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8)
梁承有生以來第一次墜入情網(wǎng)。 他幾乎每天都在陽臺上望著白岑家的大門,等她出門后拎著包快步跟上去制造偶遇的場景。 最開始白岑見到他時還會面露驚喜,次數(shù)一多她就開始恢復(fù)之前的模樣,甚至提早了出門的時間。 梁承不知道為什么白岑要疏遠(yuǎn)自己,明明在床上她還會像小貓一樣縮在自己懷里,會因為早上起來他沒有第一時間去抱她而生氣委屈,現(xiàn)在對他卻像是對待陌生人一般。梁承猜不出原因,不明白自己有哪里做錯,為此他已經(jīng)失眠了兩個星期。 于百川知道他失眠很是驚訝,說他肯定是生病了。梁承覺得這是他說過的最正確的一句話,肯定是生病了才會睡不著覺。 白岑失眠的時候會想些什么呢? 她想自殺。 沒什么緣由,就是覺得睡不著覺太難受了。身體里流淌的血液叫囂著睡覺,大腦里也泛著細(xì)密的疼提醒她睡覺,可就是睡不著。 自殺的念頭就像是沙漠里的綠洲,而她是迷路多日將要渴死的旅人。白岑說不清自己是愛這個世界,還是怨恨這個世界。她只是很想睡覺,很想死。 是陽光讓她繼續(xù)活下去。下午三四點的陽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視野里是她在陽臺上養(yǎng)的君子蘭。白岑想,等哪天君子蘭枯了她就去死,再把骨灰跟這盆君子蘭放在一起曬太陽。 “我跟你一起?!绷撼姓f。 白岑愣了下,沒說什么。 她能說什么呢。 白岑現(xiàn)在有點怕在梁承面前開口,怕自己一開口就會被他看出自己不值得愛。梁承人真的很好,即使聽到對方說想要去死也不會勸說不要死,而是以一種很溫柔的語氣說我陪著你。 他那么好,卻被她當(dāng)做逃離的鑰匙。想到這,白岑又開始厭惡自己了。 為表歉意,有時候白岑會主動提出給他口。 沿著下腹咬著拉鏈往下拽,壯碩飽滿的性器跳出頻頻在唇上頰邊觸碰著。梁承撫著她的頭說不用這樣,白岑卻格外強(qiáng)勢,沿著柱身上的青筋細(xì)細(xì)舔舐,再回到頂端用舌尖在來回打轉(zhuǎn)。 溫?zé)岬目谇话舾械男云魍掏?,梁承心軟得不行,任由她含弄。他只會在guitou送到深處弄得她干嘔時才會不容拒絕地抽身,托著她的下巴問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問這話時,他的指尖會忍不住在她唇瓣上摩挲,指尖陷入口腔里勾著柔軟的舌,用手指模擬著性交姿勢抽弄。 白岑被他弄得連呻吟都帶著顫,抓著他的手腕淚眼汪汪。她眼睛里似是在下雨,把他也淋得失去了理智。 舌頭開拓小巧緊致的甬道,梁承將臉埋在她腿間粉嫩的凹陷里舔舐,白岑每一聲顫抖短促的喘息都會換來更響亮的水聲。 她眼睛已經(jīng)失焦,無助地抓著梁承的手臂討?zhàn)?,讓他進(jìn)來不要再舔那處地方。 被進(jìn)入的時候,白岑抬手遮著眼壓住難耐的喘息。梁承一點點頂進(jìn)去,俯下身在她肩上輕吻舔舐。濕熱多褶的xue絞纏著他,貫穿時帶出愛液,rou體碰撞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里響起。 yin水一股股流出滴落在床單上,敏感點被碾過時,白岑控制不住地咬上他的肩。 guntang的性器抵著花心又頂又磨,白岑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隨著體內(nèi)的水一起流出,口齒不清地讓他慢點。梁承已經(jīng)很慢了,只不過每一下都撞得很深,換著角度去用力研磨。 在性事上,白岑擁有絕對的主導(dǎo)權(quán)。 她說停,梁承就停,即使硬到大半夜起來沖半小時冷水澡也心甘情愿。做這種事只是為了讓白岑能睡個好覺,他不想為了一己私欲而打擾她難得的睡眠。 梁承覺得自己在當(dāng)男朋友這件事上或許算不上滿分,但起碼也能混個七八十。他甚至沒把自己失眠的事跟白岑提過,怕她胡思亂想以為是自己的錯而后開始自責(zé)。白岑什么錯都沒有,錯的是他自己,是他自己生病睡不著。 可白岑還是跟他提分手了。 那一年,宜淮的雨出奇的多。 梁承記得有場雨綿綿下了一個多星期,白岑打來電話的時候他正掀開窗簾往外看,想著待會要不要打把傘去她家。雨天適合睡覺,他可以過去陪她睡會。 接到白岑電話時,梁承剛想開口問她家里有沒有人,下一秒她的聲音就透過電波傳來,輕輕柔柔的,同窗外的雨一樣。 “我們分手吧?!彼Z氣很平淡,像是談?wù)撎鞖獍阕匀弧?/br> 梁承過了好一會才開口,“為什么?” 雨水一串串淌下來。 窗戶破了嗎…… 梁承抹了下臉頰,指腹被潤濕。 “是我的問題。”白岑的聲音這才有了起伏,“我還是沒法喜歡上你。” “這不是用來分手的借口,我很感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但梁承,我真的不喜歡你?!?/br> 白岑意識到這點是在梁承說他可以陪著她變成骨灰跟君子蘭一起曬太陽的時候,她驚覺自己并不想要梁承的陪伴。 她在自己的世界里沉浸了十多年,梁承的出現(xiàn)打破了一直以來的平靜,甚至推著她進(jìn)入了浪潮里。白岑甚至收到了畢含靈生日宴會的邀請,在此之前她連畢含靈生日是在幾月都不清楚。 白岑不是不想跟她做朋友,契機(jī)不對。無論是畢含靈還是于百川,他們那群人都是因為梁承才跟她有所交集。 梁承喜歡她,他們就愛屋及烏把她當(dāng)朋友。如果梁承哪天不喜歡她了,她還能收到邀請嗎?白岑覺得與其這樣擔(dān)驚受怕,不如及時止損。 她確實在梁承身上感受到過悸動,可那只不過是安眠藥的副作用。退一萬步講,就算那份悸動不是副作用,也僅僅只是悸動而已。 白岑不想為這份悸動搭上全部。 她的世界很小很小,歡迎參觀,禁止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