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試定在了10月底，剛進11月沒幾天，就出了成績。

    瀾城前幾日下了初雪，而最近天氣嚴寒霜雪未融，打眼望去一片銀裝素裹。

    江傾禾出門前套了件羽絨服，然后喊了沉一寧一起去看光榮榜上的排名。

    學校的慣例，每次期中或者期末考完試后，都會把成績前一百名的學生掛上去。

    光榮榜前擠滿了烏泱泱的學生，江傾禾穿過人群擠到最前面，目光落到榜上。

    她成績不錯，在年級里一直是穩(wěn)定的前40名，偶爾發(fā)揮好了，還能考個35名左右。

    江傾禾從30名開外尋找自己的名字，可一直找到50多名都還沒發(fā)現(xiàn)。

    “傾禾！”找著找著，一旁的沉一寧突然尖叫出聲，一手拽住她的手臂，一手指著光榮榜，激動地說：“快看，你考了29，29??！”

    江傾禾本以為自己這次考砸了，心里正惴惴不安，陡然聽見沉一寧這么一說，忍不住愣在當場。

    她抬起目光往上找去，最終在29名上看見了自己的名字。

    然而來不及消化這份喜悅和意外，就被相鄰的28名吸引了視線。

    沉一寧自然也發(fā)現(xiàn)了。

    “程、程宴？”她難以置信的盯著上面的名字，瞳孔里寫滿震驚，“程宴考了28？”

    江傾禾也覺得極為難以置信。

    程宴是在7月初轉到瀾城一中來的，減去暑假，到現(xiàn)在滿打滿算也就兩個多月的時間……

    “他竟然……考了28……”沉一寧喃喃低語，“傾禾，他除了奧數(shù)外其他科的成績不是很差嗎？”

    是很差。

    方老師說過，他的語文和英語甚至達不到及格線。

    一個職高過來的差生，能用兩個月的時間爬到瀾城一中年級28名，照這個勢頭發(fā)展下去……江傾禾沒敢再往下想。

    -

    接下來的兩個月，江傾禾跟程宴沒再有什么交集。

    她向二班的同學偷偷打聽過他的情況，知道他最近學習很認真，也沒有再同別人打過架，連那一頭紅發(fā)都染回了黑色。

    好像突然變了個人。

    年前，期末考試的成績下來，光榮榜上，程宴的成績掛在了第二名上。

    僅次于江惟照。

    盡管跟第一名還有幾分的差距，但這樣的進步已經(jīng)是讓人覺得離譜的程度了，何況他數(shù)學還拿了全年級唯一的一個滿分。

    江傾禾站在光榮榜前，心中情愫復雜，有為程宴感到高興，也有一點點為江惟照感到擔憂。

    天之驕子被簇擁習慣了，走到哪里都有著無上的光環(huán)。

    而如今，這份光環(huán)被分去了大半……

    江惟照心里肯定很不好受。

    江傾禾目光往下，又掃了眼自己的成績，18名。

    她抿起嘴角，又站了會兒，然后轉身打算往回走。

    卻不想剛邁開腳步，就陡然撞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少年自對面走來，修長雙腿踏過一片皚皚雪色，眉目沉靜。

    不過才數(shù)月時間，卻宛如脫胎換骨，成熟穩(wěn)重的與從前相比判若兩人。

    江傾禾看到他眉睫上沾了雪粒，她沖他揮揮手，笑意坦然：“程宴，我看到你的成績了，你很厲害，沒有辜負方老師的期待。”