府都有怨氣,恨他們那時候草草將她嫁去了外地,現(xiàn)在便爭著一定要來給她撐一回腰,不想讓她的親祖母平陽公主再插手。 楊家為她帶來的一份嫁妝也是格外豐厚的,完全按照自家當(dāng)年嫁女兒的份例又出了一份,還不包括幾個舅母私下給她的體己。 當(dāng)年她母親出嫁時,楊家給了一份嫁妝;后來漪嫻嫁去太原,楊家給這個外孫女又一份嫁妝;如今她第二次出嫁,外祖母和舅母她們?nèi)匀辉俳o。 楊家嫁出了一個女兒,已經(jīng)給了三份嫁妝了,而且一次比一次豐厚。 漪嫻有些想哭,私下又問外祖母:“你們給我太多了,舅母她們……” 倒不是她覺得她的舅母們小氣刻薄,只是忍不住為她們著想,從楊家拿出這么多東西,怕舅母們難免心里不舒服,實(shí)在過意不去。 楊公夫人雖拄著拐杖,精神卻一點(diǎn)不減當(dāng)年,她連連擺了擺手:“是你幾個舅母一定要給的,說你畢竟從前受了委屈。如今好不容易再找到好人家,我們再不給你撐腰,不是讓外人繼續(xù)欺負(fù)了你去?” 辛定王府去年死了個王爺,如今雖還在孝中,一家子不好出來處處赴宴游樂的,可辛定王妃也遣人送來了一對玉鐲給她。 她立在寒瑩軒的走廊下,望著這一屋子的喜氣洋洋,心中總有股不真切的虛幻感。 這里不是太原的奉恩將軍府。 也沒有虐待她的那一屋子的晏載安的祖母、母親和小老婆們。 她這一生都不會再見到那些人了。 可是去年從太原和晏載安來到上都時,她從未感奢想過自己會有今天,從未想過自己可以不用再回去了。那些纏繞著她多年的、雞零狗碎的噩夢,一夕之間全都消散得一干二凈了。 這樣的日子實(shí)在是太難得,以至于很多次夢中驚醒時,她都恍恍惚惚地以為又回到了太原的奉恩將軍府。 沒有了前婆母劉夫人隔三岔五半夜里喊她去侍疾,她如今都能一夜睡到天亮,小半年時光將養(yǎng)下來,她的身子和氣色rou眼可見的好了不少,也沒了那種瀕臨垂死的衰敗之氣了。 初三的傍晚,許觀音和邱姑等人一一核查過諸事無誤,這才催了漪嫻去房中早日歇下。 許觀音道:“嫁了徐侯了,也別舍不得這院子。左右只要你活一日在、我活一日管家,這院子里一花一草我都給你留著,不叫旁人再過來用你的東西。反正都在京中,何時想家了,三天兩頭回來住一住、玩一玩,就和從前未出嫁時一樣?!?/br> 這晚臨睡之前,邱姑又給她仔仔細(xì)細(xì)沐浴一遍,用新得的香膏皂莢洗了她的發(fā),給她渾身涂抹了一遍,連腿心里都不放過。 內(nèi)室里,漪嫻只披了件單薄的紗衣伏在軟榻上,昏黃的環(huán)境中,邱姑一面給她按揉著腰肢和雙腿,一面仔仔細(xì)細(xì)地叮囑她明晚該如何順承。 “徐侯……他若是榻上問起您以前的那事兒。您就說,從前太原的那個房中臟的臭的聚一窩,他盡日和那些娼婦們廝混,不喜歡您,一年到頭了也沒沾過您的身幾次。您還跟他說,那個劉氏日日半夜喚您過去侍奉婆母,壓根不讓您和他同房。徐侯聽了會高興的。男人面上裝得再好,可是哪個心里能真的毫無芥蒂?” 漪嫻慢慢垂下了眼睫。 邱姑還在嘮叨個沒完:“明晚上,不論怎么著,他不擺弄您,您就別自己動半下,知道么?就裝著半點(diǎn)不開竅似的稚兒。男人都喜歡這樣單純好拿捏的,就跟沒經(jīng)過那事的一般。他要是問起您從前男人的事,您就說不懂。隨他怎么樣都成……” 軟榻上的女子漸漸不說話了。 邱姑還再說,“姑娘,我再告訴您一件事。以后和徐侯同房的時候,他教過您什么法兒,您就用什么法兒和他行事,懂么?他沒教過您的,您可讓他瞧出來您經(jīng)歷過。他喜歡什么樣,您就讓他什么樣。” 她的手掌慢慢滑到漪嫻的小腹上,“還有前頭那可憐掉了的孩兒。能不提,就別提了。哪個男人高興自己的妻子腹中為旁人掉過孩子?” 漪嫻一直悶不吭聲的,邱姑見她沒反應(yīng),還情急地喚了她兩聲,她好不容易輕聲憋出一句話來:“他不是那樣的人。” 她覺得他不會這樣想,不會為了她從前的事情而對她心懷不滿。 如果他介意,他壓根就不會娶她的。 邱姑卻回以一聲冷哼:“男人嘴上說的話還有人信?” 其實(shí)邱姑對漪嫻的這個新夫婿徐侯還是很滿意的,至少到目前為止,徐侯真心對漪嫻萬般的好,她都看在眼里。 可是再好的人,若是個男人,免不得也得仔細(xì)掂量掂量了。 她看出漪嫻不大高興,卻又不明白她為何不高興。 明明她教導(dǎo)漪嫻的都是真心道理,是為了她能和夫婿相處得更好才這么說的。 幾番揉按之后,邱姑才收回了手,滿意一笑:“我為您按軟了腰肢,明晚上,您會更順?biāo)煨┑??!?/br> * 婚禮,素有昏禮之稱,在有些時候男婚女嫁,女方都是在晚上出閣的,但是不同的朝代亦有不同的風(fēng)俗。本朝便是流行成婚當(dāng)日的清早送女兒出嫁的,嫁娶的兩家都擺上中午和晚上兩頓酒席,請人吃個痛快。 漪嫻出嫁的當(dāng)日,懷著身孕的皇后親自出宮來平陽府送嫁,皇太后也派了有身份的女官來為她主持婚儀上的一些瑣事。 知道他們顧忌著自己的肚子,若是自己在,反倒搶了新娘的風(fēng)頭,讓眾人都放不開了。 所以婠婠也并未久留,只是送了樣禮物賀她新婚之喜,然后便很快回宮了。 這場婚禮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為她做到了窮盡的奢華和用心,細(xì)枝末節(jié)的所有地方,都沒有她能不滿意的地方了。 就連邱姑也嘖嘖稱奇。 “想來花費(fèi)了不知多少的心思?!?/br> 婚儀的流程并不怎么瑣碎復(fù)雜,大約兩三個時辰后,她便坐在了威寧侯府主屋的婚房里了。 昨日略晚些時候,漪嫻的外祖母和幾個叔母、舅母都來為她鋪了新房的床,榻上放著江南最順滑柔軟的絲緞做的被單和絲被,滿屋盡是漸染得極勻稱的鮮妍紅色。 很快,透過織錦的紅蓋頭,她看到自己面前出現(xiàn)了一個男人的身影。 和她一樣,他身上也著紅色的婚服。 漪嫻慢慢握緊了自己拳頭,不知為何感到一陣緊張。 全福人遞給他一柄金制的如意,他用那如意的一端慢慢掀起了她的蓋頭。他的手似乎有些抖。 在遮面的紅緞被人徹底揭下時,她微微仰起了脖頸看著面前的男人,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羞怯微笑,又很快錯開了自己的視線。 抬目和垂眸之間,盡是說不盡的風(fēng)情。 她今日自然是盛裝打扮了一番的,還是太后給她派來的宮里積年有手藝的梳頭嬤嬤,莫說口脂眉粉的顏色如何搭配,就連如云鬢發(fā)間的珠環(huán)插戴也格外有一番講究。 鮮紅的婚服上,她脖頸間戴著一只分量極足的金項(xiàng)圈,項(xiàng)圈下垂著金鎖,是婚前他為她打的。 結(jié)發(fā),合巹,這些成婚的流程都在全福婆婆的指引下一步步做完。 然后說笑之間,徐侯便被人請出去招待賓客去了。 徐侯沒有什么親戚,但來喝喜酒的人依舊很多,多是些同僚同袍。而在婚房里陪著漪嫻說話玩鬧的都是些她這邊的女性親屬長輩。 每家有了喜事,男人在外面喝喜酒拋頭露面,前來賀喜的女子和孩童自然就是圍到女主人身邊說笑玩樂了。 新婚也是這樣。 徐侯在外面招呼著別人喝酒,女眷們?nèi)齼蓛蓙淼叫路坷锖弯魦拐f話。 坐帳的喜床上除了灑滿了紅棗桂圓花生蓮子之類的之外,還有好些精致的小吃食、各種糖果,都是吸引小孩子玩鬧的。 幾個小男童跑來向她磕頭道喜,漪嫻坐在喜床上,抓了一把又一把的零嘴糖果給他們,倒將他們樂得不行。 這些男童都是五歲以下的,五歲以上的大人也就不帶來了。 孩子們的玩鬧聲給喜房里又添許多歡樂熱鬧的氣氛,看著人心情都好了。 漪嫻不禁感慨,當(dāng)年她的孩兒若是生了下來,如今大約也是這副模樣了。 床上的果子們很快分沒了,但是徐侯早有準(zhǔn)備,很快就有人從隔壁的耳房里又抬上來幾箱子撒上去,等著孩子們繼續(xù)來搶。 里頭有一味糖果叫“月牙糖”,形似月牙而得名,色澤潔白如雪,在這個時代制作不易,最為珍貴,一顆能賣上半兩銀子的錢。 一般人家是舍不得拿這糖出來招待小孩子的,不過是徐侯大方,也買了一堆回來。 這個時代,便是最普通的鹽糖,也都算是貴重的東西了。 大約家中母親叮囑過,那些小男孩們雖然也饞,但是就跟商量好了似的一人只拿一顆,唯恐拿多了惹人笑話貪心。 又三四個小孩來磕頭拿糖吃時,一個孩子猛地揪住了另一個男童:“姨母,他拿了兩顆月牙糖!真貪心,快還回來!” 眼見兩人要廝打起來,漪嫻急急忙忙勸阻:“兩顆就兩顆吧,你們也都拿兩顆好不好?姨母不在乎,你們吃的開心,姨母心里高興?!?/br> 按著七七八八的輩分,漪嫻算是他們的表親姨母。 被抓住的那個男童指了指門外,有些委屈:“姨母,我是想拿一顆給我堂妹吃的。我不是貪心?!?/br> 眾人的目光隨著他的手指望向門外,那里果然站了個瘦瘦小小的女孩兒,正眼含期盼之色地望著婚房內(nèi)的糖果糕點(diǎn)。 若是她女兒還在,如今也該和她差不多大了,漪嫻的心一下子抽痛了起來,連忙讓他把她meimei也帶進(jìn)來,想著抓把糖給那女孩子吃。 全福婆婆和幾個婦人面上露出勸阻之色:“孩子吵鬧,叫他們拿去外頭吃便成了。” 漪嫻目露不解之色。 全福婆婆附在她耳邊低聲解釋說:“這幾年咱們上都不興女孩兒進(jìn)人家新娘的婚房,不大吉祥。便是男孩兒來鬧才好呢。男孩兒鬧了,沾了喜氣。您和徐侯日后必定一舉得男,順順利利。” 漪嫻的臉色驀然沉了下來。沉浸在婚事之中,她確實(shí)還沒有注意到方才來的孩子都是男童,沒有一個女孩兒。 “從前我怎么沒聽說這個規(guī)矩?” 她讓乳母邱姑去把那怯生生的女孩子領(lǐng)了進(jìn)來,女孩兒還有些畏生:“姨母,我祖母說,我不能進(jìn)婚房的……” 漪嫻親自下了床將她抱進(jìn)來,抓了一把月牙糖塞在小荷包里給她吃去,親昵地摸了摸她的頭。 “她如何不能來了,我心里就盼著一日得女呢?!?/br> 她又問:“你可看見外頭還有別的玩鬧的小姊妹不成?叫她們來姨母這兒,姨母有糖給她們吃?!?/br> 那小女孩怯怯地應(yīng)了聲:“有的,我這就去叫她們來?!?/br> 見新娘子執(zhí)意如此,全福婆婆們又改口解釋道:“女孩兒也好,這便是兒女雙全之意了。還是我們郡君是有福之人?!?/br> 直到玩笑了一天,來喝喜酒的男子和漪嫻房中的女眷們才漸漸散去了。 喧鬧了一天的威寧侯府頓時安靜了下來。 到最后,邱姑也走了。 臨走時,她還拍了拍漪嫻的手背叮囑她:“我昨日和您說的,您都記著了?我可聽何性榮說了,今日外頭勸酒勸得實(shí)在厲害,那空酒壇子堆在一塊,跟窯里剛燒出來的成貨似的一箱一箱朝外抬。我怕……我怕侯爺喝得厲害了,等會榻上什么話都往外冒,您一定照著我說的答才是?!?/br> 何性榮是邱姑的丈夫,身為新娘乳母的丈夫,他自然也是跟著漪嫻來到徐侯府上的陪房人口。 漪嫻輕輕地點(diǎn)了頭。 就在邱姑推開門離開時,廊下便傳來了一個男子的腳步聲。 是他回來了。 漪嫻下意識地揪緊了身下的被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